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殘俠斷刀傳-45-夜探靈堂

作者: a101400085 (小緯哥)   2019-07-31 22:42:07
  展翼高聲嚷道:「你展爺爺現在心情不好,快來兩罈好酒,一桌好菜,不好吃便砸了
你的店!」
  
  那酒保望著那屋頂的大洞,可不知修不修的好,當下氣急敗壞的罵道:「你們這兩個
老傢伙,為什麼有門不走,偏要從上面下來?先將修繕費賠來再說!」
  
  展翼道:「哼,咱們既稱青城雙鷹,當然是從天而降啦!只有弱不禁風的小雞才跟你
規矩走正門」
  
  高飛手連揮,道:「快去上菜過來,餓都餓死了!」
  
  那酒保見這兩老仗著武功高強便無理取鬧,只好訕訕而去,經過馮摩訶時,偷瞥了
一眼,心道:「我今天到底是觸了什麼霉頭,怎麼招惹到這麼多瘋子?」
  
  馮摩訶見這兩位活寶來到,便上前去打招呼。青城雙鷹一見到他,立即跳下椅子,
屈膝跪倒,恭恭敬敬的道:「徒孫拜見爺爺!」
  
  馮摩訶尷尬一笑,伸手將他們扶起,道:「以後在這麼多人面前,不用行此大禮,口
頭問候便是了。」
  
  展翼道:「你是咱們青城雙鷹的祖師爺,當然有資格受如此大禮,今天就算是皇帝在
面前,老子一眼也不瞧,還額外送個屁給他!」說完抬起屁股,「噗!」的放一聲響屁。
  
  高飛皺眉道:「沒大沒小,現在皇帝又不在這,你放這個臭屁,豈不要讓爺爺嚐去?

  
  展翼哼了一聲,道:「你少見多怪,我這是給爺爺拍馬屁,爺爺武功高強,又是
咱們青城派的祖師爺,馬屁自然要拍得響亮一點!」
  
  高飛道:「爺爺本來就是真材實料,哪用得著你拍馬屁?你這分明是譏嘲爺爺沒本事
,只是紙漿老」
  
  展翼怒道:「你....你胡說什麼,我對爺爺一向無比尊敬,絕不會有點半分譏嘲。反
倒是你,從離開清音閣後,便一直挑我毛病,找我的碴,是什麼居心來著?」
  
  高飛道:「我哪有什麼居心,是有人作賊心虛,惹得人家不肯出來見面,自己疑神疑
鬼罷了。」
  
  展翼大力拍桌,跳了起來,指著高飛的鼻子叫道:「喔!我就知道,你就是忌妒我見
到了小柔,才來這般跟我晦氣 。」
  
  高飛冷冷道:「若不是你擅闖人家清修之地,些峨嵋弟子豈會將咱們攆下山,小柔又
豈會氣得不出來見我們?」
  
  展翼道:「小柔看起來明明平靜的很,你幾隻眼睛看到她生氣了?」
  
  高飛道:「小柔一向不會將情緒表露於面,你鬼鬼祟祟偷窺她,她當然會生氣,只是
表面沒顯出來罷了!」
  
  馮摩訶見這兩人才上峨嵋一趟,果然又為當年之情事吵起架來,暗感到好笑,心情
不禁為之舒暢,陰霾頓時少了一半。
  
  展翼一時辯駁不出話,氣得脖子都紅了,突然大叫一聲,雙手往桌底一撐,便要翻
桌,馮摩訶當即喝道:「你們兩個坐好!小柔的話題給我到此為止。」
  
  這一聲竟宛如皇上聖旨,兩老立即坐定,不敢再提半句有關峨嵋掌門的事。
  
  那酒保正好送上酒菜,為三人斟好酒,心道:「這三個瘋子果然是同一道的,以後可
要提醒來往客人,遇到這三個衰神,當要避而遠之!」
  
  只見有盤是一堆黑不溜丟的肉,展翼不禁問道:「喂,這是什麼肉,都烤焦了怎麼吃
啊?」
  
  那酒保道:「這是本店的招牌菜『老油燉夜鷹』,必須以清醬油及....」話還沒說完
,身子忽然被一股大力拋了起來,整個人洽好從屋頂那破洞飛了出去,頓時嚇得屁滾尿
流,驚叫一聲:「救命啊!」便又直直落了下來。
  
