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寶飯就像一隻無頭蒼蠅,在屋舍中亂闖,一邊想找回郭思萍,一邊又要提防被四花使
者發現。
他天性膽小,即便習得上乘武學,依然畏畏縮縮,只怕與人發生衝突。
當他心不在焉的拐過一處牆角時,忽然與一個人撞滿懷。
只聽框啷一聲,地上灑滿了飯菜和破碎的碗。
八寶飯忙道:「對不住..我不是故意...」
他彎下腰幫那人收拾時,頓時傻住了,眼前的人,正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郭思萍嗎?
他心情太過激動,眼睛忍不住泛出欣喜的淚水,哽咽道:「思萍....我....」
話還沒說完,郭思萍已經一把抱住了他,頭緊倚在他懷中。
簡單的一個動作,就能充分表現對於重逢的喜悅,遠勝過八寶飯有口難言的尷尬。
兩人相摟了好一陣,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八寶飯問道:「思萍,妳這些日子,都作些什麼?她們有沒有為難妳?」
這裡的她們,自然指的是四花姐妹。
郭思萍搖搖頭,雙手將剩餘的飯菜整理好,接著往一間獨立的屋舍走去。
八寶飯跟在她後頭,心想:「她該不會是要給她們送飯吧?」
他連忙拉住她,道:「別送了,咱們快趁機逃走吧!」
郭思萍淡淡一笑,沒有理會他,繼續往那屋舍走去。
現在是大白天,這間屋舍卻窗門緊閉,裡頭烏漆抹黑一片,寂靜無聲,宛似沒人住一般
。
仔細一看,這件屋舍的門、窗皆是用厚鐵打造,窗戶外還有四根鋼條,宛如一間囚室。
八寶飯不禁起疑:「守的那麼緊,搞不好連蚊子都飛不進。」
郭思萍從袖裡拿出一串鑰匙,依序開了三道鐵門,一道比一道更厚,更重,開到第四道
時,不禁停下來喘口氣。
「讓我來吧!」八寶飯搶上前,將第四道鐵門推開。
他身懷深厚內力,又學會運勁的法門,一隻手便將這道四尺厚的鐵門推開。
屋子裡只有簡陋的桌椅,八寶飯聽見一陣低沉的呼吸聲,依稀可看見有個人影靠牆而坐
。
他從郭思萍手裡接過飯菜,躡手躡腳的放在桌上,又躡手躡腳的走回門口,低聲道:「
思萍,快走吧!」
郭思萍卻指著那個人,比了個湯勺喂口的手勢。
八寶飯不禁皺眉,道:「還要喂他?」
郭思萍點了頭,乘了一碗飯菜,走到那人身前。
八寶飯連忙又上前,搶過碗和湯匙,道:「讓我來喂!」
只見那人似是背對著他們,八寶飯道:「先生,吃飯拉。」
那人身子忽然一震,道:「是...冠玉?」
八寶飯認得這聲音,咦了一聲,道:「是蕭寨主嗎?」
這人身軀甚是寬大,即便坐著,身高依然跟八寶飯齊高。
正是蓬萊寨的寨主蕭狂妄。
他慢慢的轉過身,道:「你怎麼叫我寨主?我是你爹啊!」
八寶飯一愣,心想:「蕭狂妄怎麼會在這?」
想到那日只有諸葛賢和蕭冠玉到船上談判,忽然覺得事有蹊蹺。
他問道:「蕭前輩,你怎麼會在這?」
蕭狂妄靜默良久,呼吸似乎變得有點急促,忽道:「冠玉,你過來一點,讓爹好好看看
你。」
八寶飯正要澄清,卻被郭思萍推了一下背,只見她食指比在嘴前,搖搖頭。
八寶飯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知道這之中必有些隱情,於是依著郭思萍之意,走近蕭狂
妄。
