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於大叔跟小高中生的故事
* 有一點弟弟的擦邊球
* 第十四章最後居然漏貼一段，重新補回去了......|||Orz
===== 防爆 =====
　　剛踏進家門，江少軒就被焦糖熱烈迎接，然而他現在完全沒有心思跟自己最心愛的寵
物玩。他摸了摸狗狗的腦袋，隨手丟了個玩具轉移他的注意力。
　　「回來啦。」他的父母互相靠著坐在客廳看電視，他媽抬頭看了他一眼，「桌上有蘋
果喔。」
　　「嗯。」江少軒看著餐桌上的盤子。
　　「你媽還有買奶凍捲，在冰箱。」他爸跟著附和。
　　「喔，好。」他點頭。
　　江少軒拿起蘋果回到自己房間。他把切成片的水果放在桌上，包包則掛在椅背。坐上
床後，他盯著牆角發呆了好幾分鐘，然後他疲憊地往後一躺。
　　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太出乎他意料了。
　　自從Leo用神秘兮兮的態度跟他提過後，他就知道許品皓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不太好
的事；但是直到親耳聽說，他才知道故事遠比他想像得沉重。
　　難怪剛認識的時候他一副恨不得遠離所有人的模樣。雖然他說得雲淡風輕，但任何經
歷過那些事情的人都有資格對這個世界絕望。
　　江少軒突然覺得自己無比幸運。
　　從他國中第一次對地理老師心動後，他就知道自己喜歡男人。雖然有遲疑，但他當時
還是跟家裡說了，他的父母也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對他另眼相看。
　　他的生活沒有因為他是同志，或者出櫃而有任何改變。在他的成長過程裡，同志是一
件很普通的事情，普遍到他無法想像因為出櫃而家庭失和是什麼情況，更無法想像許品皓
是怎麼走過來的。
　　他在法定年齡前就擁有跟另一個男人結婚的「資格」，他不用為了一個他本來就該有
的權利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他很想要對他說點什麼，然而他發現無論說什麼都像是風涼話。
　　更讓江少軒難受的是當他提到前任時的模樣。
　　他也曾經有過不好的經歷，但是比起許品皓，他覺得碰到玩咖、被話術耍得團團轉突
然不算什麼了。雖然許品皓說那些都過去了，可是當他看著那個鬱悶的男人時，他卻無法
抑制心中那股難受的感覺。
　　儘管多數時間裡他看起來很嚴肅，甚至可以說是臭著一張臉，但江少軒知道他是個好
人。
　　不管是幫自己處理妹妹的事情，或者是他喝掛的時候，許品皓除了碎唸幾句外什麼表
示都沒有。可是他不但清理了自己的嘔吐物、額外花了很多錢、讓自己回家過夜、幫他洗
衣服，就連隔天都幫他準備了運動飲料跟香蕉──江少軒事後才查到那是讓他緩解宿醉用
的。
　　他知道他沒有立場這樣說，但江少軒很清楚許品皓值得更好的對待。
　　他不在乎他是不是板著一張臉，只要許品皓會對他笑就好；他也不怕他們沒有話題，
只要有電影跟遊戲，他們永遠都有話聊。
　　他絕對不會做出讓他失望的事。
　　只要他們有機會更進一步，江少軒隨時都準備好了。
　　不過──
　　他的手撫上剛剛許品皓摸過的位置。既然知道對方對自己也有意思，他就沒有那麼焦
慮了。
　　或許下次他可以再多做點什麼。更多的眼神交集、更多的直球、更多的肢體接觸。從
刻意靠近他開始，江少軒的試探就沒有停止過。反正許品皓也從來沒有抗拒過。
　　江少軒摸摸自己的嘴角，笑了一下。
　　＊　　　＊　　　＊
　　又過了一個禮拜。
　　江少軒遛完狗回到房間，準備要繼續唸書。他拿起手機檢查自己的通知，剛好看到許