  展翼一手抓住他後領,沉聲道:「臭小子,我們既然叫青城雙鷹,你竟敢拿這種東西
給我吃,這不是明顯要咒我們被醬油悶死嗎?」
  
  那酒保嚇得臉色發白,顫聲道:「這....這是....夜....夜鷹....跟老....老鷹不.
...不大一樣。」
  
  展翼道:「你倒給我解釋哪裡不大一樣?解釋不得體這便是你的下場!」手掌往桌角一
拂,那一截木頭便化成了一團粉末。
  
  酒保心中驚惶,道:「老鷹飛....飛得比較高....夜....夜鷹飛....飛得較低....跟
....跟麻雀差不多....所以才會被抓來作菜。」
  
  展翼一聽完這個解釋,忽地哈哈大笑,聲音震得屋瓦啷啷作響,說道:「說的不錯,
我們青城雙鷹,是飛得又高又遠的蒼鷹,不是飛得又低又矮的夜鷹,以後你們這道菜,
就給老子改為老油悶麻雀!」
  
  酒保連連稱是,心中暗吁一口氣,忖思:「這老頭腦子少根筋,隨便矇騙就過去了。

  
  三人逕自喝酒吃菜,酒過二巡後,馮摩訶忽問:「你們兩個這回上峨嵋山,還有沒有
打聽到什麼事情?」
  
  展翼當先開口:「爺爺您沒提,我還差點忘了,就是小....」忽地住口,尷尬的笑了
笑,道:「差點忘了不準再提小柔的事。」
  
  馮摩訶辨鑒他神情,好像不大對勁,便問道:「峨嵋派掌門怎麼了嗎?」
  
  展翼道:「爺爺,您讓我說小柔的事了嗎?」
  
  馮摩訶道:「說吧,但前提是不能跟你們當年的糾葛有關。」
  
  展翼拍了下手,道:「這件事情跟咱們青城雙鷹不但是八竿子打不著,還跟爺爺您有
點關係呢!」
  
  馮摩訶皺眉道:「我?」
  
  展翼道:「是啊,我聽那些峨嵋弟子說,半個月有個天誅教徒摸上山來,卻被小柔逮
個正著。小柔與那人對了兩掌,那人似乎自知不敵,便夾著尾巴逃跑了,但從那天之後
,小柔便閉關不出,諸事均由三弟子代理。便是因為這樣,我才想偷偷的去瞧她是不是
受了傷。」
  
  馮摩訶問道:「這件事哪裡跟我有關了?」
  
  展翼道:「當然有關啦,爺爺您不是說那天外魔龍以前與你有恩嗎?如今天誅教成了
他的東家,峨嵋弟子懷疑當天那個黑衣人便是天外魔龍,先過來摸清楚底細,也順便打
傷幾個峨嵋弟子,日後才方便動手。」
  
