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13歲的我
「抱歉，我一直在模擬，但是似乎無法用比較好的方式告訴妳。」他撕碎了那張離婚協議
書，看著子寧的表情再認真不過。「我已經無法讓妳離開了，我喜歡妳，就像妳喜歡我是
一樣的。」
「你騙我！……」子寧果然不相信，哭著的樣子讓他的心幾乎都要碎了。「你不過只是想
要安慰我……」
天知道他拒絕過這樣的想法多少次，不停的忽略自己心中的聲音，最終他已經無法在背叛
自己真正的想法，也無法拒絕這份感情。
他已經太過習慣她的存在，無法想像她離開的日子。他更害怕這樣的想法會破壞兩個人之
間的默契，他希望子寧像以前一樣喜歡他，又害怕她根本無法理解自己喜歡她的程度。
這樣的情感是對等的嗎？方耿也不懂得了，隔了這麼多年，他早就忘記自己上一次這麼心
跳，這麼激動是什麼時候了。
嘆了口氣，方耿單膝跪下，在子寧的床邊，就連這個動作他也輕輕的，就深怕她會逃離，
會害怕。
「我沒騙妳。」他伸手進口袋裡頭，拿出了剛才折下的那一朵櫻花。「妳願意嗎？再一次
嫁給我？我是說，真正的嫁給我，不是像之前那樣的關係。」
「……你……」
「妳不是說了嗎？妳希望的求婚，需要有花和單膝跪下的，我早該給妳的，抱歉。」他輕
輕的拍拍她的頭，這個動作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早已經變成接近她的一種手段，看著
她眼中的期待，他的心裡頭竟然如此騷動著。
方耿像是回到毛毛躁躁的年紀般驚惶而害羞，所以才會躲著她那種純真過頭的告白。
「不答應嗎？」
「……為什麼偏偏是現在？」子寧泣不成聲。
「誰要妳跑出去到莫名其妙的地方過夜？我如果不想辦法把妳留下，誰知道妳會跑到哪裡
去？」方耿說，害子寧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了一陣後，她仍然沉默了半晌，說：「如果我一輩子都這樣自怨自艾呢？如果我再也無
法振作起來呢？」
「我就這樣陪著妳。」方耿說著，已經擁住了嬌小的她，「是妳讓我重新得到了活下去的
勇氣，我也會成為妳的力量，子寧。」
子寧抹了抹眼淚用力點點頭，上前抱住了方耿。「……謝謝你，幫我別在耳朵上吧。」
方耿笑著把花別在她的耳朵上，親吻了她的額頭。
這就是誓言。
那天晚上，子寧在他的懷裡睡著了，他原本想要側身離開，但是衣襟卻被抓住了。
本來他以為，自己可以給予很無私的關愛，像是父親，像是老師，或是兄長，這份愛可以
是沒有雜質的，可以一直這樣沒有任何變卦，或許他沒有那麼偉大，每一次聽到她的告白
一次，他的心就陷落一回。
原本他告訴自己，是簡單的喜歡，是想把她寵著，像是寵物或是妹妹一樣的關愛與喜歡，
但是漸漸的這份感情，自然而然的竟然走向了毫無挽回的地步，幾乎已經濃烈而霸道得不
容許一點點錯誤。
他甚至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在結婚當天，她說要他親她一下的時候？
或是她吃醋的質問他和貞貞醫師有沒有發生什麼的時候？
或是在那個會議室中，在這麼多人面前承認自己是她的先生的時候？
喜歡上這個女孩的機會太多，他根本無所遁逃。
他以為自己年紀大了她許多，所以能夠清明的分得清楚這些喜歡的界線，可以阻止這一切
發生。
四年或許太長了，長到他已經不容許自己有反駁的機會與餘地，他註定是栽在這個只有十
幾歲的小女孩手上，再也無法反悔了。
方耿嘆了口氣，親吻了她的臉頰，一次，兩次。他幾乎捨不得離開，但是剩下的，還是等
她醒來再說吧。
他還記得前天他和方嫻的對話，那時他正在診所忙碌，傍晚的電話打來，他接了起來。「
怎麼了？」
「今年子寧也回來過年嗎？」
「嗯。當然。」他直接回答。
「喂……媽要我問你……」方嫻難得有些支支吾吾的。
「有話就說。」
「子寧和你到底什麼關係？」方嫻問。「收養嗎？還是……因為媽媽是說……覺得……子
寧看著你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嗯。」方耿嘆了口氣。「我們結婚了。」
「什麼？」方嫻尖叫起來。「真的假的？真的假的？」
「嗯。真的。」方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要掛了。」
「喂！方耿！你是認真的嗎？」
「我是認真的。」方耿有些不高興，「如果爸媽不接受，我就不回去了。」
「喂！等等！……」方耿結束了電話，知道姊姊這個急性子，多說什麼話也只會壞了她也
壞了他的心情，不如就讓她安靜幾天，和爸媽討論一下再決定吧。
重點是，他不允許任何人奚落她，傷害她，就算是他的家人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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