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鈴鈴」的聲響打斷蔡怡然的思緒。穿著運動服披頭散髮的徐慧芳匆忙走了進來，
滿頭滿臉的汗。
「對不起對不起，我媽打擾你了。」徐慧芳對著蔡怡然連聲不迭地道歉。
「沒有沒有，徐媽媽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著，我也只是在旁邊陪她一下。倒是你，一定很
緊張吧！」
徐慧芳的淚水突然奪眶而出，蔡怡然趕緊遞了幾張衛生紙給她。她邊擦眼淚邊尷尬地說：
「哎呀你看看我，怎麼這麼失態，真是抱歉啊。」
蔡怡然給她一個理解的笑：「你剛剛一定很急，沒關係，現在可以放心了。」
看到她的笑，徐慧芳心情一鬆，忍不住對這個總是微笑著跟自己打招呼的鄰居多說了幾句
：「我找我媽找了快一個鐘頭，結果她竟然就在樓下。還好有你幫忙請警衛先生打電話給
我，不然我現在還在外面沒頭沒腦地滿街找。」
『難怪她滿頭汗。』蔡怡然心想，「你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一下，我看你也剛從外面回來，
很累吧。」
被這樣一說，徐慧芳還真覺得自己腿酸，「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在你這裏坐一下。」說完
坐到母親身邊。她看到桌上有喝過東西的杯子，「老闆娘，我媽喝的東西多少錢，我算給
你。」
蔡怡然微笑說道：「哪裏要錢，是我自己要喝的，順便給老太太喝一點，她也沒喝多少。
對了，還剩一些，你要不要？」
徐慧芳連忙搖手拒絕，「不用不用，那怎麼好意思。」
「幫忙喝一下啦，果汁半個小時不喝就會有怪味道，最後還是得倒掉，幫個忙不要浪費，
拜託啦！」蔡怡然作出讓人不忍拒絕的懇求表情。
「那好吧，真是不好意思啊。」
「不會不會。」蔡怡然邊說邊倒了杯蘋果汁給徐慧芳。
徐慧芳啜飲著果汁，覺得身體舒服多了，在外面心急奔走的緊繃慢慢退去。她起身向蔡怡
然道謝：「蔡小姐，今天真的謝謝喔。不好意思麻煩你這麼多，讓你陪我媽到這麼晚。」
「不會不會，我的店本來就還開著，你母親沒有耽誤到我的時間，別在意。只是有件事想
請教一下，剛剛老太太好像一直在找一個叫『永昌』的人，那是誰呢？」
「啊，那是家父。我媽說什麼呢？」
「她好像想叫你爸吃飯的樣子。」
徐慧芳苦笑一下，「我媽這輩子就是老公小孩，我們大了以後，更是全心全意伺候我爸，
連現在頭腦不清楚了，想的還是老公吃飯。」
「想必令尊令堂的感情很好吧。」
「這倒是。他們出門一直是手牽手的，沒見過感情這麼好的老先生老太太。也因為這樣，
我爸過世以後，我媽退化得好快。」徐慧芳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說多了，趕緊打住。很奇怪
，看到蔡小姐親切的笑，忍不住就想多說一點，感覺心情也輕鬆好多。不過還是不要交淺
言深比較好，而且時間真的晚了，得趕緊把母親帶回家休息。「蔡小姐，今天真的謝謝你
了。我們先走了。」她說完，回頭牽起老媽媽的手，「媽，我們回家吧。」
「你爸呢？要叫他回家吃飯。」老太太還是不忘記叫老公吃飯這件事。
「爸已經先到家了，正等你回去呢。」徐慧芳哄著。
「哎呀，那我們得趕緊回去。」老太太拖了女兒的手，急急地邁出腳步。徐慧芳向蔡怡然
點個頭，牽著母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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