蕭狂妄道:「你彎下腰,爹想看清楚你的臉。」
八寶飯怔了一下,依其言彎下腰。
忽然,一雙鐵箍般的大手扣到他頸上,大力的扼住。
蕭狂妄嘶聲吼道:「小兔崽子,你還有臉來見老子!今日我要宰了你這不孝子!」
八寶飯叫道:「蕭...蕭前輩...我不是...不是蕭冠玉...」
郭思萍也沒料到會有這種情形,急忙上前拉扯蕭狂妄的手臂。
但蕭狂妄內力深厚,臂力奇大,她就像蚍蜉撼樹,毫不起任何作用。
蕭狂妄怒道:「滾開!」右臂一舉,將郭思萍摔到了一邊。
他一臂鬆去,八寶飯趕緊趁這時深提一口氣,左腕劃圈,一招「南海無涯」擊上他左臂
。
這招威力乃南海菩提掌第二,直比「南海無極」,饒是八寶飯初學乍練,發揮不到半成
功力,也將蕭狂妄的手臂擊得酸麻。
八寶飯只覺頸上的扼力一鬆,連忙掙脫,抱起郭思萍,發了奮的衝向門口。
「滾回來!」蕭狂妄大喝一聲,雙掌齊出,一股洶湧的力道立刻攔在門口,將八寶飯又
逼了回來。
他左掌一撤,化為爪手,使出擒拿手往八寶飯肩頭扣去。
八寶飯急急忙忙往旁一跳,放下郭思萍,百忙中迎回一掌。
南海菩提掌講究以靜制動,使掌時當需平心靜氣,心澈通明,他還這一掌時心慌意亂,
便是犯了心法的大忌,不但沒震回蕭狂妄,反而震的自己手臂酸痛。
蕭狂妄一招得手,後著便如滾滾黃河般洶湧襲來。
他似忽一心要將這個「兔崽子」震斃,每一招都卯足全力,拳掌所帶出的狂風,震的鐵
門鐵窗隆隆作響。
若在以前,八寶飯早就大聲求饒,但現在郭思萍的命繫於其手,說什麼也要保護她,使
出南海菩提掌格檔。
便是有了這份執著,讓他產生了無比的勇氣,存想一念,頭腦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他心神歸一,正是達到「心澈通明」的境界,南海菩提掌的威力才漸漸顯露。
蕭狂妄駡道:「兔崽子!你怎麼不使老子教你的武功?問心有愧是吧!」
但無論他如何叫駡,已經影響不了八寶飯的心。
在蕭狂妄凌厲的拳腳中,八寶飯對南海菩提掌的似乎有更進一步的體悟,與那和尚在洞
裡的過招情境,猶如一條清澈的小溪,一一閃過心頭。
「我是叫你以靜制動,又不是以動制動,我打我的,你打你的,不就得了?」
蕭狂妄拳腳再快,也快不過「百花迷蹤拳」;招式再刁鑽,也比不過「錦繡鴛鴦腿」,
論威力之強,似乎也不及南海菩提掌的無邊無境。
想通了這點,忽然覺得迎面而來的拳腳,反而沒那麼駭人。
他膽子一大,出手便更加沉穩,從一開始僅能守禦,逆來順受,到最後漸能反攻回去
,蕭狂妄的掌風再也欺不了其身。
蕭狂妄猛地大吼一聲,宛如破鑼鍋響,震得屋子裡劇烈震了起來。
郭思萍被震耳中嗡嗡作響,眼前冒出金星,忍不住扶牆而坐。
但八寶飯已達神遊物外之境,這一聲縱使波動心湖,隨即復歸平靜。
只見蕭狂妄掌拳齊到,他右臂橫擺一掌「波瀾不驚」,將拳掌之風帶出窗外,左掌隨即
排出「海市蜃樓」,掌力吞吐不明,若實若虛,正如在沙漠罹難之人所看到的綠洲幻覺。
噗的一聲,這掌打在蕭狂妄肩頭,他悶哼一聲,正想開口駡人,卻覺胸中滯塞,連喘了
好幾口氣,呼吸才些微順暢。
他破口大駡:「他奶奶的不肖子,翅膀硬了,連親爹都敢打,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殊不知,屋裡只剩他一人,八寶飯與郭思萍已趁機逃了出去。
