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茂為人報仇」
浙江蕭山縣的李大茂經商,個性豪邁仗義,厭惡不公平之事。
某次到朋友劉某人家,劉某個性懦弱、妻子王氏凶悍又愛忌妒,劉某非常怕她,
所以雖然沒有兒子也不敢另娶妾,只跟一個婢女私通而懷孕,
王氏知道後拿鞭子抽婢女,婢女哀號非常大聲,
李聽到覺得奇怪而問劉某,他結結巴巴說「婢女偷東西,我老婆用家法教訓而已。」
李覺得懷疑,說「婢女雖然沒地位,但也是個人,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劉某回答不出來。
之後婢女哭聲越來越小聲,但鞭打、罵聲反而越來越兇,
李忍不住了,推開椅子逕自跑進內室去看,
發現婢女外衣內衣都被脫光光、被打到全身是血,奄奄一息快死了,
李一看後極為氣憤,直接開口斥責王氏,而王氏也惡口相向,
李上前賞她耳光,逕自把婢女帶出門,還聲言要去告官。
王氏羞憤哭鬧,對劉某說「被侮辱這仇不報,我就跟你一起死。」
劉某說「他雖然無禮,但講的沒錯。」
還沒講完,王氏就把他撲倒、咬他手臂,劉某痛到、趕緊說知道錯了,
王氏還不滿意,披頭散髮趴在地上,聲稱要去死,
劉某跪在地上發誓說跟李不共戴天,王氏才稍稍滿意,
問他要怎麼報仇,劉某說「把他找來罵罵。」
王唾罵「這樣子就算了?身為一個男人,連老婆都保護不了而被人欺負,
結果竟然還不知道報仇?你不羞死,我都要被氣死了。」
劉某「不然該怎麼辦?」
王氏「一定要殺了他。」
劉某發抖說「要殺他?我哪敢啊!」
王氏又罵「堂堂男子漢,竟然膽小如鼠,還要不要臉啊?」
劉某不能回答,王氏生氣,猛拉他耳朵、扯到快斷了,
劉某大聲求饒,說「我把他找來,妳自己處理就好。」,
王氏才同意。
劉某去李家拜訪,李已經從婢女那問到詳情了,因而非常氣憤,
看到劉某來,馬上把他敢出門,劉某還想說話,李說:
「你不是男人,甚至不是人,我不屑再跟你當朋友,快滾,別弄髒我家。」
劉某不敢再說什麼,只好乖乖回去;
王氏問說李哪時過來,劉某不回答,王氏再逼問,才害怕說:
「他那麼兇,我怕得要死,還怎麼要他過來。」
王氏大怒,不斷唾罵,劉某一點都不敢反駁。
當時已入夜,王氏就帶了幾個健壯僕人要去李家算帳,李已經知道,也揪人來對抗,
李本來就厲害,所以直衝王氏面前、將她丟到河裏去,
還好被其他人搶救上岸而沒事,但一身狼狽回家;
劉某有個姪子叫劉庚生,也是個惡霸,出外經商聽說此事,發怒說:
「伯母雖然兇狠,但他李某人身為伯父朋友,憑什麼管我們家殺婢女?
竟然如此放肆,以為我們劉家沒人了嗎?」
馬上回家,召集人馬要報仇,但還沒下手錢就被李知道了,
於是出其不意事先攻擊,劉姪大敗逃走,李還燒了他家。
劉姪不只兇猛,還很有心機,知道打不過就趕緊溜走,
但又跟鄰居借了煤油火種,一個人跑去李家也放火燒房子,並殺了李妻和救出的婢女;
李回家後發現家毀人亡,知道是劉姪下手的之後大怒,再聚眾攻擊劉家,
殺了劉某和王氏,但劉姪已經逃到不知何處去了,
李發是說「賤人,躲到哪去了?不殺了你,我就不叫李大茂。」
於是賣光家產到處搜尋劉姪,但一直找不到,最後到達漢口時用光旅費,淪落為乞丐。
某天見到個大官經過,轎子、人馬非常多,一瞄發現跟劉姪長得很像,就尾隨而行,
看到人馬進入一處宅子,門口掛著「劉公館」,
原來劉姪出外躲避跑到江北,碰到某個高官遇到搶劫,劉姪靠著武力救了人,
高官答謝他而收他為乾兒子,不久之前還幫他找了好差事;
李暗暗記住位置,離開之後怎麼想都找不出辦法報仇。
在街上徘徊時看到地上有東西,撿起來一看是顆大珠子,
本來還很興奮,但馬上想到「這一定是某家貴婦掉的,現在一定很著急在找,
我拿了也沒用,不如找到還給人家吧。」
隔天就聽說有錢人王某珠子不見而懸賞,李就帶著珠子去,
王某非常高興、要重重賞他,李不收,說「我一個乞丐,要這有什麼用?」
王某問李有什麼需要的,李回答「有地方能夠安身就夠了。」
問李會不會寫字,李回答「懂個大概。」,
拿筆給他試寫,雖然不是很好但也清秀不俗,所以就留下李當文書。
王某問他從哪來得,李詳細說明,又問他仇人姓名,李也沒有隱瞞,
王某吃驚說「劉庚生是你仇人?」
李說「沒錯,老闆也認識他?」
王某嘆氣說「他也是我的仇人,我本來有個女兒許配縣裏的鄂家,
但劉庚生仗著乾爹的勢力強搶親,我們拒絕就被他用勢力逼迫,
至今仍無法解決。」
李說「我一直想殺了他,但就是找不到機會,
如果老闆能借我一支手槍,我就能幫老闆除害,絕不會連累老闆。」
但王某不敢答應;
李出去後,突然門口報說劉姪派人來訂娶王女的日期,王某怕他勢力而只能答應,
李高興說「有辦法了。」
當天,劉姪親自來迎親,李偷藏利刃,等人一到馬上把他從轎子裏拉出來、砍斷他頭,
現場群眾大為吃驚,王某痛哭說「你害我家要被滅門了。」
李豪邁說「老闆不用擔心,我李大茂不是敢做不敢當的人,而且我說過不會連累你。」
馬上到縣衙投案,侃侃供出前因後果,
縣官聽到感動,說「你俠義值得嘉許,但殺人就該償命,
你既然來自首了我也沒辦法包庇,你就先待一下監獄吧。」
李毅然說「我生平痛恨衙役齷齪下流,我絕不願被他們污辱。」
當場用刀子切腹,腸胃流出而死。
王某感念他的義氣,幫忙收殮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