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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最初伊達鶴丸的精神圖景裡就是只有風雪而已,連視野都不清楚,一期一振
也不記得自己怎麼會找到那個地穴,地穴裡有著跟地面完全不同的風景,在壯觀
華麗的鐘乳石柱之間矗立了許多雕像,每尊雕像都是同一個人物,不同年紀樣貌
與動作,好像時間就在這一刻凝住。
如今地穴被破壞,雪原也變成熔岩與冰雪交錯的奇景,黑色哨兵站在他面前
不遠處,血紅的眼睛流著血淚。
『主人要殺我了嗎?』
一期一振從夢裡驚醒,他一醒也就把睡在行軍床上的鶯丸驚醒了。
「做惡夢了啊。」鶯丸試著就微弱天光觀察病床上的一期一振,可惜他不是
哨兵,什麼也看不出來。
「嗯。」一期一振應了聲,感覺到全身酸痛,四肢有些發冷,看著天花板,
才想起來事情已經結束了,他又吃了那些藥,成為了一個普通人。
「我能碰你嗎?」鶯丸的聲音有些睡意,一期一振又點點頭輕聲答應,鶯丸
才一臉矇矓的出現在他旁邊,用手背探了探他額頭。「好像有點發燒,我去護理
站一下。」
一期一振本來想著不用麻煩了,但是鶯丸已經披衣出去,他於是把被單拉的
高一些。前兩天在小烏丸、數珠丸恆次與鶯丸的見證之下,他治療好了伊達鶴丸
被拆分的人格問題,他那稀疏破爛的精神障壁終於能夠成形,他自己也感覺到了
自己的完整。
在離開伊達鶴丸的精神圖景之前,一期一振找到了一個很早期的回憶,希望
他醒來之前能夠先碰觸到這個回憶,算是他傷害他的一個小小補償。
鶯丸吵醒了值班醫生過來診斷,現在的一期一振可以溫馴又勉強的接受一般
的碰觸,醫生面對他也是很緊張,不過果然還是有點累到了,因此有些微的感冒
症狀,按照醫囑吃藥休息就可以了。鶯丸這才鬆口氣,不過睡意也沒了,他乾脆
坐在一期一振的病床邊想著還能做什麼事。
「啊,要是有桃子罐頭就好了」
「桃子罐頭?」
「感冒發燒的病人不是都要吃這個?」
見自己的學生一臉疑惑,鶯丸又想了想,「以前大包平是這樣做的。」他小
時候發燒時大包平就會偷偷去廚房偷桃子罐頭來,說吃了這個就會好,鶯丸也莫
名一直相信著。一期一振感到內心有什麼地方鬆動了,他了解鶯丸不是會照顧人
的類型跟個性,但是為了他一直努力學習。而為了不讓鶯丸太過擔心,他努力地
想了一個話題。
「聽說老師在學生時代,爬山爬到一半就讓大包平背著走,這是真的嗎?」
「我不是不能走完全程,只是覺得沒必要。鍛鍊體能是哨兵的事,嚮導都是
走遠攻路線,何苦跟身體過不去?反正大包平的長處就是體力好,交給他就行。」
聽見鶯丸這麼大方承認傳聞,一期一振終於忍不住地笑出來。大包平和三日
月不一樣,三日月會珍惜體力的運用,大包平完全不會,他們是完全不同類型的
S級哨兵。
「不會捨不得嗎?把從小陪在身邊的騎士送給別人?」
「總不能困著他一輩子,我也希望他能找到幸福。」鶯丸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他為了大包平也是精挑細選了很久,發現他喜歡的竟然是三条家的小狐丸時,
覺得這個對象各方面都很適合他,也就盡力幫忙,「而且看三日月不得不把寶貝
弟弟拱手讓人,多麼愉悅。」想到這裡,溫柔的笑容轉為惡作劇得逞的笑意。
一期一振身為前任次席嚮導,又是三日月的伴侶與鶯丸的學生,倒是一直都
知道鶯丸跟三日月之間為了小狐丸跟大包平能不能安排一起工作的事情摩擦了很
