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問君 故人之七

作者: bluewaveocea (角落正在成長茁壯的香菇)   2014-12-10 19:58:08
本文內有BL以及嚴重的三觀不正,請斟酌是否繼續閱讀,謝謝
他在奔跑。
在空無一人的迴廊裡奔跑。
于君信不確定自己跑了多久,但他非常確定再這樣跑下去不久必定是他先堅持不住,被後
面追著他跑的東西捕到。必須要想個辦法,但倉皇奔跑途中于君信真沒什麼好想法,他的
體力精神已經耗費在逃命上了,哪來的閒情逸致分神思考擺脫追兵的好辦法!
俗話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狗急跳牆,于君信太他媽的希望自己可以跳牆——噢,對,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是爆氣,但是憑對方和他的功力……想也知道不可能,對方超出他
太多了,導致現在攸關生死的局面——跳出一線生機,能夠的話最好能來個英雄救美,雖
然他不想當那個美,可是在這當頭他只能勉為其難的當了。
也要他媽的有個英雄跳出來啊啊啊!
于君信跑到都快哭了。他是于家天賦很高的孩子,不然也不會一時手賤想要收掉後面追著
他跑的兇鬼。于家捨不得讓這個孩子出來歷練,于君信的生活環境又很單純,不曾遇上大
兇狠戾的厲鬼,以為飯店裡的東西只不過是兇了點,真開打後才深深明白事情不是自己想
得那麼簡單。
人家是可以盤據整個飯店的鬼怪,豈是區區一個十七歲沒有任何生死相交的實戰經驗的少
年能夠處理得來的?更何況,于家把這個孩子保護的太好,他的身邊不是有位長輩指導,
就是于家不讓他接觸到真正危險的案子,于君信只能在一旁做個觀眾,必要時搭把手,對
這年紀的孩子來說如何不憋悶?好不容易畢業旅行可以擺脫家裡人,恰巧住的飯店有異狀
,若把事情幹得漂亮還能當個籌碼回去和于家談判:他具備相當的能耐了,拜託家裡千萬
放他一人單飛。誰曉得這鬼強大至此,一開打他就明白自己根本贏不了對方。
贏不了難不成還傻傻站在原地讓人宰啊?當然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可是仇恨值挑起了哪
是說消除就能消除的?那隻鬼緊追在後,要命的攻擊死死咬在後頭,打在地上牆上燈上,
有些更擦過于君信腳邊,只要于君信稍有鬆懈便會沒命。
于君信東竄西跑,看似驚險地避過幾次。總不會全高二學生加上老師只有他一個業內人士
吧?他才高二,還有數十年的大好人生,他沒談過戀愛、還沒踏入大學號稱自由殿堂的領
域、還有好多好多事沒做過,這樣隨隨便便死掉真是太他媽的不值了!
逃,快逃,逃到一個足夠遠的地方,讓鬼怪放棄追他,或者逃到附近香火鼎盛的大廟避難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可是他能不能逃出飯店都是個問題,青山都要被砍光光沒柴
燒了!
于君信維持高速又跑了一段路,最後轉進逃生梯——看到不斷迴旋向上的樓梯于君信絕望
的心都有了。該死的職業道德,他幹麻怕牽連到無辜路人?人少的地方根本不會有人英雄
救美啊啊啊啊!
腎上腺素爆發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于君信顧不了虛脫的後果,三步併作兩步快步疾奔上
樓。逃命要緊,雖然逃了很可能還是沒命,不逃是保證沒命。
他又爬了幾層樓——上樓令他的跑速略下降些許——逃生門那端忽然竄出一隻手,還沒喘
過氣的嘴立刻被人摀上。于君信想要掙扎已經來不及了,他被人強行拖到逃生門附近,一
道勁風自他身後撲過,挾著一個眼熟的影子乒乒乓乓疾奔上樓。
那個影子怎麼看怎麼像他,再沒見識也知道人家從他身上吹了點生氣,做出個幌子誘敵去
了,于君信看得楞是忘了要意思意思掙扎一下。他僵著身體,生硬的看著追在後面的鬼風
風火火地追著他的影子上樓。
那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只有到他腰那麼高,約莫是個小學生,就是不曉得是哪樣的鬼、生
前遭遇什麼成為如此兇猛的鬼。
小命糊里糊塗的保住,于君信的腳沒用地軟了,幸虧他身後的人即時將他扶住,否則鬧出
聲響小鬼定會被吸引回來。
「撐著點。」對方好心地攙住他的身體,對他說道:「事情還沒結束,不要驚慌,小心跟
我來。」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于君信要死不活的抬頭,歷經剛才沒命的奔逃,他已經沒什麼力氣做
出多餘的舉動,就算人家要把他賣了也只能乖乖任人宰割。更何況,人家剛剛露的那一手
他根本不會,雙方實力差距……于君信不願去想,事關他的面子!
