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動態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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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沒有做特別的事，卻意外笑得很累的夏油傑，返家放下購物袋，洗完手準備整理
，從購物袋裡取出快被抖散的鱈魚，他一面手指圍攏魚皮，將鱈魚聚合成塊，一面笑著回
憶五条悟走路的姿勢，搖搖擺擺的，還不時往他的方向靠近。
　　「喂！傑你一個人在廚房裡傻笑什麼？也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啊！」五条悟捏著手機
直接趴到夏油傑背後，臉頰抵在夏油傑的肩膀，銀白色的瀏海與說話時溫暖的吐息擦過夏
油傑的頸脖，引起一陣搔癢。
　　「別搗亂啊悟。」夏油傑縮了下，歪頭輕撞五条悟的額頭，將手中泥狀的調料塗抹在
鱈魚上，心想這個動作好像在鱈魚上敷刷泥土，不過五条悟這麼期待在便當裡放西京燒鱈
魚，這麼說的話，五条悟會難過的吧？
　　「傑這樣好像在給鱈魚塗泥巴喔！味噌泥巴浴塗好塗滿，要快點入味喔！」還沒等夏
油傑反應，五条悟就跳到夏油傑側邊，晃蕩兩隻手，「欸欸欸傑，等等鱈魚會不會跳起來
大喊，我是臭臭泥啊？還要塗多少啊？我也要玩！」
　　「真是的，不要玩食物，悟到底是進來做什麼的呀？」發現白擔心的夏油傑愣怔片刻
，皺起眉頭無奈地笑，舉起沾滿味噌等調料的右手恐嚇五条悟，「悟如果再亂來的話，我
馬上把你變成臭臭悟喔。」
　　「唉呦好可怕喔！我是進來辦正事的，傑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嘴裡說著害怕的五
条悟，嘻皮笑臉地朝挑起一側眉毛，以似笑非笑的表情詢問他的夏油傑，展示手中的手機
螢幕，「噹噹噹噹，傑你看！這是糖心蛋的食譜喔！」
　　「所以呢？」
　　「我發現我會煮蛋耶！」
　　「喔、悟好厲害……嗎？」
　　「不是啦傑！你一點默契也沒有！而且你的稱讚不但隨便，還用疑問的語氣，太過分
了吧？」五条悟鼓起臉頰，側著彎腰瞪視夏油傑，但毫不凶狠的眼神沒有任何威脅感。
　　夏油傑沉吟片刻，笑著用柔和的語調說：「悟先去客廳等一下，我很快就好了。」
　　「這個時候傑要說，悟那就麻煩你煮蛋了啊！怎麼想都是兩個人弄會比較快吧？」
　　意外的夏油傑睜大雙眼，低下頭露出一個有點難為情的微笑，胡亂將醃漬好的鱈魚放
進密封盒，總是輕緩的語調因為不習慣而有點緊繃：「那、煮蛋的部分就拜託悟了喔。」
　　「那有什麼問題？我可是無所不能的五条悟喔！」
　　「無所不能的悟不會煮壽喜燒呢。」
　　「那是例外！」
　　「也不會煎蛋。」
　　「那是例外之二！」
　　「呵呵，悟的例外還真多啊。」
　　「囉嗦！傑你最囉嗦了！快點調醬料，快點快點快點！動手不要動嘴巴！」
　　比對網路上的調味食譜，仔細添加醬油與味霖的夏油傑，不斷被手持筷子攪拌熱水中
