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盜墓筆記 秦嶺神樹 第11-20章

作者: bluesky0226 (reneta)   2007-03-01 02:00:47
第十一章 人頭
我們進山以來,除了那嚮導大爺給的幾個野味,吃的都是乾巴巴的乾糧,那幾個野味又沒
吃上幾口,就給猴子給攪和了,現在讒勁還沒過去,老癢說魚肉的時候,我嘴上說不吃,
其實心裡已經有點心動,腦子還幻想出在海上吃魚頭火鍋的情景。我也從來沒吃過這麼大
的魚,很想再這裡嘗試一下。
可這該死的一刀,就把我的美夢破滅了,我看著那血淋淋粘滿胃酸的人頭,和魚頭火鍋的
情景重疊在一起,一股反胃直翻上喉嚨,幾乎就現噴了出來。
老癢平時膽子頗大,說起死人,沒一千也見過八百,但看到這副情景,卻也臉色發白,半
天沒有緩過氣來。
強忍住噁心,我用匕首將人頭反轉過來,發現他臉上的皮膚略微有點潰爛,但是整個頭還
是比較完整,應該是剛吃下去不久,這魚在吞吃人頭的時候,大概咀嚼了幾下,使的頭骨
的形狀有點變形,面貌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無法判斷到底是什麼人。
這人進這魚胃並沒有多少時間,就是說他是剛死不久,那也應該是早上從那個村裡出來的
人,難道這人是我們跟蹤的那幾個人之一?
我走到那魚屍邊上,一手摀住鼻子,一手用匕首將從魚胃裡淌出來的東西一樣一樣撥開,
想看看這人的其他部分在什麼地方,結果我只找到一隻手,手上也沒有可以看出這人身份
的地方。
我繼續翻了幾下,找到了被它吞下去的半個背包,裡面的東西已經和胃裡事物殘渣混合在
了一起,除了那些實在無法放棄的,茘他的我全部都撥到一邊。那些乾糧雖然都用塑料紙
包的好好的,但是我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去吃他們。
忽然,我看到在一團糊狀物中,有一塊黑色的東西,沒等我把它全部撥出來,老癢已經叫
了起來:「操,是把『拍子撩』。」
我不知道什麼是拍子撩,猜測肯定又是他從牢裡學的什麼歪話,撥出來一看,是一把土製
的手槍,這種槍真的非常土。就是把小口徑雙管獵槍的長槍管給鋸了,然後把槍托修成手
槍的樣子。有兩個槍管,能打兩次,但是不能自己退彈殼,得像裝子彈一樣,將空彈殼拿
出來,所以用來打那些沒有攻擊力的小野獸還行,要是碰上野獸,一槍沒打死的話,等你
上完子彈開第二槍,脖子早就被咬斷了。另外,這槍近距離威力驚人,但是如果超過二十
米就連狗都打不死,茘實用性和正式手槍根本不能比。
我將槍撥出來,在地上把上面的東西蹭沒了,才拿出來,撥開槍管子一看,裡面有兩發獵
槍子彈,在手槍槍管下面還一個裝子彈的鐵匣子,裡面大概有八發子彈,四藍四紅,什麼
類型的不知道。心想如果不是我們跟蹤的那幾個人之一,那這人可能是來山裡偷獵的,偶
然發現了這洞,想進來看看,結果餵了魚了。人倒霉就是這樣,誰能想到這地方會有條這
麼大的食肉魚。
這槍是好東西,緊急時候可以用來保命,只是子彈太少了。老癢把自己那根寶貝棍子掏出
來後,又在魚胃裡搗鼓了幾下,但是卻沒有更多的發現,我看了看魚的身上,只見除了我
們造成的那幾個傷口外,另外還有一些細小的彈孔,這魚在襲擊我們前,已經受了傷,只
不過它中的是鐵沙彈,殺傷力太小,並沒有致命。
如果它沒有受傷,那估計我們的下場,也和他肚子裡的這老兄一樣了。
老癢將那人頭撥到一邊的水裡,說道:「這傢伙也算是我們的恩人,可惜只剩下個腦袋,
我們想要什麼作為也做不了。看著太刺眼,還是眼不見為淨。」
我本來想阻止他,但是那頭滾的很溜,一下子就掉進了水裡,我沒好氣的對他說:「你他
娘的怎麼就這麼不消停,我們呆會兒還連著這水道回去呢,你在這裡瞎折騰,等一下踩到
那頭你噁心不噁心?」
老癢不以為然,對我說:「那你在這裡和他對眼瞪著就不噁心了?掉到水裡反正也看不見
,踩到就當是石頭,你知道這水下面是什麼,說不定五臟六肺多著呢。」
我拿他沒辦法,轉頭去看人頭落水的地方,想著等一下下水的時候,避開那塊區域,忽然
,我就看到,又有一條背鰭迅速劃出水面,在水裡攪動了一下,又潛了下去。
我看到這裡,心裡咯噔了一聲,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那背鰭好像想讓我加深印象,又
在不遠處的水面上劃出了一下,這條魚顯然比我們剛才殺掉的那條要小,但是並不是好事
情,小魚在水裡面靈活,真要打起來,可能會比剛才更加凶險。
這操他娘的玩笑也開的太大了,就這麼屁股大塊地方,竟然有兩條哲羅鮭,它們怎麼生存
啊,難道隔天半日就有我們這樣的傻B過來送死?不可能啊,要是這樣都能說的通,還去
研究什麼生態環境。
老癢也目瞪口呆,好久才道:「不對,這礦道的水面下面,肯定還有其他的通道,不然就
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魚,這魚肯定是從其他地方游過來的,還不止一條,這下子我們怎
麼出去。」
我腦子一時間也轉不過來,聽他說的有道理,腦子裡就不由出現一個想法,說不定這裡的
水還連到其他的地下河或者巖脈裡去,並通過這些與外界相連。那這裡出現魚,也並不奇
怪了。
學建築的時候,有一門自然力學講地質結構,裡面提過岩石裡經常太古時代造山運動時候
形成的中空地帶。叫做巖脈,如果巖脈和山溪相連,就有可能形成山內部的水系。打礦的
一旦打到這裡,就有可能出現巨大的事故。小則沖毀幾個礦道。大則淹掉整個工作面。這
些水,現在說來可能不是雨水,而是地下巖脈裡湧進來的水。
我琢磨了一下,這裡的水溫度這麼低,真的有可能是這個原因。
老癢看我不說話,有點發蒙,問我:「你倒是說個話,現在怎麼辦,這篝火也燒不了多少
時間。等滅了,咱們就摸黑抱著取暖吧。」
我說道:「你也得給我考慮的時間。急有什麼用,天無絕人之路,肯定能有法子。」
這個時候,再冒險從這水道出去,我是打死也不願意,回頭看了看邊上的幾個礦洞。心裡
靈機一動,說道:「別慌,剛才那口子是被人給炸出來的,說起來也不算是正規出口,這
幾個礦洞,必然有一個出口,我們從這裡走,說不定能走出去。」
我話一說完,就有點後悔,這打礦和建築打樁一樣,有很多種方式,不知道直下的還是打
盤腰子這樣打下來的,要是盤腰子還好,只要我們能找的到路,就能爬上去,要是直下的
,這離地十幾米的礦眼,肯定需要升降的裝置,那幾百年的東西,肯定都爛光了,我們就
是會飛簷走壁也爬不上去。
老癢對我沒啥信心,問我說:「先別,你他娘的說的這麼信誓旦旦的,到底自己有沒有把
握,別又和小時候一樣,計劃的時候說的好好,做的時候漏洞百出,又害我背黑鍋。小時
候最多是一頓揍,現在可是要歇菜的買賣,你可想清楚了。」
我心裡也犯嘀咕,但是死要面子的毛病又犯了,說道:「你哪來這麼多廢話,小時候成功
的時候也不在少數,現在這時候我們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要不咱就沿水路回去,看誰命硬
。」
我這話一出老癢也沒話回我,但是一剎那,我好像看到他的臉上閃現出一股奸計得逞的神
色,心裡一驚,但是隨即看他,又看不出什麼異樣。
我心裡遲疑了一下,老癢招呼我收拾東西,我們看衣服已經干的差不多了,馬上套上,然
後將所有必須的東西裝進口袋裡。
我來的時候,預計我們在進斗的時候,可能回捨棄背包,所以我們的衣服都是有很多口袋
的那種登山服,類似於民國時候的老鼠衣,不過等我們準備完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形象實
在滑稽,就好像兩顆聖誕樹一樣。
老癢打起手電,在前面開路,他問我要那把拍子撩,我這個時候留了個心眼,說:「我用
槍比你內行,你就給我在前面好好開路,打掩護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等一下要有什麼情
況,你手忙腳亂,先把我給斃了,我不是怨死?」
老癢想反駁我,但是我說的是事實,他撓了撓頭,只好同意,我們兩人一前一後,挑了個
