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馴化野性
「要補辦，但是沒有戶口名簿嗎？」戶政的小姐說。
「是的，因為……家長都比較忙碌，沒時間幫我寄過來，所以我只有畢業證書和學生證…
…」顧子寧的聲音微微的顫抖，按照方耿叫她說的方式緩慢的解釋道。
「來，照片給我。」小姐也沒說什麼，接過了照片便在電腦前敲敲打打，好一陣子之後，
才又抬頭，「戶籍地是苗栗的後龍……對嗎？」
「對……」
「妳的眼睛很大呢，真漂亮。」戶政的小姐不知道子寧的緊張，還對著她笑。
子寧忐忑不安的等待著辦理的過程，好一會兒戶政的小姐把簇新的證件遞給她，華亮亮的
證件拿在手上，顧子寧激動得好一陣子都說不出話來。
「這邊簽名，然後補換證費用兩百元哦。」
她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馬上跳起來拿出錢包付錢，「哦、哦……！謝謝！謝謝！
」
辦好了證件，她剛出了戶政事務所就在門口開心的不停轉圈圈，不小心就這麼撞上了後面
的路人。
回家後，她馬上跟方耿炫耀起來。「我拿到了，身分證！」
「太好了。」方耿這天剛好有點事情，所以沒能陪她去。
子寧忍不住炫耀起她很順利的辦好了證件，沒特別闖禍。「我今天自己坐車去戶政事務所
辦哦，戶政的小姐還說我眼睛大很漂亮耶。」
沒想到方耿笑了起來，「這是什麼，居然開始會自誇了嗎？」
「……不……不行嗎？」
「當然可以，妳本來就漂亮。」
「……我，我出去了一圈覺得餓了！想……想吃點什麼。」都是方耿隨便亂講話，害得顧
子寧羞得開始結巴起來。
「啊，說到這個，我買了兩本烘培書，我們來做餅乾吧？」方耿打開了書本裡頭的幾個摺
頁。「有兩種餅乾，我看起來蠻簡單的，把材料都買好了。」
「可以嗎？」她的眼神馬上亮了起來。
想不到大叔還替她買了條黃色的小圍裙，他正替她繫背後的綁帶。她躍躍欲試的等待著步
驟。
「妳看一下秤，60克了嗎？」方耿把奶油切了一小塊下來，放進攪拌盆裡頭。
「差8克，有關係嗎？」顧子寧看著秤問
「有關係，很多事情不能這樣得過且過，有聽過一句話叫做『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吧？
」方耿說。
「有，我知道了。」子寧點點頭。
兩人合力在麵團中加糖，加蛋，開始和麵糊。
「我的為什麼黏黏的？」子寧不解。
「那多加一點粉吧？可能是因為妳的手溫度太高了，這樣奶油融化得快，所以就軟黏一點
。」方耿有些取笑她剛才不用攪拌刮刀，硬要用手的下場。
「是這樣嗎？」
「其實我不知道。」方耿說，兩個人開始沒理由的咯咯笑了起來。「我也是第一次做。」
「不好吃怎麼辦？」
「不好吃也吃完，這樣下次就知道怎麼改善了。」方耿說，「我們家是不浪費食物的。」
「好，我們家是不浪費食物的。」子寧跟著有點得意的說了一句，說完之後，沒想到自己
竟然意外的有些興奮，想不到她也能說出這種話來。
擁有一個家，擁有一個自己認同，對方也認同自己的歸屬地，竟然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
冰餅乾麵團的過程中，方耿怕她餓，還跟她分了一小顆昨天買的麵包。「過陣子過年，我
帶妳回我們老家吧。」
「真的可以嗎？」子寧那天當然已經聽到了方耿和方嫻的對話，只是她很緊張，所以也不
敢多問，「一樣是李醫師的表姪女嗎？」
「嗯，妳不願意嗎？」方耿的表情似乎有點訝異。
「不是，我只是怕會穿幫。」子寧搖搖頭，但是心中還是有著不可抹滅的微微遺憾。「我
是不是一直要以這個身分到20歲？」
「妳放心，妳已經有了身分證，將來也能夠有很多很多身分的，有工作之後，上大學之後
，對自己的想法也會有所不同的。不要去擔心這點。」方耿說著，從冰箱裡頭拿出了冰硬
的餅乾麵團。
「嗯。」她點點頭，跟著方耿一起把餅乾麵團切好排列，送進烤箱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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