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討論串的前幾篇文章而言,
個人原本期待整個議題能有更深入的探究;
不管就簡媜的文風、社會意識延伸討論,或許都能碰撞出更精彩的火花。
然而我最不願見到的情況依然發生了:
很可惜的,兩方的討論居然不在同樣的知識高度上。
我不敢妄稱自己有什麼造詣,僅就個人在學理與實務上的一點小小經驗,
就教於vielZeit及各位簡媜版版友。
※ 引述《vielZeit (暴雨)》之銘言:
: 當然文學也有談論政治的
: 但那些文學都是以隱喻的手法來談 帶有諷諭的效果
: 有骨氣在威權統治下 見常人所未見 言人所不敢言
以上論述究竟所本為何,吾未見也。
「當然文學也有談論政治的,但那些文學都是以隱喻的手法來談」
就算不論隱喻這兩個字在修辭學上有其特殊意義,根本不能這樣用;
這樣的邏輯只要舉出幾個非常淺顯的反例,整個推論根本站不住腳。
試問,「傷痕文學」會因為對政治狀況極其具現的描述,就失去文學價值嗎?
或者隨便舉例,1980年代施明正〈隱刃者〉一詩,寫的批判的可是政治謀殺喲!
宋澤萊《抗暴的打貓市》、林央敏《大統領千秋》您應當不陌生,
這兩部小說可說不上什麼「隱喻」,明擺著就是揭統治者的瘡疤吧。
再退一萬步言,照您的定義,文人明白紓發其政治理想的文章都算不上文學,
那麼諸葛亮的前後〈出師表〉當然等而下之,它可是不折不扣的奏表;
李斯〈諫逐客書〉、蘇軾〈教戰守策〉更都是墮落表徵。
還該順便拉上范仲淹的〈岳陽樓記〉,誰叫他好好的風景寫完罷了也就完了,
還說什麼「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倘若如君所言,文學只能用「隱喻」的方式提及政治、批判社會,
您也未免太侷限所謂文學的範疇、太小看人類的創作能量了罷。
: 純文學 耽美文字的作家投稿社論
: 就好比一個寫七言律詩的 突然開始寫起打油詩,是一種墮落
若對報紙編務毫無理解,請不要隨意評論,否則不免滑天下之大稽。
社論有其固定版面位置與立場重量,
到底是誰說只要和社會事件巴著關係的文章就叫社論?
此外,您不覺得這段論述打了您前段的說法一個大嘴巴嗎?
就算簡媜的原文當真巴得著一點點點點社論的邊吧。
如果「純文學」、「耽美」的作家就不能投稿社論針砭時政,
那還談什麼「在威權統治下 見常人所未見 言人所不敢言」?
再提個不相干的,您知道嗎?
二十世紀中葉之前,也有很多學者倡言「寫作白話文是一種墮落」呢。
幸好當時有群「墮落」的文人,否則您今日罵人都還得之乎者也,不亦累哉。
: 想來 在聯合副刊登文章登久了 開始寫聯合報的社論
: 或者相反 聯合報的政治立場 已經滲透到文學
: 從政治正確 演變到政治(不)正確
可惜我沒有前一位回覆的版友那種好氣度,
可惜我偏偏又對名詞的正確定義十分介意。
您提出的這些個意見和政治正確這個詞,簡單來說,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不是所有用到「政治」的詞都和一般認知的「政治」絕對相關,請弄清楚。
政治正確這個詞直譯自英文中的politically correct,
簡略而言,是為了「避免確然存在或可能存在的歧視與爭端」,
而「以中性的詞彙去描述、稱呼某些族群、作法、現象」的作法。
我實在看不出簡媜的原文有任何和政治正確/不正確巴著關係的地方,
因此在此提出兩點(可能過於直白的)小小建議:
1.要作出任何批判之前,請先確認自己的知識層級與對特定議題的瞭解程度。
否則不僅浪費您的時間,也浪費閱讀/回文者的時間。
2.不懂就閉嘴,不要亂牽拖一堆似是而非的專有名詞,看得很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