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歷史] 永遠的冬天 六十七(限)

作者: Eros666 (墟女)   2016-11-05 20:3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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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爆頁越來越簡陋了wwwww
 轉眼夜深,王房裡的高科技大窗隨時推移,玻璃由防晝光轉為觀夜景模式。一層螢光過
濾萬物,望出去,是貓頭鷹的視野。略遠處,光於高級旅館的白牆倒懸垂落,在濃密的夜
黑中漸層、愈往地表墜去愈趨稀薄,仍有不眠的會眾燈火零星。眾家族備下的玲瓏行館
琉璃輝煌,周圍的古都鄉間、夜之丘陵黑綠色的層疊,冥冥地連成一片。
  近處,施工光源將拆到半途的玻璃鳥籠拋光,如殘缺的鑽石。謎物自軍方封鎖的境界
線飛來,各個內藏兩組電漿引擎對向旋轉,引燃圓盤飛行器底部高能量的螢紫色光。白光
與絢紫曝照處,花朵幽浮,斑斕大雪片凝結在半空,紫藤、金風鈴串、玫瑰與牡丹晶瑩的
團塊。空間是海,水體內外,堆花浪浮浪沉。探照燈的銀色光束撫摸兩人交纏的肢體,大
衛與米凱爾在一大片漫天五彩斑斕前做愛。
  「嗯啊、啊,啊......」
  「呼啊、唔呼,我的乖狗狗,來,本王賜你一個吻......甜不甜?」
  「很甜......」
  
  大衛撕爛了米凱爾的訂製白襯衫,米凱爾為了吻大衛的脖子,將他的絲織領帶不知扯
到哪裡去。米凱爾的領帶料子被大衛強拉,扭壞了、鬆脫了;大衛怕狗狗受不了快感又要
走失,胡亂繫了犬繩結在他蒼白的頸項,米凱爾只消稍稍遠離,大衛就不悅地拉他領帶。
  兩人不知從交合第幾個小時起,再也分不清楚誰插入誰,也不在乎,只要充滿美好毒
性的體液彼此交換。如夢似幻中,雙雙神智迷遊,愛倦了就睡,醒了做愛。
  白光透過花海橫掃回來,大衛看著米凱爾粉白的肌肉漸次打亮,現出吻痕、咬痕、抓
痕、傷痕遍佈的肉體。當被吮成桃紅的乳暈沐在光中,大衛忍不住再一次潮濕地,在小乳
頭的周圍反覆磨出齒印。
  米凱爾嗯了嗯,疲倦地嚅聲道:「我是您的狗狗。」
  他原本想狗鳴幾聲,大衛掩住了他的嘴,搖搖頭:「免了。」
  大衛摸摸那圈紅印子。聽說,操縱手為人偶每增加一道傷痕,殘酷的羈絆多幾分。又
據說,操偶的雙手無權以愛擁這些娃入眠,防治操縱手們膽敢將光明會財產據為己有,帶
著人偶叛逃。不要緊——大衛朦朧地想,他是王,具有完全的意志,那些無用指令、無
聊的限制,不適用於他與他的好狗。世界是他的,每個仰賴資本主義以存活的人類,都是
他或者同他族類者的私產,因此除了「這裡」,大衛沒有地方可以去。
  當遠走高飛的念頭襲上王者的心,他只能期待化為塵埃,消失在海角天涯。他累得端
不起大衛王的架子,正合適遐思。大衛與盡可能知人善任的雅各布不同,諸事非要過過自
己手才安心:重任太繁,人生苦短;在難得的良夜與幻彩底下耗盡體力,平躺下來,默看
流景,卻覺得人生太長,寂寞更長。大衛低頭咬遍米凱爾青春芳香的胸肌。
  
  冷光斜斜地走過房內黑暗:枕頭剖腹、掛畫歪斜、長桌破裂、沙發翻倒、紅酒污白牆
、花瓶缺角、斑斑血跡被誰嗜毒的舌頭拖曳出紅痕。大衛愛流線摩登的陳設,房間越精緻
,被激烈的歡愛破壞後更狼藉。在大衛抱著米凱爾以帶毒的體內射精將他幹到噴潮,再插
到失禁之後,巨大的白水晶浴室雙門敞開,水溢過琉璃階橫流進來。
  兩人不約而同懵懵地聯想起啟示錄、世界末日之類的概念。
  廢墟中、花團片片解體朵朵離散的廣角景前,米凱爾挺起胸膛任王吸舔啃咬,頭昏昏
