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奈的分離
２０１３　六月　夏
依舊艷陽高照的天空，清澈蔚藍的天空，幾乎找不到雲的踨影。
路上車子來來往往，不停的排出熱煙熱氣，各個樓房裡，冷氣機的馬達風扇幾乎都全力轉
動著，讓這原本就覺得炎熱的天氣，更加的酷熱難耐。
一行人走在有著樹蔭底下的人行道。
『我覺得我快要融化了，教練，如果到時候不能玩水的話，你就要揹我回家喔。』
夏晴只穿著吊軋啊和短褲，吃完手上最後一口冰，依舊滿頭滿臉汗水。
『我的任務是帶你們比賽，玩水只是順便，要不要回家，隨便你。』
戴著黑色粗框眼鏡，有些微胖，不停的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著頭上的汗水。已經在明日國
中，連續兩年擔任泳隊訓練工作的黃名遠教練，學生時期主攻蛙式，現在有些中年發福。
『阿晴，你看你看。』
幾霸一手比著前方，一手激動的拍著夏晴的肩膀。
『哇！終於．．．大海，我來了。』
一看到海，夏晴立刻加速往前衝，其他隊員也跟著夏晴開始小跑步了起來。
夏晴將整個人浸到海水裡，在水裡睜開眼，雖然隔著薄薄的海水，看見了天空的太陽，依
舊刺眼。
隊員七八個人一起一擁而上，開始打起了水仗。
『嗶嗶嗶！先聽我說完再繼續動作，一、不准離開岸邊３公尺遠．．．』
終於來到一群瘋孩子的岸邊，教練仍不忘叮嚀。
『什麼．．．』
全體隊員一陣哀嚎聲。
『教練，這樣就不能比賽游泳了耶。』
幾霸一臉失望的說著。
好似沒聽到隊員的抱怨，教練又繼續的說著。
『二、不准在海邊比賽游泳。』
『蛤？？？』
大家開始覺得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地球語嗎？為什麼心裡會一直懷疑自己聽到的內容
『你們是游泳選手，不管是游泳，還是比賽，還是練習，都一定要在正規的場地，非正規
的地方，只能當成是放鬆的玩樂，啊～最後，你們只有３０分鐘的時間玩水了，等一下就
要去搭火車了，請各位好好把握享受這３０分鐘吧。』
說完，便坐在岸邊較為平整的石塊上，撥起了手機。
雖然隊員此起彼落的抱怨及碎唸聲不斷，卻也立刻沉浸到大海的清涼中。
『白辰浩，你怎麼不去玩水？你不覺得很熱嗎？』
玩的滿身都溼答答的夏晴，走來白辰浩身旁坐下。
『越動不是越熱嗎？現在太陽已經漸漸要下山了，沒有中午那麼熱了啦。』
白辰浩喝了口還有半瓶多的運動飲料。
夏晴順手接過白辰浩的運動飲料，一口氣就全部喝完。
『喂！直接就全部喝完，你很沒禮貌耶。』
白辰浩面無表情的臉上，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這一直是白辰浩生氣的明顯表現，但夏晴總是喜歡看他這種表情，總比老是面無生氣的表
情，要好的多了。
『真希望宇也可以來看我們比賽。』
夏晴把喝完的空瓶不停的向上抛接著。
『小宇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我的比賽他也只來看過兩次而已，而且還是小型的練習賽，像
全中運這樣全國性的比賽，他是不會來的。』
講到小宇，白辰浩原本緊皺的眉頭，自然而然的放鬆下來。
『但我好想讓小宇看到我最後衝刺的樣子。難得這次混合接力拿到了第一，今天的我應該
會特別帥氣，因為我們班的女生都說我游泳時特別帥，真希望在達標時，宇就在我面前張
開雙手迎接我？』
夏晴自己邊說邊腦補著內心的小劇場。
『就是因為你這麼變態，小宇才會很怕你，動不動就要摟要抱的，小宇最怕陌生的肢體接
觸了。』
已經相識五、六年的時間，夏晴這似乎少根筋的個性，還是沒有變，白辰浩搖了搖頭。
