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單親爸、掰彎（？？）、小可愛（？？？）
05
溫子良簡直糗到想把自己撞死。
「髒兮兮的。」看著兩個慌亂的大人，溫伶柔顯得無比冷靜，她平穩的雙手捧起桌上、裝
著果汁的兒童杯喝了一口，「小憶老師衣服沾醬油了，爸爸弄的。」
溫子良懊惱無比，只差沒對蘇予憶跪下求原諒。
「老師，真的很抱歉……」
滿身美味鹹香醬油味道的蘇予憶連忙搖手，「爸爸，不要這樣，剛才那是意外而已，我撞
到你了。」
店員趕忙來處理桌面一片狼藉的時候，溫伶柔想上廁所，正好也想把自己身上儘量弄乾淨
點的蘇予憶於是就先一步帶著小女孩去了。
溫子良獨自坐在還充斥著醬油味的空間裡，看著對面剛才蘇予憶坐的位置，大大嘆息。
老實說，他實在搞不懂自己到底哪根筋接錯，可能是今天離開辦公室之後、就出現了一連
串無預警的意外，導致現在的表現既無腦又莽撞。但身為一個在職場打滾那麼多年，經歷
過無數出生入死大場面、完全能夠獨當一面的警官，怎麼能讓行為表現像個青少年一樣？
「我在搞什麼啊……」溫子良轉頭，看著自己身邊迴轉台上穩定轉過去的一盤盤壽司喃喃
自語，「簡直蠢斃了。」
男廁裡，蘇予憶在清理過親子隔間裡的小馬桶之後，就讓溫伶柔待在裡頭、自己則是站在
門口等。他邊等邊對著洗手台的半身鏡檢查，除了因為吃飯所以放在一旁的包包之外，真
的是全身都沾滿醬油。
這不知道洗不洗得掉……
蘇予憶心裡邊想、邊無意間想起自己碰觸到對方手指的那瞬間。他的體溫好高，手好大，
而且又是那個慌張的表情；有點笨拙又不知所措的模樣，配上那外型和那張臉，根本就是
無可挑剔的天菜男神，他那件襯衫底下的體格不知道會是……
「唔喔喔……不行不行，不能亂想。」猛然驚覺自己思考的方向有點失控想歪，蘇予憶連
忙伸手拍了拍臉頰。溫伶柔從隔間後頭敲門，「小憶老師，我好了。」
「需要我幫忙嗎？」蘇予憶在開門前先問，這是他們在幼稚園裡訓練小朋友如廁後要會自
己清潔的方式。如果小朋友回答要，老師們會刻意把小朋友帶到教室內監視器拍得到老師
動作的地方、再來幫忙小朋友清潔，避免橫生枝節。
「不用，我自己可以。」
「那柔柔妳不要站在門邊，老師開門喔。」向內拉開的隔間門對小朋友來說比較困難操作
，剛才蘇予憶也沒有讓溫伶柔鎖門。在蘇予憶輕輕把門推開之後，乖巧站在旁邊的溫伶柔
就鑽出來。
怕自己身上的醬油沾到小女孩的衣服，蘇予憶把溫伶柔抱起來洗手的時候，刻意讓雙手往
前了一些。溫伶柔專心洗手，邊感覺到蘇予憶撐著自己的雙手在發抖，「小憶老師抖抖。
」
「對，因為柔柔認真吃飯，長大了，我快抱不動妳了。」蘇予憶笑著說，聽見老師說自己
長大、溫伶柔有點開心笑起來，「我長很大。」
每次看見小朋友們的笑臉，總會讓蘇予憶再次認定自己的工作沒選錯。自己這輩子總之是
不可能有孩子，要的話也必須領養。無論是單獨、或者跟伴侶領養小孩，那麼就必須負責
他們至少到成年，老實說，對小學生到青少年這階段的孩子，就比較麻煩了。
牽著溫伶柔回到店內，溫子良抬頭看來的那表情、又一次動搖了蘇予憶要跟直男保持距離
的決心。
——不行，真的不可以是他、不可以碰他……
「再吃一點吧，老師，你根本沒吃多少。」溫子良站起來，讓已經差不多吃飽的溫伶柔往
靠近迴轉台那側坐，「柔柔要吃甜點嗎？」
「我要蛋糕，但是爸爸一起吃。」溫伶柔愉快地一面踢動懸空的兩條小短腿，一面指著不
遠處正要轉過來的鮮奶油蛋糕說。
溫子良垮著臉對女兒求饒：「妳知道我不吃甜食、更討厭鮮奶油吧，小朋友？」
「嗯，我知道啊。」
溫伶柔雙眼瞪著看來相當美味的蛋糕點頭回答，蘇予憶一面笑著幫小女孩把蛋糕拿下來，
一面對溫子良說：
「柔柔平時在學校，只要點心是蛋糕、就一定會吃光光……啊，不過爸爸不用擔心，我們
都會算好營養成分，不會讓小朋友們吃太多的。」
「我有長大了，小憶老師手會抖抖。」溫伶柔拿著叉子，小心翼翼的把蛋糕上的草莓推下
來，戳起來之後朝蘇予憶伸過去，「小憶老師，啊。」
蘇予憶眨眨眼睛，「我記得妳喜歡草莓？」
溫伶柔點點頭，「喜歡。可是我想給你吃。」
「為什麼？」溫子良插嘴問。
像是覺得這個問題很沒必要，溫伶柔瞥了爸爸一眼，「因為我喜歡小憶老師啊。」
這句話，溫伶柔的確時常在班上反覆說，老實說也不只有她、其他小朋友也都會說。通常