地想:明天過後,大衛也許將狗兒給他留下的印象,埋沒在其他狼犬中;而他依附著王,
不過因為身為石化公司尤可斯的現任總裁,他的命脈握在洛克斐勒一族手中。好美,外頭
真的好美。如果宇宙某一個角落,漫天飛花是真的,毀滅也是真的,也許王對他會有一點
真心,他對王也會有一點真心。
  大衛伏在他身上,舌頭玩弄乳頭,下體雙雙廝摩直至硬,抬臀順勢起身,照著米凱爾
的頂端坐下,整支盡入。米凱爾的性器修直挺立,順遂無礙地滑入大衛體內。大衛滿足地
長長嘆了口氣。
  「王,我有個好消息,今夜我一直沒有機會跟您說。」米凱爾戀戀地道。
  「晚點再說,那不重要,你先服務我。」大衛的聲音溫柔、低沉,有點哀傷,應該是
非常、非常倦了。
  大衛跨在米凱爾身上,與犬十指相扣,腰痠得難以為繼,維持不動。米凱爾的公狗腰
強韌依舊,按主人喜歡的節奏上下挺進。米凱爾很快地在大衛體內流出主人渴望的前列腺
液,生鮮毒品。大衛長聲呻吟,歡快地翻白眼。米凱爾扣緊主人的手,支撐大衛的身體。
就是現在,他想對王實話實說。
  「王,我有個壞消息,希望您別生我的氣。」米凱爾偏過頭,一邊抽插大衛的臀部,
迷迷地道。
  「別說話,安靜。你闖禍也沒有關係,我不懲罰你。來,狗狗乖,看著我。」  
  不是闖禍。他發現他失去狗的利用價值,再加上無法全然地屬於主人,那種悲哀....
..米凱爾依言看著大衛,看光束挪移,越過骨感、高挑的王。銀色的光轉過一週,鳥籠拆
解幾分,滿天花輾得更碎,類似中南美文化送葬隊伍的嘉年華彩紙片。失去被王親手懲治
的資格,抑或是一聲「狗狗乖」再也沒機會聽見,彷彿明天過後,就這樣了。失寵的無常
感比死更深邃。他沒有尊貴的姓氏,他只是狗。
  但今夜,連體內的血脈那種東西都顯得無常。亞里斯多的獨生女在不知名的某處,流
乾了歐納希斯一族的最後希望,世上只有毀滅、毀滅與更多毀滅。米凱爾閉上眼睛,好像
懂了什麼,整個人戰慄起來,輕聲道:「王,您處決我也沒有關係,那樣我還是很幸福。
您永遠是我的王,無論......」
  大衛沒有聽見,或裝作沒聽見。
  熱情的節奏下,米凱爾總是快到而未到。已高潮多次了,他現在很持久。大衛原本縱
慾過度,筋骨疲憊,然而性愛本身作為吸飲春毒的途徑,快感激增,整個人的精神又奮起
來,在愛犬的腰間激昂地上下抽動——太美妙了,果然是破共產國家裡苦過來的狗,頗有
狼的素質,族人的帶眼識犬,他擁有他,十分幸運。雖然他最後下令要她死。
  或者也是十分不幸吧,溫柔的天罰那種不幸。
  米凱爾的抬臀運動節拍正好,劍刃般粗直又平滑的陰莖在主人體內長入長出,一下抽
得只剩半截龜頭含在大衛體內,再一下,以危險的速度突刺整支沒入。肉體響亮的撞擊聲
、性器劈過肉管窄隙的水滑聲、喘息與大衛的歡愉喉音,刺激得米凱爾犯毒癮。他眼巴巴
地看著主人肥美的肉棍在眼前跳動,一滴滴薄精落在肚子上。他想把那些毒液撥進嘴裡,
卻不願鬆開扣緊著王的雙手。
  ***
  大衛盡量透過「奧茲巫師」了解米凱爾的隱私。要一條狗談談自己,無論再怎麼可親
的狗,他實在拉不下臉,可惜怪物不記得它出生前--也就是啟蒙儀式之前--的任何事
。浴池大如藍色水塘,綠眼怪物佔據米凱爾的身體,順著按摩水流緩緩漂。大衛覺得它像
多觸手的深海動物,他不知道以綠野仙蹤這套系統而言,這隻虛擬靈魂的癥狀到底正不正
常。大長老當操縱手並不少見,但叫族長真的去搞個心智控制程式在體內,丟臉到家。
  「紫夫人洛克斐勒女士將『我』一手帶大,所以『他』是富紳士風度的人偶,對主人
的規矩被調教得很好,到了行為下意識受制約的地步——他可能單純覺得自己是忠誠、高
貴的人吧!鐵幕內外,世界的色調反差多麼大,他大概覺得刺眼,對人類全體報以十萬倍
的傲慢舉止,卻是無藥可救的下作被虐狂。傷害他吧!主人。」
  靈魂這塊虛擬主機板裡頭覆寫的程式,居然自己跟自己吃醋。這意味著狗狗愛他?
