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玄接著道: 「欲解謎中謎,需尋奇中奇,江流石不轉,功蓋八陣圖」
蕭峰思考後回道:「敢問方丈,先生這是話是否要蕭某前去尋他」
苦玄道:「這就要施主自行參悟,當年先生只把這話,交給老納代為轉達。」
蕭峰把苦玄轉交之話,默了幾遍記在心上後,對苦玄道:
「請教方丈,是否能告知奇人大名,讓蕭某自行找他問個明白」
苦玄回道:「先生名為諸葛澈,乃八奇傳人,居於臥龍山」
這奇人名為 諸葛澈 ,三國諸葛八奇後代,
除了家傳諸葛神算外,在年少時因緣際合,
意外在水鏡村得到上古奇書”六韜”,深究十餘年
終於悟參天地神算之道,可算出前世來生五百年。
開始週遊各地,留下不少故事
最被人傳頌之事,
便是十餘年前在兵部尚書府內作客扑卦,以六韜觀星之術
算出金兵,繞道南下江南之事,
朝廷得以先派兵,在其要道建關防禦。
逼得金國行軍至半路退兵
讓江南百姓免去一場兵災。
周遊江湖十數年後,最終隱居於臥龍崗,
蕭峰聽完拱手道:「感謝方丈指引,蕭某立往臥龍山,
尋諸葛先生,在此先行拜別」
蕭峰離開少林後,返回寶慶分舵休息了幾日,向黎生打探臥龍崗所在後
步行數日至長江河口乘船而下,船在江上行了二日,
靠在臥龍崗所在省府,江陵城附近的一個貨運大碼頭。
出了船倉就見浩浩江水滿是船筏,載著南北雜貨日日無窮無休,運入碼頭,
市集靠河邊之處一排白楊樹整齊的排列著,幾名船夫在樹下抽著水煙歇著
一旁市集內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於耳。
蕭峰在船上早就向船老大打聽好,得知碼頭市集內,有間酒館白酒,遠近馳名。
下了船就往鎮頭的酒館而去,到了酒館蕭峰挑了一個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坐下,
向小二叫了二斤白酒半斤豬肉,準備好好的喝上幾杯。
一會酒菜上了板桌,蕭峰夾了一口蠔油豬肉,配上幾口白酒。
暗道:好酒好菜,可惜沒有兄弟好友同飲,就覺少了一味。
這時外頭走進二個中年道士,身著藍灰道袍,兩人一口長劍斜背於後。
一人雙眉斜飛,臉色紅潤,目光炯炯照人,頦下留著疏疏的三叢黑鬚,氣勢不凡。
,另一人長得眉清目秀,頦下留著一把短鬚,白襪灰鞋,雙眼雖精明有神
但臉色蒼白,看似身體有異。
二人進來環顧四週後,便在蕭峰一旁的板桌坐下,
叫了幾顆饅頭,一壺清茶。
蕭峰見二人的身形,便知是江湖一流高手,不願多事
看了幾眼後,轉頭看著街景,便快活的吃肉喝酒。
突見外頭一個紅色身影晃過,乃是一個喇嘛僧,
往內看一眼,隨即轉身匆匆離去。
這時便見,那臉色紅潤的的道士拍桌開口道:
「這批小賊陰魂不散,死纏爛打不知道要到何時。」
那臉色蒼白的道士回道:「只怪我一時失查,中了那番僧毒掌,倒累了師兄」
年長的道士道:「什麼連不連累的,咱門全真七子,氣同枝連, 師弟你再講這話,
就是看不起我這當師兄的!」
原來蕭峰鄰桌這兩人乃是全真教高手,長春子丘處機與玉陽子王處一,
王處一原與幾位師兄弟相約至臨安府赴約,沒想遇上仇家受暗算,
中了對手毒掌。一路被追擊,所幸半路被丘處機所救,雙方一路交手到此。
王處一回道:「再忍忍,等明日與馬師兄郝師弟碰了頭,就能跟批小賊們算個總帳。」
丘處機道:「待到那時,定要好好教訓這群小賊,解解這幾日的鳥氣」
二人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個著大紅衣的魁梧喇嘛,頭載金色尖頂帽,
帶著三個年輕的喇嘛,手持戒刀大搖大擺的走到兩人左側飯桌坐下。
看了王 丘兩人一眼後,便不發一語。
接著又有兩名著葛衣黑布袍之人,背著藥箱走入,
在店內看了一下,其中一人走到蕭峰面前,
用腳輕踢桌腳道:「喂!這個位置爺兒們要了,你快讓讓」
原本蕭峰有要事在身,不願多惹是非,但見這葛衣人如此無禮
