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寶飯起先與信姝並肩奔行,過了七里後,信姝氣力已顯不足,腳步慢了下來。
但八寶飯仍是不顧一切往前奔跑,將信姝拋在腦後,完全不顧她的呼喊聲。
又奔行兩柱香的時間,進入了郊外小徑,忽聽得前方杏子林中有滾滾車輪聲,於是伏
在草叢裡窺看。
四台大蓬車正在緩緩行進,每台車分別有三個提刀大漢看守,領首的是一個虎背熊腰,
粗眉大耳的青年,騎在一匹披戴金轡、金蹄的汗血寶馬上。
他身上衣飾華貴,前面袖子一隻金色的兇狼,那對眼珠乃由紅寶石所鑲,在陽光照射下
更顯一股剽悍之氣。
他那副神威凜凜的模樣,儼然就像個三國五虎大將,令人不敢逼視。
八寶飯頓時心生怯意,躊躇滿腹,不知是否該上去攔截。
「喂!你跑了那麼快作什麼?累死我了!」
信姝與花拜榴趕到,她一邊喘氣,一邊的在八寶飯身上踹一腳。
八寶飯心思不屬,被她這麼一踹,忍不住「啊!」的驚呼出聲。
他怒瞪了一下信姝,低聲道:「妳幹嘛老愛對我動手動腳?」
信姝噘起小嘴,道:「誰讓你老愛駡我?」
花拜榴嘆道:「我真佩服你們,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拌嘴。」
忽然,前方傳來破空之聲,風聲勁急,花拜榴認得這是暗器,不暇細想,黃蜂鞭盪出。
「啪!」的一聲,花拜榴被震得手臂一麻,黃蜂鞭險些脫手,暗道:「這人手勁好強!」
卻見是一顆暗紅色的石頭,好像裡頭充滿了血液,跟天狼刀的外觀有七分相似。
只聽那華衣少年高聲嚷道:「哪個不要命的躲在哪裡?還不快現身!」
信姝詫想:「沒想到這個長舌男漢話講得這麼好!」
八寶飯只道行蹤暴露,便要起身,卻被花拜榴按住肩膀。
她低聲道:「還有人在附近。」
果不其然,四面八方的草叢騷動了起來,接著湧出一隊又一隊的人馬,殺聲大起,合擊
向那車隊。
只見這群人各個鶉衣百結,頭髮凌亂,頭上都繫著布條,分別為藍、綠、紅、黃,除了
少數人手上握的是尋常兵刃,其餘的都是拿著竹棒。
花拜榴喜道:「太好了,捉蛇要飯的替我們省了一把。」
八寶飯問道:「他們是誰?」
信姝道:「你居然不知道,這是你師父的徒子徒孫啊!」
八寶飯愣了一下,道:「原來是丐幫!」
那傑布王子見有人襲擊,神色仍是鎮定,高聲指揮手下結好守陣,不讓敵人搶近篷車。
那匹手下均為精挑細選過的高手,而且經過嚴苛的訓練,各個單刀舞成光圈,互相配合
,形成一道密不通風的防護牆,敵方人手雖多,卻始終被逼在一丈外。
時間一長,丐幫這亂無章法的游擊戰,終究不敵人家法度嚴謹的防守,非但搶不進蓬車
,還損傷了幾十名弟子。
傑布王子見局勢大轉,嘴角不禁微揚,當即改變指令,那群手下立刻轉守為攻,大步衝
進敵群之中,掄刀便砍,每人彷彿有以一擋百之威。
傑布王子自始坐在馬上,觀望戰情,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這時,西面一株合抱大樹後方傳出一道笛音,原本被衝得鳥獸散的丐幫弟子忽然集結了
起來,棍指前方,猶如一道刺蝟般的針山。
只聽笛音一轉,丐幫弟子開始往前移動,那群武士也揮刀攻上。
丐幫弟子猶如一座堅固的鐵塔,武士們竟奈何不了這片棍牆,反而又被擠得後退。
傑布王子高聲喊道:「何方英雄躲在樹後?怎不出來相見?」
笛音倏然一止,一條清麗的倩影從樹後轉出,卻是一個三十七、八歲的美婦。