是某種可愛的競爭意識，其中一個先喊了之後，其他人就會爭先恐後、不甘示弱。
蘇予憶笑了起來，那笑容溫柔得讓溫子良移不開視線。
他突然想起，自己幾乎不曾見過前妻在女兒身邊如此笑著的模樣。
因為前妻原本就波瀾不驚的個性，無論悲喜都不太表現出來，老實說溫子良還蠻喜歡的。
兩人的相處完全是相敬如賓之外，對方也非常能體諒溫子良完全不固定又長得彷彿從人間
消失似的工時與工作內容。
現在想來，當初覺得舒服的相處，原來只是溫子良缺乏溝通血淋淋的證據；所謂的相敬如
賓，原來不過就是不聞不問的漂亮說法。
對方不表現出情緒，恐怕只是覺得就算表現出來、也於事無補罷了。
——無論如何，都過去了。
她選擇了她想走的路，我也有我該扛起的責任，兩不相欠，從此天涯，這樣很好。
「小憶老師，你看，爸爸都會嘴巴開開，然後呆呆的。」
溫伶柔習慣沒什麼表情的模樣、成熟得不像個孩子，但講出來的童言童語卻又總讓人覺得
相當有趣。
蘇予憶憋著笑，試圖給溫子良一點面子。溫子良聽見女兒的聲音才回過神來，正好看見蘇
予憶張口、輕輕把草莓咬走的模樣。
溫伶柔像是怕爸爸會吵鬧，很快又挖了一大口鮮奶油蛋糕、迅速往溫子良的嘴邊戳。
長年待在特勤組、時常擔任高官要員保鑣工作，溫子良面對突如其來近身的所有事物都有
本能格擋的反應。
但偏偏對方是自己女兒，他根本一點戒心都沒有、就這麼在極近距離裡被鮮奶油塗了一臉
。
蘇予憶愣了一下，溫子良的嘴邊沾滿鮮奶油和一些被壓碎的海綿蛋糕，溫伶柔的叉子還戳
在父親嘴邊，她皺著眉頭：「爸爸，啊呢？啊。」
蘇予憶控制不住自己的大笑了起來。
後來，蘇予憶不但被請了這頓晚餐，還被父女兩人困在日系平價服飾店內不讓離開。溫子
良堅持至少要買新的衣褲讓蘇予憶換上，還把蘇予憶換下來的衣服搶走，說洗乾淨了再還
他。
要不是蘇予憶堅持不肯再跟、否則溫子良連球鞋都想買新的給他，但球鞋的價位隨便都是
幾千、蘇予憶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對方再掏錢。
他無奈地跟溫子良交換了電話與通訊軟體帳號，又因為拗不過溫伶柔那雙渴望無比的目光
，只好同意讓溫子良開車載自己到離家最近的巷口。
「小憶老師掰掰！」溫伶柔從打開的車窗朝蘇予憶揮手，「明天見！」
蘇予憶笑起來，「明天是星期六，不上學，我們星期一見。」
溫伶柔用力點頭，「星期一我去上學。」
「嗯。」蘇予憶點頭，然後朝駕駛座上的溫子良轉眼說：「柔柔爸爸，謝謝你今天的招待
，還有謝謝你的衣服。」
「不用客氣，我才抱歉。」溫子良想到都還是覺得好糗，「真對不起，小憶老師，找了你
那麼多麻煩。」
蘇予憶搖頭，「柔柔爸爸，別擔心，沒問題。」
「那我衣服處理好再通知老師，真的很抱歉。」溫子良又一次道歉說，蘇予憶微笑，「真
的沒關係，柔柔爸爸，不急，今天非常謝謝你，上班辛苦了。」
蘇予憶邊講邊退後，他看著溫子良把車開走之後才轉身、卻差點撞上人。
「唔喔！」
蘇予憶一下子站不穩向後仰，被他差點撞上的男人伸手一把撈住。
「小憶，那是誰？」蘇皓辰皺著眉頭、一手拎著便利商店買回來的零食，一面摟著自家二
哥的腰問，蘇予憶抓著弟弟的手臂，「你幹嘛一聲不響站在後面？嚇死我了……」他邊抱
怨邊站穩。
蘇皓辰沒有放手，他低頭看著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二哥，「小憶，那是誰？」
「學生家長。」蘇予憶有點避重就輕的說，蘇皓辰摟在自己腰上的手一緊、蘇予憶就知道
自己沒騙過他。
「你這兩天都在喊的那個警察？」
蘇皓辰走路很快，蘇予憶被摟著要跟上、就得小跑步才行，他有點心虛地在弟弟手臂裡掙
扎，「是、沒錯，不過我……」
「他是你的學生家長，表示他是直的。你才答應過我不碰直的，小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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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內小劇場都超豐富（？？？）的兩個人～
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