  馮摩訶心道:「九玄師太莫非中了修羅破元掌以致武功被廢,如今大敵當前,不敢向
弟子透漏此事實?」
  
  展翼忽問道:「爺爺,到時天外魔龍當真踏上山來,你說我們應該幫誰?」
  
  高飛道:「你這不是廢話麼?天外魔龍是爺爺的恩人,便也是我們的恩人,不幫他幫
誰?」
  
  展翼眉頭一蹙,道:「但....但青城與峨嵋素為姐妹門派,咱們若幫著外人來生事,
會不會有點....」
  
  高飛道:「再怎麼親也沒比爺爺親,我看你八成又在兒女情長,將爺爺擺在私情後面
了,是不是?」
  
  展翼頓時脹紅了臉,高聲道:「你住嘴!爺爺和....和小柔一樣重要。」
  
  高飛冷冷一笑,道:「在我心裡,沒有任何事情是比爺爺還重要的!即使是與我彼此
深愛的小柔,在面臨重要大事時,那也得暫時擱下,但小柔一定會體諒我的。」
  
  展翼罵道:「小柔哪裡喜歡你....再亂說話,別怪我不顧念兄弟情面。」一腳踏在桌
上,開始捲起拳頭。
  
  馮摩訶見他們又要吵得沒完沒了,便道:「夠了,咱們這一回,誰也不幫,這樣總行
了吧?」
  
  聽他這麼一喝,展翼才又收回拳腳,緩緩坐下。
  
  馮摩訶壓低聲音道:「我偷偷告訴你們一個事實,那個要上峨嵋山生事的天外魔龍,
其實是個冒牌貨!」
  
  青城雙鷹臉色均是一變,問道:「爺爺是怎麼知道的?」
  
  馮摩訶道:「天外魔龍不但是我的恩人,亦是我的知交好友,我早在多年之前親眼看
他離開人世了,現在江湖上搞風搞雨的那位,只是個借他老人家名號招搖撞騙的西貝貨
,我這回上峨嵋山來,便是要拆穿這傢伙的西洋鏡。」
  
  展翼笑道:「我才想奇怪,這天外魔龍如此威名,怎會不知道咱們青城雙鷹的大名,
原來只是個紙老虎,哈哈哈哈!」
  
  高飛道:「這個人居然膽敢假冒爺爺的恩人,咱們非將他揪出來,打他的屁滾尿流!

  
  馮摩訶心想這兩老雖然行事瘋癲,但武功高強,若得他們相助,事情必好辦許多,
便道:「為了避免人家先認出我們,這次得低調行事,咱們等誅教拜山時,假扮成圍觀的
二三流江湖腳色,盡量不可動武,否則人還沒捉到,便又要被峨嵋派攆下山啦!」
  
  高飛瞥了展翼一眼,道:「說你呢!」
  
  展翼臉上一紅,拍拍胸脯,道:「爺爺您放心,展翼這回一定低調,將青城雙鷹名號
暫時收起來。」
  
  馮摩訶點點頭,忽問:「那峨嵋弟子有沒有說,天誅教什麼時候正式拜山啊?」
  
  高飛道:「好像是明天正午。」
  
  「好快啊!」馮摩訶思吟半刻,道:「今晚峨嵋派一定會嚴加戒備,咱們可不好先行
潛入,只能明天過午時再找機會上去了。」
  
  展翼道:「沒問題的,咱們青城雙鷹最擅輕功,就算晚點出發,也能即時湊上熱鬧的
。」
  
  「你們青城雙鷹最擅輕功....」馮摩訶忽然起了個念頭,道:「那今晚既然沒要上峨
嵋山,我想要作一件事情,得需借助你們的輕功。」
  
  
  高飛問道:「爺爺要借助我們的輕功作什麼?」
  
  馮摩訶道:「是這樣的,那個冒牌貨知道天外魔龍死後還留一群弟子,這對他的計畫
大是不利,於是在幾天前假冒成大徒弟的樣貌 ,殺害其他同門師弟師妹,使這位首徒蒙
受不白之冤,同門情誼也分崩離析。我身為天外魔龍故交,有義務要照顧他的弟子們,
自然不能看著他們自相殘殺。」
  
  展翼讚道:「爺爺果然有情有義!」
  
  馮摩訶接口道:「但我前幾天去調查事情的始末,發現另有蹊蹺。那冒牌貨既然要讓
那大徒弟陷於眾叛親離的處境,為何在殺死四師弟後,要將頭取走,只留下一具無頭死
屍,這有什麼意義呢?」
  
