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遭難逢故人 童言空許諾 (五)
白純兒見兩人勢均力敵,不免暗自心驚,心想:「上官哥哥的武功已盡得上官伯父
的真傳,幾乎與二叔不相上下,誰知竟在這鳳州郊外遇到武功在伯仲之間的人物,這人
使的刀法是靈州楊氏的大迴風刀法……嗎?似乎不是全然相同,大迴風刀法是這般刁鑽
凌厲的嗎?」
白純兒一邊想著一邊注意四周動靜,突然發現屋子旁閃過一道兵刃的光芒,白純兒
定睛一看,屋子旁埋伏了幾個強盜,環顧四周,起碼看到四、五個強盜埋伏在四周,看
來自己與上官鴻江早已被眾強盜團團包圍,這些強盜之所已先前沒有發難,只是忌憚上
官鴻江武功高強,不願一擁而上,多傷性命罷了,眼下上官鴻江被那使刀的中年漢子纏
上,這些強盜們便蠢蠢欲動,想要趁機圍攻上官鴻江與白純兒兩人。
白純兒不敢驚動上官鴻江,擔心上官鴻江一分神不免要落敗,她悄悄向後退去,冷
不防出劍刺向其中一個強盜,那強盜猝不及防,被一劍刺中肩頭,大罵一聲:「臭丫頭
找死!」周圍幾個強盜紛紛出刀攻向白純兒,白純兒使開飛風劍法連傷兩人。
雖然眾強盜的武功都比不上白純兒,但人數實在太多,白純兒忙於抵禦,劍招遞不
出去,一個疏忽,右臂被劃傷一個口子,登時鮮血淋漓,白純兒知道上官鴻江眼下不可
能緩出手來援救自己,咬著牙苦撐,竟不向上官鴻江呼救。
上官鴻江聽見身後乒乒砰砰的打了起來,激戰中偷眼向後一看,只見白純兒被四、
五個強盜團團圍住,惡鬥不休,上官鴻江急於戰勝眼前的中年漢子,去幫白純兒解圍,
不免行險一劍刺向那中年漢子的胸口。
那中年漢子怎會不知上官鴻江的心思,大喊一聲:「兄弟們,圍上來打!」四周埋
伏著的強盜蜂擁而至,總有一、二十人,分別圍住上官鴻江與白純兒,那中年漢子冷笑
道:「乖乖受死吧,小子!」
四周十餘把鋼刀同時向上官鴻江身上招呼,上官鴻江矮身鑽過刀陣,刺出兩劍,兩
個強盜中劍倒地,忽聞背後破空之聲響起,連忙向前一滾,只見那中年漢子揮刀逼近,
上官鴻江脫不出眾強盜的包圍圈,又被那中年漢子逼了回來。
正當危急之時,一個青年漢子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什麼人竟敢當眾行凶?」
幾個強盜回身喝道:「多管閒事,滾開點!」
那青年漢子道:「奉刑部主事之命,捉拿罪犯裴玄,不相干人等逕行迴避,否則以
同夥論捕!」上官鴻江一聽竟是官府的人,出手有了些顧忌,不敢直取盜夥性命,改傷
手足等非要害之處。
那中年漢子冷笑道:「就憑你們這幾個人也想逮捕我?痴人說夢!」
那青年漢子道:「裴玄,乖乖束手就擒吧,別逼我動手!」原來那使刀的中年漢子
便是裴玄。
裴玄道:「你算什麼東西?有本事就動手呀!」
那青年漢子嘆道:「楚兄、周兄,勞煩兩位出手了。」那青年漢子旁邊一個黑面漢
子、一個白面漢子拔劍答應。
上官鴻江見眾強盜的目光已被那批官府捕頭引走,連忙殺開一條血路,救出白純兒
,脫出眾盜的包圍,眾盜失卻指揮,全然擋不住上官鴻江兩人,只能放上官鴻江與白純
兒脫身。
上官鴻江見眾盜與官府開打,退開一段距離,一面觀戰,一面問白純兒道:「傷得
重嗎?」
白純兒忍著痛道:「傷口還淺,不礙事。」上官鴻江自袖口撕下一條布條,將白純
兒右臂上的傷口包紮起來。
那官府的人雖然僅有五人,四男一女,但個個武功高強,至少都有八長老的功力,
其中那黑面漢子劍法剛猛,武功看來與丁瑞、左添不相上下。
當先發話的那名青年漢子雖然腰繫長劍,但卻空手出招,身法行雲流水,轉瞬間擊
倒數名盜眾,毫不費力,上官鴻江暗忖:「此人身手不凡,雖然尚未拔劍,但身法中暗
藏劍法招式,化用得極其巧妙,想必是劍術名家,恐怕與臭老賊逍遙子不相上下……」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盜眾已有大半受傷倒地,裴玄站在盜眾前頭,一人雙戰黑面、
白面兩名漢子,兀自不落下風,顯見剛才與上官鴻江交手時並未使盡全力。
白純兒看了一會兒道:「無怪乎我覺得眼熟,原來是柳大俠。」
上官鴻江問道:「你識得這些人的來歷嗎?」
白純兒點點頭道:「那帶頭的漢子便是近年在長安大有名氣的大俠柳言生,其他幾
位似乎是柳大俠湘南派的朋友,似乎是姓楚……」
上官鴻江本也覺得其中有幾人似曾相似,但就是想不起來究竟是在何處見過,經過
白純兒這麼一提醒,這才想起曾在靈州楊氏府上見過柳言生一面,仔細一看,那黑面漢
子就是當年與韓剛叫囂過的楚非劍,那女子則是田鈴。
眼見楚非劍與周姓漢子收拾不了裴玄,田鈴持劍搶攻,裴玄身後四、五盜眾圍上來
,狠狠的一刀刀向她身上招呼,另一名漢子喊道:「師嫂當心!」語音未落,劍招先至
,兩人群戰十餘名盜眾。這些盜眾武功毫無可觀之處,但憑一手陰險毒辣的刀法,逼得
田鈴兩人守多於攻。
上官鴻江見狀,拉著白純兒向掠陣的柳言生搭話道:「柳前輩,小子瞿陽幫上官鴻
江,當年在靈州楊氏府上有一面之緣,不知前輩還記得嗎?」
柳言生上下打量眼前這個高瘦少年,緩緩道:「是上官幫主的公子嗎?雖然長大了
,但確有幾分相似,上官少俠怎會在此?」
上官鴻江道:「小子眼下腆任瞿陽幫鳳州分舵主,前些日子才與這裴玄的師弟們大
戰了一場,奪回本分舵的屋宅。」
柳言生道:「瞿陽幫的分舵什麼時候開到鳳州來了?此事我竟然毫不知悉!」上官
鴻江雖然知道鳳州分舵長期以來聲勢衰弱,但突然得知鳳州分舵在江湖上如此沒沒無聞
,心中不免感到失望。
上官鴻江尷尬道:「鳳州分舵本就沒什麼名氣,幫眾人數又少,柳前輩不知道也是
理所當然的事。話說回來,這裴玄犯了什麼罪,得要刑部主事親自下令追捕?」
柳言生正欲答話,楚非劍大聲嚷嚷道:「柳兄,你真要有時間在那閒聊的話,不如
來幫我收拾了這姓裴的傢伙。」
柳言生苦笑道:「楚兄忘了我與楊銳之間的約定嗎?我不是不願出手,而是不能出
手呀!否則今日我又何必帶你們同來?」
上官鴻江聽出柳言生話中有話,好奇問道:「柳前輩不能出手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