  終歸一句話,狗兒對他彬彬有禮不是自由意志,是照原系統設定留下的人偶服從性。
如果他受過操縱手訓練,也許就能夠很快地分辨。分辨了愛犬的真心也無用,不能寫換算
成財務報表的真或假都拿不準。除了錢以外,太多「如果」、「也許」、「不可能」,他
媽的煩死人了。
  哈,尋求控制世界的組織談自由意志,真可笑。人類硬體人性軟體都是等著被開挖提
煉的天然資源,俗稱人力資源。他比科學家門格勒還要更市儈些,他承認。再光怪陸離的
現象,大衛看過去,眼光保持冷調現實——考慮神祕或不神祕的事物都必須有效抓重點。
神或非神,反正光明會就是這麼回事。於是大衛不可能讓陶德或羅素一族,那種拿家族事
業故弄玄虛的傢伙死黏上;慈善、人道團體、學術基金會他應有盡有。他還有可觀的摩根
大通銀行股份,他什麼東西都要會一些;再不然,他還有家人可以壓榨。
  大衛‧洛克斐勒凡事只靠自己。
  ***
  米凱爾忠心耿耿地攙扶著王,努力活塞運動取悅他,上下來回激烈挺進,一邊對著主
人滴甩下液體的龜頭咬著下唇,露出可憐的饞相。大衛冷冷地哼了一下,鬆開他的手,逕
自撐著立燈起身,一不慎,碎亂的玻璃燈罩割傷手指。
  「王,您受傷了......」
  「什麼也別說,我不要聽。」即使不是謊,你說的話都是假的,我親手揀出來的政客
就是這樣,你們聰明過頭的人性之惡就是如此,需要高等精緻的控制,設定在組織必要程
序之內——大衛冷靜、刺痛地自我調適半秒,嚓一下將指尖血塞入米凱爾口中,暫解他的
癮,「我的鮮血很甜嗎?」
  血液很甜,但看見王受傷很苦。米凱爾沉默。
  高貴的人,大約不會懂後天受選的凡夫,拿人性換榮華富貴的幸與不幸。如果能夠徹
底投身名利場的瘋狂,那人會很幸福,幸福與否終究存乎一心。狂歡應酬墮落取樂證明他
們高於世間道德,是會眾所知,最接近愛的感官刺激體驗。是否他賤民的那部分尚未死透
?為何突然覺得那樣很噁心,而非凌駕眾生被社會困住的卑微認知?可惡,他以為他的人
性......賤民性,早就永遠拋下,留在青黃不接的蘇聯大紅底的冬季了。
  米凱爾瞇眼,渾渾噩噩地暗忖:王啊,您是我的大股東,我是您的直接財產。您些微
的財務決定能造就我、剝奪我,就像我的官商勾結計畫能逼絕眾多國營小工廠。俯瞰眾生
的縹緲無根,我們是一樣的,但願彼此取暖。您帶我走,不算竊盜,心愛的主人......
