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歷史] 永遠的冬天(六十八)限

作者: Eros666 (墟女)   2016-11-20 02:43:23
大家好,我來了wwwwww
本話有H、陰謀論,本頁防雷空一頁
終於帶到了大樺斑蝶心智控制(已經被各種資訊撐到崩潰的原波)。
看見今敏的妄想代理人第三話,也就是多重人格者晴美那一話,過場動畫是這個
http://i.imgur.com/VaASMuQ.jpg
我還小小毛了一下。
再防一下雷好ler
  米凱爾見大衛王的表情有異,出聲呼喚:「王?」
  「我的臉,是不是像面具一樣裂開?」大衛道,雙手在臉上摸索,尋找裂痕。
  「您怎麼了?我什麼都沒看見。」米凱爾連忙攀上大衛的胸膛,想挪開他的手,親吻
被突發恐懼扭曲的臉孔,「別懷疑您自己!您是完美的領導者,我要守護您;我們的系統
無法被世俗或宗教革命顛覆,這貪婪的世界永無自由之日,它已經將貪婪與無知視作自由
的表徵了;所以我們不會有事,您的王朝將持續到永遠。」
  「不要碰我!」大衛大吼,將米凱爾一把推開,欻地下床。他撈起大床的銀菱格床單
披身,快速走開,惶惶地道:「該死的!這難以形容的感覺......鏡子在哪裡?」
  米凱爾赤身下床追趕。暴力做愛的後果,殘破大套房內的摩登嵌牆鏡碎了一半,另一
半七零八落,布滿裂痕。大衛赤足踏上玻璃片,碎片染上綠劑藥性早已所剩無幾的、苦澀
的血。米凱爾哭喊著抱住愛主的大腿,更是被割得傷痕纍纍。大衛對鏡,兩眼發直,道:
「你看見了嗎?」
  「請您安歇,您的臉上什麼也沒有,您只是累了。」米凱爾試圖冷靜,腦中卻像一百
台重機沙地裡疾馳,混亂衝撞著搜索方才哪句話說走了樣,使大衛突然暴走。
  「我現在很清醒。」大衛面無血色,冷汗涔涔,「這裂痕......不對,視覺上我的臉
完好無缺,但我確實看見——黑色、油膩的皮質活物在裂開的縫隙底下蠕動。我感覺到了
什麼?『我』又是什麼?我仔細地自我管理性格,保持競爭力,竟沒想過這點。」
  米凱爾跪在碎玻璃堆上,覺得大衛的意念十分錯亂:「在我眼中,無論是您的外貌還
是內心,都毫無缺憾——我崇拜您的恐怖,在您的面前我是一堆人渣。我是您專屬的螻蟻
,所羅門王也無法讓那麼甜的恐懼滲透我心。您才是我心目中光明會的主人。我遵照您的
樣式,也強迫別人在我面前卑微。」
  米凱爾見大衛逕從地上撿起長長一片玻璃,不知道要幹什麼,心急萬狀道,「王!您
別苛待自己,您作賤我好了!忘了我的問題,您愛不愛我都無所謂,反正我愛您愛得走火
入魔,活著就是為了給您作賤;看您這樣,我受不了!」
  「我的事跟你無關。我必須分析,將我身上一切不適合成為領導者、缺乏效率的因子
割除;這是我的生存之道!不然......」大衛想說:不然我的存在虛無,隨時要化在那片
濃霧裡。
  「不然?王,您不需要更強悍的生存之道,您就是我的生存之道。只有人格不被大長
老們信賴的蟑螂、垃圾會眾才需要受心魔控制,比方說我這種人。」米凱爾還是跪在碎玻
璃上,伸手要硬掰開大衛的手,「您想要割除您心中的魔,我阻止不了您,但懇求您先對
我動手......」
  「你是什麼東西!敢阻撓我!」大衛發怒,又要將玻璃片搶回來。
  「請您務必割破我的臉,看看您能不能在我裡面找到綠顏色的怪物!」
  「你是白痴嗎?」
  兩人的力氣出奇的大,聲音更大,互相拉扯。米凱爾下了死勁,割了滿手血。兩人一
時沒想到他們這樣很愚蠢。大衛終於放棄那片長長的碎鏡,低頭看米凱爾抱著自己的腰流
