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首部-龍生九子不成龍-四章

作者: HelmerYang (哈姆羊)   2016-09-28 09:44:57
第四章
松與亢對坐著弈棋。松的表情自得,但是亢卻安靜,眉頭略微有些緊皺。
「堂兄一直至今未娶,真的打算為了賢妃守一輩子的活寡嗎?」松問。
亢沒有說話,他知道松就是故意要惹怒他罷了。這麼多年,只有他敢在亢的面前提起浮
萍這個名字。跟他自幼的正直衝動個性不同,松的個性詭辯巧言,總是想法很多,不知
道在盤算什麼,亢不得不多提防他。
「靜公主真是越來越像她娘親。」松歪頭笑說。「要是賢妃還在,一定很欣慰呢。」亢
仍然不語。
「我的黛螺要是有長公主一半美麗溫柔賢淑大方就好了。」話鋒一轉,松怨嘆起來。「
果然是低下賤奴生出來的。不成器的東西啊。」
黛螺雖年紀輕輕但是妖嬈美麗,眼角眉稍均是誘惑嬌媚,母親是宮中舞伎,以宮室閨秀
來說妖媚舞蹈只是一些奇技淫巧,並不是什麼好現象。但是四王子單純,只單純迷惑於
她的姿色而沒其他想法。亢自然也沒必要多言。
亢沉默了半晌,終於開口。「松。你講了這麼多,處心積慮想些什麼呢?」
「堂兄英明。」松笑得邪惡。「上次跟堂兄談的事情,不知您意下如何?」
「還能如何?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還有臉宣之於口。」
松的笑意更深。「大逆不道的是丹陽那隻野雞。不知道在哪裡苟且淫亂偷生的孽種,一
個個奇形怪狀,不成體統,朝廷上人心浮動,百姓也碎嘴恥笑。王兄締造的二十年太平
盛世,怎麼也想不到最終是毀在這妖婦手上。」
「松。」亢阻止。「你說的可是當今王后。」
「王后?」松嗤之以鼻。「當年浮萍姐姐是怎麼死的,堂兄細查便知。我可沒堂兄這樣
的好胸襟,能原諒她這種心狠手辣的毒婦。」
亢的臉色越聽越是凝重,「住口。別說了。」松知道自己的話語已經達到效果,便閉口
不言,笑意更沉了些。
「有眼殺無眼!」松一拍大腿,看著這一路棋是穩贏了,笑得開心。「堂兄心不在焉,
這局棋怎麼可能贏呢?」亢懊惱的一手抓起冰涼的棋子,石製冰涼圓潤的棋面的觸感
冷了他的手心,其實就算不是他心不在焉,他也從未贏過松。
*** *** *** ***
嫣螭在去年剛滿兩百歲,是一個活潑的少女,雖然蒼有意要栽培她,但她的個性多年下
來仍然有些莽撞直衝。她的個子比一般同年的孩子高了一些,長相不是特別出挑,僅是
淡雅標緻的樣子。這天她跟著心在御書房陪伴聖駕,順便練字。蒼年紀大了之後,待在
御書房的時間相較的比較長,除了看書,批折子,練字之外,也是他偶爾的休閒時間,
連丹陽都不許打擾。
「蒲王子納妃日已經訂下了,是明年的六月。」心說。
「嗯。」蒼專心的看著書卷,隨手抄錄著。「黛螺這孩子…。」
「嗯。」心了解蒼的意思。「黛螺公主聰敏過人,也很聽松大人的話。不是蒲王子能夠
處理的來的。」心將書籍分門別類,依照書本卷冊順序排列至櫃上。
「王兄單純。」突然插一句話的嫣螭問。「但是父王,為朝為官,都一定需要用盡心機
嗎?」
「妳可以不用心機,但是在人心難測的情況下也不能白白被人陷害或是設計。想得多一
些,也就多一層保障。」蒼緩緩的說。嫣螭聰明且相當穩重,一點即透。所以蒼一直