最大的礦洞,就徑直走了進去。
一開始這礦洞裡他娘的一片漆黑,我們走了半天也挺慌,可走著走著,也沒什麼事情,老
癢悶的就不行,問我說:「我說這礦也真奇怪,你說,那懸崖上的大石雕是怎麼回事情。
和這礦有沒有關係?」
我回想起那巨大的雕像,腦袋和半個身子都給炸沒了,具體怎麼回事情也說不上來,主要
還是沒看到那雕像的頭,不知道是人還是神,我的知識面大多數和古董有關係,這種範疇
的問題,還真難倒我了。
不過看這雕像的位置,我倒可以反著來想,也許這裡的村民初衷只是在這夾子溝裡雕一個
雕像,但是他們雕刻的時候,意外發現了礦脈,才在茘他的地方打下了礦眼,慢慢將這裡
變成一個礦井,這種事情縣志和筆記小說上很多,至於他們當初為了什麼要在懸崖上雕刻
人像,根本不重要,也無法推測出來,像樂山大佛這種東西,理由往往只是某個人的一個
念頭,我沒有必要去揣摩古人的想法。
我的水平只能推測到這個地步,不過唬唬老癢這種檔次的人已經很夠了,他聽的一楞楞的
,好久才道:「如果沒關係那是最好,我看那只石頭手,他娘的雕得像真的一樣,實在涑
的慌,怎麼想怎麼怪。」
我也覺得奇怪,古時候沒寫實派,隨便雕什麼都是帶點抽像的東西,像這樣的風格太怪,
說起來,就是有點邪,特別是沒看到那雕像的臉,我心裡耿耿於懷,總覺得那臉,或許會
有什麼問題。
想著又走了很長時間,老癢的手電已經開始閃爍起來,電池用的差不多了,我們停下來換
電池,這種手電只有一個毛病,就是太耗電,一般的戰術手電,可以持續使用5個多小時
,這一隻大概只有3個小時,不過好在它可以使用乾電池。
我打起手電給老癢照明,他從口袋裡掏出乾電池,蹲到地上開始擰開手電的後蓋,突然他
的腳就踢到了什麼東西,發出醫生喀噠聲,我把光移過去一照,就照到一隻生銹的鐵環嵌
在地上。
我和他對視了一眼,都覺得莫名茘妙,我探頭走過,心裡咯噔了一下,那隻鐵環,顯然是
連在地上的一扇活門上,鐵環雖然銹得非常厲害,但是卻喲很多鐵銹剝落在四周,顯然近
期肯定有人打開過這個活門。
老癢吹開地上的灰塵,露出了一塊石板,鐵環就嵌在這個石板裡,他敲了敲,裡面是空心
的,說道:『奇怪了,這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要不要打開看一下?」
他話雖然這麼說,手已經去提那個鐵環,似乎我肯定就會同意一樣。
我心裡陡然感覺到一股異樣,突然恍然大悟,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對他說:「不用演戲了
,這個地方你早就來過了,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第十二章 針鋒相對
我來到秦嶺之後,感覺上實在太多的巧合,幾乎是一個點按著一個點,將我一步一步的引
到了這個地方,幾件事情環環相扣,實在太過怪異了。我雖然自己也感覺到了異樣,但是
,我心裡還是覺得,老癢沒有必要騙我,如果他要將我引到這個地方,他大可以直說,憑
我和他的交情,我不會拒絕他,就算退一步說,要把我引到這個地方來,一個更簡單的謊
言就可以達到效果,何必如此的拐彎抹角。
一路上過來,我也一直沒有介意這些事情,但是這一次,實在的巧合的過分了。在坑長的
礦道裡,踢一腳就發現一道暗門,這樣的情節就算用來寫小說也太落俗套了,我的疑惑,
也在這個時候爆發了。
老癢聽到我這麼問他,楞了一下,似乎想笑,但是他看著我臉色,知道我並不是開玩笑,
慢慢的臉上的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他皺了皺眉頭,拍開我的手問,「老吳,什麼時候你
的疑心病這麼重了?」
「疑心病?」我冷笑一聲:「我問你,這麼長一條道,你什麼時候不好停,非要現在停,
一停就給你發現個暗道,你要是以前沒來過,就是腳上長了眼睛了,說出去有人會信嗎?

「什麼道理?這東西本來就在這裡,路就這麼一條,是人都喲可能踢到,這有什麼好懷疑
的!他娘的雷都能劈到人呢。」老癢有點窩火,「你以前還踩到狗屎呢,你怎麼不說那狗
是預謀的?」
「好。」我冷笑了一聲,「那你起來,我們繼續往前走,甭管這暗門。出去直接就回西安
,你肯不肯?」
老癢正理直氣壯的瞪著我,我這話一出,他突然一楞,臉色閃過一絲驚慌,但是隨即他就
恢復了過來,頓了一下道:「憑什麼聽你的,老子就要開這門,要走你自己走。」
我搖搖頭:「你他娘的到了現在還在裝蒜,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你真的以為這種破話能矇
混過去?」
我說完一把揪住他的衣服,狠狠盯著他:「老癢,你聽好,我吳邪雖然不算什麼正人君子
,但是我當你是我的兄弟,從來沒糊弄過你什麼,也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我不管你是
什麼原因要騙我。現在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們十幾年的交情就算完了。」
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難受的厲害,心裡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抗拒,在魯王宮的時候也好,
在海底墓的時候也好,我每進一步,都發現自己其實每時每刻都被人騙著。無論是計劃還
是陰謀,我都是被排出在外的那個人,但是和那些人比起來,我的確嫩的太多。被騙了無
可厚非,但是想不到這一次,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我仍舊還是這樣一個角色,難道我
對於別人,只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嗎?
老癢默默的看著我,臉上逐漸露出一股黯然的神情,最後,他歎了口氣。「何必非要到這
一個地步呢,老吳,人。。。到底是會變的就算是我也。。。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
的好。雖然我是騙了你,但是,我真的是把你當朋友,最好的朋友。。。」
「朋友?」我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你把我當朋友才騙我,騙我是看的起我是吧?」
我很露骨的譏諷他,想他的脾氣,肯定要翻臉了,誰知道他竟然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說
道:「是!」
「放你媽狗屁!!」我幾乎脫口而出,幾乎要衝上去打他,他馬上擺手道:「不,不,你
不要衝動,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件事情,若是成功了,你也有天大的好處,這種
好處,比世界上任何好處都要強一百倍,一萬倍!」
我忍住暫時沒有發作,哼了一聲,幾乎從牙齒縫裡發出聲音來問他:「好,那你說,是什
麼好處?」
老癢搖了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我不能告訴你,告訴了你,你絕對不會
再跟著我了,因為,這件事情比較的。。。怪異,就算說出來你不會相信的,我把你引到
這裡來。。。就是因為有這些顧慮。」
我打了哈哈,狠狠的瞪著他:「你怎麼知道我不會信?我現在連殭屍都信了,還有什麼我
不能信的?」
「那不同,粽子你是不得不信,這件事情不一樣。」老癢毫不示弱的回瞪著,「首先,你
就不相信有陰人,沒有這個前提,講什麼都沒有用。」
我本來還以為他會說什麼特別的理由來,結果他卻提出了這麼滑稽的兩個字,我不由叫了
起來:「你搞清楚,什麼是陰人,陰人就是給閻王爺辦差的人,我相信陰人,我就得相信
有閻王爺,那連帶要相信的東西就多了,你是不是要我連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都要相信?

