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述《plamc (普蘭可)》之銘言:
: 但我不認為重新認定兩河流域是世界中心有矯枉過正,有很多理由可以證明這是事實
: 先隨便提一個很簡單的證據:亞歷山大帝國的中心就是巴比倫
因為他要東進,這邊也隨便提個證據,
賽琉古首都先是在巴比倫附近的Seleucia(305–240 BC)
後來就換到地中海邊的Antioch了(240–63 BC)
: 事實上當時波斯就是把希臘當作邊陲蠻族看待
: 但是廣義的中東到鄂圖曼土耳其帝國都還是世界中心
: 直到大航海時代把中東繞過去為止
一路看下來還真是不知道定義這個世界中心的意義到底是啥。
你要說經濟人口文化,都好,問題是原討論跟這幾個數值有密切關聯嗎?
不是在檢討合縱連橫的決策嗎,那不就是要看戰力嗎?
說到底世界中心的評估和戰略威脅的評估,應該是能分開看的。
舉你提到的宋遼金,經濟意義上,東亞的世界中心怎麼看都在宋,
但遼金就是拳頭大。
如果說宋朝低估這些邊陲之地的國家威脅還算情有可緣。
繼業者這些本身就是"蠻族"之地跑出來的,還低估自己的起源合理嗎?
而且兩河流域就算作為歐亞區域的世界中心,
重要程度和具體所佔比例也是隨時間急遽下降,
兩河流域的產能和密度當然還是很高,
但它整合資源的能力輸給圍繞地中海建構的體系。
光看一個埃及,想想它是方便被整合進地中海體系還是兩河流域為中心的體系就知道。
從波斯帝國控制埃及那一小段時間之後,埃及就相繼被希臘羅馬出來的勢力控制,
到後來回教起來,但擴張期結束後埃及長時間是和兩河流域分開的政治實體,
最後是小亞細亞崛起的鄂圖曼土耳其,它則是把首都一路往西擺。
事實就是兩河流域為核心的政權,輻射範圍在古波斯帝國就到了極限。
: : 更不能說,因為這樣,所以賽琉古帝國就不認為羅馬構成威脅。
: 時序問題啊,沒啥要緊是之前
: 我前文說,當羅馬滅了馬其頓,相當於東亞的狀況是日本興起都佔了整個東北
: 這時中原才會震動,所以當然賽琉古一定感受到威脅了,所以不是不構成威脅
: 可是對賽琉古來說,剛興起的安息,當時還正在互殺的老對手托勒密埃及,
: 都還是比羅馬優先的對象,因為立即威脅性上安息和埃及大於羅馬,
: 總體國力上埃及大於羅馬,所以我說這個選擇不能說絕對錯誤
: 若要說誰犯錯,我想比較嚴重的是托勒密埃及,因為賽琉古雖然是世界中心
: 但是被三面圍攻的情況下可預期很快國力就會快速衰退而使得羅馬成為最大威脅
: 至於你說不幫馬其頓,那是必然的,馬其頓從來都是世界邊陲,頂多當隻金絲雀
: ~~啊,馬其頓被滅了啊,事情好像有點大條了這樣~~
202~195BC 第五次敘利亞戰爭 賽琉古打敗托勒密,奪取埃及以外的領土,
羅馬出來調停,要求不要進攻埃及本土,
埃及內部持續動亂加大。
200BC 第二次馬其頓戰爭 馬其頓被打敗,強迫成為羅馬同盟國
192~188BC 羅馬-敘利亞戰爭 由埃托利亞同盟邀請開始,從希臘本土打到小亞細亞。
最後賽琉古簽下阿帕米亞和約,支付15,000塔蘭同銀幣。
只能留下12艘戰船治安之用,
放棄歐洲及托魯斯山脈以西的亞洲地方,
小亞細亞西半部領土由帕加馬王國與羅德島瓜分。
168BC 彼得那戰役 第三次馬其頓戰爭,馬其頓王國滅亡
因為在馬其頓王國滅亡前,托勒密王朝就已經衰弱到只能挨打,
賽琉古成為地區強權,但跟羅馬正面放對卻被打殘了。
後來的態勢都只剩看羅馬什麼時候要來征服它們,打起來划不划算而已。
另一個關鍵是早期羅馬的路線不是征服,而是搞同盟分化,
來獲取實際上的區域霸權地位,
當羅馬的同盟國挺爽,被征服/同化都是百年後才要擔心的事了。
其實繼業者王國的政體形勢很接近所謂的軍閥,極不穩定,
而且還大部分是在異文化的土地上,
時不時就要面臨地方叛亂,就算沒事也會有內亂權力爭奪問題。
統治的人口和能拿出的戰力比例很懸殊。
一個英明的國王加上強大的軍隊存在時就有擴張與穩定,
但國王掛掉或軍隊被打敗就直接GG。
在這方面馬其頓王國至少有一定優勢,所以早期還扮演了多次被圍毆的一方。
用單純的經濟與人口其實很難解讀這段歷史了,甚至可能更遠離當時人眼中的世界。
為什麼馬其頓王國以這小小一塊,可以跟其他王國平起平坐,有來有往的爭奪勢力?
為什麼希臘城邦聯盟可以各種跳陣營還維持相對獨立性?
(而且根本是上述戰爭的關鍵玩家)
核心問題其實是,兩河流域和埃及區域的大量人口,
太習於被統治,而早就被剃除在政治軍事爭奪的平衡外了,
敢打/願意打的人民,才是當時霸權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