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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要從七天前說起。
身為一名既能給予祝福,也能對邪魅施以物理暴擊的祭司,奧利文有時也會協助騎士團剷
除闖入市街的魔物,長久下來不僅民眾會在騎士團忙不過來時尋求他的幫助,某些貴族大
商人若是遇上需要除魔卻不想曝光的窘境時,也會私下拜託他。
而那七天前的失敗……或者說是意外便屬於後者,以培育藥草與製藥聞名的大商人在懺悔
座中,請求奧利文救救自己的獨生子,他的兒子闖進養育魔性植物的溫室遊玩,被困在室
中整整兩天都無法脫困。
「如果拜託騎士團,或是讓其他人知道……十之八九會以『內有危險魔物』為理由,動手
把整座溫室燒了,但這樣、這樣……藥草可以重新種,但我的兒子……我的湯米啊啊啊─
─」身材圓胖的商人雙手抱頭,在懺悔座中崩潰大哭。
「阿雷德先生,你先先冷靜,騎士團沒有這麼不近情理,只要好好說明就……」
「找騎士團湯米一定會死!絕對會死!奧利文祭司,我只能拜託你了啊啊──」
「我覺得不會……」
「求求、求求你!我只有一個兒子,你是我們最後的希、希……嗚嗚嗚嗚,我的兒子啊…
…」
商人──阿雷德──拱著腰痛哭,奧利文幾次開解都只讓對方哭得更嚴重,最後只能點頭
答應對方的請求。
由於事態緊急,奧利文當天就隨阿雷德前往失控的溫室,在瞧見由刻上防禦魔咒的玻璃搭
建的拱頂建築時,天空已染滿夕色。
玻璃建築邊圍繞數名傭兵,他們原本靠在一起打牌,在看見阿雷德和奧利文後才放下紙牌
,慢悠悠地走向兩人。
這反應讓奧利文微微皺眉,但在細想前,阿雷德先一步咆嘯了。
「你……你們這群人!我是付錢給你們救我的兒子,不是付錢穰你們在這、這裡打牌玩樂
!」
阿雷德氣得臉紅肩抖,朝四名傭兵飆罵足足五分鐘,才喘著氣看向奧利文道:「抱歉啊奧
利文祭司,讓你看見難堪的事了。」
「不用在意,我知道你只是心急。」
奧利文微笑,在收起笑容注視傭兵們問:「湯米還在裡面嗎?」
「一直都在。」
傭兵中最高大的男性,也是四人的隊長轉頭向溫室道:「昨天……不對,應該是今天早上
我們第七次嘗試進去救人時,看到他被樹藤捆著掛在溫室中心的樹上。」
「你能帶我過去嗎?」
「可以是可以,但我的夥伴在幾次突襲中不是中毒就是有傷,自保還可以,但祭司大人的
安危就……」傭兵首領搖搖頭。
「沒關係,我對自己的身手還挺有自信的,你們保護自己和湯米就行了。」
奧利文握拳回答,朝阿雷德點頭再次安撫對方的情緒後,隨四名傭兵一同進入溫室。
溫室種滿具備魔性的藥用植物,奧利文一踏入玻璃牆內就感受魔力波動,握緊手中的聖典
,提起十二分警戒環顧周圍鮮豔或粗壯的花草樹木,打算一聽見或瞄到晃動、聲響就先下
手為強。
然而從溫室外走到接近中心的路上,雖然魔力濃度小幅上升,但他沒有遭遇襲擊,甚至未
捕捉到任何不自然的光影聲音,不經蹙眉問:「這裡看起來不像有失控的植物。」
傭兵首領在前方道:「那是因為失控的只有一株,然後那株還要滿足特定條件才會活動。
」
「什麼特定條件?」
「就是……啊,高度比早上低了不少。」
傭兵首領的視線穿過交錯的枝幹,落在斜前方的黃髮少年身上,年約十歲的孩子雙眼緊閉
,被數條手臂粗細的棕藤緊緊綑綁,懸掛在淺棕色的大樹下。