『我哪有變態？宇又不討厭我抱他，而且我怎麼會是陌生人，我們是大親友耶，而且我只
抱我想抱的人好嗎？』
夏晴完全理很直氣很壯的表態自己的地位。
『數到十，沒有出現在我面前１公尺以內的人，就自己走路回家啊。十、九、八．．．』
教練邊數著邊開始往車站的方向走。
原本分散在各處的隊員，像是整齊的軍隊一樣，一個不落的，全員快速的集合到教練旁。
１０２年度全中運，明日國中，男子組個人自由式１００公尺及２００公尺金牌，白辰浩
４００公尺混合接力金牌，幾霸，范文碩，徐景凡，夏晴。
今年是明日國中戰績最好的一次，相對於其他學校總是延攬著許多精銳的選手到該校就讀
，以提高該校的比賽成績，但是，明日國中更加注重，五育均衡發展，在白辰浩進入學校
就讀後，才首次拿到了金牌和獎座。
藍辰宇在美術教室，專注的畫著剛開始接觸不久的油畫，像是小孩拿到新玩具一般的，這
段期間幾乎都沉浸在畫油畫當中，因此還常常沒注意到上課時間。同班同學都已經習慣，
只要上課沒看到藍辰宇，只要到美術教室就找的到他了。
『宇，你看你看，我終於拿到金牌了。』
夏晴一手將拿到的金牌，放在小宇面前，一手用力的環抱住小宇，很是激動的看著小宇。
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剛剛準備要下筆的手，偏了一些些。
『我不是說過了，要幹嘛隨便你，但是，不要吵我畫畫？』
小宇斜眼瞟了夏晴，又是那張大咧咧的笑臉。
『宇是美術神童啊，那一點點，你應該可以修飾的很好的。』
夏晴用力的點了點頭，表情就像是說著［沒問題］。
『那個地方，本來，就是要留空白的。』
『呃．．．』
這下，原本笑容滿面的夏晴，表情像是凝固了一樣，突然靜止不動。
『辰宇，要回家了嗎？』
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夏晴回頭一看，是小宇的同班同學張俊佑，不知道為什麼，小宇最
近好像老是和他待在一起。
『我收拾一下，等一下就好了，你先到校門口等我。』
小宇看著站在教室門旁的人，露出了微笑。
看著小宇這樣的笑容，夏晴回想著，小宇幾乎不太會用這樣的表情看自己。常常都是避開
眼神，或是斜眼不帶感情的瞟了瞟眼，就繼續做自己的事。
『宇，你比較喜歡我還是張俊佑？』
夏晴突然投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還是超級無敵幼稚的問題。
『當然是．．．張俊佑。』
小宇收好了手邊的畫具，將畫架歸回原位後，背起書包，拿了椅背上的制服外套就往教室
外走去。
夏晴像是被雷打到一樣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
是的，沒有想到答案會是這樣的晴天霹靂，小宇居然連想都沒想到就直接ＫＯ了自己。
『你是想要幫我關教室的門嗎？那記得要仔細檢查一遍喔，我可不想要上課時，沒有畫具
顏料可以使用喔。』
小宇站在教室門口，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夏晴，輕輕的嘆了口氣。
『宇，你果然是討厭我，對吧？』
雖然是國二，但夏晴已有約１８０公分高，再加上長期泳隊的訓練，不穿學生制服的話，
真的看不出來是國中生。
小宇看著一臉小媳婦樣的夏晴，再度深深的嘆了口氣，走到夏晴面前，雙手用力壓著夏晴
的臉頰。
『我最喜歡的人，第一是我的爸爸媽媽，第二是我的哥哥，第三是我家的貓藍藍，第四是
畫畫，第五是，你，夏晴，這樣可以了嗎？』
小宇像是在哄小孩一樣的，每次只要遇到夏晴，小宇就覺得好累。
『哈哈哈，我最喜歡宇了。』
夏晴厚實的雙臂，緊緊的環抱住小宇。
