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更新主題，美女與小獸. <大誤.>
經過第一次修稿東砍西砍後，本篇算是僅存的小清新篇章之一。
再過沒多久，看要屎尿還是血汗，包君滿意。
在那之前，再讓小情侶的小世界多維持一下.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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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碼頭
梓柔睜開眼睛時，窗外的二王子已經大放光明。梓柔把自己包在被單裡走下床
鋪，地熱爐的溫熱漫過她的腳掌心，蒸散睡衣下的溼氣。昨天晚上睡出一身汗
，濕氣又跟著暖風回頭找上鬱光城了。
梓柔打開窗戶，引進戶外的空氣好讓悶熱的房間舒服一點。二王子閃亮的星光
催促人們打起精神，投入一天的工作。她伸了個懶腰，饒富興味地看著樓下來
來往往的人潮。燈籠的光圈遠遠望去像無數的螢火蟲，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裡。灰衣服的農工扛著工具推著車，肥料的氣味隨冷空氣吹來。警備隊的藍色
制服閃閃發亮，威武地在街上穿梭巡邏。
遠眺出去，羅布河河岸水光波動，無數的商船載著異鄉的賣貨郎緩進進港。燈
塔投下一大片淺藍，確認河道暢通無阻，和船桅上的巨大燈蕈遙相呼應，夥同
沿岸的燈柱照亮港區。梓柔猜想爸爸如今應該正守在港邊，等著大船將珍貴的
腐木送進賀家的倉庫。這種來自日顯的珍貴資源，只有賀家的大家長賀維新，
才知道其中的價值，願意親身到碼頭上監督進貨。
梓柔打了個呵欠，考慮要不要再回床上多躺一下。但是在梳妝台上躺著寫到一
半的卡片，如果她想趕在合適的時間送給拿玉裘，她最好是先梳洗用餐，快快
動筆才是。
「你總算起床了呀？」梓妍走進她的房間，連問也沒問就躺到床上，把烏黑的
長髮抓到胸前把玩。「要不是肚子餓了，我才不想這麼早起。你一定是腦袋發
熱熱昏頭了，才會一大早站在窗戶旁吹冷風。」
「二王子都昇上天空，時間不早了。」梓柔說：「快點綁好辮子，如果我們動
作再快一點，說不定媽媽會讓我們到碼頭去，看看賣貨郎從日顯帶了什麼好東
西過來。」
「說來說去，不就是為了玉裘大哥嗎？」
梓柔來不及反擊，胖嘟嘟的賀夫人已經帶著管家碧琪和早餐出走進房間，要兩
姊妹快坐好，享用美味的濃湯和鱘魚乾。梓柔噘起嘴唇；她並不喜歡鱘魚乾，
但是今天早上有比早餐更值得關注的事。
吃完早餐，賀夫人要女僕搬出衣服讓兩姊妹挑選。平常兩姊妹在街上亂晃時隨
便穿無所謂，但要跟著賀夫人出門，連頭巾都不能隨便馬虎。
女僕幫母女三人紮好辮子，繞在頭上用頭巾固定。梓柔換上白色的燈籠褲，加
上綴滿亮片的圍裙。裙子上的亮片宛如傳說中的神魚之鱗，在燈蕈的光芒中閃
閃發亮。穿上簇新的皮襖背心，看著鏡中的自己，梓柔忍不住生出一股傲氣，
雙臂交握在胸前想像玉裘大哥就站在她身旁，溫暖的大手抱著她。無庸置疑，
他們是最相配的一對。拿家主婦的披肩將會披在她身上，和她的家世並陳，羨
煞鬱光城的社交圈。