「我不知道,不過,陰人的確存在,這一點我深信不移。」老癢目光炯炯的看著我。
我冷笑一聲:「你說的這麼肯定,難道你見過陰人?」
此時此刻,我已經不想再和老癢爭論下去,陰人這種的東西,實在離現實太遙遠,有一想
到如果鬼魂有自己的社會形態,我就覺得像在看衛斯理小說,根本無法接受。
我本以為這樣一問,他就無話可說,我可以趁早結束這種爭論,可是,老癢卻斬釘截鐵的
點頭說道:「是!我見過陰人!」
我一楞,隨即想到他以前說過的事情,搖頭說:「對不起,如果你是說你的老表,那他只
是一個瘋子,我不會相信瘋子說的話。」
老癢擺了擺手,說道:「不是,不是我的老表,其。。。其實,在這件事情上,我撒了一
個很大的謊。」
我哼了一聲,心說誰知道你現在說的又是不是真的。
他接著說道:「當年,我的老表,根本沒有和我一起進山,他其實是我的遠房,沒幹過這
一行,本來以為我是說著玩,看我認真,他也就不跟我拚命了,我是跟著另外幾個臨時碰
到的遼邊佬進去的,我們一共有二十二人,那條路實在太凶險了,一路上死了不少人,最
後還他娘的遇上落石,幾乎所有人都被埋了,我被埋在石土堆裡,被一塊石頭壓著肩膀,
怎麼也爬不出來,眼看著其他人都給掉下來的石頭整個兒砸成肉泥,把我嚇得幾乎尿了褲
子,就在這個時候,我趴著的那個地面,整個陷了下去。下面就是我說的那個古墓。」
我聽到這裡,心裡突然閃過一道靈光:「那。。。你說的那銅棍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情
?既然你老表沒去,那。。。該不會。。。」
老癢揉了揉臉,點了點頭,「是,我說的老表,其實就是我自己。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這
麼相信陰人了,因為我自己就是。。。」
我先是楞住了,足有一分鐘沒反應過來,然後控制不住的笑了起來:「你?陰人?那你不
是能看見鬼?」
「不,不能看到,那是一種感覺,你不明白,但是我真的可以感覺。。。到一些東西。」
我笑著問道:「你老表不是寫給你一封信嗎?那是怎麼回事情,也是騙我?」
「那東西,的確不是老表寫的,但是只有前面的幾句是我添上去的,後面的那些我就不知
道了,這些我真的沒有騙你。」
我搖搖頭,決定再也不相信他任何話,說道:「這些東西,我們暫且不要說了,你他娘的
到底把我弄到這裡來幹什麼,你要騙我,大可以一開始就編好故事來套我,何必這麼大費
周張呢?」
老癢突然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暗門:「這個,我不能說,你下到這個裡面就知道了
。。。」
「那麼,這暗門下面是什麼?」我問他,「你以前是不是來過這裡?」
「是。」他摸了摸口袋,從裡面掏出一支煙來,叼到嘴巴裡,「既然已經被你識穿了,有
些事情我可以告訴你,這裡是我三年前出來的地方,那個時候古墓的出口被石頭堵死了,
我沒有辦法,只好另外打洞,那斗是開山出來的,我碰巧就打到礦眼裡去了,這下面,通
。。。到那古墓裡。。。這條路,相對起來,比我們碰到山崩那條,要好走一些,所以我
才選的這條路。」
我隱約又感覺到些什麼,似乎他說的「相對」不是很吉利,那就是說,這下面,應該還有
蹊蹺在。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情等著。
他的煙還是濕漉漉的,點不著,他只好把濕掉的那些扣掉,然後點上剩下的部分,狠狠吸
了一口。
他吐了幾口煙圈,看著我:「怎麼樣?我基本上都攤牌了,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我敢說
,你到了那個地方,絕對會感謝我帶你去,他娘的就算我們不是死黨,算是臨時搭伙的,
我覺得你也沒理由不去。不過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勉強你,我們就回西安,我以後再來
過,這下面的路,一個人走不過去,不然我就自己一個人來了。」
我真的猶豫起來,倒不是我膽子小,我是怕這小子這些話又是他娘的胡說,那我不是傻到
家了,我歎了口氣,正在思前想後的時候,有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說道:「不用考慮了,
我們替你們考慮好了。」
我被這突然起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剛想回頭,一把冷冰冰的東西頂住了我的後腦勺。
第十三章 地下河
從黑暗中走出幾個人,我看不清楚他們的臉,但是認得剛才說話的聲音,正是我們先前跟
蹤的那個泰叔。
我心裡暗叫糟糕,這幾個都是亡命之徒,落入他們的手裡恐怕凶多吉少,這裡這種地方,
簡直是殺人的最佳地點,屍體恐怕幾百年都不會被發現。
我身後那人用槍頂了頂我的頭,讓我靠邊蹲著,說道:「你他媽的別亂動啊,動一下我打
爛你的腦袋。」
我轉過頭去看他,只見一個臉上有一大塊刀疤的大個子很很瞪了我一眼,一把把我按到地
上。
泰叔打量了我們一眼,搖了搖頭,對那個大個了說道:「我說二麻子,你就不能說話客氣
點,這兩個小娃娃比你可能幹多了,你在他們那年紀他媽的還什麼都不知道捏,把槍收起
來。」
二麻子咧咧嘴巴,把手槍插回到褲腰帶上,走到一邊。
我看了看那個泰叔,不知道他在玩什麼花樣,他卻不來看我們,蹲下去摸了摸那隻鐵環,
對邊上一個人說道:「王老闆,你看是不是這個地方?」
一個有點胖的中年人,吃力的蹲下來,拿出一本簿子看了看,說道:「對嘛,就是這個地
方啦,想不到藏的確良客觀隱蔽。」
泰叔給二麻子使了個眼色,二麻子點瞇頭,就去開那個石門,泰叔轉向我們,從口袋裡掏
出一根煙給老癢,問道:「小娃娃,你剛才說什麼天大的好處,是啥玩意啊?」
老癢嚇的夠嗆,抖抖縮縮的接過那煙,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些瓷器和銅器……

「哦?」那個泰叔給他點上煙,雙問道「那墓是啥年代的?」
老癢不知道所措的說道:「那……茘實我也不知道……。我看上去是清朝的,因為那粽子
身上,套道個斗笠一樣的帽子,還有根辮子。」
「哦。斗笠一樣的帽子?」泰叔站了起來,若有所思的來回走了幾步,問另一個人:「涼
師爺,清墓裡有這樣的地葬法嗎?」
那個人躲在黑暗裡,我看不到他的樣子。只聽一個頗年輕的聲音說道:「沒有。」
「沒有?那小娃娃說的這墓是哪個年代的?」
涼師爺想了想,搖了搖頭:「不曉得,得去看了才知道。」
泰叔站了起來,走到二麻子邊上。這個時候,那地上的石頭門已經被翻了起來,露出一個
一米見寬的入口,裡邊黑幽幽一片,似乎有一道十分陡峭的石階一直通到下面。我聞到一
股古怪的氣味從下面瀰漫了上來,有點熟悉,但是想不起是什麼。
二麻子用手電照了照,就想爬下去,被泰叔攔住了,他用下巴指了指我,對二麻子說:「
你沒腦子?這沒名沒姓的地方敢隨便闖?讓這個小娃子先下去。」
我一聽,知道他想拿我去趟雷,心中暗罵。
對於他們來說,老癢以前去守那個古墓,留著興許有用,我是愣頭青,死了也關係不大。
這時候老癢朝我點點頭,輕聲說:「沒事情,儘管下去。」
我心裡稍微安了一下,看到那二麻子過來拉我,一擺手,對他們說:「別碰我,我自己下
去!」說完就把手電綁到手上,雙手撐住一邊,小心翼翼的先用腳探了下去,下面的石階
頗穩,我踩了幾腳,知道老癢說的沒錯,這條路是安全地。
我深呼吸了一口,先用手電住下一照,發現這是個幾乎筆直的礦道,深的看不到底,四周
泛綠的石壁上不知道為什麼非常的潮濕手按上去有點打滑。可是下面又沒水,不知道濕氣
是從哪裡來的。
我想下去,那泰叔拍了拍我的頭,遞給我一隻哨子,說道:「到了低,就吹一下,半個小
時要是聽不到聲音,俺就宰了你哥們。」
我知道他怕我自己跑了,心裡冷笑一聲,把哨子接了老祖宗來,就縮頭下了坑道裡。
這種幾乎筆直石階爬起來十分吃力,他們開鑿的時候並不仔細,有些淺有些深,大部份只
能踩住小半隻腳,我下去了十幾步,已經開始喘氣,腳尖開始痛起來。下去了大概六十多
步,我的腳開始出現抽盤的預兆,只好停下來休息。
這個時候,我抬頭望去,上面的石門已經變成一個小小的方形光點,四周的黑暗像墨汁一
樣擠過來,我看到幾個隱約的影子在上面閃動著,顯然他們不停地在往我這邊看,心裡暗
自盤算:現在老癢在他們手裡,至少在到達古墓之前,他是安全的,但我就很難說了,雖
然現在沒殺我,但是趟雷的機會還多的是,老癢說過這裡的下面肯定還有蹊蹺,這樣下去
也不是辦法。
現在我所有的,只有是比他們先到達下面的時間優勢,要是能夠利這幾分鐘做一些準備,
說不定能夠逆轉整個局勢,問題是下面有沒有什麼東西給我利用呢?