  「帶我走。」
  米凱爾的舌尖在主人的傷痕上,勾勒只有自己懂的俄語。帶我走,到任何不是「這裡
」的地方。大衛似有靈犀,迴過身,側躺下來,道:「哪,神遊四方的貪心狗,等很久了
,很想吃吧?拿去吃。」說著,將濕潤美味的肉莖貼在上米凱爾臉的臉頰,扭動下身,摸
索他的嘴唇。
  米凱爾的唇瓣先抿上粗硬的莖身,牙齒淺淺夾住怒張的靜脈,輕輕順著布滿愛水的肉
棍咬過去,最後將豐肥紅潤的頂端挽進口中。方才他不顧命地刺激主人的整個內在,大衛
快到了,圓肥的龜頭舔在嘴裡,汩汩流出汁。兩人的的身體記憶猶新,米凱爾俐落地在王
首次開放的處子甬穴一下下進出,偏離了軌道將嚴重傷害彼此的身體,儼然刀鋒上的做愛
。但幾個小時以前,他究竟如何進去大衛體內,有沒有弄痛王......無論如何想不起來。
  他啜著啜著,突然不想立刻將主人吸吮出來,因為這應當是今夜最後一帖毒、或者這
個月的,也許此生。他真的不知道。
  米凱爾的舌片沉沉地抵住大衛的高潮邊緣,炙熱龜頭怒突出來的肉瓣,一點一滴環繞
、包覆,推著即將凋零的春宵前進。兩人極溫存地舔遍對方的下體,或在彼此喉嚨深處豐
沛地灌以毒品,或挑著舌尖,從鈴口小溝絲絲勾引出蜜汁,或只是為了口鼻之間充滿了對
方的氣味,如此簡單。
  外頭黑了下來,暗中略見空地恢復原狀。
  明天,世界不會相信這裡曾獲選為決定遼闊的命運的地點,或者它神怪的、極醜惡、
極美的一切。
  世界除了它自身的愚蠢,什麼都不相信。
  ***
  「站得起來嗎?我的狗。」
  「還行,洛克斐勒先生。」
  兩人徹底腿軟,你倚著我,我倚著你,慢慢往白淨的羅馬式臺階浴池移動。這下連
米凱爾都感覺腰身綁著千斤重的東西。大衛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大白鐘,兩點半剛剛過。
  米凱爾一入水就開始呈現解離,身子往下滑。大衛無指令可下,立刻跳下池抱住米凱
爾,對他連續彈手指:「笨狗,清醒點!」
  「王......」
  米凱爾眼珠一瞬一瞬,努力捕捉現實。他曾在他面前人格混亂過,當初大衛還不大以
為意。這是否成為常態了?
  「回答我,你還是你嗎?」
  大衛問,表情絲紋不動,聲音隱然顫抖。控制不了奧茲巫師浮現的機制,為主人的只
能責怪自己小覷MK-Ultra,但做王的人,畢竟拉不下臉。
  「是的,我還是我,我沒有......離開。」米凱爾抓住主人的手臂,與大衛目光相對,眼瞳一
灰一綠,「您不信的話,您請聽......汪汪.......」
  
  「夠了!」他厲聲道,週遭嗡嗡作響。
  大衛驀然意識全都是他的錯,回音未消,立刻以吻封印住米凱爾。吻長而深情,如月
光滲入雨林,嘴唇愛撫與水氣氤氳出「回吻我」的夜霧。米凱爾依本能照做了,心惚惚地
幻想一朵瑪格麗特,他剝弄花瓣:他愛我、他不愛我、他愛我、他愛我、他愛我。池上霧
在涼階畔凝成熱霜。
  「你不要誤會,我養了太多狗,聽膩了叫。」大衛道,手掌蓋住他的嘴,怕米凱爾下
一句話會戳破他的謊言。
  王說誤會?關於天上人間的公認定律都能說謊了。他明白了,吻不會說謊的,吻造成
誤會。米凱爾心裡頭的小白花瓣靜靜剝落,他不愛我、他不愛我、他不愛我。大衛心想,
要是自己像這樣按住他的嘴唇,就止了想再輕輕啄他一下的念頭,免去更多誤會。兩人之
間靈犀相合,卻有失之千里之憾。惡人總猜忌,當凡人幸福時,他們煎熬。
  「你剛剛打算告訴我什麼事?」
  
  「是個好消息,請您耐性聽我說......」
  米凱爾話說從頭:他的俄國同胞如何壞,一群嫉妒別人財富、死有餘辜的暴民,資本
家在共產國家混多麼辛苦。接著講到老天有眼,放火暴民被就地正法,他自己如何將公司
虧損減到最低。他描述官僚體制多麻煩,外貿委員會金髮愛麗絲如何狡猾,自認有市長撐
腰,最後他成功地將那愛麗絲整治得比死還慘,出了口惡氣。
  米凱爾將尤可斯遭難後的重建說得天花亂墜,溫柔感激王在新總部落成時送了五兔子
給他,卻將老油條車諾以搞到油田執照,使他合約奸計一場空,以及車諾以交付的錢財現
金付之一炬,使他不得不接受瘋帽匠師徒倆的幫助,否則立時陷入死境一節,完全略過不
表,當作沒發生。
  大衛聽故事聽得入神,比三月兔的報告表精彩多了。米凱爾貼上大衛的耳,低語幾句
,大衛聽了狂喜,翻身將米凱爾壓在身下吻。兩人滑入水中,米凱爾張嘴接納大衛的舌,
吞了幾口水,以為會死——在這裡溺死是最幸福的吧,不想前進了。他的前程大好,怎會
有這種想法?