碧琪派青幸和青彩兩個手腳比較俐落的女僕，提著燈籠和籃子跟在他們身邊，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出家門。好熱鬧的三王子在天上大放光明，今天萬里無雲，
晴朗得一點都不像有大事要發生的樣子。
碼頭旁的議價所裡，坐滿了鬱光城的商人和主婦，等著來自日顯的賣貨郎上桌
推銷。賀家一行人走進議價所，穿著褐色制服的管理員馬上親切地迎上來，引
導他們到慣用的位置上。賀家在議價所有個專屬包廂，半開放式的空間能提供
隱私，也能讓簾幕後的主人觀察走道上是否有新的機會。平時這個時間，賀老
爺都會在裡面招待客人，可是今天簾幕後沒有半個客人，更別說賀老爺了。
「我們家老爺呢？」賀夫人問。
「賀老爺在三王子剛要當值的時候，就談完生意離開了。」管理員說。
「真是奇了，今天動作這麼快？」賀夫人說：「算了，他不在就我們母女也行。
我們想先看衣服，有哪個賣貨郎的貨色及格，替我們叫過來。」
管理員鞠躬哈腰滿口答應，快步穿過人群離去。青幸挑出燈籠裡的燈蕈放到燈檯
上，照亮寬敞的絨布沙發。賀夫人先讓兩個女兒坐進去，自己坐在最外面的位置
，拿起桌上的菜單點茶。兩姊妹伸長脖子，探看來來往往的人。
來自四方的語言口音，混雜在鬱光城的商場裡。寧國的法令禁止本國語言流出國
境，來往的日顯商人如果想做生意，都得透過通譯才能買到夜境的珍品。被稱為
賣貨郎的日顯商人，帶著貨品目錄穿梭在桌子和包廂之間，向來自各方的買家推
銷商品，時不時就能聽見雙方透過通譯，彆扭地爭吵斤兩和價錢。
「今天好像特別安靜呢。」梓妍說：「平時到處都有人在大吼大叫，今天不知道
怎麼了，大家的聲音都變得扁扁的。」
「被你們兩姊妹鬧了一個早上，現在安靜一些，讓我耳朵休息不好嗎？」賀夫人
心不在焉地說。她的心思放在茶和茶點上，胖手指揮兩個女僕去廚房拿食物回來
祭五臟廟。說起茶點，放眼鬱光城沒有第二人能比賀夫人講究。
梓柔沒心思去注意議價所哪裡出了問題，她頭剛抬起來想找個可靠點的賣貨郎，
就看見覓奇被管理員抓住，兩人在入口的光圈下吵鬧不休。
「怎麼了吶？」梓妍抬頭想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你看那邊，那個賣貨郎是不是上個月帶亮片裙來的賣貨郎？」
「不是他，那個咒闍利來的傢伙臉上有個鷹勾鼻，像夜閃鳥一樣嚇人。」梓妍
還沒放棄，脖子伸得老長，沒理會姊姊的問題。「好像是——喔，星海女神保
佑，又是覓奇。不知道他又惹了什麼事？我說這隻百伶巷的老鼠，還真是無孔
不入。」
「覓奇？百伶巷？」賀夫人放下菜單，突然來了興趣。「你們說的不會是以前
住在巷子後面，髒兮兮的罟覓奇吧？」
「沒錯，就是那個姊姊三不五時掛在嘴邊，說我們住過的破地方。」
「我哪有三不五時掛在嘴邊。」梓柔為自己叫屈。「是你說想知道，我才告訴你。」
「多虧你倚老賣老，老愛說那些我記不住的事，我才會記得這麼清楚。」梓妍
對她吐舌頭，賀夫人用手上的茶單敲小女兒的手背。
「沒規沒矩，難看死了。」賀夫人說：「是說也難怪了，你小時候常常和罟覓
奇玩在一起，那時候他媽媽還活著，爸爸也沒被日顯人推進霧渺山的山溝裡。」
「我哪有和他玩在一起！」梓柔的臉變得好燙。「媽媽為什麼要亂說這些小時
候的事？」
「先別說小時候了，霧渺山的山溝是怎麼回事？」梓妍眼睛亮了起來。