雞蛋的五条悟吸引目光，只見五条悟在逐漸沸騰的鍋裡，把漂浮起來的雞蛋壓到底部，彷
彿正在打地鼠般，兀自笑得開心。
　　「真是的。」夏油傑不由得勾起嘴角，「悟到底是在煮蛋還是在玩蛋呢？」
　　「當然是煮蛋啊！」五条悟笑得很得意，將鍋中的雞蛋攪成龍捲風，發出喀噠喀噠的
輕響，「我剛剛看到一個煮蛋的小秘訣說，煮的時候攪拌雞蛋會讓蛋黃漂亮地維持在正中
間喔！傑一定會因為我煮的蛋，叫我煮蛋大師五条悟的！」
　　「悟不要燙到了喔。」夏油傑沒有質疑攪拌雞蛋的速度，僅是笑著搖頭，他試了幾次
，才把盛裝少許煮汁的小碟子遞到五条悟嘴邊，「悟試試看這個味道怎麼樣？」
　　「這個味道對傑來說，有點太甜了吧？」
　　「糖心蛋這個名稱，聽起來好像就是要稍微甜一點才好吃，悟覺得呢？」
　　五条悟望著眼神飄移的夏油傑側臉，辨識出這句話口不由心，他無聲地笑了起來，思
考的長音自鼻子哼出，見夏油傑偷瞄他的動作越來越頻繁緊張，此時，五条悟的手機計時
器劇烈震動，他才察覺他忘記準備冷卻用的冰水，舉起鍋子握把高喊：「熟了啦熟了啦！
冰水冰水冰水、傑我忘了準備冰水了怎麼辦？」
　　「冰水？冰塊？我記得冷凍庫裡有一包，悟等我一下！」夏油傑關掉瓦斯爐去翻找冷
凍庫，好不容易找出冰塊，就看見五条悟將整鍋雞蛋投進水槽，並將水龍頭開到最大。
　　「呼，得救了！」五条悟朝撕開冰塊包裝的夏油傑笑著眨眼，「感謝機智五条悟的努
力，一天又愉快地度過了。」
　　夏油傑瞇起雙眼，飽含情緒的眼神彷彿正傾訴著。
　　這一切不都是你搞出來的嗎？飛鍋五条悟。
　　五条悟滿臉明顯的求誇獎表情，讓夏油傑終究垂下肩膀笑，他一面搖頭，一面問開始
剝起蛋殼的五条悟：「悟還沒告訴我，煮汁的味道怎麼樣喔。」
　　「是我最喜歡的味道喔！」額前碎髮與銀白色眼睫都沾黏許多細小蛋殼的五条悟笑著
回答。
　　「是嗎？太好了。」夏油傑望向水槽裡的雞蛋，嘆息著將手中的冰塊倒進大盆裡冷卻
煮汁，好奇五条悟把蛋殼剝到臉上的原因，掛著微笑觀察五条悟，很快，他的嘴角緩慢垂
落。
　　「悟。」夏油傑凝重的語氣，令揉搓眼睛的五条悟疑惑地看他，他靠過去，仔細摘去
五条悟額前與睫毛上的蛋殼，期間，五条悟緩慢閉合雙眼又努力撐大，輕微搖頭，很顯然
是睏了，很可能是宿醉引起的疲倦或不適，「剩下的我剝，你先去睡一下。」
　　「沒關係啦，剩幾顆而已。」
　　「那我幫忙悟剝，應該可以吧？」
　　「傑在說什麼啊？我可是求之不得喔！」
　　輕快笑著的五条悟眼裡沒有一絲陰霾，使夏油傑僅是跟隨他笑出聲，遺漏他原本可以
注意到的其他。
　　下午被五条悟糾纏著躺上床鋪，昨夜也沒有睡的夏油傑，很快就陷入沉眠，或許是由
於心情放鬆，短短幾個小時就令他在暝色裡睜開雙眸，身側均勻的呼吸，讓夏油傑打消起
身閱讀書籍的念頭，瞥往飄動的窗簾繫帶，他再次垂落眼瞼，舒適地處於半睡半醒之間，
猶如海底浮湧的氣泡，身旁倏地顫動驚醒了他。
　　「悟？」伸手觸摸的夏油傑，掌心裡全是五条悟的冷汗，過低的體溫使得夏油傑撐起
上半身察看，「你怎麼了？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傑？」溫熱的手掌接連輕觸他的頭髮、臉頰及頸後，焦急得僵硬的嗓音讓睏倦的五