干想也沒有用,還是快點下去再說,我越早下去,時間越充分。
我想著繼續開爬,十分鐘之後,礦道走勢一改,逐漸開始出現角度,階梯也好爬起來,我
看到這一段的岩石明顯變成了紅褐色,照上去還有很多細小的反射,知道他們碰上了巖精
,這種石頭大概是花崗石,裡面有一些雲母,非常駐的堅硬,他們將礦道改向,大概是想
避過這一條巖精。
我順道逐漸變緩的礦道繼續下行,發現這條巖精不是一般的長,以至於礦道的陡峭程度一
直變緩,最後竟然的平行的趨勢,走著走著,我隱約聽到礦道貌岸然的更下面似乎有水聲
,經過幾個彎後,那水聲大了起來,聽上去萬馬奔騰一樣,似乎這低下還有一處瀑布。
我估計如果再往裡去,哨子的聲音可能就傳不到上面了。只好拿出哨子先吹了幾聲,礦道
的傳音效果非常好。聲音一路盤旋上去,很快,上面也傳來一聲哨音回音。我知道這些個
人會馬上跟下來,立即轉頭,繼續向下走去。
往下又十幾米之後,礦道已經完全平緩下來,我可以很舒服的像走樓梯一樣向下走去,這
裡的水聲已經很大,不時有一股暖流從礦道的底端吹來。帶著一股很濃的硫磺的味道,我
心裡非常詫異,難道這裡竟然會有那種東西,不可能啊。這不是火山啊。
我懷著疑問繼續走去。突然,前面地礦道邊寬闊起來,我疾走幾步,前面吹來了一股強風
,幾乎把我吹的跌倒,我抬手用手電一照,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一個天然的洞穴裡面。
這個洞穴大概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寬,有大概五六米高,左右兩邊無限延伸開去,不知道通
到什麼地方。說是個山洞,不如說是條地下通道。山洞的頂上沒有鐘乳,但是四周的石頭
經過多年的沖刷,變得很圓滑,我看著這洞的規模,知道不是人工開鑿出來的。整個洞底
是一條地下河,水流非常湍急,剛才我在上面聽到的巨大水聲,就是因為這裡的洞穴結構
好像一個擴音器,將流水的聲音擴大,我往中間走了走,發現水溫頗高,有點下不去腳,
而且越往前走水越深,幾步就沒到我的膝蓋了,於是趕緊退了回去。
這裡應該是一條巖脈,就像人體內的血管一樣,是大山的血管,想不到這個礦眼竟然直接
打到巖脈裡,真是一個不幸的巧合,老癢當初肯定是順著巖脈裡這條地下河出來的,我往
兩邊看了一下,發現兩國賓地下河道似乎呈現出收縮的趨勢,在左邊的那條河道中間,似
乎還立著什麼東西,但是我站在邊上,手電光打不到那邊,依稀感覺竟然是個人。
正在奇怪的時候,二麻子已經怪叫著從礦道裡走了出來,一腳踩在水裡,大叫:「**,這
麼燙!」
我回頭看去,看到另一個年輕人跟著他後邊走出來,這人帶著副眼鏡,看上去文縐縐的,
應該就是那個涼師爺,他走近的時候,我才發現茘實這人也上了點年紀了,並沒有遠看那
麼年輕。第三個出來的是老癢,後面跟著一個有點發福的中年人,然後就是泰叔,我以為
後邊應該還有一個人,卻發現沒人跟著了,心裡納悶,進山的時候,他們不是五個人的嗎

他們幾個全部都打起手電,幾條光柱在巖脈裡來回掃蕩,那涼師爺低叫了一聲:「喲何,
這裡不是巖脈嘛,還是條暖的,這少見。」
二麻子往水裡走了幾步,也皺了皺眉頭退了回來,對那幾個人說道:「他娘的還挺深,泰
叔,這裡難走,不好淌。」
泰叔看了一眼老癢,笑道:「小娃子,你說你是從這裡出來的,你是怎麼出來的?游出來
的?」
老癢被他看的有點發悚,忙說道:「那水下面有兩條鐵鎖,一直摸著那鐵鎖就行了!」說
著忙跑到前面,在水裡摸開了,馬上他就將一條大概手腕粗的烏黑鐵鏈拉出了水,叫道:
「就是這個。」
二麻子走過去拉了幾下,拉不動,有點不安的看了一眼前面的,說道:「泰叔,這樣走水
路,恐怕不太妥當吧,剛才琵琶死的那麼……要是再碰到那東西,我們全部都得交代了啊
。」
涼師爺摸了摸水,說道:「沒事,這裡水這麼熱,絕對不會有魚,有也燜熟了。」
二麻子咧了咧嘴巴,似乎不太相信,問道:「真的?」
涼師爺拍了拍他的肩膀,剛想說什麼,突然二麻子背後的水裡炸起了一個巨大的浪花,幾
乎是一瞬間,我們就被沖的摔進水裡,渾身濕透。我心裡大叫,他娘的不會是遇到超級哲
羅鮭了吧,慌亂間把手電轉回去一看,只見一道水柱衝出水面,碰到洞頂,滾燙的水變成
雨一樣的灑落下來。
涼師爺嚇個臉色慘白,坐在水裡直發抖,不知道有沒有尿褲子,那泰叔到底是見過風浪的
人,站起的時候一手已經將槍撥了出來,對著涼師爺大叫:「他媽的這是啥玩意!」
第十四章 瀑布
  地下河水水流湍急,水溫極高,原來以為裡面肯定沒有生物,沒想到話還沒涼,水裡
突然衝出一股白色的木柱,直騰上洞頂,將所有人全部衝倒在淺灘上。
  混亂之下我也沒看清直接給水柱衝到的二麻子情況如何,只聽到泰叔大聲的問涼師爺
水裡是什麼東西,後者給嚇得屁滾尿流,連話也說不出來,根本無法回答他,我轉頭去看
,也只看到一大片水花,水底下到底有什麼東西,連個形狀也分辨不出來。
  那水注子衝上洞頂片刻也不見衰落,反而有越來越兇猛的勢頭,讓我想起海裡的鯨魚
,可這山勾勾裡怎麼可能會有鯨魚,要真能碰上這麼離譜的事情我也不想活了,可除了鯨
魚,什麼東西還能撲騰出這麼大的動靜,我轉念一想想到一種東西,這傢伙生活在淡水裡
,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那種有二十多米長,頭髮解放卡車的成年哲羅鮭?心裡直叫命苦,
這年頭菩薩閉眼,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溜躂,這斗恐怕是倒不成了。
  這時候二麻突然撲騰了幾下從水裡鑽了出來,不知道為何渾身通紅,才走了幾步就跌
倒在水裡,一動也不動,泰叔不知道什麼事情,狠狠踢了我一腳,讓我去把他拉回來。
  我心中暗罵這老傢伙不是東西,可是後脊樑有槍頂著也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衝進
水花裡,水柱噴上洞頂的水正下雨一樣淋下來,我一給淋就發現不對,這水燙得離譜,沾
到身上就是一個水疱,慌忙間只有拉起衣服遮擋,另一隻手去拉那王二麻,沒想到手一碰
到二麻子的身體,我就給燙得一縮手,他娘的這孫子已經熟了,沒救了。