  展翼道:「說不定那冒牌貨是在挑釁,故意不留全屍,好叫他們同門情誼更加破碎。

  
  馮摩訶搖搖頭,道:「若是這樣,那留下頭顱不是更能達到這個目的嗎?」
  
  高飛道:「爺爺難道是覺得那冒牌貨在隱瞞什麼?」
  
  馮摩訶道:「不錯,因為屍體不會自己說話,要叫人無法查出真相,最好的方法就是
在屍體上作手腳,掩蓋真正的手法,或是掩蓋死者的身份。因此我想要查看那具無頭屍
體是否真的是我....是那四弟子的遺體。只是他們同門之間感情深篤,如今遭逢巨變,
必定不肯讓我任意搬動死屍,以免驚擾死者,所以....」
  
  展翼插口道:「所以您今晚要咱們施展輕功,將那具死屍給偷出來嗎?」
  
  馮摩訶道:「這倒不用,你們只要施展輕功,替我引開守靈的人,讓我有一柱香時間
查驗屍體便可。」
  
  高飛道:「別說是一柱香,一個時辰也成。」
  
  馮摩訶道:「我特別提醒你們啊,千萬不可傷害那些弟子,否則天外魔龍泉下有知,
必要怪我照料不周。」
  
  展翼道:「我是沒什麼問題,但某人就不一定了....」眼睛側瞟向高飛。
  
  高飛哼了一聲,並不答話。
  
  之後馮摩訶便跟他們討論細節,以及最後要在哪碰頭。三人均達成共識後,眼見暮
色蒼茫,西方天空為夕陽染紅,再不久將要晚上,於是便在店裡直待到歇業,方才動身

  
  三人悄悄來到庵堂外,只見裡頭燈火明晦不定,豆豆木魚聲傳出,正在作法事。
  
  過了一會,木魚聲止息,門打開來,兩人走了出來,是孫精明與李芙蓉,他們一個
抱著火盆,一個拎著紙紮屋與紙人,就在門旁燒起來。
  
  兩人都是面色憔悴,雙目浮腫,顯然這幾日身心都受到極大折磨,馮摩訶的心頓時
揪成一團,若不是為了查明真相,當真恨不得上前與他們一起緬懷死者。
  
  李芙蓉將紙紮屋與紙秀才扔入火堆,哽咽道:「四師弟,你講話一向支支吾吾,師姐
特地送給紙秀才陪你上路,好到閻王前替你美言幾句,說不定能上天堂當個快活神仙。

  
  孫精明上前拍撫她的背,道:「放心吧,成鋼一生與人無爭,閻王鬼差不會冤枉他的
。」
  
  李芙蓉唉聲嘆道:「為什麼死的總是好人吶?但師父在天之靈,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
墮落至斯,不知作何感想....」
  
  兩人一陣沉默,火盆裡霹靂啪啦響著,彷彿是亡靈的哭嚎叫,讓夜晚氣氛更添慘淡

  
  這時,遠遠傳來一陣嘯聲,將燒紙的響聲蓋了下去,李芙蓉與孫精明均是一凜,嘯
聲一結束,眼前已站了兩個老人。
  
  這兩個老人自是青城雙鷹,展翼跨上前一步,道:「你們兩個小鬼,半夜在這哭哭啼
啼的,吵得老子都沒辦法睡覺,是家裡死老爹嗎?」
  
  李芙蓉油然升起怒火,庵堂外掛著白幡,自己和孫精明頭纏白布,怎麼樣都瞧的出
來是在悼喪,心想這老兒根本是故意找碴。
  
  孫精明上前道:「敝師弟數天之前亡故,這幾日正在悼喪,還請前輩見諒。」
  
  「喔,原來是這樣啊,那讓我看看你們燒了些什麼好東西。」展翼雙手負後,走到
火盆旁,驀地右腿踢出,火盆整個飛到空中,火星四散,紙灰漫天。
  
  這下孫精明也不禁惱火起來,正要開罵,只見李芙蓉吼聲連連,撲向那老者,而那
老者卻嘻皮笑臉,身子左一晃右一晃,漫不在乎閃過攻擊,嘴裡還一邊說道:「連殺人兇
手都分辨不出來,燒這些東西又有何用?」
  
