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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囉大家，從昨天開始，我的私訊就收到了好多訊息，湧進來的大量留言讓我還以
為是我做錯了什麼。」
　　克萊兒化著完美妝容，一身舒適的深咖啡色棉質洋裝，坐在米色系裝潢的自家臥室裡
，對著鏡頭說道，「結果原來是有一支和慢速戀愛有關的影片在Ｘ上瘋傳。」
　　畫面出現了短短幾秒鐘，羅里對著老山羊喊尼克的畫面，以及一些網友留言的截圖。
　　留言都是不堪入目的指控，說羅里是糟糕的霸凌者、惡毒的娘砲GAY，網友的帳號都
被馬賽克，然而，上面都有尼克按了讚的圖像標示。
　　羅里感到很意外，他這幾天當然有留意尼克的動靜，注意對方是不是還有再發文或是
貼限時動態，可是羅里並不知道網友們偏激的謾罵留言，尼克都去表示了肯定。
　　「看到這個爭議時，我非常驚訝。」畫面切換回克萊兒在背景乾淨的空間裡，她神情
嚴肅地說道，「我花了一點時間跟製作組聯繫，取得了許可，他們同意我公開手邊的影片
。大家應該記得，我之前有放過一支作山羊瑜珈的預告片吧？」
　　節目播映前後，成員們上過一些通告宣傳，而本來就是網紅、藝人的幾位成員，則是
在拍攝期間就被允許攜帶自己的器材，剪輯了拍攝期間的片段內容，放到自己的頻道進行
互惠宣傳。
　　「山羊瑜珈是我們進牧場後，一星期內就拍攝的，當時也有拍到老尼克。」
　　克萊兒放出了節目以及她的YouTube 頻道都未曾出現過的片段，當小羊們一隻一隻被
放進瑜珈場地，瑜珈老師和工作人員介紹山羊名字時，一名中年婦女模樣的工作人員告訴
他們有隻羊叫尼克。
　　「尼克！」
　　「是尼克耶！」
　　成員們聽說後，此起彼落地叫起尼克，笑成一團。
　　被開玩笑的人類尼克雙手環胸，從頭到尾都臭著張臉，從耳朵到脖子都漲紅了，顯然
不喜歡這個玩笑。
　　「因為這段的效果不好，玩笑必須要在當事人也覺得好笑的前提才有趣，所以我和節
目組都沒有用這個片段，全都剪掉了。」克萊兒像是為了打預防針而強調，「當然，我們
當下發現尼克不高興，也都立刻停止和那隻羊打招呼了。」
　　克萊兒停頓了一會，又開口道，「總之，我要說的是，這座牧場有隻羊叫尼克，是我
們剛住進去時就知道的，而我們甚至是第三週才認識羅里。」
　　畫面上又重播了一次鬧起風波的爭議，網友的留言「是不是故意取名尼克嘲笑人家？
」以及尼克按讚的截圖。這個截圖的影片停留秒數，比起羅里那支影片本身還要久。
　　「所以看到這個爭議，我們成員和製作組都非常驚訝。拍攝時我們和外界是隔絕的，
就連外燴廚師、打掃人員都和我們錯開時間在屋子裡活動，避免我們在牧場生活期間，將
社交需求轉移到成員以外的工作人員身上。」
　　克萊兒解釋，他們在牧場活動前兩週，出於安全目的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牧場員工，都
是中年以上的資深員工。
　　「羅里住進來當天，是我們第一次碰面。他住進來後也跟尼克沒什麼交集，我和其他
女生成員確認過，羅里沒有主動談論過尼克，他們就是一點也不熟。」　　
　　克萊兒漂亮的臉上不帶批評，而是充滿茫然，「總之，我們都不懂為什麼會有這麼奇
怪的傳聞出現。」
　　影片到這裡就來到尾聲，克萊兒感性地作結，「這個節目已經結束了，對我來說那是
一段很不可思議的時光，在那裡遇到很多很好的朋友，我也很想有更多時間跟大家見面吃
頓飯。現在大家都在各自的領域努力生活，我也由衷希望成員們都能有很好的發展！」
　　「真不愧是克萊兒，影片的反應很好耶。」傍晚時分，下班了的瓊安讚嘆道，「她真
的很精明。」
　　這支不到十五分鐘的影片一上架，就被視作克萊兒站在羅里這一邊，影片迅速在社群