  這時候,忽然又是一聲巨響,水柱子那裡又噴出到一道白氣,我一看不對,這他娘的
絕對不是魚,任何生物在這麼高溫度的水裡活動,早熬成老湯了,老癢衝我大叫:「你他
娘的發什麼愣呢,快潛到水裡去,這是間歇性的熱噴泉,燙死人不償命的。」
  我看這水柱越來越大,滾燙的水開始向瓢潑大雨一樣灑下來,心說不好,忙貓著腰鑽
進地下河裡,其餘的人被越來越大的沸水雨燙的跟殺豬似的,一看我往水裡逃,也紛紛扎
猛子跟了過來。
  噴泉水和地下河水混合在一起,河水的溫度也高了很多,一猛子孔下去,簡直就是游
進了沙鍋裡,全身越燒了起來,我游出幾米探出頭來,回頭一看,泉眼四周的水已經沸騰
了起來,熱流迅速蔓延,幾乎整個我能看到河面都開始冒出水氣,再不找個地方出水,就
要和那二麻子一樣的下場了。
  這時候再往回進出來的礦道已經不可能了,那邊的水是溫度最高的,幾乎已經沸騰了
起來,只有硬著頭皮順著地下水道去了。我看著水流的方向,心裡後悔,剛才下水的時候
應該選擇逆流的方向,這樣水流會把熱水帶到相反的方向,現在我們和熱水一起順勢而下
,在水中和水比快,簡直是開玩笑。
  不過事到如今,也沒有茘他方法,難道就在這裡等死嗎?我對老癢打了個招呼,一馬
當先游在最前面,後面幾個也不管我是誰了,全部跟著我游了過去。
  接著水流的速度,我一下子就衝進去好幾百米,感覺上水溫已經不再上升,當下鬆了
一口氣,回頭仰泳同時拿電筒一找,看見老癢正在給我拚命地招手,對著我大叫:「停下
!停!前面——」
  他話沒說完,突然就給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嘴巴給壓進了水裡,後面幾個字沒聽到,
這個時候我已經聽到身後傳來了轟鳴的水聲,轉頭一照,只見前面不遠處水花翻騰,赫然
是一個大的斷崖,水流從斷崖處傾斜而下,懸崖的下方是打雷一樣的轟鳴,這肯定是一個
巨大的瀑布。
  我一下子就麻瓜了,這下子不得了,給衝下去那是死無全屍啊,老癢這個時候又探出
頭來,大叫:「靠邊!靠邊!前面是瀑布!!!」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游向水道邊緣,
用力扒住洞壁,一連給水流帶出去三四米才將自己停了下來,剛想鬆一口氣,突然那個涼
師爺就一邊叫著救命一邊從後面撞了上來,一下子把我撞了出去,兩個人在水裡滾成一團
,我火到了極點,一腳就給他踢了出去。
  我再探出頭來的時候已經給衝到瀑布邊上了,當下再沒有可以應變的時候和辦法,我
下意識地伸手亂抓,突然就給我抓到一根跌鏈,我一咬牙撲過去死抱住鐵鏈,終於在瀑布
的邊緣停住了身體,向下望去,雙腳已經蕩在懸崖下面,下面水聲隆隆,漆黑一片,不知
道有多少高。
正慶幸自己命大,誰知道下面有人推開我的腳,我用手電一照,原來涼師爺正掛在另
一根鐵鏈上,我的腳正踩在他頭上,我用力踹了他兩腳,把他踹到一邊,往邊上一摸,發
現四周的水下有著大量的鐵鏈條,交錯在一起,好像一條欄杆一樣將從上游衝下了的東西
攔住,只不過現在有些鐵鏈已經斷了,從瀑布上掛了下去,出現了不少缺口。
  老癢漂到我一邊,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他拉到我身邊,同時間泰叔和那個胖老闆也
全部在另一邊抓住鐵鏈停了下來,二麻子的屍體從我們身邊漂邊,在鐵鏈上打了個轉,卡
在了兩條鐵鏈中間,老癢將手伸過去,從屍體的腰間撥出手槍,然後一腳將他踢進了瀑布
下面。
  我看他拿到槍來,努力伸出水面就想去打泰叔,忙一拉住他,罵道:「你他娘的想什
麼呢,快看前面!」
  他轉頭一看,前面一片蒸汽騰騰,沸水已經到了,經過幾百米的冷卻,這水絲毫不見
降溫,我在幾十米外已經能感覺到熱浪沖了過來,老癢看著那水,哭道:「他媽的,沒想
到我吃了這麼久涮羊肉,今天自己也要給涮一回了。」
  我不想就這麼送命,急得大叫:「你他娘的別給我裝摸作樣,現在還沒到哭的時候,
快給我想想辦法!!」
  掛在我下面的那個涼師爺突然就朝我叫道:「我有辦法!!」
  我和老癢,還有泰叔和那個胖老闆同時問他:「什麼辦法!!快說!」
  「你先把我拉上去!」那涼師爺大叫:「拉上去我再告訴你,不然我們一起死!」
  我一聽趕緊探手下去,將他拉上來,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快說!」
  他緊緊抱著鐵鏈,看了一眼洶湧而來的沸水,不由嚥了一口唾沫:「燙水是漂在冷水
上頭的,我們潛水下去,等上頭的燙水漂過去了,如果能閉氣熬得過那段時間就還有一線
生機!」
  我一聽對啊,馬上放開他,一個猛子就扎進了水裡,拉著鐵鏈條一直往下,這地下河
非常深,我一直潛到二米左右,感覺四周的溫度諒了很多,當下屏氣寧神,準備等上面的
熱流通過。
  這個時候,我的手突然碰到一團東西,好像有什麼掛在鐵鏈上面,我拿手電一照,突
然就看見鐵鏈上一張極度猙獰的臉出現在鐵鏈後面,嚇得我一口氣沒憋住差點把水吸進肺
裡去。
  拿手電仔細一照,原來這水下的鐵鏈上纏著一具腐爛的屍體,身上的肉已經泡爛了,
兩隻眼洞直勾勾的瞪著我,年直去分外的猙獰詭異,我仔細一看,發現他穿的是一件冬天
的登山服,身後還背著一隻背包。
  看樣子是個登山者,怎麼會給衝到這裡了?我用嘴巴咬住手電(登山戰術手電後部
有專門供身體其他部位使用的零件),在他的身上找了一下,發現他脖子裡面竟然有一個
掛墜,是一隻穿山甲的爪子。
  我當下覺得奇怪,馬上又打開掉在鐵邊上的背包,裡面竟然有一把已經生銹的洛陽鏟
頭,一團繩子,鐵鉤子,一大包火折子百寶盒,蠟燭等等一看就知道是幹什麼的東西,我
心裡明瞭,這傢伙也是個倒斗的,真是時運不濟,死在了這裡,可能也是看到那洞進來看
看的,或者說不准山崖上那洞口就是他炸開的。
  這時候,四周水溫一熱,滾水已經到了,我馬上就覺得渾身刺痛,馬上就意識到涼師
爺這方法行不通,這沸水的水量太大了,潛下去只不過是燙全熱和燙七成熟的區別,邊上
和我一起潛水下來的老癢給燙得抓了狂,用力踢了我一腳,指了指瀑布那邊,意思是潛水
沒用,要燙死了,不如跳下去痛快!