他們關上最後一道鐵門後,八寶飯忙問:「思萍,妳有沒有受傷?」
郭思萍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指著他的雙手,擺了個疑問的手勢。
八寶飯臉上一紅,害羞道:「也沒什麼,一位人很好的大哥教我的。」
想道與那人離別的情境,不由得感到一絲哀傷。
但他隨即回過神,拉著郭思萍的手,道:「走罷,我們快離開這裡。」
殊不知這四合大宅就像個迷宮,暗含五行八掛之術,他們亂闖亂衝,就是找不到出去的
大門。
八寶飯被這作迷宮搞得頭昏眼花,忍不住停在一窄弄喘了幾口氣。
這窄弄的設計的蜿蜒如蛇,總共有十七個拐角,而且寬度只納的下一人, 倘若有人迎
面而來,必須貼胸才能走過,甚是尷尬。
八寶飯愁眉深鎖,歉然道:「思萍對不起,我忘記了出路。」
郭思萍卻抬起他的下巴,手指上方。
八寶飯一怔,突然驚喜的叫道:「對啊,我們可以從上面走。」
他望了一下牆的高度,道:「我先爬上去,待會拉妳上來。」曲膝微蹲,雙手預備抓牆
頭。
當他縱身一躍,沒想到身子直接超過牆頭數尺,大驚之下沒踩穩,又掉回原處。
他羞紅了臉,尷尬道:「剛剛沒踩好,再一次。」
卻見郭思萍大力的拍手,表示激讚。
八寶飯微微一笑,突發奇想,攬住了她的腰,存想著用勁法門,控制好姿勢後,輕輕一
躍。
這次依然超出牆頭,但他生怕摔傷郭思萍,看準了落處,氣沉丹田,輕輕的踩踏在牆頭
。
他身子輕晃了一下,挺住腰板,勉強穩住後,暗道:「好險!」
發覺郭思萍嬌小的身軀緊抱自己,心頭涌上一股熱意,放眼環顧周圍,門牌正好在東北
。
他喜道:「思萍,妳要抓好,我找到出去的門了。」
當即氣沉於腿,飛身縱到另一道牆頭,停住身子後,繼續跳到下一道。
他連跳了五座牆,卻絲毫不感到力怠,反而有些興奮,只覺自己變成了縱橫山林間的猿
猴。
眼見門牌就在眼前,他突然玩心大起,縱身上躍,在半空轉了三個圈,復才輕落到地。
那和尚擅於輕功,在傳他武功時,自然也將這「飛燕掠波」的訣竅教給了他。
他興奮的道:「思萍,好不好玩?」
郭思萍臉上雖笑,用力點著頭,殊不知早已發冒了一身冷汗。
八寶飯推開門,正要帶著郭思萍離開時,後面傳來一聲音冷冷道:「小鬼,這就想走啊
?咱們的事還沒完呢!」
花千紅和花玉蘭就在後面。
八寶飯暗駡自己得意忘形,急忙揹起郭思萍,提氣飛奔出門。
花玉蘭叫道:「三妹、四妹,小鬼頭要跑了,快攔人!」
花閉月和花似水在外頭整理花卉,一聽到大姐的呼叫,一齊轉過頭來看。
只見一條飛煙似的人影迎面而來,兩人二話不說,抄起鋤頭攔上前去。
八寶飯發了急狂奔,體內真氣已如滾水般沸騰,見花閉月、花似水突然衝出,已經止不
住腳,連忙嚷道:「快走開,會受傷!」
只見兩柄鋤頭齊削而來,他無暇細想,張手一撥,喀嚓、喀嚓兩聲,竟將兩把鋤柄拍斷
。
花閉月與花似水萬萬沒想到,他這隨手一撥竟有如斯威力,齊叱一聲,四掌連拍了過去
。
卻聽「砰!砰!」兩聲,八寶飯挾持著衝力,雙掌同時揮出,左右分別接過她們的雙掌。
花閉月與花似水只覺像被一匹快馬撞到,身子不由自主的退了十來步,均是一驚:「這
小鬼什麼時候會如此厲害的武功?」
八寶飯這兩掌一衝開去路,立刻發了急往山下狂奔。
花玉蘭只感到驚愕不已,原本她已追到了八寶飯背後,只要一伸手便能制住他,卻沒想
