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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這個家裡頭的所有人是不是都已經放棄了鍾國雄？如果真的
是這樣的話，我到底該何去何從？」—何秋月
何秋月起身，麻木的雙腿讓她走路困難，大伯帶著她來到自己的房間，她遲疑了半晌，終
於進入了兩人的房間。
大嫂謝嬌英坐臥在床上，看到她的表情很是難看，翻了個身便繼續睡了。第一次來到大伯
和大嫂的房間，阿月才知道，只有大伯房間才有冷氣，有大台的黑白電視機，有軟綿綿的
彈簧床，還有電蚊香片和各種名牌香水的香氣。
樓上的她和國雄還睡著木板和薄床墊，點著味道很重的蚊香，窗框旁邊的紗窗甚至有破洞
，小蟲整夜往房間裡頭飛。
「差多少？」大伯問。
「四千多。」
「上回要妳想清楚的事情呢？」大伯問，他的眼神中有異常的亮光閃爍。
阿月的眼神有些惶恐的偷偷的看了大嫂的背影一眼，但是她沒有猶豫太久，感覺自己即使
萬般猶豫，卻還是最終化為木然的點頭。「……我做。」
鍾國華伸出粗糙的大手，撫摸過何秋月白皙的臉頰，這噁心的觸感讓她全身雞皮疙瘩都爬
了起來。「把褲子脫了，面向牆。」她恐懼的點點頭，伸手將裙襬之下的底褲給脫了下來
，轉身背對大伯。
她什麼也看不到，面對著她的是一片衣櫃的木門，上頭的紋理清晰可見，就像是她的絕望
，蔓延伸展得無窮無盡，她忍耐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何秋月清楚地感覺到大伯撩起了她的裙擺，沿著她的大腿一路向內探索，她不敢發出聲音
，只能恐懼的顫抖，這種讓人不舒服的觸感一路向上到她的胸前蔓延，不一會兒她感覺一
陣異物突入，鍾國華從背後進入了她，何秋月只得細細的喘息顫抖，閉著眼睛什麼都不敢
看，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嬌英懷孕辛苦，這幾天妳跟著她學看帳，好幫她一些。」鍾國華的氣息在她耳邊，她只
能點點頭，感受著他溽濕的脣舌在她的臉頰與耳朵間來回鑽動摩娑，何秋月咬著嘴唇，強
壓下自己的噁心感，恐懼顫抖低喘著承受。
結束的時候，她雙腿間難堪的一片汙穢潮濕，回過頭看見了大嫂看著她空洞的眼神，兩個
女人對看著，聽著鍾國華在後頭穿著褲子的聲音，竟沉默無言。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當著大嫂的面？何秋月還是沒有敢問，只是低著頭沉默不語。
那天晚上鍾國華給了阿月五千元，讓她隔天坐計程車將國雄接回來。
隔天早上，她去帶先生回家，鍾國雄不知道是不是愧對於妻子，一路從酒店回來什麼也沒
有說，上樓倒頭就睡，醒後鍾國華開始要求鍾國雄開始跟老師傅學裁切皮革，在工廠裡頭
開始上班。
可笑的是，鍾國雄仍然意興闌珊。
何秋月既憤怒又委屈，她不能說出自己用了什麼作為交換那五千元，交換他未來在家中的
地位，只希望丈夫能夠對這樣的機會能夠多加憐惜和努力，但是鍾國雄沒有，他只在乎自
己的面子，在乎自己的處境。
鍾國雄肩上的責任總說是為了妻小，但是卻把他們兩人丟在家裡頭與其他家人相處，他們
孤苦無依，要容忍他三不五時離家去外遊玩的寂寞，還要習慣他突如其來的脾氣。
鍾國雄在別的女人身體裡頭的時候，何曾想過何秋月？到底何秋月為什麼要為了在這個家
中生存而忍氣吞聲到這個地步？
何秋月感到絕望而痛苦，但是她為了孩子無法逃離，只能勉強的應付著生活一次又一次的
打擊與考驗。
鍾國華讓她和大嫂學著記帳，她便照做了，這幾天跟著大嫂盤點與確認帳款，大嫂看著阿
月的眼神總是非常尷尬又奇怪。她不敢吭，只乖乖地待在旁邊，幾天下來其實也沒能夠學
什麼，大嫂什麼都自己做，什麼也不會跟她說。
有天何秋月鼓起勇氣問，「大嫂，妳恨我嗎？」她恨自己的台灣國語，講出口的話明明真
誠，卻又飽含著俗氣荒唐與戲謔。
她只期望大嫂能夠理解她並不是故意勾引大哥的，她會理解嗎？換作是自己，是真的能夠
理解嗎？
「恨妳又有何用？」大嫂看著她半晌，好不容易輕描淡寫的吐出一句。「不是妳也有別人
，我早知道。」
她低著頭，不敢吭聲。
「妳放心，我在這個家裡頭什麼都不是，所以不會動妳分毫。」大嫂說。「只要婆婆不說
話，沒人動得了鍾國華。」
何秋月不知道大嫂所說的是什麼意思，到底要到什麼程度，才能夠將丈夫的一切行為視若
無睹呢？何秋月覺得敬佩，卻又覺得可悲，大嫂原來跟她一樣，面對丈夫的行為是如此無
可奈何。
婆婆一向不喜歡她，說她狐媚下流，但僅只於此，她也從未過問工廠內的一切，都交給大
伯處置。何秋月聽著大嫂的話，想著自己只要小心行事便罷，但卻沒想到，鍾國華更加肆
無忌憚，在儲藏室或廚房三番兩次對她毛手毛腳，幾次之後，婆婆竟然便命人把鍾國雄與
她的碗筷移回飯廳。
他們正式成為家中的一員。
何秋月這才明白了，在那個家中，那條雞巴就是權力。
誰騎上去誰就能獲得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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