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默克爾是西方衣缽的繼承人
新聞來源:金融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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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芬斯：如今，隨著一場特朗普風暴席捲大西洋對岸，沒有默克爾作為領導人的德國和
歐洲似乎是不可想象的。
安格拉‧默克爾(Angela Merkel)是歐洲最後一位還站著的領導人。這位德國總理已宣佈
，她會尋求在明年選舉中獲得第四個總理任期。而不久之前，德國反移民的民粹主義者—
—德國新選擇黨(Alternative for Germany)——走上街頭時，她似乎可能因為移民危機
下臺。如今，隨著一場特朗普風暴席捲大西洋對岸，沒有默克爾的德國和歐洲似乎是不可
想象的。
默克爾對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獲勝的有條件的謹慎反應，道出了大多數歐洲領
導人心裡所想、但不敢說出的對這位當選美國總統的看法。她的話值得重復。“德國和美
國是通過價值觀捆綁在一起的。民主、自由、尊重法治和人類尊嚴——無論出身、膚色、
性別、性取向或政治觀點如何。”她說，柏林方面將“在這些價值觀的基礎上”與美國新
政府密切合作。
上周到訪德國首都時，我感受到了這位總理傳達出的一種混雜著悲傷與堅決的情緒。悲傷
，是因為德國把自己視為遭特朗普蔑視的戰後國際秩序的守衛者。德國沒有忘記歷史。而
出生在當時共產主義東德的默克爾，理解有關自由的一切。堅決，是因為如果特朗普的議
程是被白人至上主義者寫就的話，現在的德國和這位總理將不會支持他。
輪到極其幼稚的英國外交大臣鮑裡斯‧約翰遜(Boris Johnson)發表相反觀點了。特朗普
提供了一個機會，他大聲說。這位當選總統承諾要解除跨大西洋安全關系，與俄羅斯的弗
拉基米爾‧普京(Vladimir Putin)達成骯臟的協議，還要推翻全球貿易體系。然而，就在
地緣政治板塊發生碰撞和擠壓時，約翰遜宣告一切都很好：特朗普或許會偏向英國，在英
國脫歐之後跟英國簽訂一份貿易協議。
不太容易讓人接受的戰略現實是，作為一個在全球具有廣泛、分散的利益的歐洲強國，英
國比大多數國家更依賴一個基於規則的秩序，來保障自己的繁榮與和平。特朗普表示，他
已受夠了這種“全球主義”，將用“美國主義”取而代之。而此刻英國正在歐洲把自己邊
緣化。
難怪巴拉克‧奧巴馬(Barack Obama)上周把與歐洲領導人的告別會地點選在了柏林。這位
美國總統表示，默克爾一直是他的“最親密的國際合作夥伴”。弗朗索瓦‧奧朗德(Fran
çois Hollande)也在向奧巴馬道別。馬泰奧‧倫齊(Matteo Renzi)和特裡薩‧梅
(Theresa May)也一樣。但這三人是湊數的。法國總統不久後將卸任，意大利總理面臨著
本國的民粹主義反叛，英國首相沒有時間處理除英國脫歐必定帶來的震動之外的任何事情
。
在公開場合，奧巴馬一直尋求讓大家放心。他的繼任者將不會放棄大西洋同盟，地緣政治
現實將自動施加影響，美國不太可能交出領導權。報道如是說。然而，特朗普對北約
(Nato)的蔑視和對普京的欽佩，發端於總統競選之前。默克爾——我見證了她對德國雇主
協會發表講話——坦然地談論支撐我們的文明的那些價值觀。而特朗普是做交易的。
潛在的跨大西洋沖突是不言而喻的。在俄羅斯吞並克裡米亞、入侵烏克蘭東部之後，歐盟
(EU)正準備對普京採取新的製裁。有些歐盟成員國一直對製裁的商業成本感到不舒服。匈
牙利的威權總理歐爾班‧維克托(Viktor Orban)更願意向普京表示敬意。但默克爾統領歐
盟28個成員國達成了一個共同立場。如若不然將意味著承認，歐洲的邊界可以再度靠武力
更改。
如果特朗普與普京達成一項接受俄羅斯復仇行動的協議，將立即推翻自1945年以來占統治
地位的安全安排，並指向一種歐洲在爭奪勢力範圍中再次四分五裂的未來。普京很可能不
想奪取波羅的海諸國、格魯吉亞或者白俄羅斯。但他的確想要保證，俄羅斯的鄰國僅在它
的許可範圍內採取行動。從長期看，這會將在當前極端保守領導人的治理下，一邊否定西
方夥伴國的民主價值觀、一邊要求它們為自己的安全背書的波蘭引向何方？
特朗普將不會每件事都如自己的心願。他承諾撕毀限制伊朗核計劃的聯合國協議——該計
劃將放任伊朗國內的強硬派繼續研發核彈。如果美國尋求恢復對伊朗製裁的話，這位當選
總統不應指望歐洲各國政府跟隨。核不擴散對歐洲國家很重要。而特朗普說過，如果日韓
決定建造自己的核武器，他也不會感到擔憂，這是有據可查的。
歐洲目前正處於觀望之中。特朗普在競選時做出的承諾，有多少個將變成政府政策？這似
乎是在一個壞結果和一個更壞的結果之間的選擇。一段時間以來，歐洲國家一直在努力對
抗國外的威權者和國內的民粹主義者，堅持自己的價值觀。如今，危險來自大西洋對岸。
默克爾有責任代表過去70年裡我們所知道的那個西方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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