到他一發步便如箭離弦,瞬間移到了前方二丈處。
她不禁嘆道:「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短短十五天,他便能有如此功力。那怪和尚果然
非泛泛之輩。」
又想:「往後他武功與日劇增,想再擒住恐怕遙遙無期,今日非擒獲不可!」
八寶飯一路衝到山拗,只聽四花姐妹的呼叱聲仍在後頭,不禁心道:「她們還真鍥而不
捨!」
正想如何擺脫她們,郭思萍的手伸到前面,指著一株枝葉繁茂的荔枝樹。
八寶飯道:「妳要我在樹上避一避?」
郭思萍輕拍他腦後兩下,表示正是。
八寶飯跑到荔枝樹底下,提氣一跳,只想跳越高越好。
他一躍就上了半截樹頂,伸手抱住枝幹,鑽入一撮結滿果實的枝葉中,用荔枝擋住身子
。
過了一會兒,四花使者停在了山拗,只聽花似水道:「大姐,那小鬼的腳印不見了。」
花玉蘭道:「小鬼獲那怪僧真傳,雖然輕功高明,卻是個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笨蛋,想來
只會往山下跑,咱們快追。」
姐妹們齊聲一應,四條人影倏地竄過山拗。
八寶飯暗暗感到羞愧,心道:「還好有思萍,否則我當真如他們說的,只會一昧的往前
衝。」
這時,一粒濕滑滑的東西沾到了嘴邊,正是一顆剝好的荔枝。
他張口吞下,果肉飽滿多汁,甜意在喉頭化開,真是滋味無窮。
只見郭思萍已經剝好五顆荔枝,捻起來要餵他。
八寶飯笑道:「原來妳跟楊貴妃一樣,喜歡吃荔枝啊!」
郭思萍兩腮俏紅,嘴角淌著幾滴汁水,格外的可愛,正如這一粒粒小巧的荔枝。
經過這一連串的打鬥、逃亡,八寶飯早已乾渴不已,一連吃下了二十顆荔枝,方覺滿足
。
郭思萍摘下兩串放在懷裡,便讓八寶飯攬著躍下樹。
兩人信步走在崎嶇的山道,雖然景物荒涼,渺無人煙,心境卻超然物外,享受著重獲自
由的喜悅。
她們擔心遇到那四花姐妹,一入了山下市鎮,便找了一間最近的客棧投宿。
掌櫃見他們形貌潦倒,不禁問道:「兩位身上可有帶足銀子?」
八寶飯與郭思萍面面相覷,現在身上最值錢的,竟是那兩串荔枝。
掌櫃見他們模樣,嘆了口氣,道:「瞧你們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一定是路上遇到了搶
匪,我今天就破例一次吧。兩位介不介意睡通舖?」
八寶飯忙道:「不介意!有屋瓦遮頂便滿足!」
掌櫃笑道:「年輕人不拘小節,很好,跟我來吧!」
果然是全店最大的通舖,還有包食物,地上還鋪著乾草軟席。
裡頭已住進了幾些客人,每位客人都不說話,自顧著低頭咀嚼槽裡準備的伙食。
每位客人,都是四肢着地,身上還繫著繩子。
只有八寶飯和郭思萍是兩腳著地,身上也沒綁繩子,反而像異類。
八寶飯嘆道:「思萍,今晚委屈妳了,沒錢我們只能睡馬廄。」
郭思萍卻毫不在意,找了塊空地鋪好稻草,怡然自得臥下。
越接近晚上,馬廄裡的「客人」也越來越多,八寶飯和郭思萍被擠得幾乎快沒容身之處
。
兩人只能貼身而臥,鼻子幾乎快黏在了一起。
郭思萍似是已沉睡,手毫不介意的放在八寶飯身上。
八寶飯雙眼瞪大,心臟怦怦跳,只覺全身發熱,就算用「吞陽化氣功」也平息不了。
他雖然一直克制自己,盡量不讓自己產生慾念,但郭思萍清秀的臉蛋近在咫尺,叫他如
何能不去注視?