男人有一副好身材跟一張俊秀的臉,被這種看起來就是人生贏家的傢伙帶著走心情一點也
愉悅不起來,于君信更鬱悶了,如果是女生的話他還好受點,說不定能搭訕調戲什麼的,
跟個男人在一起……太他媽的哀傷了。
鬱悶歸鬱悶,現實不允許他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于君信強打精神,接受男人的扶持,看
對方謹慎且小心地打開逃生門,確認安全後扶著于君信離開逃生梯,倉促間于君信瞥見樓
梯間貼著數字「九」。
九樓……于君信稍微在腦袋整理一下,他記得這裡似乎是卯班和辰班的房間,這兩班他沒
認識什麼人,就算有人出房間看到他狼狽的模樣不至於丟臉,頂多把他誤認要和旁邊那位
先生開房間而已。
——那也沒比較好!于君信瞬間臉都綠了,傳回自己班上大家開心的幫他出櫃,高中三年
(雖然只剩下一年)根本不用把妹了。
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于君信恨不得男人快點帶他離開走道,越快越好,最好不要有人出房
間,最好不要!
男人顧慮于君信暫時是個廢人,移動速度調整的比蝸牛還慢,于君信在肚子裡把救命恩人
罵得透徹。男人不曉得這荏,他若有所思好一會,忽然嚴肅地開口:「你怎麼招惹上那東
西的?」
「我……」沒有預期對方會開口,于君信差點把前因後果都招了,好在他記起自己的不悅
,把所有的話語嚥回腹中。在對方把他帶離逃生梯前,于君信把對方歸類在「共患難的戰
友」,但現在對方把他擺在出糗的大刀之下就什麼也不是。
既然什麼也不是,那他何必要告訴對方他招惹小鬼的前因後果?心念方定,于君信不理等
待他答案的男人,只是數著腳步祈禱趕快走出平和高中的住房區。對方只當他尚未緩過氣
來,接著問道:「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他要是知道就不會好傻好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單刷那隻鬼,結果反被
人家愉悅的單刷,這種事他真說不出口。開什麼玩笑,好歹他是于家最有天賦的孩子,于
家傾盡心力栽培的孩子,讓人知道他連一隻小鬼都收不了,反被追到差點沒命還得了。
對方看他眼神閃爍,嘴巴閉得比蚌殼還緊,也不再追問,只是另外問道:「你還是學生吧
?和今天那幾百個學生搭遊覽車一起來的?」
這是什麼?在做身家調查嗎?一連幾個問題下來于君信越聽越不爽。于君信完全不想面對
剛才狼狽的慘況,就算對方是他的救命恩人,不代表可以踩上他的地雷。於是,于君信炸
毛了:「關你屁事!就算你剛才救了我,不代表你可以對我做身家調查!」
男人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兇也不惱火,只是略感無奈地嘆口氣,「剛才追你的那隻鬼,如果
我的判斷沒錯的話,應該是有人蓄意豢養的小鬼。」
蓄意豢養?于君信瞬間靜音了。養小鬼不是什麼小事,養了一隻大凶的鬼更是一件大事!