淚,將他的雙手也拘在懷裡,生怕他的王又要傷害自己。大衛低沉地道:「我跟你當然不
同。但......是你讓我想起來的。」
  大衛看自己軟去的性器靠在他的身上,覺得溫柔,覺得冷。
  ***
  洛克斐勒家族對「後代子孫的達爾文主義人擇」信念,貫徹得比別的家族徹底。大衛
想起三十年前,他的家人將他跨海捎來了地獄。當時清晨,魔鬼唱著酒神的詠嘆,還有個
被麻布套住臉的軍醫,操難聽的德文謾罵不休。
  那美國小弟弟穿著小皮鞋,走在披著羊皮的狼群與妖鳥之間,一壁走一壁大哭——大
衛對那男孩很陌生,但他異樣地知道,那孩子經歷夷平了他小小人生一切的背叛,他爸要
放乾他的血,把他改造成童話中的小木偶,爸爸也打算對媽媽這麼做,造成大木偶。葡萄
酒莊起大霧,他看著從前的歐洲小玩伴,抱起紅頭髮的幼弟倉皇地躲進霧裡;於是他不想
當小木偶的最後一點希望,也看不見了。大羅小羅!你們不夠朋友,我恨你們一輩子!美
國小弟心想。
  也許他當下已原諒了那對小兄弟,他們都只是無能為力的孩子。倘若成人之後,恨的
原因隨著人性受一刀刀凌遲一併佚失,而恨的效應綿綿無絕,不知最初的原諒是否還作數

  「您究竟想起了什麼?」
  「地獄,不,」大衛輕輕掙脫他,搭著床單轉身走開,「沒有什麼。」
  米凱爾從碎片中站起,望著大衛拖著背影,道:「王,我還記得五箭穿心盾徽指的是
『神選者家天下』;圓心火炬盾徽的意義,是『能源引領文明』。您教我社會的能源『金
錢』,與宇宙中的能量一樣地流動,等於賜給我最好的事物,我居然......」
  大衛沒有說話。
  「您的崩潰,全是因為我妄想要一個名份害了您。並非您的最好仍不夠好,是尊貴的
人啊,無法對我真心,即使有一天,毀滅是真的,星球的重力真能倒轉,花開在天上,您
依然不會有真心。不是您不願意,而是不能。用錢、用地位厚待我,已充滿真心了吧!但
仍然沒有您的任何真心的成分......而我......」
  「你只需要為我好好帶我們的『孩子』。那對我而言意義重大。」大衛背著米凱爾,
乾澀地打斷他。
  「要是我是女人就好了,我可以給您生養真正的男孩子。」
  「你不懂,也不需要懂。」
  大衛心裡暗想,後代對洛克斐勒家族的意義,是攜帶基因的肉塊,而這瘋狂地想成為
所羅門王家的一族,這麼做的方法......為什麼他的天使渴望一份該受詛咒的虛名?大衛
回身看著米凱爾走過來,從歪倒的椅子與床下分別找出兩截貞操帶。
  「我無法真正成為您的人,至少讓我繼續當您的狗。」米凱爾道,「這狗籠象徵我與
您的羈絆。」
  「歐納希斯一族垮台,生意結束了!從我甚至沒讓人拿過管子榨取你的身體賺錢,我
不允許你配戴那屈辱的東西!」大衛見米凱爾不睬他,兩人的溝通如隔著一堵牆,焦躁地
咆哮,「你這麼喜歡糟蹋自己?很好!敢戴上去,這輩子休想求我幫你把它拿下來!」
  「王,那樣也好。」米凱爾平靜地道,低頭穿戴第一層,「當一隻被您閹了的的棄犬
,總比什麼都不是來得強。」
  大衛趁米凱爾將牢籠扣實之前,劈手搶下,指著門口歇斯底里地大吼:「你出去!滾
出去!你堅持想當狗,我還不如永遠不見你!」
  ***
  大衛那段時序脫離的童年回憶,有種旋轉走馬燈的性質,影影綽綽地將他沖刷,每轉
一回,便帶走他體內的一點人性。霧裡頭,惡魔唱歌,穿著神聖黑袍的敵基督齜著牙。
  他無法對心碎的婚外情人解釋血、骨肉與鏈狀基因牽連到全族滅亡那一刻的枷鎖。大
衛的內心嘶吼:他給了他那麼多承諾,是的,承諾,通通都是承諾!為何他的大天使還不
滿足?難道要一個王發毒誓嗎?那樣也可以!但米凱爾的無饜足,顯然無法以填補金錢貪
婪的方式安撫,到底要他怎麼做!