条悟忍不住笑出聲，「沒什麼啦，只是做了一些夢，我冬天比較會這樣，是、吵到你了嗎
？」
　　「是噩夢嗎？」
　　「也不算啦。」
　　五条悟凝視著沉默離開床舖的背影，緩慢皺起眉頭，聽見夏油傑漸近的跫音，他故作
輕快地提議：「不然我明天開始睡醫院好了。」
　　「悟在醫院會睡得比較好嗎？」夏油傑在五条悟心底滿溢出來的沮喪聲響裡，臉色變
得越來越難看，他藉著窗簾罅隙滲入的微光，蹲到五条悟旁邊。
　　「差不多啦。」五条悟不敢告訴夏油傑，在兩人沒有相遇以前，最常夢見瀕死的摯友
而又沒有成功拯救的時候，醫院的消毒水氣味，會令驚醒的他重新憶起神之手的身分，重
新鼓起勇氣入眠，溫熱的毛巾仔細擦拭他的臉頰與頸部，還小心避過他咽喉的舊傷，讓他
忍不住笑了起來，「傑我跟你說，醫院的床每次都讓我隔天腳比較不痠喔！很厲害吧？」
　　沉默的夏油傑在腦中構築了身高較一般人高的五条悟，睡在醫院以鐵架搭建的雙層床
，只好將無處可伸的雙腳掛在床尾欄杆上的畫面，甚至是宛如嬰兒般委屈地蜷縮在狹小的
床舖上，眼眶不自覺泛紅。
　　「傑，你那是什麼表情啊？小朋友都要被你嚇哭了。」
　　「還好吧？」夏油傑勉強笑了兩聲，「五歲悟看起來不怕的樣子。」
　　「嗚哇哇哇——」五条悟假哭幾聲，見夏油傑沒有任何反應就笑著抗議，「傑你怎麼
那麼狠心？五歲悟哭得快要斷氣了，都不打算安慰一下嗎？」
　　夏油傑撫摸五条悟潮濕的頭髮、輕碰五条悟的臉頰，不確定五条悟想要什麼樣安慰的
他，有些手足無措，指尖停留在被汗水浸溼的衣服，無數疑問在他心裡輪轉，已經入冬那
麼久了，為什麼他一直沒有發現？家入硝子說五条悟的舊傷在冬天容易發作，難道不單純
是因為天氣太冷，也有睡不好的原因嗎？如果他沒有將五条悟找回來會怎麼樣？獨自在某
個角落面對這些嗎？他俯身想擁抱五条悟，手指卻持續無意識地揉搓潮濕得能夠擠出水的
衣服，他低喃：「不行，太溼了。」
　　「還好吧，空調吹一下就乾了。」五条悟藉著稀薄的月色偷覷夏油傑的表情，翻身趴
上棉被，夏油傑見狀抽出棉被嚴實包裹五条悟，接下來的動作讓五条悟由嘟噥轉為大喊，
「喂！不要脫我衣服啦！」
　　「如果悟不舒服到沒辦法自己換的話，那我可以幫你換，不然悟要是不小心感冒怎麼
辦？」
　　「好啦，我起來換。」五条悟迅速換掉潮濕的上衣，笑著回到夏油傑面前旋轉一圈，
展示更換的衣服，見夏油傑還僵在原地，就伸手擁抱他，「傑你摸，溼衣服換掉了，身上
的汗也被你擦掉了，我現在真的很乾了喔！」
　　「悟真的沒有哪裡不舒服嗎？」
　　「嗯、嚴格說起來，有一點。」
　　「哪裡？」夏油傑慌張地伸手觸摸五条悟周身，企圖尋找出五条悟所說之處，「到底
是哪裡？」
　　「心裡。」五条悟趁機把愣住的夏油傑壓向肩膀，倚靠他的側臉，笑得輕佻，「就真
的沒什麼嘛，傑的表情那麼恐怖，讓我心裡有點不舒服。」
　　「這種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吧？」夏油傑雖然這麼說著，卻還是勉強笑了兩聲。
　　「好吧，那傑快點來睡覺。」躺回床上的五条悟打完呵欠，側頭望向掛好毛巾，縮進
棉被裡的夏油傑，「傑，你睡著了嗎？」
　　「還沒。」