  「你說的沒錯,米凱爾,這新銀行是我們的孩子。」大衛改口不再叫他「我的狗」了
,「取名字的時候怎麼沒問我一聲?」
  「很抱歉......梅涅忒這個名字不好嗎?」
  大衛將唇貼上他的唇,一個個音節慢慢道:「非、常、好!那五隻三月兔也幹得好!
我為了賜你禮物傷透了腦,度數高的企圖心太盛,會頂撞你;度數低了沒有權力辦事,空
有奴性。這些兔子兩者兼備......」
  「王,我很抱歉。我還有個壞消息,不得不說。」
  「又怎麼了?」
  米凱爾又對大衛附耳說了幾句,大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米凱爾心頭涼涼地見大衛鐵
著臉,早有最壞的打算。也好,不期不待,不受傷害。不料大衛柔聲道:「也罷,毒誓發
就發了。鐵幕國家野蠻,我沒及時想到會野蠻至此,搞鬥爭拿槍對著人,像指著籠子裡的
雞。說不定這才是『競爭』的本色,是我們歐美國家人安逸太久,一群去了爪的肥貓,只
知來陰的。不管誰是那個貝瑞佐夫斯基的後台老闆......這人大約不簡單。我不怪你,米
凱爾。我只想知道你的毒誓內容......有沒有危及我們的孩子?老實說。」
  米凱爾搖搖頭:「嚴格說起來沒有,此人只是要我們無條件支持他的小集團。波利斯
想擁有政治影響力想瘋了吧!反而沒想到別的,沒對金融這塊特意勒索,否則波特寧第一
個跟他拚命,還輪不到我。」
  「波特寧?」
  「算是現在的經貿發展局長。」
  「那個人知道『我們的孩子』的事嗎?」
  「當然不能馬上讓那傢伙知道,他有自己的走狗,沒準剝了我的皮拿去餵食維諾葛拉
道夫。我不由得想起那愛麗絲多可恨,他原想把銀行執照的事推給波特寧,毒打了我的部
下,還胡唚些鬼話:說我的銀行走外貿委員會途徑,等於走後門......不走後門走哪扇門
?從大官僚到小官僚,所有人都在走後門!真是低等人偶,腦子壞掉。」
  「好了好了,別再說了。」大衛皺眉,口氣無半點慍怒,彷彿只是在安撫產後暴躁不
安的寵姬。米凱爾微微察覺了,男人的天性使他的感覺微妙得難以言說。
  大衛與他依偎,手指來回順他後頸削短的銀色髮絲,道:「看在梅涅忒的份上,我想
教給你我甚至不願輕易傳授給親兒子、親兄弟的東西:它是我經年累月,從那羅氏兄弟那
裡慢慢挖出來的絕招,在摩根大通上實驗過,我相信我掌握了財富的機密。也許雅各布厲
害到對自己也能說謊;也許到頭來我才是傻子,只有時間能驗明一切了。你願意與我一起
走入深淵——就算我倆擁有大規模毀滅的收割彎刀,除此之外它其實什麼也不是,你願意
為我們兩人的結晶揮舞它嗎?」
  「我願意。」
  「你得向三月兔們學學『高斯連結相依函數』的基礎。」
  「那是......?」
  「是『煉金術』入門,呵呵。」大衛神祕地笑笑,用纏綿、喁喁的聲音對他低聲,「
你過來,先為我洗洗身體,我要讓你成為俄羅斯首富。對,上來這裡,跨在我身上,讓我
吻你,這裡是你的寶座。你是我的人,你將擁有遠東最多的財富,這是我的意志,你懂嗎

  來,我的天使,讓我看看你。我看著你並恥笑亞里斯多對天使沒有想像力,你不會只
身著白衣,俄國東正教堂的金箔壁畫中,米迦勒背著純金翅膀與鑽石鎧甲,掛滿寶珠金鏈
;在我的眼底,你該是那個樣子......」
  ***  
  三點十五分,兩人置身一片冰冷的碎片中,以愛語談殘酷的事。
  「經濟學家凱因斯,全神貫注於研究風險(risk)與不確定性(uncertainty)。」