多次。他其實也時常觀察鶯丸,鶯丸對人對事常常顯得厭倦或無聊,不過碰到可
以戲弄三日月的事情就會很積極,眼睛閃亮亮的。
他想起來了,他正是想著若是可以得到三日月的話,那麼鶯丸是不是會全神
貫注於他,不再去分心想著捉弄三日月的事情呢。
鶯丸露出了有些被哽到的神情看著一期一振,為了一期一振的安全,在他的
同意下他一直以精神觸稍單方面監控著他的行動跟思緒,剛才他所想的事情他當
然也同步的接收到了。
「不聊這個,你再睡一下吧。」為了避免尷尬,他去把窗簾嚴嚴實實的拉上
,不讓已經大亮的天光照進室內。
一期一振也忽然有點尷尬,「老師還是離遠一些,我怕傳染給你。」
「不會的。」鶯丸仔細的替一期一振拉好被單,忽然覺得可以告訴他這件事
了。他在他的腦裡問道,〔一期,想不想離開這裡?〕
一期一振一下子睡意全沒了。鶯丸老師?他只能思考,單方面接收鶯丸的訊
息。
〔對,離開這裡,就我們兩個。〕鶯丸的笑容閃亮亮的,〔我有一艘船,我
們可以一起開船遠離這裡,遠離人群,讓你好好休息。〕
......可是......
〔責任什麼的就見鬼去吧,你狀況不好是能負起什麼責任。〕鶯丸煽動著他
,〔不是永遠的不回來,只是暫時的,等到你狀況好了再回來面對那些事情。〕
除了船以外,老師有什麼計畫嗎?一期一振猜想鶯丸可能已經進行到某個地
步,才打算這個突然地告訴他。
〔我大部份都打點好了,你不用擔心。〕鶯丸伸手輕輕拍著他的頭,〔鬼丸
國綱能夠如入無人之境的來去還沒人能找到他跟童子切安綱,這我也能夠辦到。〕
自從某次理論上完全處於失蹤狀態的前任首席嚮導鬼丸國綱神出鬼沒的跑來
探望自己的後輩之後,鶯丸就萌生了這個主意,畢竟當時前前任首席哨兵童子切
安綱帶著自己的嚮導私奔,某一部份也是因為要讓鬼丸更加適應一般人的環境,
對他來說自己的嚮導身心狀況遠超過家族名聲還重要。鶯丸還滿能贊同他的觀點。
〔只要你同意,我再跟某些人打過招呼,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鶯丸把他的被子又拉高了些。
〔睡吧,其他的細節等你醒來我們再來談。〕
一期一振閉上眼睛,感覺到鶯丸正拍撫著他,腦子還掙扎著想要思考什麼,
卻有一股睡意湧上,像替他的意識蓋上被子一樣的掩上來,他就睡著了。
*****
伊達鶴丸是在昏迷之中被轉移回伊達家的。
本來他應該跟一期一振一樣,除非審判定讞不然不能離開醫院,但是一方面
重新確立五条家還需要許多手續,一方面主治醫師數珠丸恆次開了處方寫回伊達
家靜養,於是在石切丸出面幫忙談判之後,以伊達鶴丸需要有監護人才能出門為
條件,讓他回到伊達家去。
畢竟是養病方便,伊達鶴丸睡了一天一夜之後淚流滿面的醒來看著熟悉的天
花板,想著結果他們擋不住三日月嗎一面爬出門,花了三秒鐘才想起來這是伊達
家本邸的走廊,頓時有種鬆口氣但又隱隱覺得失望的感覺。
他苦笑著擦乾眼淚,又躺回了地上看著天花板。想著一期一振真是多事啊。
他夢見了還幼小的自己被溫暖的懷抱抱著,從當中一個人懷裡掙脫然後跌跌撞撞
的跌進另一個人的懷抱裡被舉得高高,那個人發出敞亮的笑聲,也讓他跟著笑起
來。
他幾乎不記得他們的臉,也不記得自己曾經被他們愛過。但現在曾經空落落
的心底因為這份陌生的記憶而溫暖著。
「鶴先生!不是叫你別隨便睡在地板上了嗎?」先是兩個人的腳步聲,然後
是燭台切光忠叨念他的聲音,伊達鶴丸懶洋洋的對他揮手,根本沒打算起來。
「肚子餓了,沒有力氣呢。」他仰著頭看見燭台切光忠身邊站了另外一個人
,正用興味盎然的眼光看著他,於是他伸出了手,「我叫伊達鶴丸、嗯,也叫五
