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倨傲失民心 嶺上落寒桂 (二)
　　上官鴻江道：「好吧，既然太白兄有這等覺悟，我便帶你們去見我爹。」
　　上官鴻江帶著李白、李寒桂兄妹倆前去練武廳見上官盛陽，上官盛陽聽上官鴻江要
見他，心裡有些驚訝，便讓幫眾將三人帶進練武廳中。
　　上官盛陽一見李白便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沒好氣道：「令尊又有什麼事要說？」
　　李白道：「先前幫主答應家父，說是消滅江岷幫後要借一、兩千名幫眾讓建成李氏
建立自己的地盤，不知此事還作不作數？」
　　上官盛陽道：「眼下江岷幫還在苟延殘喘，令尊就急急忙忙派你來問此事做什麼？」
　　李白道：「相信幫主也知道雲頂山英雄會之事，經過此次調停，瞿陽幫與江岷幫的
地盤劃岷江為界，岷江以東為瞿陽幫，岷江以西為江岷幫。」
　　上官盛陽道：「確是如此，這件事跟借幫眾之事有何關係？」
　　李白道：「此次的地盤劃定是由甄甯、慧真大師、柳言生等人居中調停，短時間內
瞿陽幫應該都沒辦法對江岷幫動手，否則就是與洛陽甄氏、嵩山少林寺及朝廷為敵，不
知在下說的是不是？」上官盛陽哼了一聲，沒有正面回應。
　　李白續道：「既然如此，請幫主先借兩千名幫眾給家父，倘若一年內建成李氏未能
建立地盤，定將幫眾悉數歸還，不知幫主能否首肯？」
　　上官盛陽搓搓下巴道：「李公子雖然說得有理，但我幫剛取得劍南道北部六個分舵
，此當用人之際，若要借兩千名幫眾給令尊，調度上只怕捉襟見肘，況且悉數奉還是你
們說的，我怎知道會不會有去無回？還是等……」
　　上官盛陽話未說完，上官鴻江打斷道：「若由我來統領，便不會出現有去無回的情
況了，你給我兩千幫眾，要不了半年便能回來。」
　　上官盛陽斜眼看上官鴻江道：「你來統領？那益州那邊怎麼辦？」
　　上官鴻江道：「趙騁老兒已經被我砍去一臂，廢了右腳，可說是廢人一個了，幾個
大當家也幾乎都被我殺光了，而且江岷幫總堂自益州遷到嘉州後，聲勢一落千丈，不足
為懼，只要派丁瑞或左添前去主持就夠了，用不著我去。」
　　上官盛陽沉吟道：「你真這麼想去嗎？」
　　上官鴻江道：「我只是不想再待在瞿陽幫罷了，待在瞿陽幫，就會讓我想起我的責
任，我失去的事物……叔公死了、我娘也死了，我已經替你拿下六個分舵了，我能不能
喘口氣，別再老是想著怎麼樣才能對瞿陽幫更好……」
　　上官盛陽道：「你不想，旁人可是想得老多了，你是我兒子，將來瞿陽幫就是你的
，你不想要等誰來想？」
　　上官鴻江道：「我沒說我不想，但能不能別催著我想，旁人真要這個位子，我可以
讓出來，我知道左添、李介都想著副幫主這個位置，你何不給他們去做？橫豎你是要將
幫主傳給我的，這會兒我當不當副幫主有什麼差別？」
　　上官盛陽微慍道：「我讓你坐定幫中的第二把交椅，就是要你在幫中經營自己的人
脈及接班的形勢，你在雲頂山英雄會上表現得不差，江湖上已經盛傳上官鴻江是個人才
，你這時候才來跟我說你當不當這個副幫主沒有差別？我可以讓你帶些人去替建成李氏
建立地盤，但這必須要以瞿陽幫副幫主的身分進行，你若能答應此事，並在年底前回來
，我便讓你去。」
　　上官鴻江道：「掛著副幫主的名頭不做事，左添跟李介肯定要在背地裡說閒話。」
　　上官盛陽道：「那是我的事情，你不必瞎操心！你若不肯答應便退下吧，別在這裡
浪費我的時間！」
　　上官鴻江望向李白和李寒桂，李寒桂用熱切的目光看著上官鴻江，反倒是李白迴避
了上官鴻江的視線。
　　上官鴻江一咬牙道：「好，既然你不肯讓我自副幫主這個位置上退下來，我便背著
這個名頭，往後幫中有什麼閒話，都跟我無關！」
　　上官盛陽道：「這是我的決定，有什麼後果我會自己看著辦！」頓了一頓，接著道
：「涪州、渝州、合州一帶的幫眾大多被抽調到新建的分舵去了，沒有多餘的幫眾可以
借給你……這樣吧，我自閬州、利州、巴州各調六百名幫眾供你指揮，你可以自總舵挑
些親信帶去，但僅限頭目以下的幫眾。」
　　上官鴻江接下上官盛陽的指令後，便帶著李白和李寒桂回客房，上官鴻江道：「閬
州、利州、巴州三個分舵都算是中等規模的分舵，幫眾人數約在四、五千人左右，每個
分舵抽調六百人，大約是四到五個團的人數，因此這一千八百餘人可以分成三個集團，
每個集團大約又能分成四到五個百餘人的單位，應當會由十頭目帶來，太白兄應該分派
建成李氏的家將指揮各個集團。」
　　李白道：「我家能夠帶兵打仗的部曲人數並沒有這多，不能夠用瞿陽幫的頭目來指
揮嗎？」
　　上官鴻江道：「若是要用瞿陽幫的頭目來指揮，那麼他們就只會聽從我的指令了，
你們永遠是客卿、是外人，將來這批幫眾回到各分舵後，你們的地盤要找誰來鞏固？」
　　李白道：「上官老弟這麼說，是在聳恿我們將這將近兩千名的幫眾佔為己有嗎？」
　　上官鴻江道：「要養一支千人的部隊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若能自這批幫眾裡留下
幾百名做為骨幹，要擴張成千人會快許多，至於要還給瞿陽幫的部分，是不是原先出去
的那一千八百人，不是那麼重要，只要人數大致相同即可，那老頭看在我的份上，不會
太過計較的。」
　　李白沉吟了一會兒道：「既是如此，我們還是相機行事的好。」
　　上官鴻江道：「那好，我去找幾個可靠的幫眾同行，三日後出發。」
　　上官鴻江找了當初當玄武堂戊團頭目時認識的吳小哥、張老二等十餘人同行，加上
建成李氏不過二十多人。上官鴻江以副幫主之名調集閬州、利州、巴州三個分舵各六百
名幫眾在利州匯合。
　　不一日，上官鴻江一行人抵達利州分舵，利州分舵主謝武迎接道：「副幫主，你可
來了，這邊一千八百名幫眾早已蓄勢待發，等著副幫主統領了。」
　　上官鴻江道：「很好，今晚我跟李氏諸位在此休息，明日便出發。」謝武忙著指揮
分舵幫眾張羅客房。
　　晚間上官鴻江前來找李白道：「太白兄，你先前只說要在劍南道、隴右道和山南西
道之間建立地盤，卻又沒有說出確切的地點，眼下大批幫眾要出發了，路程究竟有多遠
，得要帶多少糧食、銀錢，總要有個數吧？」
　　李白搔搔頭道：「這事一向就不是我說了算，你該去問野丫頭或薛曄、謝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