夜越來越深,馬兒們長長的呼吸聲,讓八寶飯的胸口也不自覺跟著起伏。
他雖然疲累,精神卻十分亢奮,提防自己會作出不該作的事。
郭思萍的櫻桃小嘴忽然抿了一下,些許蘭氣噴到八寶飯臉上,讓他不禁渾身酥軟。
郭思萍的臉彷彿變成甜美的荔枝,讓人忍不住想親一口。
八寶飯發現自己的嘴似乎不受控制,正漸漸凑近郭思萍的臉蛋。
他連忙閉上眼,只求上天快消除自己的慾念。
等他張開眼睛時,嚇了一跳。
郭思萍眼睛瞪的大大的,正用異樣的神情看著自己。
八寶飯已面紅耳斥,急忙道:「對不起,我...」
一條濕漉漉的東西爬上他的臉頰,從耳朵滑到頭髮,就像是一條水蛇。
一匹馬正在「親吻」他。
郭思萍忍不住笑了出來,八寶飯也尷尬的笑了幾聲,心想:「還好有這匹馬,否則我要
鑄成大錯。」
郭思萍忽然將他拉近,翻過身來,趴在他身上,頭枕著他的胸,兩人已完全疊在了一起
。
八寶飯心裡一片迷茫,忖思:「思萍...究竟是不是...」
那個念頭,一直在心中繚繞,這種不確定的不安感,蠶食著他的精神直到快要早晨。
忽然,有人進來了馬廄。
八寶飯連忙抱了一團稻草蓋住郭思萍和自己,生怕會讓人看到這尷尬的一幕。
兩匹馬的繫繩被解開,只聽一人道:「你說石奇峰那小毛頭,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前一
個月還想將大小姐趕盡殺絕,現在卻要娶她。」
「他們兩個本來就互有情意,一定是大小姐這回回來,使盡渾身解數勸服了他。」
「怎麼個渾身解數?」
「咦,我瞧你也是個窯子熟戶,怎麼還來反問我這事?」
「大小姐怎麼會這種事?」
「她私自逃出一個月,學了一些奇怪的本事也不奇怪。你沒瞧那天她回來後,跟石奇峰
在房裡談得又笑又哭的,還會發生什麼好事?」
「嗯,女人只有第一次作了那檔事,才會又哭又笑的。」
「但之後就只有笑了,笑得連骨頭都軟了,哈哈哈!」
兩人齊聲放笑,牽了馬出去。
八寶飯終於暸然,原來信姝又跑回去了天泉寨的總部。
他深知信姝的為人,知道她並不像那兩人說得如此放蕩。
雖然知道石奇峰是她嚮往的對象,但母親之死,遠大於此情,她絕不可能如此隨便的跟
他成親。
這其中必有隱情,正如蕭狂妄為何被囚禁在四花的家裡。
聽到自己的朋友遇到難題,他就無法坐視不管,一定要去弄清楚。
這一天來的磨礪,讓他膽子大了許多。
他掀開稻草,將郭思萍輕輕的放在草堆中,心道:「思萍,對不起,我不能讓妳陷入危
險,只能暫時留妳在這了。」
想想還是有點不安,於是偷偷的跑到櫃堂,拿出紙筆寫了一張字條,要郭思萍待在客棧
裡等他回來。
他將字條塞在郭思萍的袖子裡後,戀戀不捨瞧了她幾眼,這才離去。
他一路馬不停蹄,途中休息了兩次,問了三次路,到隔日中午,才回到了那大船前。
只見船上人影攢動,守衛也重新換過,那日他們進去的後倉門口,正好開著讓貨船進入
。
八寶飯混入了一艘靠岸運船,依著那日的方法,喬裝著一名工人,跟著船進入倉裡。
他既學會了輕功,身法比起之前快速了不知多少倍,趁人不注意,如一條靈貓般爬上了
樓梯,推開艙板後,來到了信姝的閨房外。
房裡傳出嘻笑聲。
洪天鵬的聲音道:「大小姐,沒想到妳性子如此淫蕩,就快要跟寨主大婚了,還想跟洪
某....」
信姝笑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趁著我還沒成婚,當然要把握時光,況且像洪叔叔這等
人才,姪女早就芳心暗許已久。」
洪天鵬道:「哈哈,妳這個小蕩婦,我要剖開妳胸,看看妳的心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但在這之前,妳可要先自己剝光衣服。」
信姝道:「洪叔叔你好討厭,人家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人不穿衣服,有什麼好看?」
洪天鵬笑道:「其他人不穿衣服不好看,妳不穿衣服卻很好看!」
只聽他們句句輕佻,八寶飯只覺錯愕,他認識的那個刁蠻且任性的信姝,怎麼可能會對
如此男子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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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話:昨天去鹿港玩,逛過九曲巷和摸乳巷,覺得有趣於是就寫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