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限，防爆）
愛人的眼睛是黑色
（1）
他們在一起後的第三年，楊念初在四十四歲這一年的秋天下了決定，他要學會開車。
說來慚愧，他是有駕照的，但已經快二十年沒上路了。
他的駕照是在駕訓班原地考照拿到的，那時候的駕訓班教練為了衝業績，在原場地設置許多簡易暗號，依循暗號應試百分之百通過，簡單來說跟雞腿換來沒什麼兩樣，實際上路技能幾乎為零。
沒上路的二十年裡，楊念初一直處在不需要開車技能的環境裡，在台中市與台北市，交通便捷讓他無需開車；山城平日只需在街區移動，從家門到最北邊的車站腳踏車只需十五分鐘，這些年也沒什麼不便。山城裡沒有的用品，網購就有了，還親自送家門口，方便得很。
以上總總原因，讓他一度以為自己這輩子就算不會開車，也能依然從容。
直到某天，愛貓小緣某天忽然嘔吐出顏色奇怪的液體，並且一直喘息。山城沒有動物醫院，得去開車二十分鐘的市區，且距離火車站頗有距離。偏偏當天會開車的李家源要陪李母回診，楊念初情急之下，就叫了計程車。
鄉下計程車不在路上跑，直接聯絡司機本人比較快，他依照同事給的司機電話，等了十多分鐘才來。焦急等待的同時，不禁想念在台北隨手一招就來一堆小黃的日子。
司機看著他抱著寵物運輸籠，起初還想拒載，他多給了小費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讓他上車。
小緣的狀況要住院，往返醫院的路程又得麻煩李家源，看著對方為了載他關店，心中很過意不去。
小緣痊癒出院那天，在車上，楊念初一邊撫摸小緣的額頭，說：「我想練車。」
李家源望了他一眼，理解他的動機。
李家源沉默片刻，說：「我可以教你，我的車讓你練習。」
楊念初連忙搖頭：「你那台是新車，我打算買台二手車練習，撞壞也不心疼。你之前不是跟高中同學買車嗎？就找他吧。」
楊念初指的是他的高中好友捲毛，現在在台中某V開頭的歐洲車品牌當銷售員，現在這台休旅車就是透過捲毛買的。
「我跟他約個時間，老師，你週末都方便嗎？」
「方便、方便。」
捲毛將他們轉介到負責二手車的部門同仁，多方比較後，楊念初挑了一台紅色五門轎跑，李家源對於楊念初挑選如此亮眼的紅色面露訝異，他開玩笑：「這麼顯眼就不會被撞到。」
事實上只有楊念初知道，他想要一台紅得張狂的車很久了。
交車那天，捲毛還奉上一盒名店蛋黃酥當交車禮。李家源不滿地問：「為什麼我買車時你沒有送任何東西？」
捲毛笑了：「我可是非常尊師重道的。」
捲毛忽然轉身小聲問：「李家源，聽說你離婚很久了，有想要再婚嗎？」
李家源瞄了他一眼：「沒有。」
望著正伏在休息區，戴著老花眼鏡認真簽文件的楊念初，捲毛喃喃自語：「國文老師看起來都沒變，甚至感覺更年輕了？還有青春的氣場到底怎麼保養的？」
捲毛的視線從楊念初身上回到李家源的臉上，「欸，李家源。」
「怎樣？」
「以前高中時，你很喜歡追著國文老師後面跑，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們感情還是這麼好。」
李家源安靜片刻：「嗯，對啊。」
「我記得你下課會衝去老師辦公室找他......還有校外教學時硬要去坐老師旁邊位置——老師，填完了嗎？這個蛋黃酥請你吃！恭喜你買車啦！」
「謝謝你，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楊念初受寵若驚，而李家源很自動地接過蛋黃酥。眼見兩人寒暄許久，被晾在一邊的李家源出聲：「差不多該走了，改天聊。」他直接坐進駕駛座，不讓那個多年沒上路的人駕駛。
楊念初殷切地跟捲毛說著回山城一起吃飯的約定，依依不捨坐進副駕。捲毛與同事們在門口送他們離開。只見紅色轎車正要離開時又停下，原來是副駕的楊念初忘了繫安全帶。