網站轉發擴散，只不過一個下午，點閱率就破了五十萬。
　　羅里的粉絲們紛紛大力誇讚克萊兒人美心善有正義感。
　　克萊兒最近研發上架的唇膏，被羅里的粉絲一掃而空，沒有買到的粉絲則被建議可以
去購買她代言的商品表達感謝。
　　只不過仔細一看，會發現克萊兒的影片中，隻字未提引發爭端的尼克直播。
　　她沒有澄清尼克對羅里的指控，也不像其他成員一樣，第一時間就充滿情緒地替羅里
說話。
　　她等到製作組發表聲明，強調不惜提供所有錄影畫面上法院對簿公堂，才釋出手上的
影片，也僅只澄清了山羊影片的時間線。
　　單單看這支影片，會以為羅里的爭議是一場大烏龍，只不過是網友抓著無聊的謠言捕
風捉影。
　　沒有太過認真追著這個八卦的網友，只會留下誤會一場的印象，也避免了瓊安一開始
擔心會將這起爭議推播給更多人知道的問題。
　　然而，她也沒有將過錯全推到網路上的酸民，表現得太過不知世事，克萊兒刻意截圖
了那些對於羅里人身攻擊的謾罵留言，還放上尼克都有看過還刻意不澄清的證據。
　　短短的影片裡，每一個鏡頭都經過了設計。
　　就連影片的開頭前言，都先表示自己收到了大量私訊，強調自己也是這個週末受到大
量網友騷擾的受害者，過了一段時間才決定出來說明，而不是沒事跳出來攪和旁人的爭吵
。
　　「她處理得很好。」羅里苦笑道，「要是她直接罵尼克，大概會變成我們兩個網路暴
力了。」
　　羅里和克萊兒的追蹤數都破百萬，要是他們說了什麼情緒性發言煽動了粉絲，很容易
被指責公審和霸凌迫害。
　　這次克萊兒的發言當然也有受到質疑，有些留言認為根本不關她的事、她完全不提到
尼克的直播很假、故意截圖尼克按讚的留言很惡毒，不過都是零星的反應，沒有激起太多
波瀾。
　　畢竟比起那些她整理出來，針對羅里的惡意，網友們這時期還在指責他們處理得不夠
好，只顯得刻薄。　
　　而克萊兒也有傳訊息給羅里，劈頭就是一句：「你欠我一次喲：）」
　　直球發言讓羅里佩服不已。
　　閉園後的牧場歸於寧靜，大家花了一段時間巡視園區，檢查有沒有走失或滯留的遊客
。
　　隔天是牧場的公休日，除了瓦爾特和幾名長期住宿的旅客之外，短期的住宿遊客都退
房了。
　　長期的住宿都是熟客介紹來的年長者，或尋求僻靜的中年都市人，和羅里的個人魅力
沒有太大關聯。
　　儘管很感謝粉絲活絡了觀光，當天色漸暗，牧場裡難得顯得冷清時，羅里也鬆了一口
氣。
　　「走失的那一隻還好嗎？」羅里在柵欄邊觀察羊群。
　　「沒事，看起來很累而已。」傑克說道，指了指待在角落的一隻羊。
　　「你不要緊吧？今天那個人是不是找你麻煩了？」羅里有點抱歉。
　　傑克一臉疑惑，花了一點時間才弄懂羅里是在說馬場體驗鬧事的惡作劇網紅，不在意
地聳聳肩。
　　「他們有點吵，但沒那麼礙事。」傑克說道，「在酒吧喝醉的混球比他們惱人多了。
」
　　傑克是那種很傳統的牧場人，平常不是幹活，就是去酒吧喝一杯，不是和女人拍拖，
就是和男人醉醺醺地挑釁打架。
　　新時代孩子個個在網路上伶牙俐齒，卻鮮少出門發生肢體衝突，對傑克這種在酒吧真
的打斷過醉漢牙齒的老派硬漢來說，根本看不懂羅里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謝謝，待會我請你喝一杯。」羅里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我會開一瓶好酒。」
　　他本來想說今晚的酒錢他出，可是羅里這幾年身為經營者，已經逐漸掌握這些臭直男
的思路和行為模式。
　　要是他隨意請客，會讓這些工人喝到像是沒有明天，然後真的不顧後果，酒駕鬧事樣
樣來，半夜騎山羊喧嘩，隔天幹活遲到，酒癮加重，昏昏沉沉好幾天。
　　所以羅里只打算在晚餐時間，讓傑克在自家喝一杯就好。
