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normal666 (normal666)
2016-08-11 21:01:00※未滿250字之創作屬(極)短篇,每人每週限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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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內嘶嘶作響,甚至不時濺出滾燙沸水。眼看一切就緒,在旁的執行者扯開喉嚨喊道:
「行刑!」
我抬頭望了望天空,兩個快要會合的太陽正熨燙這片了無生機的土地,身後兩個士兵押
著我們登上新搭的台階。
到達鼎旁,我瞟一眼大鼎中漫漫白色蒸氣下的滾滾黑水,想想從昨天到今天的幾個生死
關頭,我其實還在期待有誰能夠跳出來扭轉這個死局,但是放眼四周,已看不出還能發生
什麼奇蹟...
周遭氣氛靜謐凝滯,連一絲醞釀的行動都嗅不出來。
就在一切毫無希望的時候,原彰突然一聲嘯音,倏然,從山頭那邊飛來了一群黑點。
黑點漸漸擴大,伴隨著忽悠的叫聲,原來是鷲。
鷲本屬於鷹中體型較大的一類,身長一尺以上,平日獨來獨往,群聚已不尋常,更何況
又出現在這懨懨一息看似不像有其他活口的土地上!
這些鷲長相奇特,額頭的左右各有骨突,頂上有冠羽。他們長聲鳴叫,威嚇震天。
鷲群乘著熱流向這邊飛過來。待原彰一聲令下,盤旋在我們的頭頂上的這些猛禽就開始
向山鬼士兵俯衝。
雖然這些山鬼士兵力大無窮,但是反應笨拙,他們根本避不開這些猛禽的迅捷攻勢,不
多久即抱頭鼠竄四處躲避。
原彰趁著這片混亂,雙手一攤,縛於其上的繩索即輕易脫開。正當我還驚訝於他怎麼
辦到的時候,他又趕快過來解開我的。
「妳拿著!」他從袖中抽出一把銀鞘短刀遞給我,說:「趁太陽會合之前,我們要到達
那個時空裂隙!」
「好!」雖然這一切發生的突然,但我已經習慣於異變,馬上反應過來跟著原彰一道走
。
原彰拉著我奔下台階,我們一齊跑到距刑場和石城等距的位置。這個位置是昨夜我們
欲回到人界的「裂隙」處。
我遠遠就看到那隻躺在地上、被摔得稀巴爛的手機,雖然已沒有它的指引,但是我們相
信最多來回幾遍就可以找到那個裂隙。
但奇怪的是...無論我們怎麼死命找都找不到那個地方,裂隙像是消失了!那個空間的
扭曲不見了!
兩個太陽於天空中交合,時間正好;衡量距離,這位置也對...那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呢?
我看著原彰,發現他臉色也看起來不太對勁,原先那股從容瀟灑樣消失了,大概連他都
覺得事情變得莫名其妙。
糟糕!
隨著時間拉長,有的鷲不幸被山鬼擊下,有的則是精疲力竭墜地而亡。山鬼士兵開始往
此處靠近,想要合圍我們。我和原彰背靠著背,屏氣寧息,準備迎戰。
我將短刀脫出刀鞘,嗡嗡振音隱隱而起,一道清冷的光芒在眼前閃爍不定。原彰從哪來
這麼神異的短刀?
此時原彰身形瞬間抽大,全身泛著青光,皮膚疙瘩顯現。
「蒔季,你可以嗎?」
「嗯!可以!」
右側一個山鬼武士發難,暴喝一聲高舉狼牙棒朝我猛衝,我側身一閃旋身飛踢,中了他
的屁股讓他摔個狗吃屎。其他山鬼此時也開始向我們迫攻過來。原彰腳踢肘擊刀刺,像虎
擾羊群般 ,不一會就傷得敵人東倒西歪,潰不成軍。
後面的山鬼看到如此景況,有些膽怯,但礙於上級的命令,只好硬著頭皮跟著上來,但
隨即又被我和原彰擊倒,雖沒有一人是致命傷,卻亦失去動手能力。
戰得正酣時,一些比較魁武的武士從草山怪岩後現身,旋風般奔向前來,一揚手,由身
側抽起一團黑忽忽的東西,沖天而上,高過頭頂時,變成一張大網,瞬間罩往了我和原彰
。
每次遇難,都是這該死的網子!
