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變得更強悍,才能成為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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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賤B,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鬼,總是背著沉甸甸的後背包,理了一個三分小平頭,一臉傻愣無邪的模樣。
雖說無邪,但他非常討厭,老是有人喜歡佔他便宜這件事。
比如說,坐在隔壁的小美,跟他借了他最喜歡的雄獅鉛筆過後,就再也沒有還給他了。
好的,沒關係,那支筆就送給小美算了,當作是生日禮物,反正爸爸又會再買一盒新的雄獅鉛筆送他。
再比如,坐在後面的小明,跟他借了十元買了一瓶好喝的麥香奶茶以後,小明就好像得了老人癡呆症般,在賤B多次提醒下,還是忘了借錢要還錢這個道理。
好的,沒關係,那十元就送給小明算了,當作是聖誕禮物,反正爸爸又會再給他新的一張印上國父肖像的一佰元。
只是,即使他都已經那麼大方了,即使他都已經這麼不計較了,還是會有他不能容忍的事情發生,那就是──抄寫他的功課,而且是在沒經過他的同意下。
他真的不懂,為何大家老是喜歡佔他便宜,是不是他的脾氣太好了,大家看他好欺負,才會如此得寸進尺?
賤B實在不甘心。
時間久了,賤B開始回家向爸爸哭訴,他以為爸爸會去學校跟老師會談,他以為爸爸會替他出這口氣,但是,爸爸卻只是摸摸他的頭後說著:
「你要變得更強悍,才能成為贏家。」
爸爸的這一句話,點醒了賤B,所以他決心變得強悍,不讓任何人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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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說,賤B的爸爸是一名黑道老大。
◆◆◆
上了國中以後的賤B,正處於叛逆期的巔峰。
他叛逆,但他不翹課,不打架。
他叛逆,他強勢,他不容許任何人佔他便宜。
是的,他似乎是已經完全領會了爸爸話裡所謂『強悍』的意思,現在的他可說是個能在學校裡呼風喚雨的『贏家』。
不過,在他學會『強悍』以後,他開始有了一個壞習慣,那便是──拉女孩子的頭髮。
「賤B!你為什麼又拉琪琪的辮子?」
正對著賤B大聲嚷嚷的這位女孩,是受害女孩琪琪的好朋友──軒子。
軒子是個中日混血女孩,有著一對明亮的雙眼,白皙的皮膚,以及臉上總是帶著兩團天然的腮紅,恰好是小男孩都會喜歡的那種類型。
「關妳屁事,醜八怪日本女。」
就是因為這一句話,賤B把總是堅強的軒子給惹哭了,因為她最討厭別人用爸爸的國籍來欺負她,而她的這一哭也徹底得嚇到了賤B,他們從此結下孽緣。
事後,賤B想道歉,只是女孩子的記性總是比較好,軒子沒有再理他,且還記恨記了很久,久到後來,她也忘了當初究竟為何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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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心,海底針。」
賤B老是聽見爸爸在和媽媽吵完架後,這麼低語著。
◆◆◆
後來賤B和軒子一起考上了同一所高中,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同班了三年。
軒子還是不跟賤B說話。
可是賤B還是很想和軒子道歉。
「欸,醜八怪,對不起。」強悍的男子就是該有個強悍的道歉方式。
算一算,加上這次,這大概是第三百零八次跟她道歉。
「……」軒子沒有理他,只是繼續寫著手上的練習卷。
「欸,理我啊?」
賤B搖了搖軒子纖纖的手臂,像是快被他捏斷一樣,軒子皺起眉頭。
「軒子,我們去打排球。」
此時小衫的聲音,恰好在窗邊響起。
小衫是軒子在班上很好的男生朋友,這點讓賤B一直很吃味,明明他和軒子認識的比較久,軒子怎麼卻只跟小衫好?
至於為什麼他叫小衫呢,因為他給人的氣息,就像是多拉A夢裡頭的小衫,一臉彬彬有禮的模樣。
「好。」
軒子沒有理會賤B,便離開了他的視線,只留下一縷淡淡的洗髮精味。
「……」
自從那次事件後,賤B簡直氣炸了,他不懂為什麼軒子總是不理他,明明他都已經道歉了……明明他都已經那麼強悍了,為什麼他還不是贏家?
可惡,一定是他還不夠強悍,於是從那天起,賤B便開始四處找小衫的麻煩。
至於對軒子呢?
賤B想變得強悍,於是也跟著賭氣,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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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強悍是為了不讓別人佔便宜。
高中強悍是為了得到妳的心。
◆◆◆
多年後,大學畢業,賤B在那之後又過了幾年生日。
大學的那幾年,『強悍』讓賤B吃了很多虧。
班上的女孩總是讓他給惹生氣,從此不和他說話;聯誼的女孩總是在潑他一杯水後,謝謝不聯絡;班上的男孩總是覺得他是個沒大腦的傢伙,不跟他當朋友……
那是賤B第一次對於自己的『強悍』感到迷惘,於是他想起了一張熟悉的臉孔,那梨花帶雨的好看臉孔。
像是命運注定一般,他在某個街角偶然遇見,那張臉孔的主人──軒子。
「好久不見。」
軒子的雙眼還是一樣明亮,皮膚也仍舊和雪一樣白皙,纖纖的四肢,還有不時會泛紅的雙頰,如同當年在他面前哭泣的她──
他們對坐在附近的一家星巴克裡,似熟悉卻保持著禮貌的距離。
「嗯……好久不見。」
賤B的口氣轉變了很多,這點倒是讓軒子十分吃驚。
「對不起,以前讓妳哭了。」沒來由的,賤B丟出了這句話。
不同於以往,多了分誠懇的姿態。
「你……?」
軒子不可置信地看著賤B,以前總是喊她欸跟醜八怪的那個賤B,現在竟坐在她的對面並好好的道歉著!
「我……?」
看來,賤B似乎沒有察覺自己的轉變。
「沒事喔。」軒子笑笑不語,沒有接下去。
她伸出右手,輕輕撩起落下的髮絲,像仙女下凡般,璀璨動人。
這一幕讓賤B看呆了,好似他回憶裡也曾有這樣動人的畫面。
「那個……能不能……給我妳的電話?」
於是,賤B鼓起了勇氣。
「好啊。」
她的笑容依舊是如此迷人。
睽違這麼多年的道歉,賤B終於踏穩了第一步,這次總算不會再以失敗收場了吧?
誰知道呢?
他的戀愛旅程,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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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賤B終於明白。
在愛情裡,即使變得強悍,也不見得是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