品皓幾分鐘前傳來的訊息。
　　
　　21:20 Max Hsu：明天有要來嗎
　　
　　江少軒咬著嘴唇，沉思了一下。
　　下禮拜模擬考，他原本想要跟許品皓……該說「請假」嗎？好像也不太對。但他的確
有考慮留在家裡準備，因為只要在他家唸書，江少軒多少都會分心。他完全不敢看自己的
相簿裡有多少偷拍來的照片。
　　可是直到現在，禮拜五晚上，他還是沒辦法下定決心。沒想到許品皓比他更早問起這
件事。他的理智知道他應該拒絕，可是他的感性讓他說不出「不去」兩個字。
　　就算每天都在聊天，但是真的見到本人、真的靠在對方身上還是完全不一樣的事情。
　　他皺起眉頭，又開始咬起指甲。
　　算了算了，不差一天。他自暴自棄地想。
　　
　　21:32 江少軒Shawn：好啊
　　21:33 江少軒Shawn：明天吃什麼
　　21:36 Max Hsu：看你
　　21:36 江少軒Shawn：那明天去再看外送
　　21:40 Max Hsu：OK
　　
　　如果許品皓沒有問，他可能就會放棄見面了。但是既然對方自己提了，他怎麼可能拒
絕？
　　他就沒骨氣。江少軒也不想辯駁什麼。
　　況且這是許品皓第一次主動邀請他──就算不是邀請他也會當成邀請──不去的話也
太不給面子了。他不想摧毀任何讓他們有更多進展的機會。
　　江少軒放下手機，再次翻開歷屆考題。
　
　　＊　　　＊　　　＊
　　
　　「你要去別的地方唸嗎？」
　　江少軒抬頭，把自己的注意力從一篇英文閱讀裡拔出來。他看向許品皓，眼中有些困
惑。「怎麼了？」
　　「我看你一直在捏脖子。」他抓了抓手背，「在桌上讀書比較不會酸吧。」
　　「喔，還好啦。」江少軒調整姿勢，把下滑的身體移回來。「不然你幫我按摩啊。」
他開玩笑道。
　　其實許品皓說得沒錯，沙發真的不是一個寫考題的好地方。有幾度他甚至想直接躺在
許品皓的腿上，但那樣就真的不是在看書了。
　　許品皓用眼尾斜睨他一眼。「你齣頭最多。」
　　「蛤？什麼意思？」
　　「齣頭。」許品皓又說了一次，「你聽不懂嗎？」
　　「我不太懂台語……」江少軒不解地望著他。
　　眼前的男人勾起單邊的嘴角，像是找到什麼把柄一樣，「就是說你花樣最多。」
　　喔。江少軒笑了一下。
　　大概是因為他臉上一點害臊或不好意思的成分都沒有，許品皓也只能白他一眼當作抗
議。他抽出被江少軒壓著的手臂，手指在他背部的肌肉上按壓、揉捏，準確地落在每一個
痠痛的位置。
　　許品皓的手充滿存在感。不論是指尖的壓力，或者是手心傳來的溫度，每一個細節都
讓他背上的神經變得異常敏感。江少軒突然覺得自己的耳根子有點熱。
　　他藉機靠在對方的肩窩上，幾乎要把臉埋進去。雖然已經蹭著許品皓唸書很久了，但
他從來沒有真的貼這麼近過。
　　許品皓的身上有股洗衣精的味道，還有很淡的衣物香氛味。除此之外，江少軒也可以
聞到一股屬於他本人的體味。他忍不住閉上眼睛，在他肩膀上吸了一大口氣。
　　在他不自覺地把上半身的重量壓在對方身上時，男人的按摩突然停了。
　　「滿意了嗎？」許品皓的語氣帶著一點揶揄。
　　「說不夠會被打嗎？」江少軒的臉甚至捨不得抬起來。他的聲音悶在許品皓的衣服
裡，聽起來很滑稽。
　　許品皓配合地打了一下他的頭頂。
　　「起來唸書。」他命令。「不然就回家。」
　　「好啦好啦。」他爬起來，小聲嘟噥，「你才捨不得咧。」
　　「什麼？」
　　「沒事。」他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坐著，但右半邊的身體仍然緊挨對方。他轉一下
筆，繼續對著英文句子畫了幾條線。
　　許品皓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說什麼，但他最後只是又吐出一口氣。他轉著串流平