只見標緻的五官掛在她雪白的臉上,雙眉宛如鵝毛柔順,薄薄的嘴唇就像兩片笅杯
,眼眸中的歷練與滄桑,仍不減半分美艷。
她身上的衣服打了三個大補釘,卻洗得十分潔淨,頭頂戴著黑白相兼的氈帽,手負
胸前,顯得氣度典雅。
信姝在八寶飯耳邊低聲道:「你師娘好美啊!」
八寶飯一怔,道:「妳說什麼?」
信姝道:「她就是現任丐幫幫主,也是你師父朝思暮想的那個女人啊!」
八寶飯瞪大眼睛,道:「她就是吳喜兒?」
信姝道:「能號令那麼多叫化子,不是她是誰?」
只聽傑布王子哈哈大笑,道:「沒想到號令天下第一大幫的頭子,竟然是一個這樣的美
人兒。喂,咱們不如別打了,妳來陪我睡覺好不好?」
他性情直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丐幫弟子紛紛大駡了起來。
吳喜兒淡淡一笑,道:「瞧你的年紀,少說也跟我差將二十歲,難道不嫌我老嗎?」
傑布王子道:「不老,不老,瞧妳的容貌,說是我妹妹的都不為過。」
吳喜兒嘆道:「只可惜我已經有心上人了,你這種類型的,非我所好。」
傑布王子道:「哦?敢問姐姐是喜歡哪種類型的?」
吳喜兒頓了頓,道:「你放了蓬車裡的人,我就告訴你。」
傑布王子道:「唉,看來我此生是注定無機會一親姐姐的芳澤了。」
言下之意,便是不肯放人。
吳喜兒道:「好吧,在咱們兵戎相向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傑布王子道:「像妳這樣的美人兒問我問題,我豈有拒絕的權利?」
吳喜兒道:「十五年前有匹武林人士遠赴海外,卻始終沒有歸來,成為武林的一大懸案
,是不是被你們抓走的?」
傑布王子頓了頓,撫手問道:「妳真的想知道這個答案?」
吳喜兒道:「不想知道,我也不會問你了。」
傑布王子道:「我很好奇,為何妳會對我有嫌疑?」
吳喜兒道:「你們赤狼谷近幾年不斷的在中原蒐羅武林能人,不正是為了帶回去當作觀
賞用的角鬥士嗎?而那群武林人士回去時各個傷痕累累,你們正好能趁火打劫。」
傑布王子道:「這問題我沒辦法回答妳,不如妳親自來赤狼谷一趟,說不定能獲得解答
。」
吳喜兒嘆了口氣,道:「看起來是沒得商量了。」
忽然她手中爆出銀光,兩把七吋長的飛刀激射向傑布王子。
誰也沒想到她會忽施偷襲,連傑布王子也始料未及,千鈞一髮之際,上半身突然向後一
拱,兩把飛刀擦身而過,這才挺了回來。
吳喜兒暗道:「這小子反應倒快,能避過我飛刀的,天下間不出幾個。」
她忽然高唱一句蓮花落,聲音脆耳動聽,丐幫弟子也跟著唱起來,慢慢的排開,宛如一
條蜿蜒的大蟒蛇,繞著傑布王子等人轉起。
傑布王子亦號令武士結好守陣,提防丐幫弟子合擊。
他從背後抽出一條長達八丈的雙頭狼牙棒,道:「我這就來見識見識,妳除了號令幫眾
結怪陣,本身的武功不知如何?」
吳喜兒輕輕一笑,道:「不怎麼樣,但也足夠教訓你了!」
她話一說完,手中已經多了一根碧油油的竹棒,起身縱去。
傑布王子幾乎跟她同時躍起,兩條人影在半空中交上了手,宛如兩頭搶食的餓鷹,乒乒
乓乓聲不絕。
他們一落地,倏分開來,吳喜兒輕叱一聲,丐幫弟子立刻朝武士合攻上去,她自己也展
開丐幫絕技「打狗棒法」,在凌厲的狼牙棒影中穿來插去,尋隙攻擊。
那條狼牙棒重達百斤,在傑布王子的手中,卻揮灑自如,極盡變幻,將地上的沙葉紛紛
掃起。