又是這種窒息式的抱法，這麼多年，小宇還是無法適應，但想想，夏晴只要是有任何喜悅
的事，總是會第一時間告訴自己。
雖然妨礙了自己畫畫（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這段時間和哥哥一起，不停的努力訓練，終
於拿到了金牌，是應該恭喜的。
『晴，恭喜你。』
在夏晴厚實的懷裡，小宇輕輕在他耳邊低語。
埋在小宇柔軟髮絲裡的嘴角，勾起了微笑。
『等一下，阿晴，我有沒有聽錯？貓和畫畫也算是人嗎？？』嘴裡塞了滿滿紅豆麵包的幾
霸。
夏晴和幾霸、范文碩坐在福利社外的階梯上，才剛炫耀完自己在小宇心中的地位時，就立
刻被潑了個冷水。
『夏晴，你也很好笑耶，都被貓比下去了，還這麼開心，我真懷疑你的腦子裡左右半腦，
一邊裝的是數學，另一邊就是藍辰宇了吧？』
范文碩嘴裡咬著吸管，手上拿著一排養樂多。
『你們不懂啦。』
吃著枝仔冰的夏晴，滿足的喜悅全部洋溢在臉上。
酷熱的六月底，即將迎來暑假。
學期末，各個班級都舉辦著同樂會，正式的跟這個學期說再見。早早就離開教室的小宇，
依舊在美術教室逕自作畫，比起在班上硬是要迎合大家歡樂氣氛，還是自己待在美術教室
更為自在。
夕陽漸漸落下，因為是最後一天上課，可以提早回家的狀況下，學校的學生幾乎都已經離
開學校了。
桌上的手機響起了訊息的提示聲。
［小宇，要一起回家嗎？我在校門口了。］－白辰浩
［你先回家吧，我要再一下下，收拾完就回去。］－藍辰宇
回完訊息的小宇，將眼前的畫做最後的修飾結尾後，並收拾整理好畫具，仔細檢查了美術
教室的門窗，鎖好教室門，準備離開。
小宇正經過男生廁所時，聽到了幾聲撞擊聲，以及微弱的啜泣聲。
小宇走進男廁一看，張俊佑坐在地下，滿臉的淚與驚恐看著小宇。
『辰宇．．．嗚．．．』
仔細一看張俊佑臉上還有些紅腫及小傷口。小宇立刻衝到他的身旁。
『張俊佑，你怎麼了？你是跌倒了嗎？』
臉上依舊相當驚恐的表情，手不停的顫抖著，並指著小宇身後。回頭一看，幾個高大的身
影，就映在小宇眼前。
這幾個人，有些面熟，小宇想起來了，是大自己一屆的學長們，因為多次在校內校外的鬥
毆事件，被學校退學了。但是，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喔！這位不就是我們學校很出名的畫畫小神童嗎？原來你們認識喔？那就好辦了。這位
學弟說他身上沒錢，我想，畫畫神童四處比賽，應該拿過不少獎金吧？那就你來幫他付好
了。』
雖然是掛著笑容，但眼神卻明顯的含著惡意。
『什麼錢啊？他有欠你們什麼錢嗎？』
『畫畫神童也懂算術是吧？要我一筆一筆的算給你聽嗎？好吧。第一，走路不看路，撞到
我了。第二，用看不起人的眼神看人，讓人心情很不爽，第三，講對不起時完全沒誠意，
說的那麼小聲，誰聽的到。第四，我看他的臉就是不爽，就讓我想打他，雖然他求著說不
要打，但是，本大爺的心情被他搞的很糟，你覺得，是不是應該給點什麼，才會讓人開心
開心呢？』
一臉不懷好意的表情，小宇看了簡直想吐。
『就算他撞到了你們，但是，他也道歉了，這樣就可以了吧。』
『當然，不．可．以，你好像聽不懂我說的話。啊～原來你跟他是同一類的人，腦子都不
夠清醒，需要我幫你們一起修理修理了。』
『不對的人是你們，我這就去跟學校老師說。』
小宇拿起手機，正準備撥電話時，手機就被一把搶下。
『又不是什麼大事，還報告老師，你以為你是小學生嗎？』
幾個人用著嘲笑的表情看著小宇。這時，小宇趁著幾個人不注意時，往廁所門外衝，卻被
一隻大手硬生生的擋了下來。
『哇哇哇，小神童動作很快耶，差點就被你溜了。』
高大的身影，一手壓著出口的門，完全的擋住了小宇的去路。
『你們明明知道這樣做是錯的，學校也已經處罰你們了，為什麼你們還是不改變自己呢？