　　「好哦。」傑克點點頭，雖然對這個獎賞並不滿意，不過他也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大
事，所以欣然接受。
　　晚上羅里的媽媽宣布要在主屋的後院烤肉，有些忙了一天的員工選擇先回家沖澡換衣
服再來，所以開飯時間比較晚，還有一小段空檔。
　　傑克走開之後，羅里一回頭，就看到在和瓊安說話的瓦爾特直直地盯著他看。
　　高大挺拔的金髮男人佇立在逐漸變黑的天色之下，讓羅里冷不防地打了個冷顫。
　　旁邊的瓊安低頭確認著手機行事曆，似乎很積極地在安排瓦爾特的觀光行程。
　　「我們會準備更多酒水，剛剛已經拜託店家送貨了。」當羅里走近時，瓊安正快樂地
說道，「那我去幫海倫的忙了。」
　　瓊安心情很好地先離開，似乎對於晚上烤肉十分期待，很久沒看到她這麼雀躍了。顯
然終於能夠閉園，讓她鬆一口氣。
　　站在空曠的牧場泥土地上，只剩下羅里和瓦爾特。
　　「……你應該知道傑克是我堂哥吧？」羅里忍不住出聲詢問。
　　「怪不得你們看起來很親近。」瓦爾特一副驚訝的樣子。儘管看起來是故意擺出誇張
的反應，空氣中隱隱的緊繃感卻消失了。
　　「你用不著懷疑我周圍的每個男性。」羅里無奈，「我的行情沒有那麼好。」
　　「早上那個是真的。」
　　維克托表現得太明顯了。儘管他現在的追求帶著點戲謔，恐怕並不是認真的。
　　羅里嘆了口氣，「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當時我們都還小，也沒交往幾個月。」
　　「雖然你會選擇在這週與對方見面，似乎有點耐人尋味。」瓦爾特端詳著面前的漂亮
青年，「不過，你是個獨立自主又條件良好的成年人，有幾段感情生活十分正常，我比較
在意的是，你為什麼要這麼緊張呢？」
　　羅里眨了眨眼，「……你是說你不在意嗎？」
　　難不成是他自我意識過剩，瓦爾特根本沒有那種意思？
　　「不，我很不開心。」瓦爾特坦承道，看著羅里立刻像是炸毛的貓一樣瞳孔放大，身
子緊繃縮起，「就是這樣，可是你為什麼這麼害怕呢？」
　　一時間，羅里陷入沉默，微風吹拂而過，空氣中傳來蟲鳴鳥叫，他朝左右看了看，望
著一望無際的平坦牧草地。
　　羅里深呼吸了一口帶著草味和土壤氣味的空氣，提醒自己現在身在開闊的自家牧場，
而不是瓦爾特的臥室裡。
　　「你不記得你以前都對我做了什麼嗎？」羅里神情複雜地開口，「那些過分的事。」
　　瓦爾特思索半晌，「我記得我都有取得你的同意，而且你也玩得很開心？」
　　「才沒有！」羅里立刻反駁，看到瓦爾特那雙深邃的藍眼睛裡浮現一絲質疑，頓時臉
頰發燙，「我是說，有時候我根本沒辦法說話……」
　　還有許多時候，是他認為自己不能拒絕瓦爾特。
　　他知道瓦爾特想對他做那些事，面前的男人對他抱有慾望，而對方看起來很溫柔，很
沉浸其中，沒有想要傷害自己的意思，所以羅里也想要回應對方，想要讓對方開心。
　　他不敢拒絕，因為擔心會讓瓦爾特失望。
　　時隔多年，他現在才意識到年輕時的自己有多麼稚拙。
　　「我沒發現你那麼抗拒。」瓦爾特伸手輕撫他的臉頰，似乎發自內心反省，「要是讓
你留下不好的回憶，我很抱歉。」
　　「不，也沒有……」羅里小聲說道。
　　男人的手輕撫他的臉頰，彷彿觸碰到他的心臟，帶來像是跳動的火苗般劈啪作響的悸
動。
　　羅里也搞不懂，都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瓦爾特只是指尖碰到他，就讓他好像全身都
竄動著喜悅。
　　「你不喜歡哪一些舉動？」這時，瓦爾特微微俯低身子，在他耳邊低聲問道，「告訴
我好嗎？」
　　羅里眨了眨眼，看著男人近的像是要偏過頭來吻他，同時腦中閃過他和瓦爾特在浴室
裡的片段。男人將他按在冰涼的牆壁磁磚上，赤裸的身軀緊緊相貼，他的雙腳離地……
