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治時代萬華死屍,是他殺還是另有隱情?
雖然如今說到休閒娛樂,閱讀小說已經不是不是常人首選,但喜歡閱讀的人不分年紀也都
可以透過不同風格的書籍享受閱讀的樂趣。在小說閱讀裡,偵探和懸疑故事通常相當熱門
,在台灣日本、歐美的翻譯懸疑題材也受到讀者的歡迎。
在最近台灣人越來越有自我本土意識時,許多過往台灣土地上的創作被發現與重新出版是
讓人興奮之事,小說《艋舺謀殺事件》就是其一。
《艋舺謀殺事件》故事敘述日本明治年間,台灣的特務巡查池中光,與報社記者花野艷雄
在萬華區散步發發牢騷時,無意間在龍山寺的水池裡發現屍體。而著手展開調查,而沒想
到幕後牽動一連傳日本、中國與台灣人之間的爭議和事件。這是一部1898年,連在在台灣
報刊上的犯罪小說,也是目前台灣已知最早的犯罪作品,但作者卻身份不明。
《艋舺謀殺事件》是什麼小說:
日治時代,是在台灣影響台灣人一個重要時期,除了對於「台灣是台灣人的台灣」民主運
動的啟蒙,也是台灣本土開始意識到自我對於國家主權和自治的嚮往。雖然在當時台灣被
清朝切割於日本統治殖民地是不可逆,當也成為一個魔幻的與思想碰撞的年代。老一輩人
常拿日治時代與國民政府治理時期做出比較,在兩個時期也都有著殘酷的統治事件,也許
是這些統治一點一滴的累積才讓台灣人對於民主自由有所嚮往吧?
對於在1945年之後,由於日本在太平洋戰爭的潰敗,台灣小島雖沒明文、合約規於何國所
有,但可知的是由中國國民黨政府來台管理,直到國共內戰時國民的潰敗才撤於台灣。
在這段時期台灣人從日本生活轉換成中國生活模式,也從一夕間戰敗國成為戰勝國的魔幻
,日治時代所有的資料與生活像是被某些人刻意抹去一般,直到台灣自身面臨再一次的改
革與追憶,才發現台灣在日治時代留下的不是只有建築房舍,而有著更深層的文化與文字
記載。
早在2000年時,許多學校臺文所紛紛成立,許多台灣的研究人員就驚訝的發現,台灣戰前
日治時代留下許多取於日本但內化成台灣風俗的通俗作品,1898年在《臺灣新報》連載的
《艋舺謀殺事件》便是如此。《艋舺謀殺事件》故事敘述從日本來台想偵辦出大案的巡查
池中光,在與報社友人花野艷雄在萬華散步時,聽到玩耍的台灣小孩大叫聲,在龍山寺的
水池裡發現一具身份不明的屍體,展開一系列對於死者的調查。
由於屍體浸泡多日,故無法辨別死者是誰?就連是中國、台灣還是日本人都無法確認,並
且調查也在他殺還是自殺的游移不定,這讓案情陷入膠著。
隨著巡查池中光與報社記者花野艷雄兩人分頭的調查,卻發現案情牽扯到各式各樣階級與
國際的人,而屍體的身份和兇手的真相也即將呼之欲出。《艋舺謀殺事件》是研究者在台
找到最初一部的犯罪小說,也對台灣在80年代或90年代才出現犯罪或懸疑題材作品,簡短
年間的創作史有所推翻。
《艋舺謀殺事件》分析與延伸:
《艋舺謀殺事件》最初是採用章回連載的形式,出現在1898年日本在台創辦的《臺灣新報
》上。《臺灣新報》最初是1896由日本大阪警務部長-山下秀實,與首屆日本臺灣總督-
樺山資紀在台創立的報紙,發行時間相當不固定,又不在地化,故銷售量極差。《艋舺謀
殺事件》開始連載日是1898年,是用那年代標準的日文書寫,固可知《台灣新報》當時並
不是給台灣民眾看得報紙,目標客群可能是來到臺灣想了解殖民地的日本人。
有趣的是《艋舺謀殺事件》的作者-三本(さんぽん),只憑目前的資料很難知道他是什
麼人,只知道他書寫文體是明治時期的標準日語用法,可以了解是在日受過教育之人。