大衛道,濕滑的親吻愛撫過後,兩人又越過凌亂,躲回被窩底下相擁,「風險評量是計算
機率的數學問題。我持股的銀行老早不愛用殷實的經濟學家——做起大型投機事業,還要
評估對經濟實體的衝擊,礙手礙腳死了。聰明的銀行家只任用高等數學家與物理學家。你
的兔子們全都是理工背景。」
  「物理學家對銀行有用處嗎?」
  「乖乖,你先聽我解釋讓管錢的人偶們,樂不可支的高斯函數。」大衛愛憐地吻他的
耳朵,「『不確定性』硬說起來,是巨觀宇宙、微觀人性深奧難解的業力。高斯連結相依
函數是橫掃決定物品價格、金錢價值因素的拖網,將機率連續動作的所有零件——也就是
風險計算的真身——鎖死在一起。如是,便有可能將業障捕捉起來,得出一個值。這世上
沒有什麼與任何其他什麼完全無關......」
  「因此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不能以金錢計算。」米凱爾接口。默契使兩人相視而笑。
  大衛道:「舉例而言,世上關係的梗概是家庭聯結鬆脫,故某歲數孩子父母,一年內
離婚的機率是一半。某學校家長會三個月辦一次,所有父母出席的機率是百分之六十。教
育改革使兒童適應不良的機率是三成。兒童平均成績下降,家長出席率將提高到百分之九
十。若兒童A的同學父母親離婚了,A自己的父母『幾乎必定會在何時離婚』?」
  「原來如此,只要『A的父母離婚』這件事對誰有利可圖,就足以成為莊家穩賺不賠
的賭局。成千上億賤民個體陷入他們猥瑣可憐的民生經濟,無法控制的子虛烏有市場價格
網中,載浮載沉。我等掌握經濟命脈一牽一動的相依關係,精算至『命運』流體力學微幅
的震盪,料事如神。」米凱爾笑道。
  「別得意得太早。那個凱因斯也說,『沒有什麼比在不理性的世界裡頭追求理性作風
,更自我毀滅』。我本人則認為,『最頂級的經濟學家至少必須是操縱手。』
  我的天使,這世上深奧的不確定性存在人性裡頭。在市場這種鬼地方,人們試著評估
其餘人類瘋狂的程度以獲利,只要還有人更瘋狂,你暫時不會賠本,不瘋狂更待何時?過
度相信高斯函數的財經人們將對著政客哭鬧:『我們不知道怎麼會倒債!』誰又能從他們
之間丈量出誰最瘋狂,而那又如何?」
  「瘋狂不是犯罪,不能鋃鐺入獄;人類不瘋狂,華爾街單獨瘋狂,也沒有錢賺。他們
不過盡自己的本份。」米凱爾道。
  大衛將他摟緊些,道:「高斯函數是對系統施壓的算式,製造沉重之餘不致斷裂的極
致投資槓桿。能源是進行任何活動之所必要,社會及文化活動亦不例外。」
  「您說高斯算式施加壓力,的確像是物理。」米凱爾道,額頭挨著大衛。
  「你這麼聰明,我不必費心教了。」大衛笑著。米凱爾佯作生氣要搔他的癢,大衛童
心興起,翻壓住他,從脖子到腋窩全搔一遍。不料米凱爾極怕癢,哀哀求告、身軀扭動的
樣子撩得大衛股間火起,但再玩下去,天要魚肚白了,只得罷手。
  「我把另一半訣竅看得比身家還重。現在我把它教給你。」大衛輕輕撫摸米凱爾的嘴
唇,「你記好口訣:錢與貨幣等於經濟能源活動中的『力學位能』或『電位能』。人口行
為對工商產出的影響等於『電感』——電學中迴路所產生的磁場,或力學中能量作功的能
力。貨物本身是迴路中的『電阻』,抑或能量作功的結果,亦即熱機械作工後產生的『熱
』。人類意識作為機械零件,我們希望它具有可預測性、恆為良導體。我問你,如何定義
良導體?」
  「就是『見錢眼開』的特性。」米凱爾啾一下吻了大衛的手指,「金錢在人類的心目
中能夠取代的事物越多,就是奴役機械中越優良的導體。」
