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步出戲院時,內心一直不懂,為何Hanna寧願頂罪也不願
意坦承她不認識字?為何Michael會在探視Hanna途中改變主
意而轉身離開?為何事隔多年後,Michael接Hanna出獄之前
,會用批評的態度對Hanna說話,導致Hanna自殺?
後來回到家洗澡時,我想了很多,也漸漸的可以理解他們兩
個人的想法。
因為我是看無字幕的電影,以下是我的個人看法及解讀,若
有錯誤,請指正見諒。
在年少輕狂的歲月裡,Michael是深深愛著Hanna的。Hanna
應當也如是,但是他們的愛在於Timing不對。Timing不在於
他們的年齡差距,而是他們付出愛的時機,有著巨大的差異
。
15歲那年,Michael深深地愛著Hanna。
Hanna可以任意對他發脾氣、他也為了Hanna而哭、紅腫了雙
眼問Hanna愛不愛他、捨棄朋友為他辦的Birthday Party,
也要去找Hanna、忽視美女同儕對他的好感、變賣自己珍貴
的集郵換錢帶Hanna去旅行、在教堂笑著看Hanna因為詩歌而
感動、為Hanna寫詩、為Hanna朗讀…。
然而他們的愛不是兩個人互相溫暖、彼此扶持的愛。
Hanna從來都給不起Michael要的愛!Hanna由始至終都用居
高臨下的態度對Michael。她教導Michael怎麼做愛、取悅她
,她一直都稱呼Michael為"Kid",就連兩人纏綿時,她也對
Michael說"The rule is change. You read for me, before
we have sex."當她躺在浴缸時,Michael問她"Do you love
me?" Hanna看了Michael一眼,楞了楞,然後只輕輕的點點頭
。她就連離開Michael前,也不留下任何聯繫,揮揮衣袖就離
開,彷彿Michael在她生命中無足輕重。
Hanna要的只是肉體的慰藉和Michael的朗讀。靈魂面,她什
麼都給不了,她唯一能給的就是身體。
其實Hanna在Michael前自大的態度,來自於她內心掩藏著巨
大的自卑。對Michael的態度越差,越掩飾她內心的卑微。
Hanna總是一副神色自若的沉穩,但一拿到菜單、書本、行事
曆、地圖、被告知即將處理文書工作,神色開始慌亂、表情
凝重、眼神閃爍。因為她害怕自己隱藏多年的秘密- 文盲,
會被其他人識破。
相較於,Hanna的小心翼翼。Michael的愛是熱烈且無所畏懼
的。餐館老闆娘誤會Hanna是Michael的媽媽,Michael就在
老闆娘面前給Hanna深情一吻。當Hanna在教堂裡被詩歌所感
動,Michael看著Hanna的深情溫柔目光,愛意盡現。
然而Hanna為了繼續隱藏她的秘密,所以離開。她所尋求的
工作都是不需要知識技能的勞務,她當車掌小姐、猶太集中
營的守門員…。
正如她所說"I heard there were jobs, they were looking
for guards. I applied for a job" 她沒有道德觀的想法,
她只是單純的找一份無須知識技能的工作。
當法官審問她,Hanna一直堅持著不開鎖讓犯人逃脫,那是職
業的要求。她一板一眼的堅守著職業的需要,正如她當車掌
小姐期間,因為貫徹職業的要求、表現良好被升職一樣。
Hanna沒有是非對錯的觀念,她只堅持她認為對的行為。
然而Hanna的秘密早就被其他守門員識破,電影中沒交代Hanna
在集中營和其他同事相處的狀況,但是其他被告神色自若、
沒有害怕的指著Hanna大聲指控是她該為不開鎖事件負責,
而Hanna沒有憤怒辯駁,只是默默的承受這一切,可以想知
,Hanna在集中營內工作,委屈忍氣已經習慣了。
對Hanna而言,承認文盲比殘殺300條生命更可恥。她寧願終
生監禁,也不願意在大眾下攤開她隱藏已久的自卑。
但對於Michael而言,他內心即使傷痛也無法站出來為Hanna
辯解。因為今時今日的Michael已經不是過去那個15歲的
Nobody,而是擁有大好前途的Somebody!
Michael已經失去當時義無反顧、最原始真粹愛的本質。
Michael掙扎猶豫,卻始終無法突破自己的內心關卡,面對
同學和教授,他甚至不敢承認自己旁聽庭訊時,凝視著Hanna
。他無法為Hanna辯解一絲一毫,甚至在教室內都無法說出
一言半語。
當Michael前去監獄探視Hanna的途中,他退縮了。他改去
集中營的遺址,看著滿地瘡痍,被害人的衣物,對照起
Hanna在法庭中大聲的拍桌激辯、認為自己沒錯,Michael
的道德觀戰勝了對Hanna的愛。
Michael回到故居,整理舊書時,看到書中的筆記,想起來
過去15歲那年的記憶,他朗讀全部的小說錄成帶子寄給Hanna
。這也是他唯一能為Hanna做的。
當Hanna在獄中度過沒有希望的剩餘人生,卻收到了Michael
寄來的小說錄音帶,當她開啟錄音機、聽到Michael的聲音
時,她的表情很複雜多元。她把希望和所有的愛,寄託於
Michael身上。
她為了Michael學認字。最後動筆寫了一封又一封的信給
Michael。
但Michael始終沒回信。
Michael每看一封Hanna的來信都顫抖著雙手,並且火速的
把信件收起放好。他無法負擔、正視Hanna的反饋,而他
只是寄去一卷又一卷的錄音帶給Hanna。因為Michael對
Hanna的愛一直停留在15歲那年。這之間的斷層,即使又
再度銜接,Michael對Hanna的記憶還是停留在15歲那年的
熱切,無法再往前邁進一步。
當獄方告知Hanna即將被假釋,Michael卻又再度掙扎。
當他們事隔多年,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們的對話,造成
了Hanna的自縊。
Michael ask Hanna: "Have you spent a lot of time
thinking about the past?"
Hanna: "You mean with you?"
Michael: "No, no... I didn't mean with me"
Hanna: "Before the trial, I never thought about
the past. I never had to."
Michael: "Now, what do you feel now"
Hanna: "It doesn't matter what I feel, it doesn't
matter what I think, the dead are still dead."
Michael: "I wan't sure what you've learned."
Hanna: "I learned how to read."
Michael用著道德的角度嘗試批判Hanna,然而Hanna卻還是
停留在30多年前,以為可以重溫多年前的熱情,她還是叫著
Michael "Kid"。她無法接受原來自己多年來在獄中的精神
寄託和希望,瞬間消失了。
在最後的遺書中,Hanna留給專屬於Michael的隻字片語,
就只有那聲"Hello"。
在Hanna死後,Michael將Hanna葬在往昔旅行途經的教堂旁
,那也是Michael記憶中最美好的Hanna、為詩歌而感動的
Hanna,15歲那年最美好的戀愛…。
而Michael終於正式那段過往,開啟他的心防。他對生還者
女兒說出他內心掩藏已久的秘密,和Hanna認識的經過。也
對自己親生女兒講述過去那段美好時光…。
Michael對Hanna的愛,停留在15歲那年。而Hanna對Michael
的愛,卻是在獄中那20多年。
Hanna可以為了內心的秘密而死,而Michael卻因為秘密而重
獲內心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