李家源側過身幫他拉，楊念初露出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靠李家源很近，不知說了什麼，向來一臉嚴肅的李家源神情放鬆，嘴角也微微上揚著。
這兩個人的神情、氛圍與笑容，都是捲毛沒看過的，在他參透這一切時，轎車的身影早已遠去。
紅車停在房子櫻花樹旁的空地，紅艷艷的，與粉嫩的櫻花花團們相互輝映。
他們之間的師生關係在道路駕駛教學中反轉；楊念初課堂上的教學風格是自由主義派，當起學生卻戰戰兢兢；而李家源在學校總是心不在焉，當教練指導楊念初卻細心嚴謹。
他們固定在週間的晚上與週末的下午練車，李家源是稱職的教練，無論他多龜速，或是忘記要打哪一檔，李家源總是溫言提醒，不曾惱怒過。
有一次楊念初不小心把油門當剎車踩，差點要撞上路邊的車輛，李家源只是臉色一白，緊抓著上方握把，而後緩緩說：「還需要多練習。」
他暗自慶幸另一半沒有路怒症。
楊念初越開越好，上路一個月後，他挑戰載小緣去市區看獸醫，副駕的李家源沒有出聲指導，讓楊念初挑戰完全程。直到回到家，停好車的瞬間，楊念初鬆了一口氣，歡呼：「我終於成功了！」
李家源表情有些複雜，說：「那是因為你很努力。」
楊念初笑：「也是老師教得好，連我這個老頭子一下就上手。」
「老師」這兩個字好像打開李家源的開關，讓他露出赧然神情。
「老師，你不是老頭......」
楊念初湊近他的臉，笑：「你害羞什麼啦？李老師？」
李家源正要回答：「我才沒有。」就被吻了。他無法抗拒來自戀人的吻，順勢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朝駕駛座的楊念初俯過身，更加深這個吻。
一吻結束時，兩人的唇都紅潤潤的，楊念初白皙的兩頰泛紅，眼神有些迷濛。「李家源，你知道車頂握把是做什麼用的嗎？」
李家源看著楊念初桃紅色的臉，心裡怦然，誠實地搖搖頭。
楊念初解開安全帶，一個翻身跨過排檔桿，抓著車頂握把喬好姿勢，面對面坐在李家源腿上。
李家源瞬間明白了。
他仰頭迎合楊念初落下的吻，他們緊密的貼合著繼續唇舌糾纏，李家源的手揭開楊念初的下襬襯衫，掌心愛撫肌膚遊走，像一股暖流挑動著。
楊念初呼吸急促的輕輕解開李家源的外套，當他要拉下拉鍊時，忽然停住動作。
「等等。」
「怎麼了？」
「車內清潔有點麻煩......」楊念初一頓。
李家源親了他一口：「我來清。」
楊念初眼神濕潤看著他：「以後開這台車，我肯定會想很多。」
李家源唇角微勾，「那很棒啊。」
他們繼續擁吻，楊念初明顯正在評估是否要繼續進行下去，正當李家源猜想自己的車震初體驗是否告吹時，對方忽然一鼓作氣坐回駕駛座。
李家源難掩失望，正要把人再拉回來時，只見楊念初低下頭，從他敞開的褲頭拉下內褲，發出輕微的金屬聲。接著毫不猶豫的把微硬的性器含進嘴裡，發出吞吐的聲響。
震驚不足以形容李家源此刻的衝擊，沒想到楊念初最後理出的解決之道是如此。
第一次在車內被口交的畫面實在太刺激，窄小的空間，被牽制在座位上，任何細微的聲音都在車室內被放大，吞嚥的水聲聲清晰地在耳畔迴盪。
老師真的好色。
李家源的狀態很快充血硬挺。
楊念初很常為他口交，舔弄吸吮根本操之在手，口交時，楊念初時不時望向李家源，意亂情迷的眼神好像春藥，總能撩得李佳源硬到不行。他感覺自己被窄小緊緻的溫暖，毫無保留的包覆著。而對方毫無保留的敞開自己，將性器賣力地吞進喉嚨。
一個深含後，李家源的精液一滴不漏的射進了楊念初的喉嚨。
楊念初用面紙擦拭嘴，殘存情慾的眼裡，有著捉狹的笑意：「這樣不就好了？」
那理直氣壯的架勢讓李家源滿臉通紅，回敬一個「被你打敗了」的眼神。
捲毛說的對，十六歲的他一直追著楊念初跑，到如今三十一歲了，他還是拿這個人一點辦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