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夫聖道與人間佛教
A. 重要訊息
佛陀為何選在人間成佛?為何在成佛前示現一切無知?並非僅是為了讓弟子永恆懷念，那是
戲謔式的虛妄佛法，我們認為人間成佛有非常積極的信息，是給軟弱無助、無法擺脫罪業
宿命的眾生一個救贖的憑證，告訴我們佛也曾是凡夫，也曾受輪迴之苦，也曾怯懦無助，
但在這樣煩惱侵襲與孤獨無比的人間仍能勇猛的成佛，這種可能對於「存在只是虛妄」，
「人生而帶罪造業」，「一切只是唯名、本質卻是幻滅」的人間有完全相反的意義，這層
意義祂用「奇哉！奇哉！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只因妄想執著而不證得。」做強而
有力的宣示；祂告訴我們凡夫走向聖道的關鍵，不在於七轉識自力的殘根，而在於本有的
如來智慧德相，因為有這個不同於煩惱汙穢之我的「本來自性清淨涅槃」，讓「轉依」於
「無我如來藏」成為可能，因此可以說以凡夫之身，證得教外別傳的「本有如來智慧德相
」，是凡夫踏向聖道的關鍵一步，也是真正人間佛教初始的濫觴。
B. 評論及分析
(1) 佛教為肯定的宗教，而非否定的宗教。
我們必須承認人是莫名其妙來到人世的，似乎出生就帶著罪業，而且無法純善的生活，總
是有意無意的傷害認識或陌生的人，常陷溺於情慾與煩惱無法出離，一切逃離的願望與努
力又終歸虛無，於是有走向「性空唯名，一切皆空」的虛妄佛教，給自己冠上「空宗」，
還把極樂世界說成是希臘神話的崇拜，本質卻是虛無主義；好一點的承認自己被煩惱所折
磨，但相信佛陀了解煩惱俱足的凡夫，一定會救度我們，於是說道﹔「學問只會阻礙通往
極樂的路，也不能幫助我們。信仰之心與學問是兩碼子事，弄通八萬四千法藏也打不開極
樂的門，唯有念佛，唯有信；念佛是很簡單的事，但如果不從內心裏面進入的話，那將是
無休止的深奧與複雜。」(倉田百三：出家及其弟子)，這就是「絕對他力」法門，比「性
空唯名」的「虛無佛教」好上許多，但過分強調「惡人當機」的結果，卻是窄化淨土明明
尚有「上品三生」的事實，也忽略人間「凡夫聖道」的可能性，但佛陀不可能去肯定三界
內的一切法，但又不是「否定一切」、「虛妄唯名」的宗教，所以祂唯一肯定的，必是「
非自然生、非因緣生」的「本住法」：「本來自性清淨涅槃」。
(2) 教外別傳使人間佛教成為可能
凡夫具足煩惱，如何成佛?佛陀對此問題的回答，用了三個方式，第一，人間成佛，示現
與一般凡夫相同的生老病死，卻無礙成佛；第二，示現一切無知，儘管已是妙覺菩薩，仍
願意不正知出胎，這是非常大的悲心；第三，未出胎前便以報身行走七步，指天指地說道
﹔「上天下地，唯我獨尊」，一直到說﹔「奇哉奇哉，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只因
妄想執著而不證得」，甚至拈花示眾，以及在多部經，多處說法時的公案表演，都在演繹
「教外別傳」的真義，就是凡夫在煩惱熾盛當下，仍能觸證此一離於我性的真實如來藏，
祂如如隨緣，自在安隱且堅固不壞。如果沒有如來藏與眾生凡夫共俱，也無法觸證，則凡
夫與菩薩/佛永遠是不可跨越的鴻溝。
C. 結論
凡夫與聖道之間的關鍵在於「觸證」本有的如來智慧德相，這是佛陀願意在人間示現一切
無知，並在人間成佛的目的，也清楚說明唯有透過「教外別傳」的證悟，使得凡夫與菩薩
/佛之間的鴻溝得以跨越，這可說是佛陀對於我們苦難的凡夫眾生，最慈悲的安慰與救度
了，頂禮佛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