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國外的拍攝終於告一段落,睽違半年踏上中國的土地,黃景瑜抓著後背包忍不住吸了口氣。
自從一年前被模特公司挖掘,經歷嚴苛的訓練期、最後好不容易踏上伸展台,一路跌跌撞撞,他終於回到自己的故鄉。
也許說不上功成名就,但好歹也得了個未來星秀的美名,黃景瑜想,目前這樣就夠了。
至少在下一次遠走前,他想回家。
(二)
許魏洲在微博上看見黃景瑜回到中國的消息,搭配許多跟拍圖幾乎都@了他,想不知道也很難。
當時的粉絲還留下很多,激動的、喜悅的,甚至還有哭了的,博上一條條訊息洗版如同當年盛況,也因為後幾天許魏洲有場新歌發表會,大家都在猜測黃景瑜會是神祕嘉賓。
許魏洲有些失神,他清楚黃景瑜不是為此回來,也與他無關;無論如何,契約還在,約定還在,該遵守的就不會打破。
即使有些動搖,但許魏洲知道他們都不是特別矯情的人,所以這次,仍然沒有誰先出聲喊住對方。
(三)
林楓松躺在雙人大床上翻滾,陳穩坐在放滿花束的玻璃桌旁吃棒棒糖,對面是來不及將墨鏡摘下的黃景瑜。
「我說哥們,回來不通知啊?」
「不是提早告訴你們房號了嗎?」
黃景瑜笑,將後背包往沙發上丟,接著整個人跳上雙人床,差點被壓個正著的林楓松鬼叫了一聲往旁邊躲去。「有病啊你!」
「許魏洲呢?沒告訴他?」
「沒,估計他也早就知道囉。」
「折騰人啊。」陳穩搖搖頭將棒棒糖塞進嘴裡,拿出手機刷啊刷的。
「經濟公司的決定,一年前難過完,拖到現在差不多了。」
「鬼呀你!」陳穩抬頭大叫,「我發條QQ給許魏洲,讓他教訓教訓你!」
「我被你們神經病啊鬼啊的罵這麼兇,還不算教訓嗎?」
「哎…,」林楓松伸腳踢了下黃景瑜,「別嘴硬啊。」
「對,誰讓你嘴硬的啊。」
「傻了嗎你們。」
黃景瑜依舊是笑,卻沒再多說一句。
當晚林楓松被推下床睡地板,陳穩和黃景瑜擠一張床,他們聊著當年拍戲的事、最近發生的事,無話不聊,連隔壁阿狗生了幾隻娃都給說了出來。黃景瑜笑陳穩還是沒變,真當自己還是那個大閨女啊。林楓松在地板聽見了,連忙回答:他現在是我媳婦兒呢!
接著一顆枕頭砸了下去,陳穩嘴碎,誰讓你這麼激動的呀。
幾乎聊了整個晚上,黃景瑜在天亮前先出了飯店,留下兩人睡得跟死人一樣。
中國的空氣如往常霧矇矇的,要不是出去待了一年,黃景瑜還真習慣了這些事情,當初拍戲的地點還要更加灰矇,幾乎就是日常的樣子了。
剛踏出大門,飯店外頭幾群等著的粉絲立刻圍上前,黃景瑜摘下墨鏡擺出笑容,他有把握,這次不會再藏不住情緒了。
如果一個人連微笑都必須戴上面具,也不過是麻木罷了。
泰國那場見面會上,黃景瑜在後台哭得一蹋糊地,對比的是許魏洲垂著臉不發一語。
從那次之後,他便在心裡下了決定,要比許魏洲更加堅強。
(四)
回國其間接了不少通告,但每台節目仍默契的遵守規則。
老實說黃景瑜曾經想過,中國這種腐朽的思考總有一天會自我毀滅,當然,這些話他並沒有向誰說過,如果不想要哪天被和諧,還是乖乖閉嘴的好。
我們都是魁儡,但魁儡也得過生活,不是嗎?
而誰能夠和誰偕老,也從來不僅是兩人之間的事。
(五)
許魏洲這兩天又失眠了,好不容易睡著卻又做起惡夢。
夢中的他站在斷崖邊,前方是一望無際的蔚藍,許魏洲被狂風吹得搖搖欲墜,努力站穩腳步才不至於跌落谷底。
但他總有種感覺,底下有個人在等著。
他想下去。
但底下是深淵。
他想下去。
但,究竟是誰在那兒?
夢總是停止在大雨降下後,淋得一身濕的許魏洲在冷汗中醒來。
只有自己。
只剩自己。
天就要亮了。
(六)許魏洲
陳穩那天傳了QQ來,上頭說:「鯨魚回來啦。」
我沒有回,手機丟在一邊看視頻去了。
接著林楓松也傳來,上頭說:「不見面嗎?」
我回,你忘記契約了嗎傻逼。
幾秒後,林楓松說,你才傻逼,你踏瑪全家都傻逼呢。
還附上一張偷拍黃景瑜抽菸的側臉照。
也許吧,我就是個特傻的傻逼。
我喜歡你、你喜歡我,這麼簡單,怎麼就這麼難解呢。
(七)黃景瑜
「兄弟,你家因子要你大後天去聽他新歌發表會,暗著來啊,被發現說要扒了你三層皮呢。」
陳穩笑嘻嘻的,一手甩啊甩著枕頭,底下是差點就要被悶往生去的林楓松。
(八)
新歌發表會當天人潮擠滿了整個會場,許魏洲穿著藍白條紋襯衫、踏著黑白球鞋,唱著:
How long will I love you?
As lone as stars are above you,
And longer if I can,
How long will I need you?
As long as theseasons need to,
Follow their plan….
主持人問:「寫給誰的情歌呢?」
許魏洲笑笑:「你說呢。」
(終)
當晚網上全炸了,當年的網路劇又被重新炒熱了起來,真愛粉哭喊:「海因夫夫一生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