這個小說書寫的開端,是作者三本因為報紙刊登艋舺水池的浮屍案件,沒有破案,而嘗試
寫作來將案件推理變成一部犯罪故事。作者除了熟悉各種當時日治時代警府的程序外,也
對於一些台、日、中三地的人事物關係有所理解,並且透過像是說書的手法,來增添連載
的趣味。
對於三本(さんぽん)到底是什麼人?其實目前無從得知,根據該小說審定人,臺史所獨
立研究者-陳力航表示:該作者很有可能是當時日本總督府的官員,或是親日的民間人士
,地位可能是警察或律師等對文字和刑案有敏感度的人。
但在連載《艋舺謀殺事件》期間,其實三本不算是很嚴謹的作家,在書中附錄業就有指出
三本前後多次角色名稱誤用、日期與數量失誤、和贅字等,但有趣的是三本將當時台灣話
的說法與音調,也寫進小說內,意外有種親切感。
但畢竟《艋舺謀殺事件》連載的是在日本政府相關的報章雜誌《臺灣新報》上,裡面可以
很明顯地看見日本作為殖民者的傲慢感。整體而言只要出現日本人與漢人或台灣人的對話
,都有明顯的下對上,並且使用像是土人、土匪等字樣,可以看出階級差異。再來是在東
方當年男尊女卑的思想表露無遺,會對如今時代男女平權的進步得有感,裡面有許多對於
女性做為男性附屬品與陪伴男人性歡愉的描述的普遍,可以說台灣從過去的時代走向今,
有些事情遠比如今的日本走得更遠。
《艋舺謀殺事件》值得一看嗎:
如果是台灣懸疑或偵探故事的愛好者,可能都會對這本《艋舺謀殺事件》有點興趣,主要
還是因為它很有可能是台灣最早出現的犯罪小說,雖然這個立場也是有所討論。一些人對
於《艋舺謀殺事件》是否能作為台灣小說作品有所疑慮,畢竟《艋舺謀殺事件》是用日文
書寫,而且創作者不詳,還是在敏感的日治時期的作品,故是否納入「台灣」作品,對於
這點也是值得討論,但如是以作品發表地點來說,無疑是只有在台灣本地當年的《臺灣新
報》連載。
回到《艋舺謀殺事件》故事本身,有意思的是雖然小說寫於1898年,整體閱讀下來就像是
在看台灣鄉土劇、或是瓊瑤風格的狗血男女情,這點讓我覺得很有趣,甚至裡面有些當時
的男女思維,甚至兇手的想法都有讓人忍不住想吐槽。
但我想這就是一種當時代19世紀末於20世紀初的日本社會價值觀在現代人看來的不理解和
能夠了解一些作品的觀點,例如原來日本人愛在作品裡說教,從這個時代、甚至更久以前
都抱著教化眾生的態度,呈現作者的創作中,這點倒挺有意思的。
嚴格來說《艋舺謀殺事件》不太像是偵探或懸疑讀者熟悉的本格派,如說本格派是讓讀者
隨著故事的進展,與角色掌握同樣的物證、人證,透過有限的證據證言去推理。三本的創
作是有這種味道,但並非讓讀者享受推理的樂趣,更多時候是在呈現他所見或推斷的事件
。
如同上述所論,這篇當時就帶著日治時代日本人來台「教化」的層級感,雖然《艋舺謀殺
事件》的目標族群是在台日人,但我認為作者三本在書中給人的感覺,反而更強調和需要
其它日本人認同他的日本人教化台灣的觀點。這種感覺貫徹整部故事。
故我認為以現在人接觸相當多故事文本來說,《艋舺謀殺事件》單純從故事架構可能戀情
狗血、土味十足、且又有各種政治不正確,稱不上是精采值得一讀再讀的故事。但從時代
中來看《艋舺謀殺事件》這部小說的連載和敘述日本人,看待談灣人的地位階級、統治、
刻板印象,在台灣史學中有相當有趣。雖然小說的故事是虛構且加雜不少創作者的私貨,
但也可以看出普遍在日治時代一些台灣社會的縮影,這無疑讓人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