吳喜兒的身法靈動,輕飄如蝶,竹棒始終不與狼牙棒相交,但往往能在異想不到處攻入
破綻。
這一輕一重的對決,各逞神通,令人目不暇給。
只見雙方鬥得不相上下,花拜榴扯了一下八寶飯和信姝,道:「現在大好時機,咱們快
去救人!」
八寶飯還正遲疑,花拜榴和信姝已分別揮鞭提刀縱下山坡,加入了戰局。
他匆匆忙忙的跑下去,只見第一台蓬車守洞大開,直接飛身跳了上去。
掀開布廉,裡頭坐著一個胖子,全身不動,宛如泥塑木雕,瞪著眼睛看著他。
竟是混世魔王韋彪。
八寶飯不禁有些錯愕,問道:「你怎麼會在這?」
韋彪不能說話,原本被肥肉擠的剩一條線的眼睛,此時竟睜得比龍眼還大。
八寶飯待要再問,忽然一股狂風襲到耳盼,當即縮頭一避。
轟得一聲,蓬車的頂蓋被狼牙棒掃得飛出,八寶飯只覺方才像是被一頭大象跨過後背。
傑布王子喝道:「小子,想趁亂打劫,先吃我一棒再說!」
狼牙棒如電掣般迴掃了過來,八寶飯連忙抱頭鑽到蓬車之下,樣貌甚是狼狽。
狼牙棒這回舉到上空,開山劈石般的砸落,宛如一座城塔坍塌。
八寶飯雖練過南海菩提掌,卻沒空手對打兵刃的經驗,嚇得背上發汗,心想:「我命休
矣」
這時,一雙細腿踏在了眼前,正是吳喜兒,噹噹兩聲,竹棒即刻將狼牙棒的攻勢化到一
邊,地上被擊出了兩個坑。
她扶著八寶飯起來,問道:「你是誰?」
八寶飯還未回過神,咿咿啊啊的應了一句:「我...來救姐姐...」
吳喜兒一皺眉,道:「你姐姐在裡頭?」
她忽道:「小心!」
只見凜凜生寒的棒頭又敲了過來,八寶飯兀自出神,竟不自覺的空手推了出去。
他心中沒存任何念頭,只憑肢體的反射動作揮掌,竟誤打誤撞符合佛家無色無相的要旨
,南海菩提掌威力發揮,狼牙棒反而被震移了回去。
八寶飯雖然將狼牙棒震了回去,手心卻也被倒刺刺傷,掌上都是血,不禁痛叫一聲。
吳喜兒震驚的看著他,問道:「你是慧妙的徒弟?」
八寶飯只有搖頭,他已經痛得流出淚水,更別說是正常的說話。
吳喜兒道:「不可能,你剛剛使的那一掌,分明是南海菩提掌,天下應該只有慧妙會而
已,難不成...」
她眼睛忽然亮了起來,道:「教你的那個人在哪裡?快跟我說!」
八寶飯沒想到她會變得如此激動,與適才那副氣質雋雅的樣貌大相逕庭。
「你們聊完沒?」傑布王子適才被震退一棒,又是驚訝,又是錯愕,頓時見獵心喜,道:
「小子,你掌力好強啊!要不要跟我回去赤狼谷?」
吳喜兒突然怒道:「我在跟他說話,你別插嘴!」呼呼呼三棍刺了過去,全是見血封喉的
殺著,逼得傑布王子不得不退後三步。
傑布王子露出一抹邪笑,狼牙棒往地一撐,身子借勢縱起,從吳喜兒頭頂躍過,落到了
八寶飯面前。
他說道:「你再接我這一掌試試」雙掌當即往八寶飯肩頭按去。
八寶飯見對方空手,心中的怯意登時消去,橫臂一抬,運上的正是南海菩提掌的心法。
他以一臂接對方雙掌,卻是旗鼓相當,傑布王子眼中大放精光,叫道:「好啊!」
他一說完,雙掌瞬間放出一股沒來由的巨力,八寶飯只覺有兩座大山壓在自己的手臂上
,將自己的掌力擠了回來,五臟六腑就像快被壓成一坨肉丸。
世間上竟然有人的掌力可以瞬間強上數百倍,八寶飯又驚又怕,只怕連那糞坑和尚都沒
有如此功力。
他只覺自己的肺像是縮成了一顆小蘋果,一口氣都透不出,臉上由白轉紅,由紅轉紫,
又由紫漸漸反白,竟是將受重傷之像。
吳喜兒看出再將下去,八寶飯不死也成廢人縱上前去,提棒往傑布王子天靈蓋大力敲去
。
傑布王子道:「不忙!」突然撤掌,反手扣住了八寶飯咽喉。
