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時更新。
25.
在車上，談令晞已經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講給柳知書聽，只刻意省略了莫曉辰對江澄夜
一見鍾情的這個部分。
柳知書聽得完全不知道該有什麼回應。
所以，其實小夜一直都在Sweet Midnight餐廳裡面工作？就算這段時間以來我去過那麼多
次、卻從來沒有發現？在我以為小夜自己一個人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努力過生活的時候，
在我收到小夜的照片、說今天又吃了什麼遇到了什麼或者讀了哪本書的時候，那些其實都
是在夜璇、在Sweet Midnight裡面發生的？
而……小夜本人也同意不讓我知道？
柳知書只覺得頭好痛，或許是因為剛才在夜店裡頭聲光效果的影響，也有可能是因為後來
那陣混亂，心緒紛亂到極點的當下，又看見莫曉辰抱著江澄夜走進來的模樣。
瞬間有種耳鳴到戳穿腦子的錯覺。
柳知書發覺自己不知道該怎麼想眼前這個男人才好，打從最初的最初，他簡直十萬火急地
去找莫曉辰幫忙，在完全沒有任何期待的狀況下得到他同意幫助、柳知書還記得自己滿腔
感動又感激無比的情緒。
沒告訴我，是因為怕我按耐不住去Sweet Midnight找小夜的話，會打草驚蛇，畢竟當時不
確定有多少人涉入其中，更別說小夜待在裡頭，很可能會有危險也說不定。
這一切都很合理，我的確非常有可能忍不住至少偷偷跑去看小夜一眼，律師的確有幫忙，
小夜也的確好好的，所有導致小夜會流落至此的理由，現在也都聚集在這裡了。一切都如
同這些人所計畫的，要好好把這件事情從根本解決，希望能確實減少像小夜這樣的受害者
。
這是好事，這一切都是好事，沒有比按照計畫進行、而且是順利進行更好的結果了。
——那麼，堵在胸口的這種感覺又是什麼？
「在跟東哥好好把帳算清楚之前，想請教顧問，那是你店裡的人？」黑木忍習慣性地摟著
沐襲人，懶洋洋地把目光瞥向被銬在議事廳角落裡、還昏沉著神智不清的林智齊明知故問
。因為知道江澄夜在場，所以黑木忍讓孟子穎把還昏迷不醒的江俐茵留在車上，沒讓她出
現、免得讓江澄夜太激動。
「的確是。」抱著江澄夜坐下的莫曉辰點頭，他輕輕替江澄夜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之後
才繼續說，「不知堂主是否能讓我請敝店店長與經理過來一趟？」
「請便。」黑木忍隨意地說，他朝談令晞眨眼，「想必青龍堂主也不介意。」
要不是因為在場還有其他黑木堂員，談令晞的白眼早就不知道翻過幾圈。就算黑木忍和死
變態平時講話也就差不多那樣，在經過一年多來的努力和彼此相處之後，要再用這麼做作
的方式說話，簡直讓談令晞渾身雞皮疙瘩飆個不停。
「我只想知道青龍堂成員怎麼會跟你們這位東哥混在一起。」
談令晞邊說、邊朝自己身邊始終沉默的柳知書看，柳知書打從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
後，就沒有再說過任何一句話，只是那個實在過於蒼白的臉色，讓談令晞很擔心。在絲毫
沒有多想的狀況下，談令晞桌子下面的手，輕輕碰了一下柳知書的。
在感覺到那個大男孩指尖有多冰冷的同時，手也立刻被緊緊握進對方掌心裡的那瞬間，談
令晞只覺得胸口洶湧出某種生澀陌生、卻又無比熟悉的揪痛感。
「我、我可以解釋、……」
被鎖在議事廳另一頭的謝元東嚇得話都說不好，坐在他旁邊的孟子穎隨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沒要你講話就閉嘴。」
莫曉辰聽著江澄夜開始急促的呼吸，那麼近距離地貼著彼此的身體，他當然知道這是玩具
讓江澄夜整個人又開始難耐起來的樣子。隔著寬大的白色帽子，莫曉辰貼在江澄夜耳邊詢
問：「躺著好嗎？」
現在的江澄夜根本承受不了換姿勢這件事情，現在這個跨騎在莫曉辰身上的姿勢，已經讓
體內道具的頂端完美又毫無縫隙地抵在自己最受不了的那個地方。他攀著莫曉辰、像是剛
才在夜店裡頭忍耐著不高潮一樣輕輕咬著他的脖子哽咽：「主人，我、動不了……」
或許因為江澄夜滿心滿腦都被情慾控制，他突然發現自己這個姿勢能夠非常完美的讓緊繃
在褲襠裡的勃起磨蹭到莫曉辰的，他忍不住稍微更往前挪動了一些。
才動，就被莫曉辰出了一點力道地按住臀部。