用儲君方式訓練嫣螭,以免哪天發生了什麼變故,他未必能夠時時刻刻照顧她周全。
「是,父王。」
「父王不能一直提點幫助妳,有時候必須妳自己決定。」蒼說。
「女兒知道。」嫣螭點頭。
「覺得父王待妳嚴格嗎?覺得沒有能夠像其他同年的屭一樣開開心心的玩而覺得可惜嗎
?」屭是大她十歲左右的王兄,平時熱愛詩詞書畫,附庸風雅,身體雖有些文弱,但
也常常出城玩樂。
「父王對女兒有指望,嫣螭知道。」嫣螭搖頭,乖巧的說。「只是嫣螭不明白…我國為
王以嫡長的男性龍型繼承人為尊,嫣螭可以當繼承人嗎?歷代沒有出過女王…我以為
會是王兄…」
蒼放下書卷,微微揚頭。「賢能者。」蒼說。「賢能才能治國,嫡長或是男女性別只是
傳統觀念。傳統重要,但是當與國家大事抵觸時,也必須退讓。身為王,妳不是一個人
,而是萬民的王,萬民所依靠的王。」
「萬民的王…」
「當妳成為萬民的王,妳就必須犧牲自己,不管是自己的私慾還是個人的喜惡,顧全國
家大事才是最重要的。」蒼講這話時,眼神微微飄向心,然後繞了一圈又回到女兒身
上。
心的眼神低垂,表情沒有異常,站在一旁如同泥偶般冷靜自持。嫣螭結束了練字之後是
騎射,畢竟年紀還輕喜歡往外跑,所以她的心情看似很不錯,老五狻猊在門外等妹妹,
牽著歡天喜地的她走了。
「心。」
「是,我的王。」心意外的似乎正在思考什麼,愣了一下抬頭。
「真萬一有什麼的話,妳帶著嫣螭跑吧。」蒼轉身默然。「如同我們之前討論的,沿著
國界到北翠那投靠建。」建是墨武王重臣。
「不。我要陪著王。」
「…心。」蒼的眉心有怒氣湧動。「別任性。」
「我是王的心。」心也毅然。
「本王信不過旁人。」蒼說,此言也實非藉口。「最後一次了。大局為重,不是嗎?。」
兩人僵持著許久沉默。
「…是。」究竟還是心軟化了,低頭頷首不再多言。
「妳也開始有點氣性了。」蒼峻毅的臉龐緩緩舒展開來,淺淺笑了,牽起她柔長的月白
色秀髮,婉言道:「我可以解讀成,最後妳想跟我在一起嗎?」
心不語,稍稍退後,髮稍軟軟的從他的指縫流逝。蒼的眼神溫柔的可以掐出水來,微嘆
了口氣點頭說,「是本王踰矩了。」便繼續專心於書本內容。
西御書房內一向明亮清晰,書頁因秋吹來的涼風掀開了新的頁篇,也因而燭光稍稍的晃
動了一下。光影明滅之中,蒼能夠看得到心的眼神除了亮晃晃的光暈,還有著淡淡的惆
悵,他只能默不作聲。
*** *** *** ***
「抱歉。」嘲風擁著緋,輕撫她的頭,緋默不作聲,臉上悄悄的泛上紅暈。這就是肌膚
之親所造成的感情嗎?即使只是一次兩次,還是讓兩個人的距離進步了不少,除去了
一開始的疼痛與不安,相信彼此也緊密貼合的關係讓她心跳,緋消失已久的戀愛的感
覺,正在心裡頭萌萌的發著芽。
或許是因為潮風的冷淡飄忽和不可得,讓緋不由得多在意他。即使不可得,嘲風仍對她
相當溫柔體貼,並不因為她的身份懼怕或畏縮。
而嘲風總是在睡前道歉,總是心事重重,讓她懊惱又不知如何是好,問過幾次他卻顧左
右而言他,沒有正面回答過她的問題,讓緋忍不住起了疑心。於是她請重臣轅調查一下
嘲風的情況,知道了嘲風與人類有染的事情,更查出東國前陣子送來的侍女,經常徹夜
陪伴嘲風的事情。她覺得不堪而憤怒,恨不得殺了該人類洩恨,竟輸給這樣低下的物種
。但是她細細的一想,有了更好的處理方式。當天夜裡,緋喚了嘲風身邊的幾個侍女來

緋所居住的紅儀殿裡頭,香煙裊裊,紅色燃金的月影紗緩緩給風撩起,她端坐著,低眼