立馬改變心意,也不多語,便拿起了桌上的白酒豬肉,
走到一旁王 丘兩人的桌前。對著兩人行了個禮道:
「兩位道爺抱歉,在下的位置被搶了,過來跟兩位擠一下」
說完也不等丘王兩人同意,便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
擺上酒罈豬肉,自顧自的喝了起來。喝了幾杯後,
拿起桌上的茶杯,替丘、二人斟了酒,自己又斟一杯,一口飲乾,說道:
「天涯無處不兄弟,今日有機會跟兩位道長同桌,先敬兩位一杯」
王處一舉杯還禮道: 「好好好,喝酒喝酒 」,卻酒不沾口,整杯放下。
丘處機看了蕭峰一眼冷道:「看閣下身手,也是武道中人,怎麼一點骨氣也無」
蕭峰見丘處機 王處一對自己略有敵意,知他們懷疑自己是藏僧一夥。
便從懷中取出魯有腳給的丐幫青竹令放於桌上。
接著道:「並非蕭某無骨氣,只是幫中長老有事交辦,不想惹事生非」
蕭峰身上這青竹令,乃是幫內四大長老與幫主才有的令牌。
那日蕭峰離開少林,先返回寶慶分舵休息,正巧遇上魯有腳來探看黎生傷勢
魯有腳得知道蕭峰要到臥龍山找諸葛澈
便把身上的青竹令給蕭峰,交代只要到了江陵城,走到西城門旁的藥鋪,
把青竹令拿給一旁的乞丐看,就能找到江陵的分舵主,”吳茍生”
需請他找臥龍山當地的丐幫兄弟幫忙帶路,
不然臥龍山諸葛居的入口藏在樹叢亂石之中,
在山內轉上數日,也不一定能尋到。
丘處機看了青竹令一眼,再轉頭看看王處一道:「師弟你看這如何」
王處一看了看桌上青竹令暗道:
「這與我當年陪師父上華山,洪幫主要我轉交給丐幫弟子的青竹令無異」
轉頭對丘處機點了點頭道:「是丐幫青竹令沒錯。」
丘處機見青竹令上,有一大大的魯字,
便對著蕭峰道:「這青竹令寫上著魯字,兄弟莫非是魯長老門下的弟子」
得知蕭峰乃丐幫弟子,丘處機言談之間,已不像剛剛充滿敵意
蕭峰道:「道長猜得沒錯,在下蕭峰正是丐幫魯長老門下,寶慶分舵的弟子」
丘處機道:「既是丐幫門下,這酒貧道就得要喝了。」
舉杯自己乾了一杯,再替蕭峰篩了一杯酒。
對蕭峰道:「貧道全真派丘處機,這我師弟王處一,今日有緣就與蕭兄交個朋友」
蕭峰見丘處機雖是修道之人,個性竟如此豪爽,馬上起了親近之意
接過酒杯一口飲乾,再替丘處機與自己斟上一杯道:
「喝酒就有人對飲才夠味,這白酒微烈甘口,世上少見,再敬丘道長一杯」
丘處機舉杯飲盡後,吐了一大口氣,對著蕭峰道:
「這幾日貧道被鼠輩搞的一肚子火,還好今日跟蕭兄弟喝上幾杯,一吐穢氣。」
這時又從外頭走入一名禿頭白鬚老者,身材中等,白髮如銀,臉色光潤,
兩名葛衣黑布袍人,見他走入,馬上起身行禮,這白鬚老者,
看了丘處機等人一眼,便與葛衣黑布袍人一同桌坐下。
金帽大喇嘛見白鬚老者走入後,臉露喜色,拿起桌上酒杯,轉向丘處機道:
「丘真人,這幾天,日日見面都沒有好好敬你一杯,真是失禮,這杯酒向你賠個不是」
言畢左手舉杯,右手伸出兩指一彈,酒杯如飛蝗石般,快速的飛來
丘處機面不改色,右手一揮,道袍一捲,便將這杯酒輕鬆捲下,放於桌上
杯內之酒竟沒濺出半滴。
這乃是以全真教的入門掌法十六式”清風掌”中的一式”清風拂月”化出,
全真武學雖是柔中帶剛,但真要練到如丘處機一般
以袍袖接酒,半點不濺,也非易事
蕭峰見丘處機以袖接酒,半點不滴,讚道:「丘道長好功夫,蕭某再敬一杯」
丘處機回道:「貴幫高手輩出,貧道班門弄斧耍耍手腳,莫見笑。」
言畢又用袖袍,將番僧攻來之酒杯一把抄起,甩向那金帽喇嘛道:
「靈智喇嘛,這酒你自己享用就好,貧道受用不起」
靈智上人見剛剛丘處機露一手袖袍接酒,也想東施笑顰一番,
看酒杯飛來,也舉起僧袍要接下這酒,卻沒想到僧袍剛碰到酒杯,竟突然爆開,
酒水灑了靈智上人一身。
原來是丘處機把酒甩出時
順手從桌上拾起一顆花生米,扣在手上,見靈智上人也僧袍接酒
馬上將花生米將彈出擊破酒杯,讓靈智上人,出了個醜,一吐這幾日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