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大家論壇》極端視角：沒有社會這樣的東西 僅有男人、女人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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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阿米
●台拉維夫大學歷史學教授
●曾任以色列外長（2000.11 – 2001.03）
●著有《戰痕、傷口與和平》
已故歷史學家霍布斯邦（Eric Hobsbawm）描述（described），20世紀是「極端時代」，
其中國家社會主義催生出俄羅斯勞改營「古拉格」（gulag）; 自由資本主義導致周期性
蕭條;民族主義導致兩次世界大戰。他隨後預測，未來將是過去、現在的延續演變，特點
將是「暴力政治、暴力政治變革」以及「由社會主導分配，並非成長」。
歷史可能不會重演，但卻經常會相呼應。英國前首相柴契爾（Margaret Thatcher）著名
的主張是「沒有社會這樣的東西，僅有男人、女人個體」，這與當前民粹主義煽動者的分
裂世界觀、自私行為呼應。
歷史不必然重演、但會相呼應
現在就像20世紀一樣，民族主義正撕裂社會、分裂昔日的盟友、加劇對「其他人」的對抗
，並證明實質、法律保護主義障礙有正當性。全球各大國在很大程度上恢復「冷戰」（
Cold War）姿態，即使不是在軍事上，在心理上也已經為公開衝突做準備。
如霍布斯邦預期，急遽升高的收入不平等已經促使民族主義興起、反全球化情緒，甚
至朝獨裁主義轉變。重新確認經濟惡化、政治極端主義間聯繫 – 英國經濟學家凱因斯（
John Maynard Keynes）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強調 - 歐洲10年的緊縮政策削弱福利國家的
基礎，並將數百萬選民推向民粹主義的懷抱。
諷刺的是，當前政治與20世紀發展歷史呼應之處為何增加，主要原因是懼怕重蹈大蕭條覆
轍–2008年金融海嘯與1929年的股市崩盤的歷史互相呼應，導致出這樣的恐懼。舉例來說
，德國為確保通膨不會導致獨裁政權，就如1920年代一樣，積極實施嚴厲緊縮政策。
不過，緊縮政策過度執行卻導致反建制政治人物以經濟困境（伴隨著仇外心理、厭女症）
為理由來獲得民意支持。許多主流政黨為爭取選民，也偏離中心思想，導致整個政壇朝極
化發展。
歐美民主國家漸失去中心思想
這個趨勢現在於美國清晰可見。在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執政下，共和黨逐漸排
除中立聲音。在英國也可見到這股趨勢，由柯賓（Jeremy Corbyn）領導的工黨面臨被極
端脫歐派箝制的保守黨挑戰。
義大利主流政黨慘輸後，民粹黨派「五星運動」、民族主義黨派「聯盟黨」組成脆弱的政
府聯盟。當義大利總理孔蒂（Giuseppe Conte）向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宣
稱proclaimed ， 俄羅斯是義大利策略夥伴，這凸顯出義大利這個歐盟、北約組織主要成
員國已經逐漸不牢靠。
西班牙，在卡沙多（Pablo Casado）領導下的人民黨成為公開民族主義黨派。西班牙總理
桑切斯（Pedro Sánchez）所屬的西班牙工人社會黨是人民黨的鏡相，工人社會黨為與急
左派民粹黨派「我們能」競爭，已經放棄西班牙前總理岡薩雷斯（Felipe González）的
所建立中心思想。
在德國，巴伐利亞、黑森邦放棄德國首相梅克爾（Angela Merkel）的中間偏右「基督教
民主聯盟」、姊妹黨「基督會社會聯盟」。綠黨吸引了社會民主黨選民部分選民支持，極
右翼的「替代品德國」（Alternative für Deutschland）也獲得重要的支持。隨著中心
的消亡，德國保持統一歐洲堡壘能力正面臨風險。即使是激進的 - 甚至是新法西斯主義
者 - 有朝一日能夠再次統治德國的觀念，也不再是牽強附會。
全球和平框架面臨重重壓力
隨著民主國家放棄溫和、權力濫用正在激增，社會、政治緊張局勢正上升。在美國，川普
常把反對者妖魔化，並邊緣化部分群體; 在他上任第一年，由狂熱白人至上主義者犯下的
政治動機謀殺案增加一倍。幾位著名的民主黨人、政黨支持者近期被寄送了炸彈郵件。
這些發展帶來的風險並不侷限有關國家。維持相對的全球和平 - 或至少避免重大的國家
戰爭 - 取決於強大聯盟、領導人對武器可能破壞程度的認知。但是，在短視近利的時刻
，激進、缺乏經驗的人物正在獲得權力之際，這兩種反對戰爭的堡壘都被削弱。
事實上，全球和平框架已經面臨重重壓力。因普京的衝動復仇心態，俄羅斯與北約的邊界
現在是冷戰以來最廣泛的軍事集結地。
網路戰爭將成日常現實
更糟糕的是，川普已經將美國從「中程飛彈條約」退出，破壞了幾十年來在核武器控制方
面取得的進展。他似乎希望透過威脅發展武器以逼迫俄羅斯（和中國）達成新協議。但川
普不太可能成功。當年美國前總統雷根（Ronald Reagan）可以與具改革思想的戈巴契夫
（Mikhail Gorbachev）談判，但現在川普則面對權力匱乏的普京。
新技術、不充分監管的技術加劇世界面臨的風險。網路戰爭成為日常現實; 事實上，在任
何時候都可能發動針對北約國家的網路攻擊，可能會引發聯盟相互防禦保障。同樣，聯合
國迄今未能克服對使用基於人工智慧的致命自主武器進行管制的反對意見。
隨著氣候變化的影響加劇，暴力衝突的風險將繼續增加。中東和非洲荒漠化將帶來比20世
紀見到的更大規模飢荒。人口遷移將激增，資源的爭奪將加劇。儘管努力確保多邊合作，
但在今天的霍布斯世界，氣候混亂導致的亂象已經無法被阻擋。
當今世界面臨的挑戰在20世紀是不可想像的。但潛在的政治動態太過熟悉了。現在是我們
評估這些動態預示的時候，並認真對待歷史記憶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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