　　「我對你做了什麼？」瓦爾特低聲問題。
　　火燒一般的熱度竄上羅里的臉頰，這時，他聽到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連忙朝後退去
。
　　他們靠得太近了。羅里看到駕駛座上的喬伊絲投來困惑的目光，頓時感到一陣尷尬。
　
　　幸好妹妹似乎沒有多想，不覺得一個男人低頭捧著他的臉是什麼可疑的狀態，只是停
下了車。
　　「你們要上來嗎？」喬伊絲在他們旁邊停下。
　　雖然徒步也只要走十五分鐘，羅里本來想要和瓦爾特再散步一下的，但他毫不猶豫地
打開副駕駛座，逃難似的跳上車。
　　瓦爾特也不在意他這個主人問都沒問就先走一步的行徑，走到後駕駛座自己打開車門
上車。
　　「聽說妳今天表現得很好。」羅里看了看已經換上舒適便服和牛仔短褲的喬伊絲，出
聲說道。
　　喬伊絲露出靦腆笑容，踩下了油門。
　　雖然沒有說話，羅里知道妹妹因為他的稱讚很開心。對於喬伊絲來說，能夠不用說話
和刻意做出反應，才是自然放鬆的狀態。
　　車子很快就抵達主屋附近，他們下了車，從前門進去，羅里想看看母親有什麼需要幫
忙的。
　　大廳裡沒有用餐的客人，變得十分冷清，羅里看到有好幾個大袋子直接放在一張門邊
的大桌上。
　　「喔，你們來啦。」母親海倫愉快地說道，越過孩子們，朝著後方的瓦爾特說道，「
謝謝你，太客氣了，去逛市集還買禮物給我們。」
　　羅里眨了眨眼，看著母親去從袋子裡掏出一個小紙袋。
　　「這個是你要的吧？」母親說道，「真是的，還跟客人討禮物。」
　　羅里拆開一看，裡面是羅勒糖漿和羅勒酊劑。
　　「不過把整個攤位的東西都包下來太誇張了，卡莉斯塔送貨來時，也說從來沒有遇過
這種客人呢。」
　　母親笑著說道，「這些藥草浸泡的蜂蜜和酊劑用量都很省，拿到這麼多，我都能開發
新菜單了。」
　　怪不得剛剛瓊安很開心地說要多買一些酒，原來是為了要玩調酒。
　　「……反正這些都能保存很久，不用急著用掉。」羅里只能勉強擠出反應。
　　母親看起來躍躍欲試，已經拿了一些香料去醃製肉品，催促他們拿些啤酒去後院。
　　「這是怎麼回事？」羅里回頭望向身後的男人。
　　「我們逛市集時被打擾了，那是你最期待的攤位吧。」瓦爾特攬著他的腰，不以為意
地說道，「所以我全買下來了。」
　　羅里啞口無言，沒空逛街挑選嗎？那就把整個攤子買下來吧。有錢人的思維就是不一
樣。
　　雖然這一小罐手工的藥草製品並不貴，大約兩、三百元就能買到一份，不過他們奢侈
一點時頂多也就是買個三五個種類，從沒想過要這樣購物。
　　「反正你們家有餐廳，派得上用場吧。」瓦爾特說道。
　　「……嗯，謝謝，我媽很開心。」羅里說道。
　　將所有東西退回去給卡莉斯塔，也只是造成攤主困擾，送禮者和母親大家都會很不自
在，羅里很快地放棄，轉而好好地道謝。
　　「我也會調好喝的飲料給你的。」羅里仰著頭說道。
　　「嗯，我很期待。」瓦爾特看著漂亮青年捧著紙袋老實道謝的模樣，露出微笑。
　　他們繞到後院，已經有一些參加烤肉聚會的員工抵達，正放鬆地喝飲料聊天。
　　瓊安和幾個老員工搬來戶外野餐用的長桌，擺放啤酒和氣泡飲料，桌上已經有沙拉、
通心麵和一些麵包小點心，能夠先墊墊胃。
　　這個烤肉聚會住宿遊客也能夠參加，而漢斯先生成為了全場焦點，正被一些老員工環
繞。
　　那名有點眼熟的中年白人男子，是這週開始長期住宿的客人，此刻正像個英雄受到簇
擁。
　　每天接觸遊客，就連不太會上網的老員工，大家多少都知道老闆這幾天受到輿論攻擊
，還有人跑來牧場鬧事，員工都很感謝漢斯先生幫忙趕跑惡質網紅。
　　「今天很謝謝您。」羅里也走過去致意。
　　「喔，沒什麼。」漢斯先生聳聳肩，看到羅里時，還是一派不太在意的模樣，喝了口
啤酒，「我只是覺得那兩個年輕人太煩人了，一看就不是正派人士。」