網子的材質不是普通的苧麻,而是用特殊金屬做的鋼絲纏繞成繩,繩再編織成網,非普
通刀劍能砍斷。而且更糟糕的是,網上還有倒刺,人越掙扎,刺則越深入體膚。
「蒔季,用刀!」原彰急喊。
好!死馬當活馬醫,我用原彰給我的短刀用力劃過鋼網,沒想到鋼網這麼容易的被開了
一個洞。這短刀實在太厲害啦!
剛掙開網子,原彰卻為了保護我而著了道,受了山鬼一棒槌,中了左背。
人一急,爆發力無可限量,我本抱著不再這個世界傷害任何人之意,但如今已經不可能
遵守了。
我連續扳倒數個山鬼,趁機扶著傷重的原彰闢出血路。
恰巧此時又有更多的鷲加入戰局,這些鷲啄得這些山鬼開始表演舞蹈。
其中幾隻鷲飛到我倆上方,抓著我和原彰的衣服,將我們提上了天。
看著地上對我們叫囂的山鬼越來越小,最後成為一個個細小紅點,我不禁呼了一口氣。
就這樣,我們隨鷲往南方大山飛去。
鷲捉著我們行進的速度甚快,從高處望著這片山巒,卻越看越感到怵目驚心。這些南方
大山有的整座山頭都被弭平,有的則半山腰被挖掉一大塊。就像紅蘋果被咬掉幾口,露出
內裡後,時久被鏽蝕般,滿目蒼夷。
大概又飛了一刻鐘,山巒才逐漸轉綠,大地開始有生機。鷲提著我們到達一處有細流穿
過的雜林,輕放我們下地,佇留在高樹枝椏上休憩。
原彰坐倚樹幹,蹙額皺眉,雙眼緊閉。
「原彰教授,你還好吧?」我蹲在他身邊。
「嗯...」原彰呻吟著。
我看原彰嘴唇乾裂,趕緊就近折了一片不知名植物的葉子,帶到溪流旁盛水給原彰。接
著又解下腰帶於溪流中浸溼,再將原彰的鎧甲、上衣小心脫下,用腰帶輕輕蘸拭傷口。
原彰左背大片血瘀,表面有一些開裂,主要是被狼牙上的尖刺穿過,看似深至骨肉。我
看著好難過,眼淚不聽話地掉來。
原彰張開眼睛:「洪水又泛濫成災囉!我沒事...不要哭...」
我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淚。
「這是小傷,很快就會好!」
「這哪是小傷呀!」我抗議著。
「你的短刀給我一下。」
我稍止住哭泣,將短刀遞給原彰。原彰接過短刀後,在手掌上輕劃一刀。
「原彰教授,你在做什麼!」
「沒事!靠近我一點!」
我靠近原彰,原彰將流出的血點在我被網上的倒鉤刺傷的傷口上。
原彰流出的血是碧綠色的,帶著奇異的香味。不多久,我臉上、手上的傷口便都癒合了
。
原來樹靈的血有療傷的功能!那麼那時在山洞中原彰手腕上的血痕也是為了治療我後腦
勺而劃的囉?再看看原彰手腕,那道血痕早已不見,現下新劃的傷口也正在癒合中。原彰
背部的傷,好像也沒那麼嚴重了。
所以...樹靈也有快速自癒的能力?我略略鬆了一口氣。
再細想,在山洞時,原彰想必早已解開自己的繩索。但,那又是誰幫他解開的呢?
「多虧這些鷲友的幫忙,在山洞時,他們從天窗咬開我的繩索,又遞給我這把短刀。我
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全復原,妳不用擔心。」原彰解釋說。
「呼!真是太好了...」
「蒔季,關於如何回到人界...我們必須另尋出路...」
「我們還有機會回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