孩子的出現讓奧利文瞬間拋下困惑,迅速推開傭兵門三兩步走到樹前,確認孩童呼吸正常
,只是略微失溫後鬆一口氣,而後才發現跑到樹旁的只有自己。
「一次只能一個人過去。」
傭兵首領在奧利文發問前主動開口,面無表情地道:「根據先前的經驗,只要靠近孩子的
人超過一人,或是使用刀械切割,樹藤就會馬上收緊,並且伸出攻擊靠近者。」
「樹藤不只這幾條?」奧利文問。
「有十幾條。然後在救下人後,樹藤也會發動襲擊,所以最妥當的救人方案是一個人用手
扯開樹藤,迅速把孩子扔給其他人,接著留在原處拖延時間,在孩子走遠後扔出特製的枯
葉劑解決這棵樹妖。」
「不能直接扔枯葉劑嗎?」
「如果只想殺樹妖,或是被綁的不是小孩是大人是可以,但人質是大商人金貴的獨生子,
扔下去恐怕要在床上躺半個月。」
傭兵首領在說話同時,從牛皮腰包中掏出一瓶裝有紫色液體的玻璃瓶,扔向奧利文道:「
小心別砸了。」
奧利文驚險地接住藥水瓶,先將瓶子放進口袋,再把視線擺回孩子身上,細細看過束縛住
腰與手臂的樹藤後,握住看起來最細的一條,兩手一握一拉輕易將棕藤扯斷。
這讓奧利文先愣住,再迅速防備地掃視左右,然而他的周圍──包含一臉厭煩的傭兵們─
─全都沒有變化。
「這樹妖只會在完全失去人質後展開攻擊,在那之前牠跟死了沒兩樣。」傭兵首領道。
奧利文沒碰過如此詭異的魔物,但眼前要務是救下孩子而非研究魔物生態,因此他果斷扯
斷下一條、下下條乃至所有束縛孩童的樹藤。
而在他接住孩子身軀的下一秒,空氣中原本濃厚但還算平靜的魔力立刻躁動,奧利文立刻
轉身將孩子拋向傭兵首領。
傭兵首領接住孩童,與屬下們一同毫不猶豫地掉頭往出口跑。
奧利文則拿出藥瓶轉身要砸向棕樹,然而一條樹藤忽然竄出,捆住他握玻璃罐的手。
「你應該抓上面一點。」
奧利文淺笑,鬆手讓玻璃瓶自由墜落。
藥瓶敲上大樹的樹根,瓶身立刻碎裂,紫色藥劑濺上樹根與土壤,甜膩的香氣瞬間佔據空
氣,令奧利文猛然暈眩,趕緊憋氣再一拳捶上自己的大腿用痛感回神。
然而奧利文雖然反應迅速,可樹妖的反應更快,兩條棕藤從樹頂、樹後和泥土中竄出,捆
住祭司的雙手後將人吊起來。
「這是……是垂死前的掙扎嗎?不過這種強度的魔物,只要用力就……」
奧利文拉扯束縛左右手的樹藤,可是先前能輕易破壞的植物,此刻卻展現極佳的延展性和
力氣,即使使出全身力氣也沒能拉斷。
「怎麼會?那麼再加上魔力……」
他將魔力聚集在手臂上,這回成功讓棕藤破皮,正想繼續施力一舉拉斷藤條時,第三條樹
藤噗向他的臉,淺棕色的尖端如花朵般打開,罩住祭司的口鼻。
奧利文雙眼圓睜,感覺到體內魔力自口腔鼻腔流出,無力感和窒息感一併襲上心頭。
樹藤在奧利文昏厥前退開,如蛇一般捲上祭司的右腳踝,沿著修長腳足向上攀爬。
「唔!糟糕,得趕快掙脫……喝!」
奧利文甩動右腳,可惜在魔力與體力被吸走大半下,即使他狠下心不固安危如鐘擺般晃蕩
身體,纏在腿上的長藤依舊不退反進。
同時,第四條樹藤從樹梢悄悄垂下,趁著奧利文的注意力全放在腿上時,繞過祭司的後背
與腋下,尖端如花朵般張開,碰觸獵物的右胸。
這把奧利文嚇一跳,反射動作扭腰逃避,然而分裂的尖端形似花瓣,作用卻更接近章魚吸
盤,緊緊吸附祭衣與衣下的胸膛。
奧利文兩眼圓睜,還沒脫離震驚,瓣狀樹藤大幅就收縮,隔著祭衣揪起他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