台，最後他點開了《大娛樂家》。
　　江少軒跟他聊過這部電影，因為有一陣子他把它當成讀書時的背景音樂；不過許品皓
覺得除了音樂好聽，劇情鋪陳、情感轉折都很糟就是了。
　　他轉到男人看不到的角度，偷偷笑了起來。
　　當電影播到一半，許品皓起身上廁所的時候，江少軒躡手躡腳地拿出一本筆記本，用
鉛筆在上面快速紀錄了什麼。然後他很快又把本子收起來。
　　＊　　　＊　　　＊
　　
　　回程的路上，江少軒坐在許品皓車子裡，思考著今天道別時對方會做什麼。
　　從以前到現在，他都抗拒不了那些小小的肢體接觸。所以每次眼前的男人摸著他的頭
時，江少軒都覺得自己不存在的尾巴正在劇烈搖晃。他就跟焦糖一樣，熱愛被喜歡的人碰
觸。
　　尤其是經過上一次後，他更期待今天對方會做什麼。或者，如果自己再主動一點，又
會發生什麼事？
　　他一邊抱著這個念頭，一邊看著車子開在高速公路上。
　　許品皓跟往常一樣放著音樂。他的歌單在幾首周杰倫的老歌後突然播到了〈戀人未
滿〉，江少軒想都沒想就跟著哼起來。
　　『再向前一點點，我就會點頭；再衝動一點點，我就不閃躲。』
　　哼到一半時，他的腦中突然浮現了這段歌詞。
　　他忍不住瞄了一眼專心開車的許品皓。他淺淺地笑著，手指在大腿上打起節拍。
　　到家後，他像上次一樣在車子停妥後轉頭望向許品皓。
　　「到了。」他制式地說道。
　　「嗯。」但那不是江少軒想聽的。他依然動都沒動地坐在位子上。
　　許品皓處變不驚地看著他，彷彿早就料到會發生什麼事。對視了幾秒後，他吐出一口
氣，無奈地摸著江少軒的頭頂。但這對他來說只是第一步而已。
　　當許品皓的手跟上次一樣往下滑的時候，江少軒在第一時間就跟著抓住他，讓他的手
掌完全貼在自己的臉頰上。他的手指也順勢嵌進許品皓的指間，像是確保他不會後退一
樣。
　　許品皓的眉心微微蹙起，但他沒有掙扎。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因為男人手心傳來的溫度加快了一點，連冰涼的臉頰都跟著
熱起來。可是更讓他躁動的依舊是對方那張成熟又好看的臉。
　　江少軒盯著他，身體慢慢前傾。
　　他想要這樣做很久了，他相信許品皓也是。他不知道對方在顧慮什麼，但他不介意主
動嘗試。
　　他們的目光在光線模糊的車子裡交錯，連空氣都開始曖昧起來。他臉上的陰影放大了
他眉間的遲疑，然而江少軒依然能夠看到他的眼神在自己下半臉上游移。
　　只要再往前一點──
　　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許品皓卻先把手抽走了。
　　咦？江少軒愣在原地。
　　眼前的男人往後退了一點。與此同時，他們之間的氣氛也在一瞬間變得奇怪。說不上
是尷尬還是詭異的感覺爬上他的胸口，讓他腦袋突然有點空白。
　　許品皓直直地盯著他，「想幹嘛。」
　　「想……」親你啊。江少軒差點就說出口了。
　　他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沮喪地垂下肩膀。
　　這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被許品皓拒絕。他以為他們的關係已經好到可以這樣做，是
他想太多了嗎？可是今天下午他明明還讓自己那樣鬧……
　　他不自覺地皺眉，嘴角也跟著垂下。
　　接著他看到許品皓又嘆了一口氣。他抓了抓自己的額頭，無可奈何地再次伸手摸著江
少軒的腦袋。
　　江少軒眨了眨眼，不太確定這代表什麼意思。
　　「委屈巴巴的。」許品皓一臉敗給他的樣子說著，「好像誰欺負你一樣。」
　　「就你啊。」他毫不客氣地開口。
　　許品皓白了他一眼。
　　他再次摸過江少軒的臉頰，只是這次是以捏他嘴角當作收尾。江少軒猝不及防地唉了
