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萊塢的世界裡,每隔一段時間地球總是要被外星人入侵個幾次,大
家早已見怪不怪。比較令人好奇的是,這個老梗中的老梗,究竟何時才能夠
玩出新把戲?「天際浩劫」終於做到了,可惜不是往正確的方向。為何可以
把看似科幻動作的題材拍得這麼沉悶,著實令人不解。其實本片的特效頗具
大片氣勢,但或許是把所有成本都花在特效上,以致於其他部分實在毫無可
取之處。
這種類型的電影格局可以玩得很大,如同「ID4」,雖然還是得留給美
國人當英雄,至少把全世界都繞了一遍。相對地,格局同樣可以縮得很小,
如同「世界大戰」,只在美國東岸稍微趴趴走,也沒有主角群以外的其他鋪
陳。但少了商業芭樂式的熱血當作填塞,在劇情飽和度上就會相當危險。這
時候就必須全靠角色間的文戲來撐場面,要說「世界大戰」是以外星人為背
景的親情片也不為過,這或許是當初與觀眾預期心態不符而招致某部分負評
的原因。除了聽達柯達芬妮不停地瘋狂尖叫之外,湯姆克魯斯至少把一個落
魄老爸對於家庭關係間的掙扎詮釋地頗有味道。
回到「天際浩劫」身上,這部電影的格局更是小到不行,差不多在一棟
大樓裡面就解決了全部的場景,還算有戲份的角色大概用手指頭就數得出來
。其實這樣的前提條件並不嚴重,從以前絕命鈴聲、到最近的惡靈電梯跟活
埋,都示範了小場景能夠發揮的極限,但這部電影完全沒有上述例子的內容
與張力,其無聊程度可想而知。
如同「柯洛佛檔案」一樣以小市民觀點為出發,觀眾完全以第一人稱跟
主角群經歷相同的事件,所以我們不會看到瘋狂出動展示火力的美軍,我們
也不會看到英名勇武的美國總統發表激勵人心的演說,我們只會塞在大樓裡
面跟主角們一起皮皮挫。雖然沒有偽紀錄片的拍攝手法,但這種情境設定下
其實非常寫實,如果能夠把觀眾帶入劇情,如同鬼影實錄系列一般,仍不失
為一項成功的創舉。可惜這部片完全沒做到,所以我們一點也不感同身受,
只會單純覺得煩悶。
片頭先用一段相當糟糕的劇情,大致地介紹了主角們之間的關係,模糊
的設定與無謂的台詞,導致觀眾非常難以投射自身情感上去,變成賣弄男女
關係的肥皂劇,而且還很難看。好吧,這也就算了,畢竟我們是來看外星人
的,其他部分可以勉強忍受。
然後外星人就入侵了,悽慘的是,接下來我就沒什麼可以說了。隨後的
一個小時只會發生兩件事。首先,因為我們是完全不了解狀況的小市民,所
以會抱持著賞鳥的心態,不停地在大樓裡面觀察外面的外星人在幹嘛。或是
像拍恐怖片一般地在無人的走廊上探索,然後被爛音效嚇到。十秒可以走到
的地方,要花一分鐘來走,「麻煩你可以走快一點嗎?謝謝」。再來,我們
會持續地爭論究竟應該衝出去賭一把,還是龜在室內等救援,這個問題吵個
千遍也不厭倦。最終決定衝出去飆車孤注一擲,然後連巷口都還沒開到,就
迅速被大隻外星人解決。那....前面觀察半天的用處是?安排了幾個人領便
當之後,大家又繼續躲回大樓裡面做上述的那兩件事,直接掉入無限迴圈。
光是電動窗簾上上下下就可以玩個一時半載....嗯,耐心是種美德。
原本令人期待的外星人,實在也沒什麼特色。除了船艦以外,就只有一
大一小兩種款式,大隻類似魔獸世界的焦油怪,小隻則是跟世界大戰頗為類
似。勉強稱得上有創意的部分,大概就是「藍光」的配備吧....。不過看一
次還算新奇,多玩個幾次觀眾大概也都膩了。
後段劇情稍微加快了些腳步,也終於有些人類的反抗,但依舊維持大樓
裡面第一人稱的模式。巧妙地避開對於外星人的設定,更無需解釋人類的軍
事策略與布局。這部分確實非常節省成本,當然觀眾仍然以小市民的角度被
矇在鼓裡,然後繼續賞鳥。可惜連賞鳥活動都維持不久,空戰場面在三分鐘
內結束,外星船艦很莫名地被核彈擊中,主角群歡欣鼓舞,從頭到尾都不知
在憤怒什麼的管理員還頻頻烙下帥氣的台詞。然後,外星船艦就開始重組..
..「我被打爆了,我又回來了」。看看手錶這部電影應該快結束了,幸好前
面的無限迴圈不會再繼續下去。
之前被拿出來討論與預測的結局並不會出現,其實這種片型本來就很難
收尾。反正前面有如井底之蛙,以目光如豆的角度來看整起事件,要閃躲結
局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它也就真的這麼做了。在清光了雜魚之後,全部的
焦點都在男女主角身上。畢竟外星人入侵地球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專心看
他們接吻殉情就好。最終鏡頭帶到外星母艦上,外星人開心享用人類的大腦
全餐,男主角靠著前面因照射藍光而產生某種基因變異的結果(還是愛情真
偉大的力量?),忽然腦力激盪變成了人腦病毒,成功奪取了外星人的軀體
,有種駭客任務第三集加第九禁區的味道。正當男主角拯救完女主角,即將
駕駛新的外星軀殼,以臥底姿態對戰其他外星人之際,電影就結束了....。
其實「天際浩劫」的配樂與特效並不差,尤其在如此低成本的情況下,
算是可圈可點。但極度空洞的劇情、台詞與平板至極的人物,實在難以烘托
出觀眾的情緒。這部電影一樣是以科幻為背景,但主體架構都是放在人與人
的相處與感情之上。不過感動需要融入的理由,只靠刻意設計的橋段和煽情
的配樂,只會讓人覺得置身事外、格格不入。
沒有結局的結局,甚至如宏觀大片般拉出天數當作時程的模式,錯愕地
在第三天早上就迅速了結,以這樣的內容素質,仿效其他電影標示第幾天有
什麼意義?顯然有拍攝續集的企圖,但我猜應該沒有多少人提得起勁再繼續
關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