  我看了一眼屍體,心說哥們,老子馬上就下去陪你了,呆會兒你可別嫌這地方太擠,
想著突然一股沸水湧來,我一咬牙,一鬆手就順著水流滾下了斷崖。
第十五章 千棺洞
我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四週一片漆黑,我摸了摸手腕,綁在上
面的手電已經不知去向。
身上是一塊冰冷的平板,邊上好像還有流水的聲音,這是什麼地方?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記憶開始一點一點的出現在腦子裡,瀑布,滾燙的泉水,鐵
鏈上的屍體,忽然一道白光閃過,剛才的情形浮現在我的腦子裡。
我剛才好像是順著水流直墜下斷崖,然後就掉進了下面的水池裡,那水冰涼冰涼的,
和滾燙的泉水有著天壤之別,入水的那一剎那,我覺得耳朵突然一靜,然後就什麼都不記
得了。估計是因為落水的時候衝撞到了什麼東西,把自己磕暈過去了,從幾十米高空摔到
水裡,如果姿勢不對,和摔在水泥板子上是沒有區別的。
我摸了摸身子,還是濕的,難道我掉下瀑布之後,和下面的水流繼續衝到了這裡,還
是乾脆我已經死了,來到的陰曹地府?
我試著站起來,才微抬起頭來,突然咚的一聲,腦袋撞在了什麼東西上,疼的我眼冒
金星,忙用手一摸,上面好像是一塊平板,心裡奇怪,怎麼這裡這麼矮。難道我給衝到了
什麼岩石的縫隙裡或者石頭下面了?
我四處摸了一下,發現並不是這樣,自己的四周圍一尺內都是粗糙的木扳。敲了敲,
後面是空心地。這樣小的空間,我只能躺著轉身,連抬個頭或者伸個懶腰都不行。
我撐了撐上面,想看看這些木板的厚度,卻發現上面的木扳可以活動,用手一撐,嘣
一聲,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光。我頂起膝蓋。輕輕的將上面的木板移開,坐起身子來。
一看外面,不由一愣。
這裡是一個漢白玉的石室,四個角落裡都點著火把,將這個周圍照的通亮,我看了看
頭上的寶頂,是兩條互相纏繞的蟒蛇,而我竟然是坐在一隻棺材裡面,棺材的蓋子被我翻
在一邊。
靠!這是什麼地方。誰把我放到棺材裡去了?
我走出棺材,觀察四周,心裡越來越奇怪,漢白玉的材質,雕刻著蟒蛇的寶頂,和海
底墓的墓室幾乎一樣,難道這裡也和汪藏海有關係?
四處走動了一圈,發現古怪的事情還不止這麼點。我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給人
換了,換成了一件類似於潛水服的橡膠衣服,就是那種八十年代潛水員穿的衣服。心裡更
加奇怪了,這麼老款式的衣服他娘的是哪裡搞過來的。
我拔起牆角的火把,從這個墓室的門口走了出去。外面是一條甬道,我只是一看,就
「啊」了一聲,我的天啊,漢白玉的直甬道,一直通到盡頭的三道玉門,和海底墓一模一
樣!!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回來了?我的頭皮炸了起來,思維開始混亂起來,這裡到底是一
個很像海底墓穴的墓室,還是我根本就沒有從海底墓出來過?我的天啊,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
我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把火把抬高,仔細的看了看這裡的環境,想找出什麼破綻來
,如果是一個相似的墓室,肯定有什麼東西會有區別的。
甬道之上架著一個木頭架子,就像腳手架一樣,上面鋪著木板,成為通過甬道的一道
簡陋的天橋,可以防止觸發機關,不知道是誰架在上面的,我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走到
了甬道的對面,中間後殿的玉門裡亮著火把的光芒,左右兩個配殿一片漆黑。
這時,我想起了老癢,他在瀑布之上和我一起跳了下去,我掉落潭中,昏迷了那麼久
,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他的處境怎麼樣了?
我一面想,一面向著有火光傳出來的門走過去。亮光相當明亮,從玉門下面的門縫下
透出來。來到門口,我聽到門內有聲響傳出來。當我將耳朵貼在門上時,聽到了一下咳嗽
聲。
接著,便是一個人的聲音道:「怎麼辦?開不開棺材?」
另一個聲音,聽來十分為難:「三省說暫時不要動這裡的東西,我們還是聽他的吧。

一聽到這兩個人的聲音,我便怔了一怔,第一個講話的人是悶油瓶,第二個講話的卻
聽不出來。怎麼,難道他也來到了這個地方?
而令我驚訝的更在後面,我立時又聽到了第三個人的聲音,那人道:「吳三省現在還
在睡覺呢,我們只是打開看一下,又有什麼關係,我站在小張這一邊。」
我不是十分聽得懂他們的話是甚麼意思,但那第三個人,毫無疑問是個女人。
他們這幾句話,是甚麼意思呢?聽起來,好像是悶油瓶想開一個棺材,而另一個人因為
三叔的警告猶豫不決,這個時候有一個女人站出來支持了悶油瓶,我當下覺得一頭霧水,
怎麼,悶油瓶已經找到了三叔了?
我一面想著,一面趴到門縫裡,想看看裡面說話是誰,可惜門縫裡所能看到範圍有限
,我只看到一個女人的背面,穿著和我一樣顏色的潛水服,身材很嬌小,梳著一條大辮子

  這時,我聽到了第四個說道:「齊羽怎麼辦?這小子也真能耍,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
去了,難道我們就將他丟在這裡嗎。」
我聽得他這樣說,不禁陡地一呆,齊羽,這個名字好熟悉啊,好像是三叔筆記裡面,
寫在前面的名單裡的人之一,等等,不對?