』
外表雖然柔弱，但是骨子裡對於正確的事，相當固執的小宇。
『這小學生怎麼講話，跟那些智商低的大人們一樣啊？你的話，跟那些人一樣，讓人聽了
就很不爽。』
看起來像是帶頭的人，一手就掐住了小宇的雙頰，用力的把小宇按在置物室的門上。
『這小鬼瘦不拉嘰的，但講話的氣燄卻很高，大概是從小就被大家稱讚慣了，以為自己很
偉大，看來，你比他更需要讓我們好好的教育一下，你才會知道，你並沒有你想像中的一
直被高高的捧在天上。』
越說越將按住小宇的手，施加更重的力氣。因為加重在身上的重量，小宇開始有些覺得有
些悶，有些喘不過氣。
『不過，這人仔細一看，長的不差耶，皮膚又白又滑，頭髮再長一點，說不定比女生還漂
亮耶。』
壓住小宇的人，將湊到小宇臉上，仔細的看了看。
『你．有病．嗎？』
雖然整個人被拑制在門邊動彈不得，但仍然不示弱的小宇。
『喔！如果你是女的話，也應該會是個恰查某，那，我就檢查看看，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
的。』
滿臉邪意的表情看著小宇，一手已作勢要碰到小宇下半身。
倏地，那手被用力的抓住，並在下個瞬間，整個人被推離開了小宇身上。
站在小宇面前那高大壯碩的人，是小宇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宇，你沒事吧？臉怎麼弄成這樣？』
夏晴正一臉不捨的輕撫著，小宇被掐的紅腫的臉頰。
此時，一拳正重重的往夏晴的側臉揮下，夏晴感覺到臉上有些微熱感，並伴隨著嘴邊的血
腥味。
『晴，你流血了。怎麼辦？』
小宇看著夏晴嘴角滲出血絲，不安的撫著夏晴的臉頰。
夏晴雙手輕拍小宇的顫抖的肩膀，並看著那三個面露兇色的人。
『你們想找麻煩，那就由我來代替吧。宇，你和你同學先出去。』
『不行，我不能放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一定要在你旁邊看著你。』
小宇雙手緊緊拉著夏晴的手，雖然仍有些顫抖，但表情相當堅決。
『那這樣吧？如果我安全無事的出去，你就答應我一個願望，好嗎？』
『不行，如果你受傷了．．．』
『喂喂喂，都還沒開始，你就說我會輸，對我有點信心嘛！我還想領我的願望耶。』
看著如此擔心自己的小宇，夏晴簡直樂到要飛天了。
『相信我，帶你同學先出去吧。』
夏晴的表情相當有自信，小宇這才扶起坐在地下的張俊佑，一起走出男廁。
『你們現在是怎樣？要不是看在你蠻像沙包，可以讓我們練打練打，還讓你們廢話這麼多
？如果三兩下就倒了，外面那兩個，我們是不會讓他們就這樣離開的哦，要還就還的爽快
一點，要讓本大爺揍到高興為止。』
三個人已經摩拳擦掌，正等著要大肆修理夏晴一番。
『沒問題，一定讓各位學長們歡喜盡興，不滿意包退喔。』
夏晴咧開大大的笑容，攤著雙手，口氣十分戲謔。
小宇扶著張俊佑先到護理室，先簡單的幫他清潔臉上的傷口，貼上幾片ＯＫ繃後，便一起
到教師辦公室。
辦公室內只剩一名值班老師，在聽過小宇他們兩人的敍述後，先連絡了夏晴的爸爸，便立
刻去找夏晴。
值班老師和小宇來到了男廁門口，走進一看，幾個人滿臉都是血，而且個個東倒西歪的躺
在地上，小宇焦急著尋找著夏晴的身影。
一轉頭，看見站在洗手台前正在洗著手的夏晴。走近一看，洗手台上全是紅色的血水，夏
晴的手也有些滲出血的傷口，但看起來都是些小擦傷。
『夏晴，你沒事吧？手都流血了。』
小宇拉起夏晴的雙手，來來回回的檢視著。
『不是答應過你，我會安全無事的嘛，我有好好的遵守約定吧。』
夏晴泛著一抹微笑，靜靜的看著擔心著自己的小宇。
幾天後，學校召開了校園調解委員會。
調解參與人員：校長及數名專任教師、雙方家長、家長會員及會員數名，地區警察人員兩