看著床塌下的四個嬌俏的人兒低下頭跪著,身子不住顫抖,她交腿坐著,品了一口溫和
甘甜的桂花酒後,站在一旁的御女開口。
「抬起頭來。叫什麼名字?」御女說。
「是。」侍女們抬頭,表情都是害怕與恭敬。帶頭的侍女開口,長相看起來伶俐嬌俏。
「奴婢芍,她是菟,這個是茜和莪。」她介紹道,幾個侍女便個別點頭回答,其中只一
個安靜點頭,芍也解釋道。「王恕罪,菟是啞巴,不會說話的。」
「妳們從東國過來辛苦,王賞妳們一人一個金鑲珮和黃金百兩,今後侍奉嘲風大人也要
勤勉努力,不得有怠,別讓他離家遙遠而寂寞孤獨。下去吧。」御女的表情嚴肅。
「是。」幾人歡天喜地的準備離開,其中一個侍女的表情雖也開心,但是害怕緊張的樣
子仍沒有放鬆,御女便抓住了那一刻。
「菟。妳留下。」侍女們似乎對御女的要求有些訝異,但也不敢說什麼,只能乖乖退下
,留下顫抖不已的菟,而沒想到御女也直接退下。留下她和王在房間內。
含霜顫抖的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緋什麼話也不說,開始卸妝,洗盡自己的妝容後,又用了香粉撲面。含霜就這樣跪著足
足有兩刻鐘。她低著頭,只能看到地上細細的地毯紋路,聽著粉刷滑滑的聲音,水流細
細涓聲,和衣帶布料磨擦的聲音。緋卸妝結束後,命宮人下去,貼身侍女芰端來一壺櫻
桃甜酒。
「本王已經知道妳就是嘲風的情人,也知道妳是人類。」
含霜聞言大驚,趕緊磕頭求饒。「奴婢該死,請王不要降罪於嘲風大人!一切都是奴婢
的錯!」
聽到這口音奇怪的女人癡情如斯,緋覺得自己剛剛細抿的一口酒原本還甘甜綿長,後來
味道竟苦澀無比,她想起了一位故人,那個在記憶中也很討厭的臉孔。為什麼這個世界
總是要背叛她?難道她所喜歡的男人,就是無法只對她一人忠貞嗎?
「本王念在你們癡心一片,不會殺妳。」緋說。含霜抬頭,顧不得一臉眼淚鼻涕的表情
驚惶萬分,帶著強烈的喜悅與不可置信。「但是妳要記得自己的身份,不可踰矩忘本
。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妳的身份。」
「奴婢遵命。」含霜磕頭謝恩,相當意外緋雀女王竟沒有取她的性命。隨後御女帶她下
去之後,給她另闢了一間小間的殿室在嘲風房間附近,還分了四個侍女侍從服侍她。
「今後妳就住在這。位份比照王的低階女寵,吃食和衣飾都一應俱全。但妳要有自知之
明,絕對不可留有後嗣,以免傳出壞了王的名聲,每日行房過後侍從都會送打胎藥過
來,妳的身份也要隱諱,絕不可四處張揚。」御女說。「王寬厚,念在你們感情深厚
不殺妳,也不想壞了她與嘲風大人的感情,妳自己警醒著點,怎麼說嘲風大人還是王
夫,只要爭風吃醋或是恃寵而驕都會要妳人頭落地,自己好自為之。」
「是,奴婢遵命。王不殺奴婢已是萬幸。奴婢絕對謹守本分,不敢有違。」含霜再次拜
倒,御女叫她別在他人面前再說翠那語,口音太過明顯,她又頷首答是,沒有想到會
遭受這樣的禮遇,她感覺歡喜又激動。
沒多久,聽聞消息的嘲風趕來了王的寢殿,跪著求見。
「不見。」緋冷笑說。「就說我睡下了。」聽聞他跪在殿外,緋的心抽痛了一下,又想
起了那一位故人。
「王為什麼要留那個女人的性命呢?怎麼不殺了她一了百了?」御女沉吟半晌,忍不住
問。「還給她那麼優渥的待遇?」
