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牠們的頭髮怎樣，親愛的？」
「披散的，少數結成髮辮。」柯恩又觀察了一陣。「頭髮沒有染過血的痕跡。另外，我他
媽不是什麼親愛的。」
「所以不是『血顱』部落。」詹姆斯笑笑，一圈稀薄冷霧突然纏繞在他的右手與手中的青
銅酒杯。「牙齒有特徵嗎？」
「牙齒……」柯恩調整瞳孔大小，仔細凝望下方雪原。夜色中的白色雪原，現在被無數木
桶與雜物形成的路障切割成一塊一塊的，在那些白色的方塊間，灰綠色皮膚的獸人正來回
巡弋著，時不時還喝著背囊裡的桶裝姆格酒，並毫不在意音量的高談闊論，偶爾還動起拳
頭來增加說服力。爭吵打鬥的聲音遠遠傳開，玩戰爭遊戲的小孩子恐怕都比牠們更軍事化
。
「犬齒的部分磨短了。」柯恩回報。詹姆斯搖晃酒杯，待酒水的溫度降低到他滿意的程度
後，他往裡面加入一小片檸檬皮。
「那是『斷牙』部落的獸人戰士的特徵。有犬齒呈斷裂狀的戰士嗎？」
「有一個。斷在下排第二顆犬齒。」柯恩補充道：「牠穿暗紅色釘皮甲、持大錘。」
「太好了，那是領導層級的象徵。“蜜糖”如何？」
「……」理智第一個想腳底抹油，柯恩慌忙抓緊它，又花了點時間，才從手足無措的口腔
裡找到驚慌顫抖的舌頭。「你瘋了嗎？我可不是女人！」
「性別對我不是問題。」詹姆斯灑脫一笑，手中的酒杯遙向柯恩一敬，然後仰頭喝下杯中
物。「看來你是不會滿意“蜜糖”這個稱呼的；那麼，你對回營前先來個拯救行動有沒有
興趣？」
獵魔士與聖武士所藏身之處，可俯視下方的尚加恩溪谷。這處極富戰略地位的要道，如今
已被三支獸人聚落所佔領，據烏布利克城主提供的資料，三支聚落分別是轟拉酋長帶領的
『斷牙』部落、奉“卡茲˙血怒風”為頭目的『血顱』部落，以及“蓋爾˙地獄吼”旗下
的『戰斧』部落。據城主的幕僚們分析，過去從沒有發生這三支部落合作的紀錄，因此城
主的委託除了確保尚加恩大橋的通行外，也要求查出指引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柯恩揮開聖武士充滿曖昧的言語騷擾，重行審視數量約五十人、且已結陣以待的獸人。
「你真的瘋了。我們只有兩個人，」柯恩比了比山坳處的陣勢，又指向陣營深處的那只籠
子，由木幹捆成的籠子中隱約可見一個蹲伏的人影。「時間是對獸人有利的夜間，敵我人
數二比五十，還要帶上一個生死不明的傷患，解決牠們之後，您的酒恐怕都還沒回溫，是
吧？」
我可真等不及了──柯恩嘴一歪，用慣常的譏諷做結論，之然他著實後悔自己此刻的輕率
。
「好傢伙。我就知道你是條真漢子。」詹姆斯親切的拍上柯恩的肩膀，下一秒，柯恩就發
覺自己已來到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下來的獸人們之間，身邊的詹姆士還露出一抹微笑。
「我傳送的範圍和次數有限。你救人，我殺人，到時在這裡會合。」
柯恩還來不及回應，四周的空氣被戰吼聲所震撼，附近的獸人戰士們已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