  孫精明不禁一怔,當即高聲問道:「兩位可是敝師兄派來搗亂的?」
  
  高飛冷冷道:「我們不認識你師兄,但與你們師父天外魔龍大有淵源,這回特地來點
醒你們這些無知小輩的。」
  
  孫精明眉頭一皺,正要再問話,這時那老尼走了出來,見到這般情形,不禁問道:「
這兩個傢伙是誰?」
  
  孫精明道:「我不知道,聽他們口氣,恐怕跟我那叛出師門的師兄脫不了干係。」
  
  老尼搖頭表示惋惜,忽然身子飛起,凌空虛踏一步,大袖發出一股勁風,便要將展
翼逼退。
  
  高飛在一旁見到這老尼袖袍鼓起,發出呼呼風響,似帶著深厚的內力,當下身影一
晃,攔在前頭,雙掌左右分拍而出,將老尼袖上的內力化開。
  
  那老尼臉色一變,心道:「來了個棘手的!」當下左掌縮入袖內,右掌往前虛拍,乘
高飛仰頭倒退,左掌倏地從袖中鑽出,使出擒拿法抓向他胸前氣戶穴。
  
  這一招妙到毫巔,不但出手如電,認穴更是洽到好處,高飛沒想到竟有這麼一個老
尼半途殺出,當下左臂橫上一格,身子同時又往後滑出一丈,轉過身子,見李芙蓉正好
背對自己,立刻出指將她點倒,伸手一拉,便將她扛在身上,叫道:「走!」拔步飛奔而
去。
  
  展翼跟隨在他旁邊,叫道:「你瘋啦,爺爺不是說不能傷害這些娃娃嗎?」
  
  高飛道:「我只是讓她暫時暈一會,順便帶她散一下步,等等時間差不多了再送回來
。」
  
  老尼與孫精明見這兩老須臾間便飄得老遠,惟恐對李芙蓉不利,雙雙身子一起,一
前一後展開輕功追去。
  
  馮摩訶見庵前沒了人,這才走了出來,見到地上那攤散亂的紙錢及翻倒的火盆,不
禁搖頭暗道:「這兩個老傢伙真是胡來,倘若不早日查清真相,只怕李芙蓉對我的恨又要
更深了。」
  
  他快步進了庵堂,四下張望,確認沒人後,趕緊打開棺蓋,掀開屍體身上的壽衣,
細細檢查了起來。
  
  只見前胸佈滿縱橫交錯的刀傷,心中不禁一凜 ,想到這有可能是薛成鋼的屍體,忽
然有一絲酸楚湧上心頭。
  
  「不對,這些刀傷雖多,表面卻沒有結痂,代表根本沒有血流出,是人死後一陣子
才劃的。真正的傷口在他處。」突然發現了疑點,心情頓時一轉,將屍體翻到側面,正
要再檢查,驀地聽見有腳步聲走來,當下不暇細想,翻身進入棺材,與屍體共臥,將棺
蓋輕輕蓋上。
  