「妳看那個含霜,得到了賞賜看起來很開心吧。如今與嘲風如此恩愛,殺了她只是斷送
本王和嘲風的關係情份,叫他憎恨埋怨。越是成全他們兩人,就越能讓嘲風愧疚。」
緋的表情深沉難解,笑得清冽,「不過就是個壽命幾十年的生物,本王就是成全她又
能如何?除了老了病了後的時光,她還有幾年?」
「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王真是英明睿智。」御女讚嘆道。
「更何況在翠那地的時間過得比人界要快得多,等到她發現的時候,會瞬間衰老的。」
人界的一百年等於翠那地八年的光陰,但是只要人類到翠那地,十年就像是八九個月
一樣,會瞬間老化。而翠那地的靈獸神獸到人界,則是可以漫長的活到千年之久。
「記得傳令下去,不得怠慢。」
「臣知道。」
「還有,妳下去的時候,跟嘲風說…」她微微吶聲,御女馬上側耳,聞言後竊笑了起來。
「遵旨。」
御女出紅儀殿,果然看到嘲風跪在殿外,即使已經入秋了,殿外仍是蟬聲大作,星空萬
里,不過夜裡稍稍有些涼意。「嘲風大人,夜裡涼,王已經歇下了。」
「御女大人…王仍不願見微臣嗎?」嘲風見是她,趕緊追問。
「王似乎有些傷心呢…」御女皺著眉說。「嘲風大人要給王一些時間。雖然貴為一國之
君…但她也不過是個才三百歲的小姑娘啊。」
嘲風懊惱,深深為此自責不已。「王如此仁慈…容忍含霜,又暗自傷心…要是傷了身子
,都是微臣的錯。」嘲風因而長跪不起,決心要等到緋回心轉意。
*** *** *** ***
隔了三日緋終於願意見嘲風,半夜她從紅儀殿偷偷的溜了出來,穿著輕薄的寢衣,她蹲
下看著他,心裡頭的隱隱作痛著,不是因為嘲風,而是另一位故人,她嘆口氣,告訴自
己他們是不同的。嘲風可能是跪累了,就這麼跪著打盹,她輕輕的推了他的腦袋一下,
他嚇了一跳便醒了。
瞬間醒轉的他嚇得有些結巴。「王…妳終於肯見臣了…」
「要不是你整晚都不肯回房…我才不想出來見到你的臉呢。」她沒好氣的,但看起來已
經氣消了不少,涼風吹得她的頭髮搖曳著飄動,她眨巴的大眼睛看起來也靈動可愛。
「地板這樣冰冷,跪著骨頭疼有你受的,快點回去歇息吧。」
看著她嬌俏的面容,他忍不住心動。「您好美。」
緋面上一片紅暈,但耐著怦然心動的感受,嘴上仍不饒人的說。「您回去陪含霜吧,她
才是嘲風大人想見的人。」
「臣只想見王。」嘲風的表情看起來相當苦惱,右手輕輕撫上她粉嫩的臉頰,沒想到一
顆滾燙而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在他的手上,更叫他心疼不已,高傲如她,
竟在他面前落淚了。
「叫我緋…。」緋輕輕的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嘲風則嘆息著將她擁入懷中。
*** *** *** ***
回到西翠那之後。靜與策先去見了銀虎王,靜是第一次仔細的看過銀,他看起來是個精
神奕奕的中年男人,長長的白髮編成髮辮在腦後,額上的皺紋與臉上傷痕,仍不影響他
的俊朗。銀是個獨眼龍,右眼以皮製眼罩罩住,橘金色的瞳孔中仍然滿佈著寶刀未老的
殺氣騰騰。
「回來了?」
似乎是不需要再畢恭畢敬裝模作樣的場合了,能言善道的策已然不見,又回到原本的沉
默樣子,點點頭當做回應了王的發問。而銀看著靜,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半晌,才又開口

