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達恐懼

作者: maxchen (無名)   2010-02-11 21:07:36
瀕臨死亡時,我們的自我形象會一片片地瓦解。我們的工作、性別認同、父母、配偶、情
人、朋友等各種角色,都將受到質疑。死亡將我們剝光,只剩下赤裸的人性本質,不過,
我們的人性仍然是完整的。我們生前所扮演的各種角色,都只是掩蓋人性的最巧妙裝飾。
我們習慣於當一個妻子、一個專業人員,或一個母親;而每一個新的角色,都將我們的行
為局限在適合該角色的框框中。一旦我們對某個角色強烈認同,就會缺乏空間與那未知接
觸。隨著歲月增長,我們的角色愈來愈多,可運作的空間變小了,自由也減少了。當我們
築起圍起自己的藩籬時,牧地也日漸縮小了,我們被狹隘的自我定義逼退到局促的角落中

要做一個完整的人,就要了解恐懼的影響力。恐懼會累積在我們生命中無知而不清明之處
。有時候,它會指出我們需要療癒的地方。譬如如果我們害怕孤獨或承諾,恐懼會引導我
們朝這方面發展。假設我們過去一向無法擁有良好的親密關係,那麼當我們開始涉入其中
,感覺到對承諾的習慣性恐懼感好像要叫我們逃出來似的,在這個當下,我們可以不去順
應舊有的模式從親密關係中逃離,而是將恐懼感當作一種訊號。恐懼感暗示我們保持警覺
,因為自己正位於成長的邊緣。如果能夠如此,恐懼感就不再是限制,反而成了自我成長
的工具。
下面將提到的故事告訴我們,制約著我們生命的恐懼感,也可能跟隨我們進入死亡。沒有
任何保證顯示:只因為我們心跳停止,就能突然了解恐懼或完全停止恐懼,反而更有可能
的是,我們死後將面對與生前同樣的恐懼。我們有時候認為,死亡是生命重擔的緩解,但
其實可能只是一種換了外衣而內在過程卻持續進行的情形而已。可能,死亡是從「沒有肉
體的意識」這個新的角度,拆穿我們的自我形象。
有一位居家安寧健康照護助理,負責照顧一位很難相處的臨終病人愛德娜。愛德娜罹患精
神分裂症,整天雙膝蜷曲地躺在床上,一有人接近就生氣地抱怨。安寧病房的其他工作人
員對她經常踢腳,要將人推開的動作感到有些不耐。不用說,她並不是位受歡迎的病人,
所以,一般的工作人員探訪她的時間總是比較短暫,而且也不像探視其他病人那樣頻繁。
不過,這位助理人員卻很有耐心地花了較長的時間陪伴她。她幫愛德娜洗完澡後,就會屈
身在她床邊,用安慰的口吻和她說話,而且道別時一定會親一下她的臉頰。慢慢地,她們
的關係改善了,之後這位助理探訪她時,她都不會再掙扎抗拒。
愛德娜突然在某一天的深夜過世了,同一個時間,這位助理正在家裡睡覺,卻突然在睡夢
中大叫:「我迷路了,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要回家!」助理的先生被吵醒,於是把燈打
開。燈光亮了之後,助理清醒過來,並表示她知道愛德娜已經死了。愛德娜的意識似乎和
助理的意識混在了一起,而且這位助理知道,愛德娜甚至直到死時仍迷失在恐懼中。
這個故事是否清楚地指出我們的困境何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在自己仍活著的時
候就必須處理恐懼,讓死亡照顧它自己。我從許多安寧病房的工作經驗中得知,生與死之
間是沒有絲毫間斷的。如果我們好好利用生命不斷提出的挑戰,也許能建立一種死後會更
加成長的態度。生與死兩者似乎都有一個共同的因素,就是提供處理恐懼的機會,讓我們
的潛能得以提昇。
生與死的真正神祕,是人心之謎。死亡向我們揭露,如何透過一生的恐懼和執著逐漸找回
自己。所有的自我觀念、自我形象與自我認同等,都是一種暫時的模式,妨礙我們面對挑
戰,做一個完全恢復本來面目的人。一旦我們了解這一點,就能開始處理對自己的傷害,
並找出原諒自己和他人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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