吳喜兒叫道:「放開他!」
傑布王子露出笑嘻嘻的臉,舌頭吐出,道:「我要帶他回去,妳想要取人,就跟我一起
回赤狼谷。」
吳喜兒怒道:「你!」提棍往他臉上疾刺。
傑布王子卻將八寶飯當作擋箭牌,往竹棒的來向迎去,迫得吳喜兒不得不收招。
雙方正僵持不下,忽然,後方傳來一震天雷般的爆炸聲。
所有打鬥的人頓時停住,不約而同的望向那已四分五裂的第四台蓬車。
一個目光如鷹的女人走出塵煙,一手握著一把暗紅色的大刀,另一手則提著一個滿臉驚
恐的十六歲少女。
正是蘇凰與信姝。
適才信姝見戰局僵持,又聽見八寶飯的哭喊聲,立刻趁亂鑽進蓬車中查看。
她知道唯有喚醒蘇凰,才有機會翻轉局面。
第二台蓬車裡關的是水上靈燕孫三娘,第三台關的是江南名捕陸不慈,兩人都如韋彪一
樣,被點了穴道。
第四台關的是一個昏昏欲睡的女人,信姝一見到她,立刻跳上去,問道:「喂,妳是胡
靈曦,還是蘇凰?」
那女人道:「信...姑娘...是妳嗎?」
信姝立刻會意,道:「原來是妳,對不起了!」天狼刀立刻往她臉上砍去。
一遇性命垂危的情況,蘇凰的人格便甦醒了!
她破車而出後,環視四周一圈,放聲吼道:「他奶奶的,到底是哪個王八蛋灌我酒?」
信姝指著傑布王子,道:「就是那個長舌男,他滿腦子歪主意,想讓妳永遠變成胡
靈曦。」
蘇凰虎目逼視了過去,傑布王子不由得一凜,暗讚:「這女子果然是難得一見的戰士。
」
吳喜兒滿腹驚異,詫想:「這不是胡靈曦嗎?」
蘇凰扔下信姝,大步行了過去,端詳傑布王子全身,道:「就是你使計害我的嗎?」
傑布王子道:「我想邀請妳到天狼谷,作為咱們的角鬥士。」
蘇凰道:「角鬥士是什麼?」
傑布王子道:「就是在場上跟人比賽打鬥的戰士。」
蘇凰眼睛一亮,道:「所以有架可打?」
傑布王子道:「當然,架多到妳打不完。」
蘇凰喜道:「好!那我跟你去!」
「妳不能去!」信姝連忙喊道:「他那待的,通通都是沒用的廢物,都是低手中的低手,妳
去只會大失所望。」
她又道:「妳如果整天跟那些低手打架,自己的武功也會變低,那就無法成為天下第一
了!」
只見蘇凰開始猶豫了起來,信姝連忙加油添醋:「只有我,才能帶妳去找真正天下第一
的高手。」
蘇凰道:「妳認識哪些天下第一的高手?」
信姝道:「南海神尼慧妙是和遊僧慧難都是我師叔,而我正好要去找他們;多情書生信
無書也是我爹爹,他們的實力都跟那與妳不相伯仲的李孫錢差不多。」
她一字一句,宛如槌子重重震撼吳喜兒,暗暗納罕:「這小姑娘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蘇凰聽她認識這些夢寐以求的高手,心裡已經興奮的癢了起來,想到與李孫錢交手的那
種暢感,忍不住跑上前搭住她的手,道:「妳馬上帶我去見她們。」
信姝道:「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先幫我把這些奇裝異服的討厭鬼趕走。」
她一邊說話,手一邊指點是哪些人。
蘇凰回過頭,眼睛掃視過去,冷冷道:「你們怎麼還不滾?」
傑布王子踏前一步 ,道:「聽聞蘇姑娘武藝超群,短短一個月連敗江南二十省綠林豪傑
,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倒想見識一番。」
說罷,提掌往她肩膀壓下。