我忽然感覺到非常地不自在。齊羽。這個名字不是熟悉這麼簡單,好像經常聽到,我
心裡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這個時候,門縫裡的那個女人移了一步,讓出了一個空間,我陡然看到悶油瓶子正站
在一隻黑色的棺材邊上,手裡拿著撬桿子,這個時候有一個女人走了過來。我一看到她的
臉,驚訝的幾乎將手裡的火把掉落到了地上。
這人,不是文錦嗎,老天,怎麼回事情。我雖然沒見過她的真人,但是三叔有很多她
的照片,我經常看到,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絕對沒錯。
我心裡的疑惑到了極點,幾乎就要推門進去。向他們問個清楚,就在這個時候,我突
然聽到一男人說:「這座海底墓這麼大,我們想要找到他談何容易,我看還是算了,我們
沿路刻下記號,他看到了自然會跟過來。」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那既然沒人反對。我就開棺材了,看看這個墓主人到底
長什麼樣子。」悶油瓶舉起橇桿,就要下手,這個時候,突然從左邊的配室裡。傳來了一
陣轟鳴的水聲,把我嚇了一跳。
後殿裡的人全部都轉過頭,一個男人問道:「什麼聲音,好像是從隔壁傳來的!」
「走!去看看!」悶油瓶放下撬桿,向門口跑來,我一看不對,忙一個轉身,躲進了右
邊的配室裡,將火把放在地上踩熄滅,幾乎是同時我就看到一行人跑出了後殿,接著就有
一個女人驚叫道:「快看,這裡有個水池!!」
我這個時候,已經可以確定這就是張起靈和我描述的,他們在三叔睡著之後發生的故
事,可是這一段他沒有說的這麼詳細,我怎麼好像親身經歷一樣,難道是幻覺嗎,還是通
過時光隧道回來了,或者我的靈魂回來了?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忽然看到一個人舉著火折子從甬道上的天橋處走了下來,偷
偷的躲到了左配室玉門的後面,往裡面看了看,我稍微一看,就發現那是年輕時候的三叔
,他好像非常懊惱,眉頭皺的很緊。
過了一會兒,張起靈他們的聲音逐漸變的遠去,應該正在走入池裡地盤旋樓梯,三叔
吹熄了火折子,閃進了玉門內,我看的心驚肉跳,心說難道這一次真的能通過這種方式知
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了,當下不管自己在幻覺還是做夢了,忙跟了上去,才貼上左配室
的門,想偷偷往裡看一看,忽然眼前一閃,三叔突然又從門裡走了出來,一下子掐住了我
的脖子,輕聲說道:「原來是你跟著我!」說完突然手一緊,死死扣住了我的喉管。
情急之間,我想大叫:「三叔!我是你侄子啊!」可是怎麼也叫不出口,不得以一下子
抓住他的領子,也想去掐他的脖子。
掐著掐著,有一個聲音說道:「老吳,醒醒,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
我打了一個激靈,突然眼前一黑,發現周圍的東西突然都消失,老癢正在抽我巴掌。
我歎了口氣,原來是一個夢,轉頭一看,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鵝卵石灘上,邊上點著
篝火,涼師爺正在篝火邊上取暖,看見我醒了,很尷尬的朝我笑了笑。
我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鼻樑,心裡非常奇怪,自己怎麼會做了一個這麼奇怪的夢,難道
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是不對啊,最近我也沒怎麼考慮這些事情。
老癢看我混混沌沌的,還想抽我,被我一腳踢開,大罵:「你姥姥的打上癮了是吧,
快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
老癢從邊上一隻不知道是誰的包裡掏出一把信號槍來,指了指後面,我回頭一看,發
現鵝卵石灘非常小,後面又是一段,有一個懸崖,看樣子這條地下水道所在的巖脈可能是
一個階梯形向下的結構,有些地方發生過山體運動,造成一系列的斷層。老癢對著懸崖的
上方「砰」一聲打出一發信號彈,將懸崖下面的情景顯現了出來。
我一開始還沒明白自己看到了什麼,等我明白了,人也蒙了,張大嘴巴,幾乎不敢相
信自己的眼睛,懸崖下面十幾尺的地方,是一個天然的大洞穴,裡面密密麻麻排滿了棺材
,一片挨著一片,有些地方還累了起來好幾層,足有上千隻,簡直可以說是壯觀。
「這…這是什麼地方!!」我驚歎道:「我的天啊,簡直就是一棺材倉庫啊!」
涼師爺走到我的邊上,對我說道:「按照我的經驗,這裡可能是一處高坡苗人洞葬洞

高坡苗人?高坡苗人不是在貴州的嗎?
涼師爺搖搖頭,說道:「這裡在解放前,附近有不少的小村莊,裡面生活著很多少數
民族,茘中有很少一部分的苗人,說明在歷史上,這裡曾經有過苗人聚居,你看這些木頭
棺材,都是隨便用木板定起來的,和漢人用的棺材有很大的不同,我相信我的判斷沒有錯
。」
我對這種習俗瞭解不多,只知道有一些苗族,一直沿襲著「洞葬」的喪葬習俗,以天
然洞穴作為墳塋,將死去親屬的靈柩,不論男女,都有規律的放置洞穴中,一層桑一層,
下面的鬆垮腐爛了,上面的繼續疊加上去,這樣越往上的靈柩的年代就越近。入洞的死者
需是本家族中六十歲以上的老人,且已婚,非凶死、傳染病死及異地死老人才可葬在此處

這裡的棺材數量驚人,可能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最下面的棺材已經全部腐爛成泥土
了,最上面的一些也非常老舊,大概是因為推行火葬,從解放後,都沒有新的棺材添進來
的緣故。
  他說話間,在空中的信號彈已經滑行到了弧線的盡頭,在光線熄滅的一剎那,我好像
看見在這些棺材的中間,還有一些特殊的東西。
  第十六章 休息
老癢重新裝填了一發信號彈,朝剛才第一顆信號彈熄滅的地方開了一槍,將那裡重新
照亮,我看見那是一塊沒有堆放任何的棺材的空地,位於整個洞葬的東北角,大概有二三
十平米,信號彈的光線不足以讓我看清這塊區域是否有特別,只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
這塊空地是向下凹陷的,應該是一個坑。
  老癢指著那地方對我說道:「看到沒有,我就是從那坑裡出來,坑底上有一個窟窿,
是我出來的時候打的。 下面就是我們要去的那個墓室。 」
我心裡覺得奇怪,為什麼整個千棺洞裡全是棺材,惟獨那一塊沒有擺放,是特意而為
還是有風水上的講究?
一般來說古時候的苗人並不篤信風水,洞葬裡棺材的擺放一般是以家族為尊位,祖先
在最下一層,新屍陸續而上,在位置上並沒有太大的講究,這裡空出來一塊,就顯的非常
的不可思意。
我問老癢是不是他挖洞出來的時候,將那塊地方給挖塌了,導致那裡的地面陷入到古
墓裡。老癢發誓說不可能,古墓之上有雙七層青磚,他按照我說過的方法橫取三縱取四,
上去的時候那裡已經有一個坑在了,絕對和他沒關係。
橫取三縱取四,是在明清地宮裡走「反」時候必須遵循的法門,一般是被機關困在古
墓之中的盜墓者脫身時候從下往上破頂採用的,不這樣拿取磚頭,墓頂會整個兒坍塌,把
盜墓者壓在裡面。
但是在明清地宮中,走「反」的順序應該是先是底,後是牆,頂是最堅固最危險的,
一般是放在實在沒有選擇的時候,老癢破頂而出,難道當時沒有別的選擇子嗎?
此時照明彈的光線衰竭,洞穴裡又恢復到一片漆黑,老癢還想再裝填一發,被我攔住
。現在該看的我們已經看的差不多了,無謂浪費不必要的資源。
要到達那塊空地,無法避免的要下到懸崖下面,從棺材中穿過,下面的棺材間隙大概
可以容下一個人走動,到那塊平地大約也就是二百米左右。問題是如何爬下這二十幾米高
的懸崖, 我們的裝備全部都丟失了,徒手爬下去的可能性,還要從長計議。
另外就是這下面有沒有粽子。洞葬用的棺材非常簡陋,不僅不密封,有時候縫隙粗
的老鼠都能鑽進去,下面保存完好的屍體應該不多,但是剛才照明彈照耀下,我看到很多
棺材的蓋子都已經翻開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情,照道理在這裡是不會有人來搞破壞的,
難道是裡面的粽子睡相不好把棺材板子給端掉了?
