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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定國說:「我不是來說故事的,我的寫作也不是為了討好自己,要寫的應該是別人遺漏的
,從那些雖然存在卻無法吶喊的遺漏中,寫出有些人想聽、有些人充耳不聞的聲音。這就不
容易了,有時就是要進入毀滅狀態,才寫得出婉轉的憂傷。」
以為自己懂得閱讀寫作,活在自己同溫層中,看著自己熟悉的風景,跟自己認識的人說話,
有點沾沾自喜自以為文青,感覺雖然舒適卻麻木。彷彿裹在塑膠袋的小金魚,扔進大海中時
,看得見海,卻其實不懂何謂潮起潮落。
農曆新年,看著王定國的「那麼冷,那麼熱」,訝異著他的文字如此輕柔,但書中的五篇短
篇小說又能如同利刃,彷彿扎進心窩,酸得令人再看幾次,害怕自己遺漏了任何細節,錯過
了該有的感動。
「我的杜思妥」中的父親杜思妥雖然不完美,離家多年的他,卻用兒子喜歡的文學家當名字
,知道兒子不得志,卻悄悄派鄉長在旁邊以防他輕生,為他安排工作,要兒子為他寫傳記、
當他司機及告訴他商業機密,如果不是為了彌補及愛,實在很難想像為什麼這麼做?最後,
杜思妥莫名放棄再賭一次,或許也意識到了什麼吧?
因為愛,他成為了杜思妥。
「落英」中的葉君處心積慮追求夢中情人雪,一直與某君競爭,難道只是如雪而言,只是想
獲勝?但是,孑然一身的他,若不是一路求勝,怎麼能來到愛人面前?更殘忍的是,或許雪
沒有真心愛過他。若不是愛,怎麼願意在瀕死之時,還在乎著雪,明白再也贏不起,選擇認
輸。
因為愛,他願意接受人生的起與落。
最後一篇「世人皆蠢」,故事中的江先生恐怕得了失智症,推測因為疾病的緣故,他做出一
些脫序的行為被辭退,恐怕也被有心女子利用,導致發生關係。年輕時,他曾經追求過其他
女人,一直默默守護幫江先生追求女人的江太太,自卑自己的長短腳及長相,不敢說出離開
他的原因,心魔一直跟著她,讓她一直無法體會江先生的愛,於是最後仍錯過了彼此。我想
,人生最苦莫過如此。
因為愛,我們都變得愚蠢。
「對於喜愛的事物我會偷偷抗拒著,我一直是這樣的人。」
喜歡王定國的這句話,我懂文字在我心中的地位,也能理解他為什麼要面對現實而放棄理想
,然後隔了25年又重回文壇。不過之於王定國,覺得自己不過是文匠,文字看似華麗卻沒有
靈魂。但是,卻常常怨懟著自己當初沒有唸中文系,所以成不了作家,似乎成了藉口。
王定國,才是真正的作家,捨去散文的枝節,寫下的小說中留下簡單俐落,每個字看似無招
卻刀刀扎心,寫下台灣80年代經濟發展的興衰,寫下每個小人物的愛及遺憾,肯定需要很多
歷練才能寫出如此小說,也需要有心人細細品味。
我讀著,也敬佩著。
#那麼冷那麼熱
#王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