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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雄，你到底在哪裡？你不能拋下我和鍾世鋒兩個人在家裡，讓我們面對家人的種種壓
迫對待。你清醒一點，大哥並沒有做錯什麼，為了生存，為了我們的孩子，你就不能有點
責任心嗎？」—何秋月
何秋月很美，雙眸又大又明亮，皮膚白皙得不像是農家子女，無論在哪裡都美麗的讓人巴
不得多看幾眼。
工廠裡頭大家都說她是美女，經常在背後偷偷議論打量她，所以才會被祖母強迫剪頭髮，
但是何秋月自己知道，就算是這樣，也止息不了男人的眼光。
她從小就習慣了這些男人的行為，這是無法說停就停的。
鍾國雄這一去，過了幾個月都沒有回來，她只能等待著，什麼都不能抱怨。
平時不管他過得如何，似乎總是有大量生氣不完的事情，或許是因為她見識少，不能理解
太過複雜的事。但是鍾國雄酗酒，很少半夜回來是清醒的，回來就是毆打發脾氣，舉凡掃
把、椅子、垃圾桶，能夠往小小鍾世鋒身上砸的，他都不放過。
只要鍾國雄在，鍾世鋒身上瘀血傷痕就幾乎沒有停止過，所以何秋月也寧願他不要回來，
只是不回來的話，他們母子的處境……
這天吃飯，大大小小幾個人坐了下來，遲遲沒有動筷，因為大伯國華還沒有來，小小的鍾
世鋒只能盯著桌上的菜流口水。
大圓桌子上，先是坐了大嫂謝嬌英，大嫂是個個性畏縮的女人，瘦小細弱的身子與總是慌
張的神色，看起來有點神經質。最近聽說懷孕了，肚子在她寬鬆的衣服下只是微微的隆起
。因為是長媳，家中婆婆也是殷勤照顧，不像何秋月需要在工廠和廚房忙碌，還忙裡忙外
的張羅一家大小幾十口人的三餐。
左邊是兩個小姑，佩霞和佩玉。姐姐佩霞中學畢業後就在工廠做著採買的工作，長相敦厚
和氣，雖不算特別漂亮，但照顧鍾世鋒，鍾世鋒也很喜歡親近好脾氣的她，聽說已經講好
了人家，要嫁給祖父朋友的兒子王醫生。
旁邊的佩玉小姑則美貌許多，長得一雙上勾的桃花眼與厚厚的嘴唇，中學還沒有畢業，已
經有打算在工廠學著工作，雖然漂亮，但個性刁蠻難相處。
何秋月端著大盤子，從廚房與另一名幫忙的阿姨一同將菜餚送上桌，忙完後何秋月擦擦手
，摸了摸鍾世鋒可愛的後腦勺，便前往工廠後面去準備吃飯。
鍾國雄倆夫妻是不被允許坐在家中飯廳的，但是鍾世鋒不同。因為是第一個孫子，所以阿
嬤准許他同桌吃飯。
菜上齊，大家也都坐妥了等待，或許是因為工作的事情耽擱了，大家等了好一會兒，才聽
到聲音正要走來大廳。
鍾國華經過三催四請的好不容易坐了下來，捲了捲手臂上的袖子，謝嬌英給他一條毛巾擦
臉擦手，兩人坐下之後，大家才開始動筷子。
鍾世鋒餓得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小姑姑忍不住笑了起來，夾了一筷子菜給他，「世鋒。多
吃點菜。」
他低著頭趕緊扒了飯入口，臉紅通通的，深怕大伯父聽到了肚子的聲響。
爸爸國雄總說，大伯父的孩子還沒有出世，要是出生了，這個飯桌上哪還有鍾世鋒的位置
，鍾世鋒雖然聽不懂，卻因為聽得多了，本能的對伯父感到恐懼。
鍾國華的視線似乎盯著鍾世鋒肥嫩嫩的小手，然後轉頭對上了瘦弱的妻子，他夾了塊瘦肉
進謝嬌英的碗裡頭。「吃點肉，為了孩子。」
謝嬌英點點頭，緊蹙著眉頭沒有放鬆，鍾世鋒吃飯的時候總特別緊張，雖說大伯父和伯母
並不苛待他，但年紀小小的他似乎也能夠感受得出氣氛的異常，總快速吃飯就趕緊爬下桌
，並不長時間逗留，更不敢跟什麼人撒嬌便趕緊回到房間。
「世鋒。」吃完飯，小姑姑鍾佩玉給叫去。「這個給你。」
鍾世鋒一看是糖果，眼睛亮了起來。「謝謝小姑姑。」
佩玉摸摸他的頭，含露的雙眸帶著笑，綁著辮子的頭髮與卡其色的制服，看起來俐落而娟
秀，鍾世鋒雖然有些懼怕兇巴巴的小姑姑，但也覺得她長得美，真要比起來，小姑姑雖不
及母親那樣敦厚婉麗，卻也是個眉清目秀的美人胚子。
佩玉看著他手背上的瘀青，又拉看了他肩膀的疤痕，她問：「鍾國雄還沒回來嗎？」
鍾世鋒搖搖頭。
「這些傷痕，是不是之前他又打你了？」
鍾世鋒還是搖搖頭。
「他真是不識好歹。」鍾佩玉搖搖頭。「等他回來，我叫大哥好好教訓他！」
鍾世鋒皺皺眉，乖乖垂下了頭，「媽媽說不能說……」
「你媽膽小，小姑姑會保護你。」小姑姑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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