条鶴丸,你好。」
「你就是小狐丸他們講的最近才變成哨兵的傢伙吧。」金髮高馬尾的青年笑
嘻嘻的拉住他的手,很乾脆地把他拉起來,「我叫做長船小龍景光,跟你一樣是
哨兵。你可以叫我小龍。」
「你的?」鶴丸看著燭台切光忠,指指他。
「堂弟,S級哨兵。」燭台切光忠遲疑了一下,「目前是首席哨兵候補,應
該符合你的條件。」
「啊~」鶴丸再上下打量一下,「嗯,比三日月高、比三日月年輕,」眼光
落在他的窄腰瘦臀上,「身材也很好,不錯不錯。」
「長相呢?」小龍景光逼近他,那雙有如紫水晶一般的晶亮眼珠把他嚇一跳。
「唔,長相嘛——」伊達鶴丸的眼睛在燭台切光忠跟小龍景光的臉上來來去
去一陣子,「果然長船家的人都很帥氣呢。」
「所以我合格了?」
「合格是合格,不過為什麼會答應這種事呢?」
「因為難得有機會可以再跟三日月教官過招嘛。」小龍景光笑起來,「在他
退役之前我是他的學生。我覺醒的時候算是製造了一些騷動,也是他把我帶回來
的,總之,」他抓住伊達鶴丸的手,伊達鶴丸發現自己還真不討厭他,「發怒時
的三日月教官非常美麗,有機會你也要試試看。」
「還真是沒看過呢。」伊達鶴丸都被他說的有點動心了。
「然而跟三日月教官比起來,你也絲毫不遜色啊,」小龍景光更靠近了一步
,「需要的話,我們也可以假戲真做。」
伊達鶴丸看著他的臉,竟然認真的思考起他的提案來了。
「長船家的話,好像也不錯嘛,不是不能列入考慮的對象。」
「喂喂,鶴先生你認真的嗎?」燭台切光忠有點哭笑不得。
「有什麼不行呢,我本來就是自由之身,對吧?」伊達鶴丸對於這個新朋友
十分滿意,「噯,對了,你跟光小子一樣擅長做飯嗎?」
「怎麼說呢,喜歡的風格不太一樣?」小龍景光很有技巧的撐住他,「我喜
歡野炊,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露營,晚上還可以看星星?」
「聽起來真是不錯。」伊達鶴丸覺得靠起來也挺滿意的,「不過現在我還是
比較想吃光小子做的飯。」
「你們先去餐廳,我一會兒就來。」燭台切光忠有點不太放心地看著他們兩
個,兩個人還不約而同地對他同時揮揮手,默契好的就像他們認識八百年一樣。
小龍景光會變成三日月教官的勁敵嗎?獨眼哨兵忽然覺得有趣起來。
*****
於是伊達鶴丸下一次回診的時候,是小龍景光開拉風的跑車載著他去的,伊
達鶴丸享受著這種充滿了驚嚇的注目禮,而這個消息當然早就傳進了三日月宗近
的耳裡。
「怎麼,覺得被甩了就坐不住啦。」一期一振打著毛線諷刺著。
現在他已經比較耐得住三日月宗近的存在了,於是看顧他的輪班人員也加入
了前任首席哨兵,讓其他人能更彈性的運用時間,也方便鶯丸去辦事。
「親戚一場總是多少會關心一下。」三日月宗近淡淡的回答。他沒有調查審
訊相關的事情就會來醫院幫忙,一方面是陪伴一期一振,一方面他認為在醫院是
個能自然碰到伊達鶴丸的場合。
「我也滿好奇他恢復的狀況,畢竟這種事情我也只做過一次。」一期一振停
下了手上的動作,露出思考的神色。
「晚些請數珠丸過來吧。」三日月宗近提議。
「我以為你會想見他。」
「我想見他總是有機會。」何況一直都有人會多事的轉些伊達鶴丸跟小龍景
光親近的照片給他。「如果你想見他的話,我再請他過來。」
「倒是不必,晚點問數珠丸好了。」一期一振拉扯手上的毛布,又開始拆它
,「我很想問你......」
三日月宗近放下手上的茶杯,專注地凝視著他。
「......你曾經愛過我嗎?」
雖然他想過這個問題,卻沒有想到一期一振在這個時候問出來。
