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伊藤翔
「佩君，我昨天晚上睡覺，有人拉我的睡衣裙角怎麼辦！？」
坐在辦公椅上的女孩問坐在她旁邊的好友。
佩君盯著電腦螢幕，啃了一口蘋果，「去PTT的marvel版問呀，那裡有很多類似經驗的人
。」
「哎呦，我是電腦白痴啦，算了，問妳等於白問。」
「佳玲，妳確定有人在拉妳的睡衣裙角？」坐在女孩旁邊，綽號叫做「老女人」的女同事
問。
「應該是吧，哎呦！我也不確定啦！」佳玲已經快哭出來了。
「那很簡單呀，妳裸睡不就好了，搞不好是妳想太多了。」老女人說。
「對吼！」佳玲臉上又綻放出笑容。
＊
隔天。
「怎麼樣？妳家是不是真的鬧鬼了？」老女人問。
「媽啦！真的有鬼啦，那個鬼沒有裙角可拉，改用凸的啦！」
「祂用手指頭一直凸我的大腿啦！」佳玲哭了。
佩君啃蘋果啃到一半的嘴停了下來，她放下減肥的蘋果，「靠夭，那是什麼感覺？」
「就好像有人拿冰棒一直捅妳啦！」
＊
第三天。
「狀況有沒有好一點？」老女人問。
佳玲搖搖頭。
「祂這次一邊凸，一邊還說……」
「說什麼？」佩君扒開香蕉皮問。
「祂說，媽媽有老鼠咬咬。」
佩君與老女人眼睛瞪著大大的。
佳玲有一個秘密，那就是她升上大二的時候，不小心懷孕了，不過他跟男友剛分手，所以
她把孩子拿掉了。跟她一起去”夾娃娃”（1）的人就是佩君與老女人。
「小孩子，妳不是已經拿掉很久了，那個小鬼怎麼現在才回來找妳。」老女人問。
「我也不知道。」佳玲灰著臉說。
（1）墮胎的好聽說法
＊
第四天晚上。
一個老道士在佳玲租來的屋內，揮舞著法器，一條經過施法的牛皮鞭，說是要打小鬼。
佩君與老女人害怕的龜在客廳一角。
佳玲幽幽的抽著菸，然後在屋內各個角落點上精油。
她一直有點精油睡覺的習慣，不過自從小鬼出現後，這些精油已經沒有太多用處了。
當天晚上。佳玲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她看了一下前男友送的手錶。
凌晨2：00
她已經睡了將近4個小時，（小鬼應該不會再來了…），佳玲這麼想著。
她閉上眼，想繼續睡她得來不易的覺。
「啪！啪！啪！」
皮鞭揮舞的聲音，清脆又響亮。小孩淒厲的哭聲，傳進佳玲的耳裡。
「媽媽，不要打打…嗚，媽媽，不要打打……嗚…嗚……」
小鬼痛苦的哀嚎，伴隨著皮鞭揮舞的聲音，就這樣持續了一整晚。
＊
老道士來按了門鈴。他要連打小鬼3天，要打到小鬼膽肝俱裂，打到祂魂飛魄散，永
遠不敢踏進這個應該屬於祂的家。
佳玲沒讓老道士進門。
「錢我會算給你，我不想再打我寶貝兒子了。」
佳玲點上菸，然後把門輕輕的關上。
＊
第六天。
「媽媽有老鼠咬咬…媽媽有老鼠咬咬…媽媽有老鼠咬咬……」
又來了。
「媽媽有老鼠咬咬…」
「祢這個死小鬼，給我安靜一點！」佳玲用盡所有力氣大吼。
屋內突然一片沉寂，只剩玫瑰精油芬芳的味道。
佳玲把頭垂了下來，眼淚順勢流了下來。
她拿上菸，走出了家門。
才剛走下樓，「轟！」的一聲，佳玲位於8樓的家，傳來驚人的爆炸聲。屋內玻璃全部被
震碎，家俱、電器、所有擺設都被炸的歪曲扭八，一片狼藉。
大樓外，汽車警報器，響徹鄰里！週遭能響的全響了。
佳玲呆立原地，動彈不得。
＊
第七天。
佳玲晚上來到了消防隊，處理後續的相關法律賠償問題。
「林小姐，妳家老舊的瓦斯管線有被老鼠持續咬過的痕跡，在管線旁我們還發現一隻老鼠
的屍體，經過初步勘查，我們研判，因為妳在屋內點精油，剛好昨天瓦斯管被老鼠給咬破
，因此產生了氣爆。」消防鑑識人員說。
佳玲愣住了，她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終於知道死去的兒子為什麼要一直說，「媽媽有老鼠咬咬…」的意思了。她死去的兒子
知道媽媽有生命危險，所以才會現身，一再示警，不過可能因為年紀小，無法表達正確的
意思。
所以祂才會不斷的說，「媽媽有老鼠咬咬…媽媽有老鼠咬咬……」
「林小姐，我建議妳，不要在家裡四處點精油了，妳這麼做，瓦斯漏氣了妳都不知道。」
＊
第八天。
佳玲來廟裡幫兒子安了一個牌位。
「媽媽，擺擺。」
佳玲抬起頭，她看到類似觀世音菩薩的身影，正牽著她的兒子，慢慢的走向陽光中。
兒子邊走邊回頭跟她揮揮手，她知道兒子來跟他道別了。
佳玲笑得好開心，不過眼淚卻一直流。
「佳玲，妳還好吧？我們要遲到了也。」默默的待在一旁，有點不知所措的老女人問。
對了，今天是佳玲到『青少年性福諮商網』擔任義工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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