只聽兩人同時叫道:「不好!」分別是吳喜兒和八寶飯,吳喜兒只道她不會武功,便想上
來搭救。
砰的一聲,蘇凰反手與傑布王子對了一掌,傑布王子正要使出那「金剛墜」的掌力,忽
然一股冰劍般的掌力穿入體內,丹田頓時發不出力,只能疾向後躍。
蘇凰道:「嗯,你小子的武功也不賴,咱們再來。」
傑布王子只覺丹田像結凍了一樣,咬著牙,抱拳道:「姑娘神通廣大,已經見識過,他
日有機會,定當再拜候。」
他一說完,便跨上馬,招呼手下拉其他三台蓬車,準備要離去。
吳喜兒忽道:「車子留下,你們要走儘管走。」
傑布王子已經痛苦難當,不想再跟她爭辯,當下命手下放下車,匆匆離去。
信姝見自己輕鬆消弭一場大戰,不禁得意了起來,雀躍的跑到八寶飯身旁,大力的拍他
的背。
沒想到,八寶飯忽然哇的噴出一口鮮血。
信姝駭然失色,道:「你怎麼了?」
花拜榴也急跑過來端視,只見他面色慘白,嘴唇乾如旱地,道:「好像受了內傷!」
「他剛剛被密宗的『金剛墜』反震掌力,內腑受了傷。」
吳喜兒手搭住八寶飯胸口,緩慢的搓揉,將內力送入體中,助他打通閉塞的氣道。
她並非以內力漸長,此舉大耗真力,一頓飯時光,粉頸已爬滿汗珠。
隨著閉塞的氣穴一道一道打通,她漸漸感應到了八寶飯的內力,暗忖:「這孩子內力不
但勝我一籌,而且同時有...他們的影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裡的「他們」,自然指的是曾與她有不解之緣的那兩個男人,李孫錢和慧難。
只見八寶飯臉色漸漸紅潤,鼻中忽然長吁一聲,顯是內息已平復。
吳喜兒撤掉掌,稍作調勻,道:「他的傷已無大礙,這幾天要多休息,而且切忌動武。
」
信姝道:「這不用擔心,要他動武簡直比登天還難。」
吳喜兒微微一笑,忽問:「小姑娘,妳剛剛說的那些話,是吹噓的吧?」
信姝一怔,道:「哪些?」
吳喜兒道:「慧妙師太和慧難師父是妳師叔,信無書是妳爹爹。」
信姝秀眉一挑,道:「句句屬實,哪有造假?我娘是以前南海水月庵的大弟子,他們兩個
當然是我師叔。」
吳喜兒喃喃道:「原來妳是慧真師太的女兒啊...」
她憶起昔年之事,忍不住輕嘆一聲。
她眼睛不自覺飄到蘇凰身上,忍不住上前,道:「咱們十五年沒見了,妳倒是都沒變,
武功是誰教妳的?」
蘇凰道:「妳是誰?我沒見過妳」
吳喜兒一怔,道:「我是吳喜兒,是慧難的結拜義姐,妳忘了?」
蘇凰道:「原來妳是慧難和尚的結拜義姐,我正要找他,他在哪?」
吳喜兒嘆了口氣,道:「沒想到妳忘記了一切。唉,慧難嘛,天知道他在哪,十五年過
了,或許他快回來了,看到妳已經康復,一定很高興的。」
信姝只叫不好,向花拜榴打個眼色,兩人一齊上去將吳喜兒扯到一邊,說明了這一切的
始末。
吳喜兒聽得嘖嘖稱奇,口中不住說:「原來如此!」
這時,八寶飯突然又咳嗽了起來,吳喜兒又替他調勻內息。
她說道:「我對於醫道也不大擅長,最好快點帶他去看大夫。」
花拜榴道:「我老家剛好待著一位得鬼手瘋醫的關門弟子,離這也不遠,咱們腳程快一
點,天黑前應該能到。」
吳喜兒想到有許多要事要詢問八寶飯,便道:「那我跟你們去吧!」
她命丐幫弟子安置好韋彪、孫三娘、陸不慈,自己則跟著三個孩子一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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