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w: [法語] 密勒日巴 教小牧童覓心

作者: FHShih (hou)   2022-07-01 11:53:16
<密勒日巴大師歌集> 第十二篇 牧牛童覓心的故事 張澄基 譯
一天,有兩個牧童前來朝見尊者,其中較年輕的一個問道
:「師傅啊 ! 你難道沒有伴侶么?」
尊者道:「我有伴侶呀!」
牧童道:「他是誰? 是怎樣的一個人物呀?」
尊者道:「我的伴侶名字叫做『菩提心』。」
牧童:「他現在在那裡哩?」
尊者:「他現在在一切種識的房宅中。」
牧童:「什麼叫作一切種識的房宅呀?」
尊者:「那就是我自己的身體啊。」
年長的那個牧童說道:「這位師傅說的話不能説明利益我們,我們走吧!」
年輕的牧童說道:「所謂『識』者,是否指我們的心,而身體就好像是這個心的房屋一樣
呢?」
尊者道:「不錯,正是如此。」
牧童道:「人們的房屋中,有的只有一個人居住; 有的卻有許多人住在一起。
身體內所含的心是一個呢? 還是有許多呢? 若是有許多,是怎樣生活在一起呢?」
尊者:「心是否只有一個,或是有好幾個,你自己去觀察吧!」
牧童:「好! 我回去就開始觀察。」
第二天那個年輕的牧童又回到尊者的面前說道:
「師傅啊! 昨天晚上我仔細觀察此心是一是多,究竟所謂『心』者是怎麼回事?
我發覺『心』只有一個。 想要殺它也殺不死; 想趕它也趕不走; 想抓住它也抓不著;
壓制它也壓不住; 安置它,它也不肯停留; 放它跑去,它也不走; 收集它,它也不集攏
; 看它又看不見什麼; 觀察它也無什麼結果。
如果說它是有的,想使它出現,它也不出現; 若說它是「無」,它又明明的現前。
這個『心』好像是明明朗朗的,空空蕩蕩的,微微細細的,奔跑無羈的桟。
究竟心是什麼,我實在不知道;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請師傅開示我吧!」
為答其問,尊者歌道:
「護畜牧童聽我言:
糖漿之味甚美好,雖聞其味甚甘甜,若未親嘗不能知,甘甜二字僅意境,
親用舌嘗乃真知,現比境界不同故。
如是心之自性者,若憑他人來指示,只現片刻非真見
若能依使刹那現,努力觀覓此心性,乃能決定真實相,汝應如是住汝心。」
牧童說道:「那麼就請您傳給我指示心地入門的方法,今天晚上,我就努力地尋覓此心性
!」
尊者說道:「好吧! 你今晚就靜心誠意的去觀察你的自心是什麼顏色?
是白的嗎? 還是紅的? 還是其他任何種顏色的? 再觀察心的形狀是怎樣的?
是長形的呢? 還是圓形? 還是其他任何一種形狀?
再內觀自身,從頭到腳心,看看它住在何處?」
第二天早晨太陽升起時,牧童趕著牛羊來看尊者。
尊者問道:「昨天晚上,你用功去尋覓自心了嗎?」
牧童說:「是的,我尋覓了。」
尊者說:「你尋覓的結果如何呢?」
牧童說:「我發覺此心是明明朗朗的,變動不停的,不可捉摸,無任何顏色及形相。
當它與眼睛合作時就能視,當它與耳朵合作時就能聽; 與鼻合作時就能嗅;
與舌合作時則能嘗味和說話; 與腳合作時則能走路; 上動則下搖。
現在的這個身體各器官都像是『心』的奴隸一般,身體之器官都健康舒樂時,
『心』就令他們去作種種的事情而謀取利益; 當身體老邁或病衰了,或是遭到了傷害,
『心』就會像拋棄揩屁股的石頭一樣,捨棄此身,逕行離去。
『心』像個圖小利的滑頭人,身體為它殷勤服務侍候得好好的,也留它不住;
當身體給它痛苦時,它就會自起抵抗,準備離去;
當晚間睡著時,它就會與身體分開。 這個『心』真是辛苦忙碌得很 啊!
