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女孩的房間還是很亂，但是可以清潔工作了。
今天婆婆來得比較早，我讓女孩回去她的房間，讓她看看破壞這些東西讓婆婆有多辛
苦，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被十多歲的孩子折騰成怎樣，果然不出我所料，跟婆婆交情不錯
的女孩露出羞愧的臉色，急忙跑過去一起收拾自己弄出來的東西。
這下她不會再亂砸了吧？我故意讓房間留到她回來才整理，就是想讓女孩知道我不會
管她，但是把家弄亂苦到的是婆婆。
「等等會先給下個月的零用錢，希望妳這次能好好思考，花在哪裡比較恰當。」
看一眼時間，其實現在學生早該去上課，不過她不想也不勉強。
「妳……不是應該罵我怎麼不去學校嗎？」
然而意外，女孩還有自知之明。
我挑挑眉、她縮縮脖子：「妳不是我爸媽公司的主管嗎？為什麼看到我遊手好閒卻不
生氣？妳領養我耶，又給錢又給住的……怎麼都不生氣也不失望啊？」
「妳希望我生氣嗎？」
我懷抱著胸，反正現在時間夠，能再多聊幾句。女孩稍微愣住：「誰想啊，妳總是一
臉愛理不理的，像全天下都欠妳一樣。」
我勾勾嘴唇一下，全天下都欠我？這樣挺好，自帶氣場在商戰中比較有優勢：「妳的
人生只能自己走，我管不著，也管不了一輩子，所以妳想怎麼玩都隨便，因為是妳選擇的
。」
「喔……」
——那是什麼表情？
我思考半晌，難道那句話不是家長對孩子說的嗎？女孩皺皺眉頭，那是一張陷於苦惱
的表情，很常在午休時間的員工臉上看見，我摸摸下巴，這傢伙總不可能是在想要不要去
上課吧？而我也要出門了，司機還在樓下等。
「好好想一下。」我給她一個擁抱、拍拍肩膀就出門了。
大約下午的時候，秘書接到電話，臉色略為尷尬地看過來：「總經理，有個女孩打電
話到公司，卻一直不說自己的名字又堅持要找您……櫃檯那邊正在困擾中。」
「妳會問這句不就已經有答案了？」
「好的。」
秘書回完櫃檯掛上電話，不到十秒，換我桌上的電話響起，接起來那頭的聲音可兇狠
，女孩的聲音直接穿進來：「慢死了！妳是原始人嗎？沒有Line就要打電話找妳，啊我又
沒有妳的手機，打到妳公司還一直問問問是怎樣啦！」
秘書顯然被嚇到，一臉錯愕又急忙回到自己工作上。
「其實妳可以換個角度想。」我悠悠回著，女孩打過來真稀奇：「妳可以請婆婆幫忙
聯絡，基本上櫃檯接到就是直接轉進來，不會浪費那麼久的時間。」
「婆婆夠忙了，她哪有美國時間找妳！」
我繼續用肩膀夾著話筒：「嗯，所以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喝酒。」女孩直剌剌說著：「但是婆婆不讓我碰，可是酒精類的東西如果有大
人同意就可以碰吧？」
「嗯，不過家裡目前唯一的大人是婆婆，她說不能就不可以。」
「吼！那菸呢？我想抽！」
「也是因為被說不行所以才問能不能抽嗎？」
「對啦，跟妳說話好累！」
才這幾句就累了呀？我不知該作何感想，也不知道女孩特別為這種事情打來幹嘛，她
想喝酒想抽菸不都是直接幹的？對秘書使個疑惑眼色，她在一張白紙上寫兩個字——傲嬌
。
我挑眉，持續聽電話另頭的女孩在碎碎唸。
秘書趕緊換一張紙，上頭還是兩個字，撒嬌。
喔，遲來的發育期嗎。
「那我要喝啤酒！」
我回過神，啤酒？
「婆婆不是說不能嗎。」
「說不能是指妳的紅酒！」
「喔。」我想了一下畫面，婆婆恐怕是嚇得渾身發抖勸她不要喝吧，女孩不知道我平
常喝的紅酒放哪，大概以為客廳櫥窗裡的酒能隨便拿一瓶，殊不知那些是特別節日才會開
的高昂酒。
「冰箱的酒可以碰，但是別喝太多。」
我注意到秘書做出一個瞪大眼睛的動作，一臉「我有聽錯嗎？」的表情，顯然小題大
作，至少喝對酒對身體是有益的。
女孩這下總算滿意的掛斷電話，但是過不久後，櫃檯又打上來——我接起電話：「怎
麼？」
「梅子酒哪是酒！」
「那也是酒，如果妳不喜歡就喝柚子酒吧，梅子酒冰回去，我晚上回去喝。」
當我再次掛斷電話後不經意對上秘書的視線，她看著我尷尬一笑：「總經理，您女兒
還真是……」
「嗯。」
就是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