「唉唷，只是傳聞而已。誰叫他爸爸愛跟日顯人打交道，和賣貨郎牽扯不清。
被人騙進霧渺山一把推下去，也只是剛好而已。他現在過得如何？聽你們的口
氣，不會有人背著我和他來往吧？」賀太太說。
「別傻了，就是我們好心腸的姊姊也不會做這種事。」
梓妍左右兩手各被狠狠敲了一下，痛得她縮起雙手，放在裙子上猛搓。
「為什麼打我？」
「不許說這種話。」賀夫人罵道：「要是給其他人聽到，到處亂傳打壞你姊姊
的名聲，你賠得起嗎？」
「那也不用打我呀！」
梓柔才不理會她怪聲亂叫，像她這樣到處亂說話，受到教訓活該。覓奇左右手
被粗壯的保鑣架著，往議價所外面扔出去。看到他被趕出去，梓柔不禁鬆了一
口氣。青彩和青幸端著茶和點心上桌，後面還跟著意想不到的客人。
「唉呀、唉呀，我說這是誰呢？」賀夫人馬上站起身來揭開紗幕，接過客人的
手。「我說拿家夫人，梓柔早上才提到你傑出的好兒子，這下你馬上露面，莫
非這就是修女說的預兆？」
「真是太巧了。」拿夫人雖然瘦，但是皮膚和賀夫人一樣白皙油亮，彷彿同父
母生出的姊妹。梓柔連忙指揮女僕把椅子擺正，歡迎拿夫人就座。
「梓柔和梓妍兩天不見，更加標緻了。」拿夫人一坐下劈頭就說：「我們那個
傻兒子昨天在外面晃到六王子值勤才到家，我問他做了什麼手上帶傷，他說是
為了你們兩個女兒驅趕惡徒呢！」
「惡徒？」梓柔和妹妹瞬間交換眼色。
「你們都沒發現對吧？」拿夫人很是得意。「他說有隻髒老鼠跟蹤你們，是他
私下帶著警備隊出面，隨後攔下那個意圖不軌的混帳。那個混帳可兇悍了，把
他的手指都弄傷了。我跟我們老爺說，我們花大錢，好不容易疏通關係讓他去
闐國學波動魔法，結果卻被攔路賊給弄壞了手，不就得不償失了嗎？」
「真是糟糕。」梓柔應道。
「你也是這麼覺得吧？」拿夫人意有所指地說：「我昨天晚上上床前就想，一
定有什麼不對勁。玉裘才剛回來接任小隊長，怎麼會和路上的賊起衝突？今天
我送他出門，趁機抓住他好好逼問一番，我才知道原來是紅顏禍水呀！」
拿夫人輕輕拍了拍梓柔的手。「你答應求婚的事，玉裘都告訴我了」
賀夫人格格笑個不停。「小莉呀，我們以前還愁說要是這兩個年輕人不合該怎
麼辦。現在想想真是白操心，自尋煩惱。你要不要猜猜今天早上，我在梓柔妝
台上找到什麼？」
梓柔羞紅了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好抽出裙子暗袋裡的手帕，偷偷在座位
下扯。在議價所裡大聲說這種女孩子的心事，他們兩位夫人不害譟，她賀梓柔
可是羞到連脖子都要燒起來了。梓妍在旁邊跟著幫腔，一直說什麼要找來更多
的賣貨郎，順勢把婚禮上的東西一次看個夠。
她全身發熱，感覺燈蕈的光刺眼又難受，只想找個黑暗的地方鑽進去躲起來。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媽媽緊緊握住她的手腕，不許她逃跑。周圍的人好像都盯
著他們，眼睛滴溜溜地轉。奇怪了，兩個老女人坐同一張桌子，講小兒女的事
和他們有關嗎？每個人都盯著她們不放，要不是還有一片簾幕擋著，她們母女
不就萬箭穿心了嗎？
「既然如此這一季的贊助，就拜託你們了。」拿夫人說。梓柔的心思都在議價
所的注目禮上，沒聽清楚她們說了什麼。「如果玉裘和梓柔的婚事成功，對我
們兩家是再好也不過了。」