一聲。
　　雖然嘴上開著玩笑，但他心裡其實舒服了一點。既然許品皓還願意安撫自己，那情況
就不算糟。
　　或許他可以等下次再試試看。從許品皓的態度來看，他不可能迴避他一輩子的。江少
軒在心中說服自己。
　　「上樓了。」許品皓催促道。
　　他歪起嘴，慢吞吞地解開自己的安全帶。
　　離開前，他想起什麼一樣扭過頭，「明天我就不去了。」
　　「嗯？」許品皓疑惑，「怎麼了？」
　　「因為你欺負我啊。」江少軒隨口說道。
　　許品皓嘴裡「嘖」了一聲。
　　「好啦，下禮拜模擬考啦。」江少軒得逞般笑著，「我要在家準備一下。」
　　「喔。」許品皓理解地答道，「好。」
　　「那就下禮拜見？」
　　「嗯。」
　　江少軒下車後又朝許品皓揮了揮手。在對方放下車窗回應後，他才滿意地轉身。
　　
　　＊　　　＊　　　＊
　　
　　洗完澡後，江少軒躺在床上。
　　他的頭髮還帶著一些水珠，但他懶得擦乾。他滑著手機，看到許品皓告訴他已經到家
的訊息時，他順手回了一個貼圖。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江少軒不解地自問。
　　在他抓住對方的那刻，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成功了。
　　他可以感覺到許品皓手背的溫度慢慢傳到自己身上，就連脈搏都跟著鮮明起來。江少
軒直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震動感，他不相信許品皓沒有任何一點意思。
　　他小小地嘆了一口氣。
　　他舉起手，在半空中模擬剛剛握著許品皓時的情境。
　　他的手比他大很多，幾乎可以覆蓋他半張臉。掌心的紋理也很明顯，甚至有點粗糙。
更別提他關節分明的手指，還有薄厚適中的皮膚。光是那樣短暫的觸碰，江少軒都可以感
覺到手背上分布的血管跟骨頭。
　　除了手掌，江少軒也想到對方在暗淡的光線下依然好看的五官。稍稍蹙起的濃眉、明
亮的雙眼，還有線條俐落的嘴唇。如果真的親到了，它會是什麼觸感？會跟自己想像的一
樣嗎？
　　天啊。他吞了一口口水。
　　所有事情發生得太快，所以他沒有心情思考太多；但現在回想起來，所有細節好像都
有點不對勁。
　　雖然以結果來說，今天是個失敗的夜晚，但江少軒還是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畫
面，還有許品皓觸摸自己時那陣若有似無的酥麻感。
　　他的臉逐漸熱了起來。
　　同一時間，有股熱流也不受控制地往下半身奔竄。他感覺到雙腿間的器官隨著腦海裡
的場景有了反應。
　　江少軒抹著臉。
　　打手槍不是什麼讓他難為情的事，但他從來沒有真的把許品皓當成性幻想對象來「使
用」──一直以來他還是習慣找影片來看，因為不管怎麼想，拿他來尻都太尷尬了。
　　可是現在，江少軒卻沒辦法把那個男人的臉趕出大腦，也沒辦法抑制自己越來越明顯
的生理反應。
　　他猶豫了一下。
　　最後他咬牙，把手伸進自己的褲子裡。他把褲頭往下拉了一點，讓開始腫脹的陰莖有
更多伸展空間。
　　他握住它，同時想著許品皓那張充滿吸引力的臉，還有他吻起來會是什麼感覺。他想
像那隻溫暖的大手一路滑過胸前、腹部，最後握住自己的器官，並且熟練地來回套弄。
　　沒多久，他發燙的陰莖就變得十分硬挺，甚至開始分泌出透明的體液。隨著摩擦的速
度不斷加快，他的呼吸也漸漸粗重起來。
　　他的雙腿不自覺地敞開。
　　他不知道做那件事情是什麼感覺，但他此刻卻非常希望能被什麼東西填滿──例如許
品皓。
　　江少軒閉上眼睛，自然而然地咬著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