  「這樣還不夠,你回去攻讀畢德堡議程列出的綱要。」
  「王,紙本記錄已經銷毀了。」
  「我的人守什麼議事規則?」大衛作勢撓他癢,「只好讓信差睡鼠帶一份極密件給你
。」
  ***
  大衛慢慢教著他;米凱爾腦中先勾勒一具冰冷的生產機,接著看見有魂無體的法人;
他想起企業大樓,如阿特拉斯鋼骨與水泥的軀幹,最後,想像市場價格數據的時間流,紮
成大氣中放出幻電的巨靈利維坦。米凱爾一一聽過,輕輕出聲:「王,為什麼經濟的物理
熱機,算是煉金術呢?」
  「金錢符號『$』的始祖,是十八世紀煉金術符號卡里奧斯特羅之蛇(Cagliostro's
Serpent)。1716年,將英國央行拷貝至法國的御前財務長約翰‧羅(John Law),更是
啟蒙時代的煉金術師之一。今日,祕密科學計畫為我等指示宇宙心智的思維,是所謂時空
結構;那麼社會結構或者社會空間,是眾生相的心靈集合。針對這兩者心智控制,試圖找
出先於現象的純粹,與汲取能源、開發工程利用的可能性——這類學術就是煉金術,其號
召物為『賢者之石』。新道統大道隱於無形,不再是王權或教會等肉眼可見機構,金錢的
正當性來自人類自己......人性的貪婪。」
  「兔子問過我對民主的看法如何。」米凱爾見親愛的王想過點癮,從床邊的鏨銀托
盤中捻起金箔彩紙捲雪茄遞上,道,「每一時代金錢力量的來源不同,宇宙觀、史觀
與適當的政體也應當與時俱進。」
  大衛接了,米凱爾為他以織紋打火機點上。大衛略用了菸:「找出能量機械的結構特
性,與測量耐震房屋崩壞臨界點的方法相同;銀行家製造巨大的投資槓桿,震盪市場價格
後,銷售通路立即地反映系統受壓下的消費者行為:因此承受『力』的結構體是『人類心
靈中貪婪的總和』。你說的沒錯,我想民主是屬於吾輩最好的時代。」
  米凱爾注意到大衛的用詞是人類,不是賤民。興許為了運算準確,光明會三王也被困
在算式內吧!那強烈的哀戚又回來了;成為神的學問,回過身提醒他們不過只是人。
  很邪惡、很邪惡的人。
  孤單的人。
  大衛繼續道:「當然,我們希望預測能量電路中的電感效應,人類努力苟活時的作功
與慣性。力學慣性往往準確反映在賤民預期的民生水平上。當央行利率調升,通貨緊縮時
,導體中的電流大幅降低,磁場崩潰。能量機械恢復均衡的同時,往往導致社會文化自我
毀滅,因此先前所述的結構耐震量測非常重要。我等得一再地定義新時代,萬物追求新穎
,一切歷史與世代延續的觀感不復存在;或者發動戰爭,直接消滅人口——體現共濟會的
格言之一:『Ordo ab Chao/渾沌中再造秩序』。」
  米凱爾捧來銀盤,讓大衛將雪茄按熄,道:「看來羅氏專門投資戰亂,不只是以債務
套死國家,世代吃息這麼簡單而已。」
  「我還在觀望。」
  「觀望什麼,我的王?」
  「量子力學時代的來臨。」大衛道,深深地將自己埋進被窩,「今天,只有證券交易
所中的高速電腦所主宰的那部份經濟活動,屬於量子世界。有一天,當大多數民生交易在
虛擬的空間中同步發生時,當我等可以隨時看得見賤民慾望與焦慮,意識在無形網上移動
的軌跡,那將會是......快了,米凱爾,就快了。王權腐敗時,祭司興起;亞里斯多德物
理不敷使用時,道統衰微而工商興起;量子物理問世後,金融凌駕工商活動;如果連量子
都讓路給煉金術,我的天使,超人的時代來臨,除非......」
  「除非?」
  「不要想了,睡吧。」
  「我想為您分憂;我明白您的焦慮,我們的權力仍有機會被賤民逆轉--如果人類發