  只聽那腳步聲竟越走越近,直走到棺材邊,馮摩訶頓時感到一陣忐忑,耳朵幾乎能
聽見自己心跳聲。
  
  「唉,四師哥,是我對不起你,你....你能不能別怪我....」
  
  只聽是陽春麵的聲音,馮摩訶暗想:「小師妹親眼看見四師弟被我殺死,卻無能為力
,心裡一定十分自責。」
  
  他忍不住將頭偏到一邊,想要從縫隙偷看陽春麵的表情。
 
  不料,他臉這麼一轉,卻剛好對著薛成鋼的腋下,驀地發現有個曲折型的傷縫,長
度連一吋都不到,藏在腋毛中,若不是將臉湊得如此近,幾乎難以發現。
  
  他心中一奇,便伸出手指戳入那小縫,正好能塞入,直沒入根,心道:「這應該才是
真正的傷口,從這裡直貫入心臟,胸前那些刀傷只是用來嫁禍我罷了。
  
  「兇手的慣用兵器應該是劍或錐,且手法極是精細,竟只留下這麼一條貌不起眼的
縫隙....」
  
  在這當下,他竟開始推敲起兇手的武功與兵刃,陽春麵後面說的話也沒聽進去,完
全忘記目前的處境。
  
  「春妹,你怎麼下床來了,小心傷口又破啦!」
  
  馮摩訶一聽是夏寶生的聲音,知道他比陽春麵機警的多,當下屏住氣息,手貼棺蓋
,只要一有動靜,立刻掀蓋縱出。
  
  陽春麵道:「沒....沒什麼,我只是想跟四師哥說說話罷了。」
  
  夏寶生道:「我知道妳很掛記你四師哥,但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陽春麵輕嘆一聲,忽問道:「聽說我大師哥前天來了,他說了什麼?」
  
  夏寶生道:「也沒什麼,倒是跟你師姐師兄鬧了一場,之後李師姐用自殘威脅,他這
才離開。」
  
  陽春麵淡然道:「我大師哥就是這樣,總是有把人逼瘋的能力。」
  
  夏寶生道:「春妹,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說。」
  
  陽春麵道:「說吧,你我之間不用隱瞞的。」
  
  夏寶生道:「我覺的那個傷害妳們的人,說不定不是你大師哥。」
  
  陽春麵問道:「為何這麼說?」
  
  夏寶生道:「如果你大師哥真的有心想害你們,那天李大姐嚷著要自殺時,他大可留
下來,不必順從李大姐的意急著離開了。我瞧他那時臉上的神情,是充滿擔憂與驚惶的
,再如何裝也沒辦法裝著這麼真。」
  
  陽春麵道:「但那天晚上,我真的看到....」竟越說越小聲,彷彿十分害怕回憶當
時的情形。
  
  夏寶生道:「所以我才想這件事情必有蹊蹺,咱們表面看到的恐怕不是真相。」
  
  陽春麵沉默了半晌,忽道:「寶生哥哥,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
你都會永遠陪在我身邊?」
  
  夏寶生柔聲道:「傻丫頭,我這不是早就陪在你身邊了嗎?怎麼突然擔心這些?」
  
  陽春麵道:「我....我不知道,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尤其最近經過了這麼多事...
..算了,算了,怎麼突然好倦,你陪我回去吧。」
  
  夏寶生道:「妳身體還未康復,就別操心這些事了,專心養傷才實在。」
  
  只聽兩人腳步聲漸遠,馮摩訶這才爬出棺材,將棺蓋蓋實,心中默禱:「四師弟,你
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大師哥早日為你找出兇手。」
  
  這時約莫已過一柱香時間,他擔心從門口走出,會被那老尼等人撞著,回頭望去,
正好有張窗戶,外面乃是一塊菜園,當即按住窗霝,躍了出去。
  
  甫一落地,正又要點足縱出,驀聽一聲音自側邊傳來:「敝庵設有正門,少俠深夜來
訪,怎行宵小之徑?」
  
  馮摩訶心中一凜,只覺這聲音十分熟悉,轉頭一看,竟是中午時開導自己的那位小
尼姑。
作者: laste (拉斯提)   2019-07-31 23:02:00
西洋鏡 明代似乎尚未傳入...(不確定)用錐我想不起有誰用過~~用劍的話 我懷疑就是夏家堡的人前面人物別是吳喜兒就好~~~
作者: a101400085 (小緯哥)   2019-08-01 07:04:00
這麼喜歡她哈哈
作者: laste (拉斯提)   2019-08-01 12:55:00
只是不想她晚節不保...不少創作角色再續集時三觀盡毀
作者: a101400085 (小緯哥)   2019-08-01 21:30:00
對於毀掉前作腳色的三觀表示抱歉(跪地磕頭
作者: laste (拉斯提)   2019-08-01 21:54:00
不必如此啦~~~絕對不是在說信姝啦XD
作者: a101400085 (小緯哥)   2019-08-01 22:42:00
信姝....唉,開始數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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