  愛對他來說太難了。
  米凱爾眼見自己連狗都當不成,又聽見王要他滾,快速地從一地碎片中搜到自己的西
裝褲與上衣,也不穿上,淚流滿面抱著衣物望外跑。大衛才吼完,立刻後悔:「不,等等
,回來!你這副狼狽樣想去哪裡?你受了傷,天他媽的快亮了,外面很冷!」
  也不知聽見王的深情呼喚沒有,米凱爾動作伶俐,大門開關聲才落,人已去遠。大衛
來不及捕捉他,急得跳腳,火冒三丈地將那副貞操帶往暗處用力一扔,胡亂圍上床單,想
把他的墮天使追回來。他明白他的樣子被人看見,肯定比家族紋章被拿去作毒品宣傳更丟
臉;但眼下將米凱爾抱進懷裡,也許放下面子,對他說他很愛他,比維持威嚴重要。愛是
比征服世界與商場難上許多倍的事,以結果論他試得很差勁,但他得試試。
  即使他們之間的愛有那樣深沉的暴力。
  玻璃摩登走廊燈火通明,聚了一排存心攀高枝的狼犬。深具服從意識的企業幹部們,
看見米凱爾的榜樣,罕見地違抗大衛的返國命令,人人想抓住大衛露臉的機會孤注一擲,
小心地注意房裡的動靜。漫長等待過後,狼犬們隱隱聽見大衛發怒,感到希望無窮。他們
見米凱爾模樣七零八落地出來,只道該死的俄國人獨佔王的計畫失敗,冷笑著落井下石,
說盡難聽話。
  米凱爾不敢抬眼看在場的狼犬——全都是些俊俏的人。沒有名份,他除了與他們分享
深愛的主人以外,什麼也不能做。大衛隨後追了出來,立刻被獻殷勤的小狼犬們團團圍住
,堵得他動彈不得。
  「王,您玩膩銀灰髮色與眼睛,貧乏無味的男人了嗎?請看看我鮮豔的紅髮綠眼。」
  「好主人,我調查過了,我管理的這家公司這幾季的進帳比尤可斯好呢。」
  「大長老大人,玩我,我比他更能實踐企業精神......」
  大衛覺得像被拔了毛的大公雞,沒有面子,乾瞪眼看著米凱爾的身影消失。
  一九九一年畢德堡議會在一種難言的難堪中,算是告終了。
  洛克斐勒族長回到自己的大本營之後,這些膽敢為了私慾阻擋他去路的狼犬們,或遭
意外、或丟度數、或信用不良破產。自此之後再也沒有人敢違犯紀律,大衛的狼犬大隊又
恢復了完美的秩序。
  ***
  米凱爾一回國就收到大衛要求他細讀的資料,看來與大衛王之間的插曲,沒有斷絕洛
克斐勒家族對他的投資,米凱爾大大鬆了口氣。隨件附了封信,信封留一行一絲不苟的鋼
筆字:克多可夫斯基先生,如果你想,你還是可以來見我。
  他掂了掂這封輕盈的信箋,感覺它的重量如此生命中難以承受。大衛對他的稱呼正式
、疏離,也許信的內容對大衛王那樣地位的男人而言,亦復如是,輕得碾碎了他。米凱爾
將信揣入西裝的內裡,貼在心上,不敢拆開來看。無論信中寫著什麼,都會將他溫柔地蹂
躪。
  ***
  「你從你的老家回來了,門格勒。」雅各布慵懶的聲音,從紅簾幕後面傳出來挖苦他

  「是的,主上。」老家臣推估著所羅門王也在場,道,「請容老朽向兩位報告本屆畢
德堡議會的詳情。」
  才說罷,門格勒看見簾縫落出雅各布一隻雪白的手腕,鬆鬆穿著大荷葉袖口白絲綢睡
服,時而舒展、時而收束手指,輕輕顫抖,大概猜到紅幕後面的事,默認無法干涉,逕行
報告。雅各布聽到半途,抓開床簾,吼道:「你說索羅斯與大衛王幹什麼去了?」
  門格勒那雙眼像人類行為細節照相機,一眼看見雅各布衣衫敞開,哥哥用兩隻手指豎
起弟弟紅潤欲滴的性器,拖著舌尖貪婪愛撫。水溶溶的酥莖印著幾圈紅艷齒印,應當是基
德忍不住嗜血衝動時烙下的。摩西神色間盡是一步亂倫、一路亂倫下去的墮落。門格勒遮
住眼忙道:「老朽惶恐!」
  「布希頂替甘迺迪一族還算合理範圍;但咱們的大毒梟就這樣憑空消失,可令人不爽
。這年頭什麼生意都做不起來的家族,就只能去搞政治。我真想親自驗驗姓柯林頓的肝膽
腸胃長什麼樣。」基德對十三家族的素質被拉低不大愉快。
  「我還算信賴的索羅斯居然跟著起鬨!」雅各布對自己識人的能力起疑,焦躁地道,
「他是我搖控俄羅斯的重要通路!我兄弟倆還放了個昂貴的愛麗絲在那裡,也沒見MI5
的如何照顧,真是會辦事的沒有,吃裡扒外的一大堆!」
  「笨蛋弟弟,俄羅斯那邊不需要我們煩惱,」基德肌肉起伏如野獸,在愛弟身上匍匐
,握住他的臉,盯住他渾沌的褐眼,「拿錢養兇女人本來就是索羅斯的嗜好,就跟我喜歡
看血一樣。你想捨棄柴契爾,他沒膽跟你乾嚎。弟弟難道想剝奪自戀狂的最後一點樂趣?