現宗教、科學與魔法從來都是同一種東西,他們就會立地自由。那種事絕對不會發生,所
以不要害怕,大衛王啊,明天,他們將彼此對立,拉扯真理的三個端點,而我們繼續安眠
;他們要將真理五馬分屍了,我繼續守護著您。」米凱爾支起身子看他,深深地看著他,
「您愛我嗎?」
  「我......害怕?你在說什麼鬼話?」大衛一下子被他弄清醒了,「什麼愛不愛的,
你對你的金錢待遇還有什麼不滿?」
  「其實沒有關係,您從未對我說過一個愛字,我心裡明白得很,我只是狗。」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很厭惡你說你自己是狗!很膩!」大衛暴躁地道。
  「那就請您告訴我,您不愛我吧。」米凱爾很冷靜、悲哀。
  大衛看著米凱爾,他也回看著他。
  大衛道:「你知道我做不到。」
  「『大衛王』沒有什麼做不到的。」米凱爾道,怯怯的聲音與他的體態不符,「我是
您的誰呢?如果不是狗的話......」
  「你是我的......」
  大衛突然覺得自己的臉是面具,一道真實得可怖的陶瓷裂痕劈地一下橫過他的臉皮,
露出底下黝黑、扭曲的東西。他心裡森冷地伸手去摸,臉上什麼都沒有。
  ***
  本章主要參考資料:William Cooper, Behold the Pale Horse
  本章後話:
  金錢符號的始祖:
  http://tinyurl.com/hhypwo7
  「卡里奧斯特羅伯爵(Count Alessandro di Cagliostro),是十八世紀歐洲各國皇
室御前的煉金術師。1789年,法國大革命發生的同年,天主教廷在他身上找到一青銅護身
符:一條咬著蘋果的蛇被箭射穿,後方刻著字母縮寫LDP,與構成三角形的三個點,伯爵
指稱它是一種聖經故事的簡譜,象徵人類原罪的真實意義。實際上從1774年法國共濟會
Grand Orient支會,早已將它使用在儀式裡。一直到今天美國支會與蘇格蘭儀式共濟會仍
然使用,但它並沒有標準的意義。當時羅馬天主教因厭恨保留聖殿騎士團傳統的共濟會,
沒有放過卡里奧斯特羅。」
--Philippa Faulks, the Masonic Magician
  「這個符號指的是『偉大的事工(Great Arcanum),象徵希伯來字母Aleph,箭是火
元素,指對系統的施壓,蛇則是土元素,惰性的狀態;一動一靜之間達成系統的平衡態,
煉金術事工的表徵。法國共濟會的革命號召者們解釋縮寫LDP是指『思想自由』(Liberte
de Penser),光明、自由、權利、和平、律法的根源。但比較可靠的意義來自十六、
七世紀的祕密結社圖騰字跡:Lilia destrue pedibus,下一句Talem dabit ultio
messem。全文的意思是『用腳踐踏白百合,我們將報復這個世界。』」
--Eliphas Levi, History of Magic, 1860
  原波秀給大家看一下這種圖騰與字跡大概長啥樣。
  http://tinyurl.com/j4byk6u 拉丁文意思是:只有物質是真的
  http://tinyurl.com/zrnnclv 意思是:以無知加以破壞
  我的拉丁文很破求改正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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