「我等不及看賈賜的女人眼紅了。不是我自誇，我們家的梓柔，可是人見人愛
。如果不是你們玉裘，我們老爺絕對捨不得這麼一個好女兒。」
拿夫人格格輕笑，手伸出簾幕外，對著一個賣貨郎勾了勾手指。宛如某種魔咒
一樣，賣貨郎馬上抱著滿懷的商品目錄，直奔他們包廂。「我剛才也看了一點
東西，只是一直沒辦法下定決心買回家，不如請梓柔和梓妍幫我看看，出點主
意如何？」
「那有什麼問題？」賀夫人大手推開茶盤讓賣貨郎把目錄擺上去。議價所的通
譯隨後出現，站在桌邊等著幫忙雙方交換訊息。
「告訴他，我們想看看紗巾。」賀夫人說：「新娘出嫁用的那種。」
表情木訥的通譯對賣貨郎說了一句話，日顯人隨即眉開眼笑，興奮地翻開一本
厚重的目錄。特殊的目錄夾層上不僅有文字介紹，還細心貼上一小片一小片碎
花般的樣本，讓顧客用手指親自體驗紗巾纖維的觸感。
「問他有沒有能在婚禮上使用的白紗，我女兒出嫁時要用最好的。」
聽完通譯說話，賣貨郎露出了然的怪笑。太好了！梓柔心想，她這下可是丟臉
丟到國外去了。
※
興奮過度的覓奇被人拎出議價所，直接扔到垃圾堆裡。兩名保鑣拍掉手上的灰
塵，比較醜的那個還特別拋下一個侮辱的手勢。接下來他們會提高警戒，跟在
其他商人身邊混進去這招失效了。
他被趕出來是正常了。覓奇沒錢又沒認識的人，放他進議價所要是嚇壞了哪個
太太或小姐，議價所的管理員不被罵到臭頭才怪。賀伯雖然認識他，但覓奇可
沒傻到自己貼上去攀關係。所以他只有假裝要鑽進議價所，引起一點騷動讓人
注意他。
可是說也奇怪，覓奇在垃堆裡躺了好一陣子，除了偶爾提著燈籠走過去，對他
的腳踝吐口水的碼頭工人之外，沒有半個人找上他。垃圾堆不夠隱密嗎？還是
他誤會了梓柔的意思？覓奇望著不遠處的燈柱發呆，回憶起爸爸媽媽帶他來碼
頭的往事。他們在工人群聚的攤販買飲料，爸爸偷偷讓覓奇喝一口苦中帶甜的
啤酒。發現陰謀的媽媽，會氣得把覓奇搶過去，他能趁機把媽媽抱緊，不用怕
周圍的人笑他長不大。
在那個時候，就算是無星天也暖得使人冒汗，議價所裡不同的語言口音，向來
都是他的搖籃曲。
這些聲音有時也會出現在家裡。爸爸每次和外地來的叔叔伯伯說話，都以為只
要換個聲音覓奇和媽媽就聽不懂了。殊不知媽媽會抱著覓奇，躲在客廳後的小
房間把耳朵貼在門上，一邊偷聽一邊把聽到的話小聲唸出來。覓奇不知道媽媽
哪來的好點子，用這種方法教他說福波話和闐國話。可惜爸爸沒有咒闍利的朋
友，不然覓奇又能多學一種語言。
由於常跑碼頭，議價所的牆邊有幾個老鼠洞，覓奇一清二楚。只可惜常歌和維
利堅持不能在議價所裡面交換東西，想想實在是種浪費。又好幾天過去，他們
這次買賣不知道是否順利？
覓奇躺在髒帆布和歪七扭八的金屬架上，有根鐵條頂著他的肋骨，剛好壓住他
胃部咕碌碌的聲音。愛熱鬧的老三累了，貪吃的老四準備上場，四周隱隱飄來
食物的香氣，又到吃飯時間了。壯觀的銀河像是一把糖鹽，撒在寬廣的餐桌上
閃閃發光。老四的狗群星在天幕邊緣蹦蹦跳跳，仙女座抓著裙子快步跑過星空
的正上方，躲避餓狗的腳印和口水。七條微笑的巨龍盤踞在西方的天空，對這
場爭執袖手旁觀。
覓奇看著星空發呆，沒發覺有人偷偷靠近他。
「你躺在這裡做什麼？」
覓奇撐起脖子，聽出梓柔略帶焦躁的聲音。
「我問你躺在這裡做什麼？」梓柔說：「躺在這裡張大嘴巴望著天幕，像個傻