　　「我問你喔，你喜歡我嗎？」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反正你講就對了嘛！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夏油傑回應後思索許久，依舊無法確認五条悟為什麼突然詢問這個問題
，責問的語句宛如岩漿般在他心裡反覆翻騰，難道他在無意間又讓五条悟感到不安了嗎？
　　深邃的夜裡，五条悟的笑聲輕盈得澄澈透明，嘆息的低語如蜜般微甜微稠：「那我可
以再忍耐一下。」
　　夏油傑還沒來得及分辨他到底該不該問五条悟，需要忍耐什麼？噩夢嗎？還是對五条
悟沒有想像中好的他呢？五条悟就已經沉沉睡去，夏油傑獨自在五条悟均勻的呼吸聲裡，
想了很久。
　　「好好好、下班跟晚下班都跟你說，如果臨時有事去別的地方繞繞也跟你說，真是看
不出來，傑原來這麼黏人。」五条悟笑著將GPS定位跟手機號碼輸入夏油傑的新手機，「
傑的聯絡簿裡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耶！感覺好像我就是傑的全世界一樣。」
　　「我才不黏、不，總之悟你放心，不是必要的時候我不會看的。」夏油傑低下頭，半
歛眼簾，「而且，聯絡簿裡也會加入其他的人，恐怕悟要失望了。」
　　「傑你晚上沒有睡好嗎？」五条悟俯身仰頭望著夏油傑的眼睛。
　　「嗯。」夏油傑胡亂應了一聲，原先想以五条悟會遲到為由，蒙混過去，隨即憶起什
麼般地詢問五条悟，「悟有什麼很快就入睡的好方法嗎？」
　　五条悟沉吟許久，思考期間一直以眼角餘光偷瞄夏油傑，忽然笑了起來：「喝酒吧？
我每次喝都很快就睡著了，不過每次醒來都沒什麼印象，不知道都做了什麼可怕的事。」
　　夏油傑腦海中浮現五条悟第一次喝醉時的約炮宣言，噗哧笑了出來，溫柔的嗓音裡有
些縱容：「嚴格來說也不能算是可怕，只是有點、令人意外而已。」
　　「哦！笑了！」
　　「嗯？」
　　「沒什麼，傑！要想我喔！」
　　五条悟向後揮了揮手，踏著輕快而搖搖擺擺的腳步出門。
　　抵達御三家醫院的五条悟前往院長室銷假，夜蛾正道對於他突然請長假再突然銷假的
行為感到無法理解，忍不住問他：「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認真說起來，我認為可以用家庭革命來比喻。」
　　「所以解決了？」
　　「算是吧？對了，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吧？」得到夜蛾正道否定的答案，五条悟笑著湊
到辦公桌邊，神秘兮兮地自提袋裡拿出便當，刻意壓低的語氣像是在說一座寶藏的埋藏地
，「夜蛾你看，這是傑做給我的便當喔！怎麼樣？很棒吧？你沒有便當但是我有哦。」
　　夜蛾正道不可置信地望著五条悟，許久才吐出一句話：「臭小子，你該不是逼人家幫
你做便當，才鬧成這樣的吧？」
　　「我才沒有！這是傑主動做給我的好不好？吼！夜蛾你這個老古板不懂年輕人的情趣
啦！」
　　氣鼓了臉頰的五条悟，在離開院長室幾步，怒火就逐漸消失，他前往手術室的路程中
，遇見正要趕去巡房的灰原雄以及狗卷棘，又將便當拿給兩人看，得到灰原雄誠摯的讚美