「不行。」莫曉辰輕聲說，「不准動。」
「嗚……」江澄夜只覺得這個晚上怎麼如此漫長，他委屈地濕了眼眶，莫曉辰突然伸手輕
輕碰觸江澄夜只穿著短褲的大腿，「或者，你想……讓達令看見？」
江澄夜果然立刻僵硬在那裡，不敢再動。
——對，現在還有達令在，令晞哥也在、黑木堂主和襲人哥也都在。
被情慾控制的混沌腦海，因為莫曉辰刻意使用的那個稱呼而瞬間清醒了許多，而也因為清
醒了點，羞恥感也隨之翻騰洶湧上來。
「我、不想被看見……」江澄夜緊繃著貼在莫曉辰頸間低喃，「不要、被看見……」
「那就乖乖別動，聽我們說話，累了的話、試著睡一下？」
雖然聽不到莫曉辰在跟江澄夜說什麼，不過他面無表情卻溫柔輕拍江澄夜戴著寬大兔子耳
朵帽子的舉動，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只有沐襲人毫無包袱地一直在笑。
為了怕梁京良帶著人逃走，談令晞也聯絡了戴于佐、讓他帶著一些人偷偷跟在後頭，畢竟
如果只有饒可欣知道這件事情，那麼就很可能被當成人質也說不定。
在談令晞收到戴于佐的消息、知道一行人已經來到黑木堂外，黑木忍才讓孟子穎出門把人
都帶進來。因為不想讓江澄夜離可能有的衝突太近，雖然莫曉辰實在無比捨不得，他還是
決定先把人放到絕對不會受到波及的地方。
他把江澄夜抱到議事廳最靠外院的牆邊窗下小沙發上，一方面是因為羞恥、一方面也是因
為實在沒有安全感，讓江澄夜有點抗拒地不願意從莫曉辰身上下來。
「乖乖等，我沒有忘記要給你的獎勵。」莫曉辰愉快地彎腰、貼在微微喘息的江澄夜耳邊
說，「我讓知書過來，不想讓他看見，記得別轉身。」
什、……
江澄夜還來不及抵抗，談令晞已經拉著柳知書走過來，柳知書顯然也不太願意離開談令晞
身邊。至於為什麼不想離開，老實說柳知書也不懂自己，或許是因為像這樣握著手、實在
很能夠給人安全感，也或許是因為這樣的碰觸能夠接收到談令晞的體溫。
那意外的，讓人感覺平靜。
「怕等等會發生衝突，你不要受傷。」談令晞把柳知書有點強硬地按坐在沙發上，「你跟
小夜兩個人在這裡等著，不要亂跑，聽見了嗎？」
柳知書看了一眼背對著自己、蜷縮著身體躺在沙發上的江澄夜背影，又抬頭看了談令晞一
眼，談令晞朝柳知書微笑、雙手輕輕碰觸他的臉頰，「放心，很快就會解決。」
「嗯。」
柳知書輕輕點頭，然後才看著談令晞轉身、回到會議桌邊。他看著談令晞用手肘撞了莫曉
辰一下、莫曉辰於是起身，兩人交換了位置。
「……所以，你一直都在大律師身邊。」
柳知書遮擋著江澄夜上半身，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動靜，一面低聲地對江澄夜說。江澄夜沒
有動，但柳知書知道他並沒有睡著，許久之後，江澄夜才輕輕回答：「嗯。」
「他沒有威脅你或者欺負你吧？」
「沒有……」江澄夜實話實說，他看著黑色的沙發椅背，深呼吸之後才勉強能夠好好說話
，「他對我很好。」
柳知書只覺得胸口的揪痛蔓延到喉頭、變成了好苦澀的滋味，他嚥了一口才繼續說，「所
以，你喜歡他嗎？」
——喜歡他嗎？
江澄夜問自己，喜歡曉辰哥嗎？
曉辰哥很壞心眼，明明知道會讓自己多難受，還要像這樣逼自己塞著玩具在外面這樣活動
，還有那個簡直令人害羞到極點的兔子尾巴和這件上衣。說來說去、這件上衣到底是什麼
時候跑進衣櫃裡的？
還有，曉辰哥很霸道，只要自己忘了什麼事情沒做，就會被處罰。就像剛才，只是忘記把
頭髮吹乾而已，根本也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事，但他就會像這樣、彷彿還怕自己不夠羞恥
一樣，逼自己做這些正常人根本想不到會做的事情。
令晞哥每次都這麼說，變態。
——那麼，江澄夜忍不住心想，我是不是被傳染了？
明明好難受、好害羞，好想趕快解放，卻又在認知到這一切忍耐、都是為了莫曉辰口裡說
的獎勵那當下，突然讓人無比期待了起來。在那樣的碰觸、那樣的懷抱與話語裡，有著江
澄夜從來沒感受過的溫暖與甜美……
還有無比的，安全感。
主人，不會傷害自己的所有物，主人總是小心翼翼地，細心呵護著所屬於他的一切。
——老闆想要的，是打從心底對他臣服。
江澄夜想，所以，曉辰哥想要的是……
「……嗯。」
在彷彿經過了千萬年漫長的沈默之後，柳知書才聽見自己身後，傳來這聲好輕、卻又好清
晰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