　　羅里盯著穿著休閒polo衫和七分褲的中年大叔，據說漢斯先生考慮要買一塊地，退休
後經營一個小牧場，才在休長假時跑來鄉下體驗。
　　周圍的員工們紛紛散去，保留空間讓老闆談話，羅里看了一眼在不遠處替喬伊絲拿盤
子的瓦爾特，又回頭望向漫不經心望著游泳池方向的漢斯先生。
　　「您是瓦爾特的保鏢吧？」羅里冷不防問道。
　　原本始終懶洋洋，像是對羅里絲毫不感興趣的大叔，視線一瞬間變得銳利，朝他直直
看過來。
　　「您似乎刻意保持距離。就算我只是參加過一個綜藝節目，但是對我漠不關心的樣子
反而不自然。」羅里說道，笑了笑，「您都看到找碴現場了，這樣很違反人性。」
　　「我也可能只是對男的不感興趣啊？」漢斯先生還是用一副粗魯老白男的口吻說話，
但語氣並不強烈，而且朝瓦爾特那裡瞥了好幾眼。
　　「可是你在市集大可以繞路，卻特地過來替我們解圍。」羅里說道，「而且我和瓦爾
特一直在一起，我可沒有聽到他向卡莉斯塔包下整個攤子的東西。」
　　漢斯先生欲言又止，最後搔了搔臉頰，「好吧，那這是老闆漏的餡。」
　　「還有瓦爾特根本很少和其他遊客接觸，你很準確知道他是那邊那個金髮男人呢。」
羅里說道，「明明對男的不感興趣。」
　　聞言，漢斯的面孔整個變得僵硬，沉默不語，仰頭喝了一口啤酒。
　　他似乎對於和羅里說話感到很不自在，中年大叔通常不會有這麼多社交上的顧慮，顯
然是因為處於公務狀態，而羅里的身份比較特殊。
　　「蘭格夫人來這裡時，也都會有其他客人申請長期入住。」羅里問道，「那些遊客也
是保鏢吧？」
　　仔細想想，這些億萬富豪要來到這種荒郊野外渡假，不可能完全不設防。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漢斯先生面容嚴肅地說道。
　　「除了你之外，瓦爾特身邊還有其他人嗎？」羅里問道，看到漢斯先生的下顎一瞬間
變得緊繃，頓時得到了解答。
　　也許在藥草攤掃貨的是其他人員，漢斯先生判斷否認自己是保鑣，會讓羅里懷疑起其
他遊客，才決定承認。
　　羅里想了想，好奇地問道，「那我提著槍帶瓦爾特進樹林時，你們不是快嚇死了？」
　　「……這是我們遇過最奇怪、最可怕的任務。」漢斯先生沉默了好半晌後，面露古怪
地說道，「顯然老闆非常重視你，不願意我們以任何方式打擾到你。」
　　漢斯先生一開始在酒吧和羅里閒聊，也只是為了強化自己是個不知道八卦的普通遊客
而已。
　　羅里還想多聊幾句，不過漢斯先生的眼神緊張閃爍，他一順著視線看過去，就發現瓦
爾特走過來了。
　　「今天在攤位前很謝謝你幫忙。」瓦爾特自然地跟中年大叔搭話。
　　「呃，不會。」漢斯先生顯得很尷尬，「他發現了。」
　　瓦爾特朝著羅里看過來，羅里露出狡黠的笑容。
　　「是你太明顯了。」羅里擔心保鏢先生會被究責，所以強調道。
　　「原來如此。」瓦爾特點點頭，似乎完全不感到意外，親暱地伸手攬著羅里的肩膀，
「我不在意讓你知道，只是認為沒有必要讓你顧慮周圍。」
　　羅里眨了眨眼，一時沒聽懂對方的意思，而漢斯先生已經悄悄地退開，沒有打擾他們
對話。
　　「我不是說了不用擔心，巷子沒人的嗎？」瓦爾特笑著說道。
　　羅里猛然回想起來，從餐館出來時，瓦爾特在車上「幫忙」他的那個時候，當然也有
瓦爾特的隨行人員守在四周。
　　原以為在空巷裡無人知曉的行為，其實都被他人看在眼裡，知道他在車上被弄到高潮
，頓時讓那段羅里本來就不怎麼想回憶起來的行徑，添上了更為羞恥的色彩。
　　「我就知道。」瓦爾特看著他變紅的耳朵，輕嘆了一口氣，俯身湊向羅里耳邊輕聲說
道，「我是想說，我們能夠放心車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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