我也是因為這個『心』所以才吃盡一切痛苦的呀!」
尊者聽了,向他歌道:
「牧童小友聽我歌,此身實況甚難言,介乎有識無識間;
心識常為大罪人,今嘗惡趣之極苦,何不斷舍輪迴根,直趨解脫安樂城。
汝若有意行此道,我當為汝作引導! 」
牧童答道:「是的,師傅啊! 無論如何請您常護念於我,予以慈悲攝受!」
尊者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牧童道:「我叫惹巴桑耶加 (意為:佛護居士)。」
尊者:「你今年多少歲呀?」
牧童:「今年十六歲了。」
於是尊者就傳他皈依戒,及簡扼的開示皈依(三寶)之種種功德和利益,
並對他說道:「在今晚以前你要繼續念誦皈依文,不可間斷。
今天晚上你要(靜坐觀察)那個求皈依者是你的身體呢? 還是你的心?
明天早上來告訴我觀察的結果。」
第二天一大早牧童就來了,
向尊者說道:「師傅啊! 昨夜我觀察,求皈依者是身呢? 還是心呢?
結論是二者都不對。 身體各部位,從頭至腳皆有不同的名稱,
(因此是許多不同的個體)。
我又想:『求皈依者』可能是身體各部份之總合,但是等到身心分離以後,
這個身體就名為『屍體』了; 所以身體不能說是『求皈依者』。
『屍體』也終於會潰散消滅,那時連『屍體』的名字也不存在了。
於是我又觀察,『求皈依者』是不是心呢?
如果叫做『心』,就不能說是『求皈依者』,因為如果把『心』的名稱換成是『求皈依者』
,那就又不能叫做『心』了。
如果說過去的叫做『心』,而未來的叫做『求皈依者』,那麼在命名『求皈依者』時,
過去、未來兩種心皆已消逝,因此我們就必需要命名(兩種不同的)
『現在心』和『未來心』。
如果說過去,(現在),未來一切時的『心』總合起來命名為『求皈依者』,
(那麼心就是常住不變的實體),心就不會有死亡。
如此則過去未來一切世,無論投生於六道中之任何一道,
只叫他做『求皈依者』即可,(不必叫它做『心』了)。
再說,前生作了些什麼,我也不記得,來生會做什麼,我也不知道;
去年及昨日之心已經逝去; 明天的心還沒有出現,現在的心亦(剎那)次第變遷
毫不停留。 (我實在對此事搞不太清楚),請上師慈悲開示我吧!」
為答其問,尊者歌道:
「通達無我實相之上師,我以三門殷重敬祈請,加持我及我之諸弟子,
令皆通達無我之實相! 祈以大悲攝受令彼等,皆從我執境中得解脫!
護畜牧童聽我言,執持吾我此心識,深觀於彼不見『我』;
若能修持大手印,無見之見必能得。
若欲修持大手印,需植深厚之法基,誠信善慈必具足,努力培植諸善根。
大手印道之先件,需信輪迴因果法;
若欲出現大印果,應求上師傳灌頂,以及口訣並引導,並使自身成良器,
乃能容受深口訣。
修大手印之弟子,必需廣積道資糧,苦樂皆適斷貪欲,死亦無懼真大勇。
牧童小友汝應知,如是準備需具足。 若能如此具善根,你我亦有法因緣;
若不堪能如是行,我亦不能傳口授,汝應思惟善稱量。
昨夜尋『我』不可得,此為觀修人無我,若欲續觀法無我,
效我修行十二年,然後乃得知心性。
幼小牧童聽我言,汝應如是安自心。 」
尊者想到:「我要先看一看他是否堪能修行。」
於是對他說道:「你先啟請三寶,然後在自己鼻頭前面觀想一個佛像。
你就這樣去修吧!」
這樣傳受了習定(奢摩他)的方法,過了七天。
到了第七天的時候,牧童的父親來到尊者的面前說道:
「師傅啊! 我的小兒已經有七天沒有回家了,不知是否出了什麼意外?