，而狗卷棘則是瞪大雙眼說了句明太子，被五条悟抗議後，才笑著改口說，鮭魚美乃滋。
　　五条悟一路哼著歌，剛進手術室的樓層就看見整理文件的天內理子，他抬起手，朝專
注在工作上，沒有注意到他的天內理子呦呼一聲，等到天內理子的目光投向他，就用雙手
小心捧出便當挨近天內理子眼前，笑著說：「天內，這是傑做給我的便當喔！很棒吧！」
　　雖然已經在家入硝子的口中得知五条悟平安無事，但五条悟的出現，依舊使得天內理
子的眼眶迅速溼潤，在模糊不清的視野裡看見簡單樸素，不過可以感覺出用心的菜色，她
握著的文件盡數掉落，哭著撲向五条悟。
　　「唔啊！」被天內理子的舉動嚇了一跳，只記得單手舉高便當的五条悟，全身僵硬，
空著的另隻手舉在半空中，不知道該不該拍撫將臉埋在他胸口的天內理子，他遲疑很久才
小聲說，「天內妳沒有便當也不至於這麼傷心吧？不然、我讓妳吃一口好了，只能吃一口
而已喔！」
　　「誰要吃你的便當啦？根本就不合我的胃口，你留著自己慢慢吃，我中午要去訂五星
級飯店的三層豪華餐盒，吃到過癮為止。」
　　聽見天內理子沒有想吃他便當的意圖，五条悟鬆了口氣，語帶嫌棄地道：「天內妳哭
就哭，不要在我衣服上擤鼻涕啦！那是我剛剛才換的手術服耶！」
　　「吵死喏！洗好的手術服多的是，等等你再換就好了嘛！」
　　無奈到吁出長氣的五条悟，將便當放進冰箱時，又忍不住凝視著便當，想像中午打開
食用的場景，瞇起了眼睛，嘴角不斷勾起，直到冰箱的涼氣快要洩漏殆盡，他才連忙關閉
，換掉前襟有一團詭異潮濕的手術服，投入工作。
　　五条悟開完兩檯原先預定的手術，還剩餘一些時間，和七海建人打過招呼後，就把前
兩天七海建人為了填補他的空缺，而挪後的手術都做完，他在電腦上核對完手術名單，確
認所有受到異動的手術，在今天就能全部解決，就開心地拿便當去微波，大方地坐到乙骨
憂太旁邊。
　　他緩慢掀開便當蓋，表情彷彿他的便當盒裡會竄出許多手持扇子跳舞的仙女，圍繞他
的便當以手機拍攝許多張照片，思考片刻，再次端起便當給手術室的所有人看。
　　伊地知潔高瞪著便當，好不容易擠出一句：「看起來不錯。」
　　不滿意的五条悟立刻板起臉說：「豈止不錯？要說看起來很好吃，來跟我說一次！看
、起、來、很、好、吃！」
　　「看、起、來、很、好、吃！」伊地知潔高邊念邊覺得自己的胃好痛。
　　他轉向七海建人抖動手上的便當，笑著說：「鏘鏘！七海你看這是傑做給我的便當，
我要吃囉！」
　　「你請自便。」不知道看到五条悟出現該高興還是該無奈的七海建人，終究還是嘆了
一口氣。
　　五条悟終於心滿意足地回到乙骨憂太旁邊，左右比對著兩方的便當菜色，乙骨憂太今
日的便當裡有用小竹籤串插的肉丸，搭配雕花染色的醃蘿蔔花，加入鮭魚香鬆的飯糰黏貼
可愛的海苔笑臉，周圍是四季豆與小番茄做成的花園，只聽見五条悟以驕傲的口吻道：「
澱粉我有、蛋白質我有、蔬菜我也有，而且我還有傑滿滿的愛，所以，是我贏了！」
　　乙骨憂太聞言夾起肉丸塞進嘴裡，含著筷子咀嚼，許久才回答道：「嗯，好的。」
　　他心裡想著，里香可是會編花環給我戴的女孩子耶！老師你確定要拿夏油先生跟里香
比嗎？認真的嗎？
　　用如同進食法式料理的方式，小口品嘗完便當的五条悟，突然陷入沉思，他又跑去重
複確認手術流程的七海建人旁邊提議：「七海，你有空的時候幫我做個體檢好了。」