「......身為哨兵,愛著自己的嚮導,我以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想起父
親的事情,三日月宗近苦笑,然而那時候也不能說自己太輕率,他只是認為自己
該負起責任而已,「現在你是我的責任。」
「所以我一直都只是你的責任而已。」一期一振替他下了結論。
他們也曾經有過那些甜蜜的時刻:三日月宗近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溫柔體
貼,全然不是外面說的那一回事。而能夠得到首席哨兵,一期一振幾乎是即刻站
在嚮導界的巔峰,填補上次席嚮導的空位,最重要的還是鶯丸的眼光。
那樣的時間明明就是幾年前,一期一振已經覺得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對不起,但你的確是我的嚮導,這件事情不會被改變。」
然而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永遠也無法恢復了。
「你下次見到鶴丸的時候,請轉告他,這麼弱的對手勝之不武,等變強之後
再來搶比較有樂趣。」
三日月宗近愣了一下,雖然無法感知他的情緒,但是從聲調和表情看起來一
期一振現在並不是生氣,於是他稍微的拿自己開玩笑。
「搶?我是肉嗎?」
「對於嚮導來說,頂級的哨兵當然是美食。」一期一振認真凝視他,「至於
吃不吃得起那是另一回事。」
「原來哨兵在嚮導眼中是食物?我得回去跟家裡的嚮導們討論討論。」
「這樣說起來大包平也是很不錯的。」
「鶯丸會哭喔。」想到鶯丸對一期一振那近乎獨佔的姿態,三日月宗近忍不
住拿他打趣。
「才不會,鶯丸老師不喜歡哨兵。」
三日月宗近愣了一下,思考著鶯丸從過去到現在的表現,他那句「不會再讓
給你」的宣言,其實已經充分的說明了一切。
「這可真是真是嚇到我了啊。」
「這句話似乎是某個人的口頭禪,你已經學起來了?」一期一振故意酸他。
雖然很想問一期一振對鶯丸的想法又是如何呢,三日月宗近還是忍住了,打
個哈哈就過去,畢竟一期一振從前就跟鶯丸很親近,他或許應該問問小狐丸那樣
的親近方式算不算正常才是。
*****
光小子介紹給他的這個朋友超有趣的。伊達鶴丸——最近終於正式成為五条
鶴丸,對小龍景光是一整個滿意,他在提出需求之後,小龍景光很快地為他規劃
出各種行程,甚至隔天就帶著他上街兜風,其他人忙得焦頭爛額,他們兩個則是
到處約會放閃,五条鶴丸沒有阻止小龍景光在各種過程中拍下他們臉貼著臉的照
片傳上哨兵嚮導的專屬網站。
除了約會行程之外,重新確立五条家的那些繁雜手續、案件相關的各種瑣事
、回醫院複診也都是小龍景光陪著他跑的,這時候五条鶴丸不得不承認俊俏的外
貌還有S級哨兵的實力在某個程度上真的很有用,可以想見三日月宗近為什麼可
以這麼任性。
小龍景光還教他騎車跟開車,不管是酷炫的重機或拉風的跑車都讓伊達鶴丸
看的心動不已,讓他忍不住看起各種重機跟跑車目錄研究著可以買哪一款,五条
家的家產比他以為的還要多很多,他又有了那種捏著錢包看著一整個市場不知道
能買什麼東西的感受。
然而一開始話說得那麼滿,他們之間的距離最近就是臉貼著臉而已。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呢?」小龍景光在醫院附屬的咖啡廳撐著下巴問他。
「你覺得結婚如何?」五条鶴丸歪著頭問他。