我和老癢回到篝火的一邊,正看見涼師爺縮手縮腳想往黑暗裡逃去,老癢喀嚓一聲給
手槍上了膛,喝道: 「再往後走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然後把你丟下去。 」
涼師爺一聽到他的聲音,嚇的拔腿就跑,老癢朝天開了一槍, 霹靂一樣的槍聲頓時
響徹整個山洞。
涼師爺給槍聲嚇的停了下來, 縮著脖子轉身說道:「別開槍! !別開槍!!我不跑還不
行嗎?」
老癢罵道:「鬼才信你,給回來好好蹲著,再跑一次,我就把你料理了!」
涼師爺灰溜溜的走了回來,蹲到篝火邊上,哭喪著臉對我們說道:「兩位小哥,你看
在下只是一個知識份子,跟著老泰混口飯吃,糊弄一下那廣東客人,按判起來也是個次犯
,你們還是放過在下得了,你們現在要去做大買賣,在下手無縛雞之力,跟著你們也是累
贅,萬一一個手腳不利索,連累你們就不好了。 」
老癢見他手裡正抱著那只背包,用槍指了指,對他說道:「你要我們放過你也行,
把那包留下,你愛上哪兒快活去哪兒快活。 」
涼師爺為難的看了看那包: 「可這包是在下的…有道是君子—— 」
老癢揚了揚手裡的槍,說道: 「我不是君子,我是畜生,甭跟我講道理。 」
我覺得,這涼師爺頗有點道行,要是把他放回去,碰上泰叔他們, 等於給自己增加
了一個敵人,留下興許還能起個牽制的作用,我阻止老癢說下去,轉頭對涼師爺說:「我
們現在處境還不明朗,你一個人走掉,就算給你全套裝備,沒有經驗也出不去,不如這樣
,你跟我們下去到那古墓裡看看,如果有好東西,泰老頭給你多少,我們也給你多少,三
個人一起行動,生還的幾率大一點。你看這裡陰氣沖天的,要是碰上個孤魂野鬼,誰也救
不了你。 」
老癢馬上接著說道: 「你要是不想去也行,不過把該留下的都留下,把衣服也給我
脫下來…」
他聽到我說也給他留一份明器,頓時就露出動搖的神色,又加上老癢一嚇唬, 馬上
說道: 「別別, 有話好商量,既然兩位這麼看的起在下, 那在下也不便推辭, 茘實以
在下的學識,能和兩位的經驗配合在一起,實在是珠聯壁合。
我一聽敢情這小子還是棵牆頭草, 兩邊倒, 變卦變的這麼快,心裡覺的好笑。 爺
爺說的對,人心險惡,這個世界上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
我們將涼師爺包裡的東西倒了出來,尋找有沒有可以利用的, 比如說繩索和照明工
具,但是他的包裡主要是食物和衣服,涼師爺說他們重要的裝備都是由泰叔和二麻子這兩
個骨幹背著的,他這把信號槍也是在走散的時候用來求救的。
沒有繩子,下懸崖肯定要學壁虎游牆,這裡這麼陡峭,也不知道適合不適合攀爬。
我問老癢當初是什麼爬上的,他告訴我這面懸崖雖然看上去光禿禿的,但是要攀登起來還
是比較輕鬆,有很多地方可以落腳, 雖然從上面下去會比爬上來難一點, 但是也不是不
可能,但是照明的工具是必須的,不然黑燈瞎火的,踩到別人手上都不如道。
這裡附近有一些干的樹枝,做幾個火把照明應該不成問題,爬懸崖的計劃就這樣定了
下來,現在只剩下什麼時候開始的問題。
我看了看表,從我們下來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六個小時。老癢估計他上次從古墓
裡出來的時候花了十個小時,也就是最起碼還有整整一天要折騰,我們身上的燙傷都很嚴
重,在下去之前一定好好休息。 另外我也得好好想想, 下一步應該怎麼幹,再這樣沒頭
沒腦下去,接下去的路也不會順利。
最主要的,是要搞清楚老癢要我來這裡的目的,說什麼對我有天大的好處,我這個人
雖然比較揮霍,但是並不是把錢當成心肝的那種人,對於古董,我也僅僅是因為家族的關
係,要說我有多喜歡,也不過是這個樣子,對我有天大好處的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
麼,他如何知道?
另外泰叔和那個胖胖廣東人現在是死是活,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手裡到底還有兩隻槍
,碰在一起免不了又是一番惡鬥。 還是要提防一點。
我對涼師爺和老癢說,現在在外面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左右了, 我們一路上都沒停過
,今天晚上我們就不下去了,好好休息一下,把傷口也處理一下,等到明天再下去,不然
在疲勞狀態進入古墓,如果裡面有什麼情況,疲勞的狀態肯定會出披漏。
老癢點點頭表示同意,他說他倒不是擔心古墓裡有什麼,而是以現在的體力去爬懸崖
,太不安全,下面這麼多棺材,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去,整個就摔進棺材裡,太不吉利了。
我們將一隻罐頭撈空,放在篝火上燒了點水, 將一些乾糧泡軟吃掉,又吃了一些巧
克力,老癢就困的不行了,我讓他們先睡一會兒,我來看著火,老癢說這裡也沒什麼野獸
,不用這麼上心,我偷偷告他, 我主要還是要看著那涼師爺, 這種看上去越窩囊的人,
往往越是深藏不露,我們兩個都睡著了,說不定他就會露出本來面目來了。
老癢說道: 「要你不放心,我們不如把他給綁起來。 」
我說既然和人家說好了,面子還是要給他,你這樣做了,等一下需要他幫忙的時候,
就不好做人了。
老癢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就自顧自睡覺去了, 我掏出藏在衣服內袋的拍子撩,打開
保險插在皮帶上,然後又燒了一罐水擦拭自己的傷口,我手上的燙傷很嚴重,如果處理的
不好,肯定會造成感染。
等這些都處理好了,我叫醒了老癢,自己才睡了下去, 這一覺睡的極其不舒服,渾
身酸痛,傷口又癢又疼, 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才睡了五個小時, 身體難受的鼻子都
塞住了。
老癢給我燒了燙水洗臉,我感覺好了一點,吃早飯的時候,我就問涼師爺,他們這幫
人, 到底是什麼來歷?
涼師爺睡的不錯,現在精神飽滿,他對我說道: 「小吳哥,既然咱們現在是一夥的
了,我也不瞞著你,我們來的時候是五個人。茘中只有泰叔和二麻子是專門幹這個的,在
下是跟著那李老闆和王老闆來的, 一來想見識一下鮮貨是怎麼出土的, 二來兩位老闆讓
我把墓裡最值錢的東西先挑出來,所以說實在的,在下真的是一個很冤枉的角色。 」
老癢聽到他這樣說,就問他: 「奇怪, 剛才看到你們的是四個人,那第五個人呢?

涼師爺說道: 「你說的那個人就是李老闆,剛才我們從礦道下來的時候,他去一道
水坑去洗臉, 結果把自己腦袋給洗掉了…」
我和老癢正在吃東西,忙讓他別說了,下面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再說我們就吃不進
東西去了。
我又問他那兩個老闆的背景,涼師爺站了起來,說道: 「說起那兩個老闆的背景,
不說不如道,一說可要嚇你們一跳,他們可不是普通的古董商人,你們且聽我細細講來…

  第十七章 爬
  涼師爺當下放下手裡的食物,將這兩個人背景簡略的向我們敘述了一遍。
  那兩個廣東來的老闆,姓王的叫王祈,好李的叫李琵琶,兩個人都是佛山人,在當地
的古董界裡有很大名氣,茘中李琵琶的背景我們已經知道了,祖上的是鐵頭驍騎,發家全
憑半本記載大量古墓位置的《河木集》。
  而我之所以知道這些,原因是我和老癢曾經偷聽過他的說話,不過他所說的一切都是
他的一面之詞,其中有幾份誇張,我們就不得而知了,如今聽起涼師爺說起來,言之確鑿
,可信得多。
  而王祈的家世就沒有李琵琶顯赫,但是卻更加真實,它的祖上從事的職業,叫做朝奉

  何為朝奉?朝奉就是指在當鋪中幹活的夥計,坐在高高在上的櫃檯上,在短時間判斷
一件東西的價值與真偽,就是他們的工作。
  其中,負責高級物品鑒定與日常行政事務的,叫做大朝奉,一個大當鋪的大朝奉,可
以說是世界上見識寶物最多的人,什麼希奇古怪的東西他都見過,王祈的祖上,就是一個
有名的大朝奉,叫作王憲初,他在晚年的時候寫了一本筆試,叫做「古毓齋奇劫餘錄」,
這本東西,堪稱奇書,上面記載了他一生所遇到的他認為奇異的物品,並詳細記錄了物主
的說明,他的判斷等等,對考古工作有很強的橫向參考價值。
  王祈本身文化不高,但是他的記載力非常好,這本「古敏齋奇劫餘錄」裡的東西,他
看過多次,不知不覺中全部都記了下來,正巧有一次,在一街頭的交流會上,他看到一隻
作者: iamcatty (Never Forgive & Forget)   2007-03-27 23:16:00
老養講話不結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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