如果這隻小鬼被人用刻意的手段豢養,即便于君信逃過一時,只要沒了眼前男人的庇護,
不出半天,他肯定會死在這座飯店裡。
認清現實以後,于君信不鬧了。他訕訕地垂下頭,現在他還要仰仗人家的幫忙,一時之間
,他不曉得該如何開這個口。
氣氛正往尷尬方向疾駛而去,就在這當口,旁邊的房門忽然開了,兩個女孩從中走出,狹
小的房間擠了一圈的人。
「晚安啦,各位!」領頭的那個女孩對房間裡的人們說道:「我們要回去睡覺了!」
兩人的動作在空無一人的走廊稍顯突兀,位在後方的女孩打量他們一陣,輕輕勾住領頭那
位的手,示意般的拉了拉。
「嗯?怎麼——」領頭的女孩關上房門,回過頭問道,然後,她的聲音嘎然而止。
于君信人正尷尬著,沒見到男人面上閃過一絲得逞的表情,其中還摻著一點狠戾。倒是莫
名攪入尷尬氣氛的兩個女孩杵在門口好一會,就見領頭的女孩果斷的倒車回房。
她的手還未碰到門把,在後方的女孩卻制住她的動作。
「你們還好吧?」位處後方的女孩朝于君信他們開口。
一點都不好。于君信欲反駁,他轉往女孩們的方向,劈頭要罵的話語在見到領頭的女孩頓
時丟到爪哇島去,「你……你是!」
※※
姜羽暉由衷覺得流年不利。
好好的一趟旅遊,什麼不想碰到的事都碰的七七八八。她攪著手裡的咖啡,打算起身光明
正大尿遁的時候,有人開口了:「沈明晞。」
好極了,尿遁一路被封死,姜羽暉暗暗翻個白眼,只得認份地留下來和這兩人大眼瞪小眼

她略略低下頭,沒讓對面的人看清她的表情。鄭千遙在桌下踩她一腳,姜羽暉這才抬起頭
,和男人對上視線。
「這裡沒有人姓沈。」姜羽暉說,她用下巴朝于君信一點,「就不曉得這位同學是不是了
。」
男人沒有說話。他沉默了好一會,臉上面無表情,整張桌子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眼看事
情沒有解決的趨向,鄭千遙索性靠自己導入正題,等姜羽暉切入正事都不知道猴年馬月,
「你們似乎遇上麻煩。」
她用的是肯定句。
「才沒有!」于君信立刻否認。
在座其他三人自動忽略他的反駁。又不是沒有眼睛,姜羽暉她們出了施老的房間門見到的
便是于君信逃出升天的模樣,礙於走廊上不好講話,隨時會有好事的同學參入他們的討論
,他們也不會下來飯店的咖啡廳做足長談的準備。
「他惹上有人豢養的小鬼,被追了大半棟的飯店。」男人開口說道。他深深看著姜羽暉的
表情,用一種亟欲剔去她血肉的目光狠狠將她全身上下剜過一遍。
豢養的小鬼?姜羽暉的眉頭皺了起來,和男人赤裸裸的目光相對她反而淡定,「你確定?

男人只是反問:「我說的話,你不信?」
姜羽暉沒有正面回覆,她坐得更深入椅子裡,面帶不豫。有主人的東西遠比無主要來的麻
煩,而且這事不比一般,一般人豢養小鬼多是帶在自己身邊,現在他們遇到的小鬼有很大
的可能性是放養在飯店裡。
放養顧名思義就是給小鬼擁有私人的空間,任憑它自由發展,至於豢養的人只需注意小鬼
的放養環境即可,很方便,但也需要兩把刷子才能制得住這種辦法養出的鬼。養小鬼本來
就有反噬其主的風險,放養的鬼自主意識較強,無時無刻都在嘗試挑戰主人的權威。
「那隻小鬼長什麼樣?」姜羽暉放下手裡的湯匙,端起咖啡啜飲一口。咖啡因對她無用,
但她現在需要一點飲料緩一下她的思緒。
還在施老房間的時候,她注意著于君信和小鬼的氣息,但男人劫走不自量力的于同學後,
她再也感覺不到走在最後端的人影。
倉促之下她把收尾中的故事講成爛尾,在一片噓聲中拉著鄭千遙出了房門,算準會撞上狼
狽撤退的同學。只是,她沒料到,劫走這位同學的人竟然是她躲了一整天的人,白曜。
「是個孩子,約莫八、九歲的模樣,大凶至極。」男人緩口氣,躁進的情緒很快收了回去
,換上嚴肅的口吻和姜羽暉對話。
于君信和鄭千遙被這兩人晾在一邊,後者很認真的聽著他們兩人說話,除鬼這種事還是交
給專家最保險。于君信不依了,他是當事人之一,沒道理姜羽暉把他擺在一邊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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