「聽起來不錯,」小龍景光扳著手指,「雖然年紀差的有點大,不過我們家
世相當,你來說媒的話大般若哥哥搞不好會同意這件事。」
「怎麼不是你來說媒啊?」五条鶴丸伸出手指勾著他的下巴。
「因為鶴丸你年紀比較長啊。」小龍景光笑嘻嘻的,也沒有撥開他的手指。
「可以跟你結婚的話,應該可以省去很多人的困擾吧。」五条鶴丸收回手指
,嘆了一口氣。
「是啊。」小龍景光也看著自己的咖啡,嘆了一口氣。「雖然這件事情如果
傳出去的話可以嚇死大家。」
「我都可以想見大家驚嚇的程度了呢。」
「但是,你能夠忘記三日月教官嗎?」「你會放棄那個兜帽嚮導嗎?」
兩個人同時出聲,互看一眼,哈哈大笑,結果惹來其他客人的注目禮,他們
尷尬的對其他人合十道歉之後,又互相看著對方,很有默契地一起嘆口氣。
「你覺得,三日月會在意嗎?」
「以我對他的理解,應該是會吧。」小龍景光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畫來畫去
,「但是現在卡在一期一振的事情,應該是就算在意他也不會特別表現出來。畢
竟從他的角度來說,其實這事情並不大。」
「嗯?」五条鶴丸有點不能理解。
「這就是S級哨兵跟A級哨兵的區別,對我們這種S級哨兵來說,大部份的事情
沒有不能解決的。」小龍景光比出拳頭,「所有的人都比我們還弱小,除了死神
之外沒有我們打不倒的對象。他想要的話,一邊是嚮導,一邊是你這種事情,也
不會有其他人反對。」
五条鶴丸嘆口氣,「這就是普通人討厭我們的地方。」畢竟一切以哨兵的安
定為優先,一般人認定的俗世道德規範在這個前提之前也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在普通人的家庭裡長大的小龍景光頗能理解他的感嘆。「不過這之中還是有
個性差別啦,我想想啊,童子切教官我不熟;大典太教官不太喜歡麻煩的人際關
係;大包平大哥是純粹力量派,我覺得他應該不會思考這麼麻煩的事;三日月教
官嘛......」他摸摸自己的下巴,「講求完美的他其實也很怕麻煩,所以傾向速
戰速決,越省力越好。我覺得這麼久沒有反應也是滿難得的。」
「你怎麼不說說你自己呢?」五条鶴丸笑著看他。
「我嗎?我覺得嚮導很好、哨兵也不錯啊,女孩子們也很可愛,這個世界有
這麼多樹木,我為什麼要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呢?」小龍景光說完又嘆口氣
,「上次這麼說完之後就被小豆哥修理了一頓,說什麼這有損長船的門面之類的。」
「我懂我懂。」早就一頭撞死在一棵樹上的五条鶴丸痛心疾首的表示:「真
的,這個世界這麼美好,我們為什麼要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
「大概是因為那棵樹特別可愛吧。」小龍景光支著下巴,又深深的嘆了口氣。
「是真的滿可愛的。」五条鶴丸同情的看著他的新朋友,「雖然不知道為什
麼他就算在審訊或是開庭時都堅持要披著那條骯髒的白布,不過義正詞嚴的時候
真的是帥呆了。」
「是吧,他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呢。」小龍景光微笑了起來。「我覺得特別法
庭需要的正是他這種人,所以顧全大局就稍微忍一下吧。倒是」紫水晶般的眼眸
一轉,「你打算拿你那棵樹怎麼辦呢?」
五条鶴丸嘆口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