　　「你怎麼了？」七海建人停下手上的工作，狐疑地望向他。
　　「因為傑突然對我太好了，又是向我告白、又是做便當給我吃、又買了我喜歡的甜點
，還企圖脫我衣服，你說……」五条悟一面述說他遇見的好事，一面掰著手指數，「我會
不會得了什麼絕症，所以傑才突然對我那麼好？」
　　「五条，你的邏輯可以像正常人一點嗎？」如果可以的話，七海建人想返回五分鐘以
前，警告自己千萬不要停下手邊的工作。
　　「我的邏輯怎麼了？我看八點檔都是這麼演的啊！」
　　「這種事情你完全可以自己做吧？去檢查室預約時間，報告自己判讀。」
　　「是可以啦！但我不想啊！你想喔，如果檢查出來真的有什麼毛病，那要叫剛剛跟我
告白的傑怎麼辦？我們兩個的幸福人生就靠你了喔七海。」
　　七海建人不認為五条悟不懂，如果罹患絕症，結果並不會因為檢查的人不同而有所改
變，於是嘆了口氣道：「我認為你的毛病不應該來找我，應該去找家入小姐。」
　　「硝子可是精神科耶！七海你是什麼意思啊？」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什麼嘛！你這個無情的同事！」
　　正在七海建人不知道如何擺脫五条悟的時候，倏地聽見好幾聲連環拍攝的喀嚓聲。
　　「五条，你再胡鬧下去的話，我就要把這些照片傳給夏油，然後告訴他，你剛剛都說
了什麼喔。」聽說五条悟銷假回來上班，前來關心的家入硝子看到眼前這一幕，忍不住說
著。
　　「什麼？不可以！」五条悟立刻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現在很乖了，妳不準傳！」
　　「我姑且相信你，請繼續維持。」家入硝子看他還一副很有元氣的模樣，搖晃掌心的
手機，緩慢在眾人宛如崇拜天神的目光中離去，其中伊地知潔高忍不住追上去詢問家入硝
子，能不能也給他夏油傑的聯絡方式，或是乾脆把大家都拉成一個群組，結果家入硝子笑
了笑，小聲說，「是唬他的，不要講出去。」
　　整個下午都安靜處理工作的五条悟，讓實習三人組非常害怕。
　　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一左一右把虎杖悠仁圍在中央，伏黑惠舉起左手遮擋嘴角，說著
悄悄話：「五条老師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我們等等會不會被直接電死啊？」
　　「糟了，我聽說五条老師要請長假，昨天忍不住去百貨公司放鬆了一下，現在才複習
到第十章，有沒有人可以支援？」釘崎野薔薇也低聲詢問著另外兩人。
　　只見虎杖悠仁雙手比出OK，小聲說：「沒關係，我有好辦法。」
　　他火速在隨身板夾書寫幾個大字。
　　求救！乙骨學長，我們瀕危了！救命啊！
　　剛去確認病人術後傷口狀況的乙骨憂太，踏進醫師室裡看著虎杖悠仁搖晃的板夾，熟
知真正原因的他，心想著其實五条老師沒那麼可怕啦。
　　但到底要維護五条悟的形象，還是要安撫實習三人組的恐慌，乙骨憂太向他們做出別
擔心的手勢後，陷入了兩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