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兩難 | 「他是武毅侯的愛人,抓了他或許能牽制那位侯爺一會。」
兀王妃眼波流轉,環顧殿中,忽而指向朝露道:「來人,去把他制住搜身,他方才反
應不大對,身上約莫藏了兵器。」
朝露聞言一咬牙,立即跑離樂安公主,以免波及到她,同時慌忙從袍下掏出比翼,可
他還沒想好該瞄準誰,敏捷的兀族士兵已一擁而上,將他一舉壓制在地,有人狠狠踩了他
的手,使他不得不鬆開,比翼立刻被另一名士兵拾走了。
兀族士兵問道:「稟王妃,他的火銃在這兒了,還搜嗎?」
兀王妃淡淡望了一眼,道:「再搜一遍,然後扣下他,他是武毅侯的愛人,抓了他或
許能牽制那位侯爺一會。」
朝露聞言不禁掙扎起來,可他的力氣如何敵得過孔武有力的士兵,反倒被貓抓老鼠似
地戲弄,掙扎之際,他感覺身上被人掐了幾把,他本就怕疼,眼淚立時湧了上來,引來了
兀族士兵的訕笑。
樂安公主卻是個講義氣不要命的,立即對著彩音王妃罵道:「妳抓他們倆能做什麼?
本宮還在這呢!」
太后瞪大了眼,眼裡滿是憂慮,怒道:「住口!」
誰知兀王妃壓根不把她們放在眼裡,只道:「妾身目不識丁,卻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
,他們一個是妾身仇人的兒子,一個親手殺過兩名兀族勇士,奉勸公主殿下還是不要強出
頭的好,否則妾身也不介意多殺幾個人。」
說罷,她又命士兵將太后、公主等人趕到一塊,自行挾持袁去疾登上太后的寶座,好
整以暇地等待著什麼。
擒著朝露的士兵頓時只剩下一人,那士兵的手腳卻十分不老實,他一手將朝露雙手壓
制在背,另一手卻在他的後頸處摩娑,輾壓著柔嫩的香信腺,似要從中搾出汁水。
朝露滿心牴觸,即便身子略感燥熱,他也只感到噁心。與此同時,另一股香信氣息卻
率先飄散開來,像是開了花的木香,又略帶些許辛味,朝露覺得有些熟悉,忽而靈光一閃
──這不正像是金麟木的氣味嗎?
朝露勉強抬眼一看,卻見袁去疾汗如雨下,發白的唇緊抿著,渾身微顫,熱汗在他的
膚上蒸出了薄紅。
朝露記起了他的病症,正感到有些擔憂,殿門外卻傳來了打鬥聲,片刻後宬王率先闖
入殿內,緊皺著眉望向殿上,喊道:「疾兒!」
兀王妃勾起嘴角,藏著烽火的雙眸望向宬王,道:「宬王殿下,您為了獲取銀月草,
而將妾身送入陪嫁隊伍之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宬王未答,只端起肅穆面容帶著禁軍上前,可他還未能逼近,兀族士兵便紛紛將彎刀
出鞘,逼著太后宮嬪等織成一道人牆,讓宬王不敢輕舉妄動。
兀王妃威脅道:「宬王殿下可要讓禁軍們當心些了,要是他們再敢動一下,妾身的手
可能就管不住火銃了,興許不會立刻要了世子的命,但也夠讓他吃些苦頭。」
昭正帝在禁軍簇擁下步入殿中,他一看清殿內景況,便慍怒道:「兀族真是令朕開了
眼界,此乃皇城之中、宮禁之內,王妃如此作為,難道以為能插上翅膀飛走不成?」
兀王妃卻發出一串清脆的笑,道:「皇上來得正好,好戲正要開唱呢。且不勞皇上費
心,妾身自有法子能飛出這道宮牆。」
她面上笑意溫婉,放肆的行止卻如瘋婦,而兀王妃似乎還嫌不夠似地,忽而取出一把
短匕、甩開外鞘,以刀背挑起袁去疾的下頷,道:「太后娘娘,您必定早有疑惑,想知道
這個小野種是從哪冒出來的罷?諸位應當也嗅出來了,他身上的香信,正是皇室代代相傳
的金麟木氣息!」
袁去疾此時已燒得十分難受,目光迷濛,竟貪涼地側著臉貼上刀面,渾然不知自己的
處境。
宬王厲聲罵道:「放肆!把刀拿開!」
兀王妃笑彎的眸卻略過宬王,直盯著昭正帝道:「不瞞皇上,世子便是您失散多年的
五皇弟,先帝私生的第五子!您說,宬王殿下將他藏著這麼多年,究竟是圖什麼呢?」
曾經權傾朝野的攝政王,身邊卻藏著先帝的私生子,此事無論如何看待,都必是居心
叵測,兀王妃這番話,無疑狠狠踩了帝王的逆鱗。
昭正帝神色發僵,沉吟了好一會,方沉聲道:「這便是妳選他做人質的理由?妳認為
朕會顧念親緣,或者為顧念名聲而投鼠忌器?」
兀王妃卻笑道:「非也,妾身只不過是相信,宬王殿下必捨不了這寶貝疙瘩,定然會
想方設法送我等出宮,順道說出來讓皇上知情罷了。皇上可知道,世子天生有香信腺的缺
陷,他如今所服的藥,全是用百花閣名義買入奴隸試藥,製成了這千金難求的藥丸,才讓
世子得以苟活至今。」
兀王妃用刀背蹭著袁去疾的臉,續道:「而這藥丸中的君藥銀月草,卻只生長在兀族
荒漠當中,宬王殿下當年將妾身送入和親隊伍,便是為確保銀月草供應不斷──多年以來
,宬王殿下與我兀族的勾連,早就深到無法斬斷了。」
兀王妃如閒話家常般,將此驚天秘密娓娓道來,在眾人心中激起驚滔駭浪,朝露卻沒
有那個閒心去聽。
自從袁去疾的香信飄散後,兀族士兵中的乾陽都躁動了起來,如今殿內滿是混雜的香
信味,讓朝露暈眩作嘔,抓著朝露的士兵也更加大膽了,他趁著無人留意,便在朝露身上
肆意揉捏,朝露只能微幅掙扎著,不讓他觸碰到要緊之處。
期間,昭正帝似乎又冷諷了什麼,兀王妃笑答道:「皇上這般相信宬王殿下,但您可
知道,就在京郊普濟寺地窖當中,正藏了四十架金蜓,它們全都隸屬於宬王殿下!皇上您
瞧,這可不就是妾身現成的羽翼嗎?」
朝露的腰被重重捏了一把,不禁低喘出聲,那兀族士兵手上動作一滯,左右張望了一
會,接著竟俯下身來,將臉湊近了朝露的後頸處,發燙的吐息攀上朝露的肌膚,使他渾身
一顫,虛弱地掙扎了一會,卻仍如俎上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另一頭,兀王妃又笑了出來,道:「宬王殿下,不知您如今是想要世子的命,還是仍
要那幾架金蜓?江哲大人已與妾身取得聯繫,據說能發動金蜓的暗碼,唯有您與暗閣中少
數幾人知曉,可如今百花閣人去樓空,妾身只好當面問您了。」
袁去疾頸間的刀猛然轉向,只輕輕一劃,袁去疾的領口便被血色浸染。宬王怒得發顫
,卻只能長出一口氣,粗聲道:「甲寅,庚午,己酉,辛未──這就是妳要的,把那柄刀
拋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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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要委屈一下小朝露了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