名。
調解內容：三名校外人士雖然未經學校許可，卻逕自進入校園，並對校內學生數名施予暴
力行為，其中一名學生輕傷，但精神狀態仍不甚穩定，目前在家中休養，另一名在校學生
與校外人士互為暴力相向，甚至將其中一名毆打至重傷，目前仍在醫院觀察中。在此名人
士的父母強烈要求要提告之下，校方提出了這次的調解，在不影響學生未來的前提下，促
成雙方和解。
『不要以為給了我們錢，就可以好像什麼事都沒了，我們的孩子可是差點被殺了呢！說難
聽一點，你的孩子根本就是殺人兇手。』
一個微胖滿臉橫肉，小鼻子小眼睛的中年婦人，拍著桌子不停的大聲咆哮著。
夏郁廷緩緩站起身子，向著對面的幾位家長，低著頭行了九十度的鞠躬。
『造成了你們孩子的傷害，在這裡，我代替我的兒子向各位鄭重的道歉，就如同剛才會議
裡說的，不管是醫藥費以及精神賠償費用，一定會全部負責，讓各位的孩子能盡快的恢復
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要知道，如果我這一狀告上法院，你的孩子，以後就會揹著前科過一輩子了。聽說你兒
子跟你一樣，以後要當醫生嘛，會殺人的醫生，誰敢讓他醫啊！笑死人了。』
中年婦人繼續不停的咒罵著。
『夏晴同學，這次確實是應該受到嚴重的懲罰，畢竟把人打成重傷，不是一件小事，但是
，你們的孩子，據我所知，也打過不少人，其中也有人重傷，目前你們不是還在打官司中
嗎？還是，你們也想再多加一件官司呢？整天都待在麻將館和柏青哥店裡的貴家長們，應
該連什麼時候要開庭的時間都不知道吧？』
戴金屬邊框眼鏡，有著細長但炯炯有神雙眼，眼神相當銳利的看著中年婦人，這是夏晴的
導師，于澤翔，雖然擁有律師及教育學程的資格証，卻選擇了走入教育這個行業。
對面幾個家長，被說的個個面色脹紅，渾身不自在。
『但，我想我們都是希望小孩都有美好未來的，就照我們剛剛說好的方式和解，沒有異議
的話。』
在那幾位家長及警察離開後，學校繼續討論著下個議題。
『我不是針對夏晴同學個人，但是照他這次處理事情的方式來看，這個孩子實在是不適合
再繼續待在這個學校裡了。』
一名家長委員一臉不安及擔憂。
『這位家長，我知道你的擔心是什麼，但是，夏晴不是個好鬥的孩子，是因為同儕被欺負
了，他才會還手。他不是個會隨意動手傷人的孩子。』
身為夏晴的導師，當然非常瞭解夏晴。
身為游泳校隊，平時熱衷於運動之外，學校的成績也一直都保持在全校前十，而且因為個
性開朗，和班上同學的關係也一直都相當融洽。
于澤翔知道，這樣大方隨和的夏晴，大概是被踩到了雷區，才會發生這次這麼失控的事。
『謝謝于老師平時就相當照顧夏晴，也很感謝各位家長委員今天撥空前來，雖然和對方已
達成和解，但是，打傷人就是不對，夏晴確實該受處罰，這幾天我會來學校替夏晴辦理休
學，我會讓他離開這個學校，各位家長請不用擔心。』
夏郁廷這晴天霹靂的發言，不僅是導師和校長震驚，連原本發言要夏晴離開的家長，也突
然沉默不語。
『夏醫師，這件事雖然夏晴是有點過火了，但是，沒有必要讓夏晴離開學校吧？你應該知
道，他有多喜歡泳隊，有多喜歡這學校的同學？』
于澤翔臉上的焦急相當明顯。
『謝謝于老師，如果夏晴不是遇到了這麼多好朋友和好的老師，實在無法想像小時候的他
，該如何走上這條成長的路，我心中真的相當感謝，但是，我想夏晴實在太過依賴大家了
，是該讓他好好學習獨立。我原本就有打算在他國中畢業後，就讓他出國的，只是把這個
計劃提前了。』
夕陽落下，黑夜裡微風吹拂著，天氣依舊悶熱，原本該是開心的迎接孩子們最期待的暑假
，今年卻變成了是夏晴和藍辰宇最難忘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