所以我到處去找他。 但是所有的牧童都說,他是到您這裡來學法來了,
他們還以為小兒早已回家去了呢! 我就告訴他們小兒根本沒有回家,
又問他們這幾天小兒曾否與他們在一起? 牧童們都說已經七天沒有看見他了。」
尊者說 小牧童這七天也沒有來到這裡,牧童的父親就泣淚滿面的回去了。
於是村中發動許多人四出尋找小牧同,結果發現他正直直地坐在一個泥洞中,
兩眼凝然前視,目不轉睛,兀然而住。
大家就問他道:「這是怎麼回事? 你在這裡作甚麼啊?」
牧童道:「我正在修持上師傳我的口訣呀!」
「那麼你為什麼七天沒有回家呢?」
「莫開玩笑了! 我覺得坐了不過片刻工夫呀!」
但是當他看到天上的太陽時,不覺也糊塗了。
原來此時的太陽,卻比他剛剛坐下時,還要早幾個時辰呢!
他摸著頭不解的說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從此以後,這位牧童常常失去了蹤跡。 有時一天,有時五六天看不見他的人影,
所以大家經常都要四出去尋找他。
於是它父親就對他說道:「你這樣使大家都不安,常常要到處去尋你,
大家心中都擔憂不已,你願意長期與尊者住在一起嗎?」 牧童道:「我十分願意!」
於是他的父親帶著食糧及所需,把他送到尊者的居處。
尊者隨即傳他居士戒,向他講解因果的道理; 最後又傳授他[開顯俱生智]之口訣。
牧童依之修持後產生了頗為殊勝的覺受。
密勒日巴非常高興。 (為了抉擇分別相似和真實的悟境),
他(鄭重的)對牧童唱了下面這首歌:
「親蒙那諾梅紀(註:那洛巴、梅紀巴)之加持,至尊譯師瑪律巴前敬禮。
以口說法之法師,講授精采似廣博,一旦臨終舍軀時,口說無用拋虛空。
臨終光明桹顯現時,由無明障成迷蒙,驚懼法身死光明,
百般逃避作鼠竄。
雖然終身習三藏,死時竟無絲毫用!
精進禪定諸行者,覺受光明顯現時,其心竟生增上慢,誤將定光作慧光,
沾沾自喜以為是,錯過死時法身境,子母光明未得合。
昔日所修之禪定,死時亦無大利益,仍未根拔惡趣因!
吾子牧童聽我歌,謹持身要習定時,妄念寂滅無分別,
如是恆常持正念,振發精神堅毅修,忽覺自心頓光明,猶似燈光燦煜煜,
心似花開極清朗,此時心境似以眼,觀前廣大晴空然,明空赤裸兀惺惺;
明澈無念此心境,不過禪定(止修)覺受耳!
以此定境做基礎,至誠懇請三寶尊,起用聞思之慧觀,通徹明瞭幽微法;
再以觀察之妙慧,於無我境作深觀,配合善巧禪定力,運大慈悲及宏願,
發心利益眾有情,以此功德悲願力,則能向上得突破,現量證取真見道,
洞見無見之正觀!
此時方能心自覺,一切希懼極愚疑!
無行自然至佛地,無見自然見法身,無作所欲自然成。
吾子牧童小居士,汝應如是安汝心! 」
此後,尊者就攝受他作侍奉弟子,傳授全部的灌頂口訣,命他繼續修行。
以後他證了究竟的覺受與證解,成為尊者「心子」之一。
名叫惹巴桑結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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