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鐘聲打響,告知所有人已經要進入休眠的消息。
「喔,撲克人,你還沒回去啊?」
我開了門,和看到眼前這位看著書,沒有表情的男子說著。
「……今天我應該不會回去。」
撲克人一邊說道,一邊合上書本。
「好吧,我去睡星之間。」
我抓了抓頭,轉身要離開。
「不用。」撲克人說著。「我去睡影之間,這邊本來就是你的。」
撲克人戴上鴨舌帽,臨走前,帽緣往上戳了一下。
我知道了他的意思。
明天中午前,不能讓人去開影之間的門。
我點了點頭後,撲克人隨即關上了門。
我打開抽屜,拿出那封存已久的照片。
「雯妹,要是妳當時不堅持離開的話,撲克人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我跟撲克人雖然不是同期,但坦白講也只是上下一期的學長學弟。
時間,回到十八年前。
「兄弟,我今天撿到了一個孩子。」
我看著後面那個孩子,身上帶了不少的傷口。
似乎才剛哭過的樣子。
「告訴哥哥,怎麼了?」
我摸摸這孩子的頭告訴他。
這孩子,還是不肯說話。
「被欺負了嗎?」我又說著,他像是嚇到了一樣,躲到了我兄弟的後面。
我想,應該八九不離十。
我從我的櫃子裡拿了一把小刀交給了他。
「明天你去上學如果再被欺負,就用這刀反擊。」
他點了點頭,眾兄弟們幫助他治療一下傷口後,護送他離開。
這孩子的學校離我們這邊很近,明天就去晃晃吧。
「我說兄弟,我們可不是慈善事業阿。」我稍稍抱怨著。
「如果他會反擊的話,就代表他可以跟著我們混了。」兄弟說著。
隔天快中午時,我去他們學校附近閒晃,看到警車與救護車聚集在校門口。
「快,快!」好幾個擔架上躺著學生,痛苦的哀嚎著。
我稍稍湊近看了一下,是刀傷,範圍不大但很深。
血就幾乎快用噴的染紅著學生的衣服,有一、兩個甚至已經沒有了生命反應。
我靠在圍牆邊,等待警察帶出兇手。
帶出來的是昨天那個小孩子,而我給他的刀也被證物袋給裝了起來。
好幾個警察跛著腳慢慢走了出來,接受救護員的包紮。
我心想不妙,照這個狀況,這小孩一定會先被警察凌虐一頓再說。
我裝作鎮定,慢慢的走回公司。
「有什麼新鮮事嗎?」兄弟問著我,一邊拿了隻菸給我。
「手機借我。」兄弟遞給了我手機,我馬上打了個電話。
「喂依?」電話端傳來的是小孩子的聲音。
「你爸爸在嗎?叔叔有緊急事情找你爸爸。」我趕緊說著,手上的菸一根都還沒抽。
「怎麼了?我兒子說很緊急?」電話那頭接過中年男子的聲音。
「斌爸抱歉,可以和我去警局一趟嗎?」
「好,派出所附近那間小店門口見。」
三十分鐘後,我跟斌爸兩個人會合到派出所去。
「有什麼事情嗎?」值班警員問著,我在後面偵訊室聽到了那個小孩的聲音。
「我是裡面那小孩的監護人。」我正要說話時,斌爸突然說著,眼睛瞪了我一下。
我知道,接下來就全權交給斌爸就是了。
「哦,這不是阿斌嗎,什麼風把你從外交工作繁忙之中給吹來了。」
所長跟副所長看到了斌爸跟看到老朋友一樣,上前寒暄了一下。
「我要保裡面那小孩。」斌爸說著。
「阿斌…… 這個恐怕有點困難,不是我不讓你保,是這孩子……」
所長還沒說完,接著就被斌爸打斷:
「不讓我保是嗎?那我只好請委員來了。」說罷,斌爸接著拿起手機。
「哎呀,老朋友,沒必要這樣吧。」
所長趕緊打斷斌爸,並且叫警員去偵訊室帶人出來。
「讓你保可以,但是……」
所長話又沒說完,一張空白支票就遞到了眼前。
「我知道這小孩讓你們家一部分的人掛彩,用這張空白支票請你們可以放過他。」
「而且就算起訴,這小孩頂多送感化院,實際上並沒有太大用處。」
斌爸一口氣說完,同時又遞出了兩張名片,一張是外科醫師,一張是傷科中醫師。
「拿著這兩張名片去,所有醫療記在我頭上。」
斌爸直接讓所長沒得商量,直接放了小孩子。
小孩子走出來看到我時,只是低著頭慢慢的走到我旁邊。
「好了,這邊沒事了。」我摸摸小孩子的頭,安撫他不安的情緒。
「那隻短刀可以給我嗎?」我問所長,所長直接連著證物袋一起拿來。
我在現場,就直接把那隻短刀給銷毀,三個人離開派出所,走進了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