「長公主,過些日子妳弟弟娶妻,本王會派人送上賀禮。小的錦盒是交給妳母后的,大
的是給兩小夫妻的。」銀說。「妳派一個你的近身侍女跟本王的親信協同去送禮,把
小的錦盒悄悄的轉交給妳母后。」
「…感謝王的寬厚。」靜稍稍有些不解。丹陽跟銀有什麼特殊的交情嗎?需要這樣慎重

「下去吧。」支開有些一頭霧水的靜,策等著銀開口。
「最近東國會發生一些事情。你要好好照看她,為保護她的安全不要讓她離開你身邊。」
銀微微沉吟,「這是她父王的請託,不要透露讓她知道,以免她一時耐不住性子跑回
東國,此事會危及生命。」
策微微皺眉,若有所思。原來蒼龍王會請人代寫書信,要他盡快接靜回西翠那也是有此
原因吧。
「你們的事情解決了?」
策稍稍沉吟。「東國會發生什麼事?」
「策,少言是你的優點。」銀表情略嚴肅,「保護好她就是了。」
策點頭,拱手作揖。
*** *** *** ***
大角將軍是東翠那歷代以來最勇武的將軍,是一條藍色的水蛟,蛟與龍是類型相似的族
群,整群近水棲息在河底深處,頸白背藍,整族群的繁盛也是讓東寧河源源不絕的主因
,大角將軍自從女兒賢妃過世之後終年鬱鬱寡歡,由大兒子鼎繼承該名麾下千萬兵權,
是整個東翠那的三分之一,剩餘五個將軍沒有一個能夠與之平分秋色,稱霸東翠那的北
方地區,也握有東寧河的心臟部位。
蛟族的忠心與剛正一直為人稱道,只是在鼎掌握兵權後,因為他個性本就專權剛愎,又
加上浮萍難產過世的事情使得他日生疑竇,經常與蒼龍王起衝突,而近幾十年漸漸與松
走得很近,日益囂張跋扈,功高震主。
「近日因為衡結黨營私,搜刮民用圖利,甚至對待下屬殘暴嚴厲,遭到王的訓斥呢。」
松將品茗杯溫熱,緩緩的說。由於衡是鼎的手下,此事對於鼎難免傷害顏面。
「衡做什麼本將軍不管,唯獨帶兵一條,帶兵不嚴何以正軍紀!軍令不嚴何以督率保土
!滿口仁義道德,說穿了只是個公親貴族不懂世事的婦人之仁!不成氣候。」鼎啐了
一口,頗為不屑。
「有些人養尊處優,看看兵法就以為自己是將軍了吧?」松邪笑著以茶匙將茶葉放置入
壺中,清新的香氣撲鼻。「難為了鼎將軍,如此雄才大略英名神武,卻不得王的喜愛
。」
「王?他也配?」鼎說,「沒看到他那些兒子了沒有?各各都成年卻沒一個可以繼承的
,原本聽到「怪九龍」這等說法還認為只是訛傳呢,現在一看那隻南方來的野雞確實
有古怪!」
「要是賢妃娘娘還在,她也能生下一位漂亮的龍王子的。」拍拍鼎,松安慰道。「這不
看看靜公主,長得美麗大方,與她的娘親一個模樣。」
「別提這事…提了在下就傷心。」提起浮萍,鼎的眼眶微微一熱,兩人為此沉默了半晌。
「這高雲綠岸牡丹白毫銀針茶可是千金難得,您品著茶就順順氣吧,別傷心了。」松沖
好茶,將一盞放置在鼎的面前。
「還是松大人肯惦記著微臣,在我們冰天雪地的北原別說一盞茶,一杯酒,就連一句基
本慰問都沒有。」鼎嘆口氣。「過陣子貴千金就要大婚了,在下會送上最好的北原冰
雪碎玉茗眉,以表在下心意。」
「記得,王可是喜歡濃香的,加些東寧瑩白茉莉吧。」松的表情閃過精光,兩人相視一
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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