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明學與船山學的側重點不同。以《論語》「君子疾沒世而名不
稱焉」一章為例,王陽明的解讀是「實不稱名」。名與實相對,名是
外在的毀譽,實是內在的德性。陽明主張「務實之心重一分,則務名
之心輕一分」,可見陽明學的重點是內在的德性修養,不在外在的事
功表現;雖然不一定反對名,但對名也沒有積極的肯定。
王船山的理解則是「君子所自省而自責者,實也;聽其自至而無
容心者,名也。雖然,引人之公論以自考,亦奚容視名為不足恤而任
之乎?」船山認為就名與實的本末關係來說,當然是以實為本,名為
末。但名並非毫無重要性,名與實雖然不一定相稱,但路遙知馬力,
日久見人心,久而久之別人對「你的為人如何」還是會有客觀的評價
。君子不必求名,但可以用名來檢視、砥礪自己。陽明偏重內省,船
山由德性的肯定更及於事功,雖然重點有別,但兩者並不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