瓜一樣。怎麼？難道星海女神用星星寫了什麼秘密在天上，等著你參透嗎？」
「我有看見你。」覓奇放鬆脖子把頭擺回去。「你的亮片裙有點太誇張了。」
「不用你多事。我要的東西呢？」
「就這樣？你找我只為了那些東西？」
「不要鬧了。」梓柔的聲音總算放軟了一點。「我不是無情的混帳，只是現在
我被人看見和你在一起不太好。我、我——該怎麼說——我要結婚了！」
「結婚？」覓奇嚇得從鐵架子上滑下來。「你和我一樣才十六歲，還不能結婚！」
「那是你還不能結婚。我十六歲，只要爸爸、媽媽同意，好多女孩在我這個年
紀都早早訂好婚約，等著明年結婚。」梓柔拍拍裙子，裝出不在乎的樣子，讓
人看了就有氣。
「這種事不該是這樣。你要結婚了，那你嘴裡每天說的玉裘大哥又該怎麼辦？
你的婚姻可不是媽媽亂買的地攤貨，隨隨便便就能決定」覓奇故意提起拿玉裘
，他知道梓柔最迷戀的人就是他。
「這點就不勞費心了。」梓柔說：「來和我談婚事的，正好就是拿夫人。」
「喔，這還真是糟糕——我說，真是幸運，我沒說錯吧？」
「謝謝你的祝福。」梓柔沒好氣地說。
「恐怕我也不是真心的。」覓奇說。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全身沒勁，肚
子餓得發慌。這也難怪了，他這大半天都在城裡到處跑，到碼頭後又忙著找常
歌，根本來不及好好找頓飯來吃。梓柔看起來就沒這種煩惱，她往前站到燈柱
下，整張臉閃閃發光。即將成為新娘的喜悅，足以蓋掉任何不悅的情緒。
看到好事發生在朋友身上，說什麼也要為她歡喜。
覓奇從地上爬起來，平視著梓柔。有記憶以來第一次，他真希望自己能再高一
點。個子高平時在街頭沒什麼用處，頂多偷東西的時候容易被抓，或是有人揪
夥幹架時有零工拿。但是今天，如果他個子能再高上半個頭，就能躲開梓柔的
眼睛了。
「你覺得怎樣？」梓柔問。
「我想也沒什麼好覺得。」覓奇用力把頭髮往後撥，把黏膩的頭髮固定頭頂上
，以免掉下來蓋住眼睛。「結婚禮物現在我拿不出來，得花時間想一想做準備。」
「你不用送我那種東西啦。」
「我們是好朋友，你結婚我送禮，理所當然。」覓奇說：「倒是你一個新娘子
，沒帶燈籠就跑出議價所，你媽媽不會罵你嗎？」
「她忙著喝茶，沒時間管我。說到禮物，我差點忘了有帶東西給你。」梓柔從
圍裙暗袋裡拿出幾片乾燥的蠔菇遞給他。「你肚子餓了吧？我從桌上拿了一點
東西，你拿去吃。」
覓奇看著梓柔手上的禮物，頓時百感交集。他想說不，但是咕魯魯叫的肚子和
酸澀的喉嚨不讓他說話。梓柔露出微笑，把蠔菇乾塞到他手上。
「我要快點回去才行，不然媽媽會開始找人。我等著你的禮物，拿到之後到老
地方給我。先跟你說聲謝謝了。」
說完話，梓柔匆匆跑開，身影在燈蕈的光下忽明忽暗，一下子就不見了。覓奇
甩甩手把食物丟掉，用手背拚命揉眼睛。他眼睛突然好難過，該不會是生病了
吧？眼睛生病要用什麼藥，他得努力想想才行。
只可惜，肚子餓到痛，全身瘀青，頭上腫了一個大包的覓奇，真的沒有辦法去
想眼睛痠這點小事。他想說不定是因為風吹來了孢子，才會刺得他熱淚盈眶，
有口難言。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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