  「哼!」雅各布閉眼,防禦哥哥的目光侵略。
  基德抬身對門格勒道:「你可愛的高科技,想必對所有人的舉動瞭若指掌。對本王有
異心的白癡——包括大衛‧洛克斐勒那混蛋在內,肯定以為這屆議會有機可乘、原型畢露
。你做份報告出來,留待明天讓弟弟慢慢生氣。先下去吧。」
  待門格勒灰頭土臉地走開後,基德喜孜孜地將雅各布的屁股抱起來,吸溜一下將性器
嚥進喉嚨裡。與哥哥口交很危險,被閹割精神緊張逼得雅各布射精的臨界點高高低低。不
久,基德螺旋著舌,將弟弟吐出來,道:「這甜美的淫根令人心猿意馬,被咬傷流血還能
繼續硬著,弟弟真了不起。」
  「你這陣子神神祕祕地幹些什麼?」雅各布裸足踩踏基德的睡衣褲襠。
  「嘿嘿。」基德興致大好,逕將性器掏出,分明的靜脈肉管在粗長的莖柱上盤曲虯結
,入珠錯落血管之間一顆顆激突出來,將充血脹大成肉紅色的陰莖表皮撐起,活像個以做
愛殺人的怪物。基德向他吹噓裡頭塞的是磨成圓珠狀的無暇鑽,弟弟找不到更硬的東西可
以幹他了。雅各布臉紅,怒踢哥哥的老二:「居然把上億財富車成屌珠塞進下體!媽的變
態,去死!」
  兩人糾纏一陣才分開。基德潤滑自己,一邊道:「另外,我娶了弟妹小琴的母親回來
。」
  「你是我老婆的殺父仇人,你居然把她老媽變成你的夫人!你他媽的在想什麼?」雅
各布咆哮。
  「她是個很正的寡婦。」基德邪邪地笑著,「弟弟可以選擇性叫我岳父大人。」
  無怪乎基德趁大多數家族針對議會期開繁忙、不注意時,跑去偷娶凡杜恩夫人。即使
以超級豪門的醜聞水準來看,所羅門王先後搞出來的名堂也太離譜。雅各布快被哥哥給氣
死。
  「這樁婚姻將使您陷入更大的亂倫迴圈。」雷斯特警告過他。
  太遲了。
  基德將油淋淋的肉棍直直推入他。珠狀突起一顆顆擠進穴眼,阻力隨之忽輕忽重;狼
牙棒在弟弟的腸肉中又磨又轉,慢慢闢出一條險道。雅各布的呻吟帶濃厚的哭腔,狹穴稍
稍一收,圓潤的小珠齒咬他花心裡的嫩肉,激癢難耐。哥哥的凶器終於插到底,雅各布的
尿道深處湧出蜜汁,流了一肚子;他感到失血過多,愛與垂死......愛的垂死。
  「我必須擁有與弟弟咪的妻子類似的女人。我想與弟弟更接近。」基德整根進去了,
陰莖根部揉著他撐開來的花瓣,一邊估量該使多大的力,以愛謀殺。
  「不,哥哥,太刺激了!」雅各布撒嬌哭泣道,「不要,小雅各的肉穴還沒準備好..
....」紅髮的妖姬美男抓緊哥哥的手腕,大腿翹起,純真的殘跡盡失,僅剩一身淫態。
  精神瘟疫彼此連續交互感染,兩人死著漫長的死。當僅剩的靈魂扭曲、拉長並稀釋在
濃於水的腐血中,只餘下亂倫進行式的浮生肉慾時,他們仍蠕蠕戀戀地依附在彼此身上,
如兩條中空的蛆。內心中的孩子長什麼樣,雅各布完全想不起來。他只是在模仿那種語氣
,虛偽地。
  ***
  門格勒聽著少主摩西比以往更激烈的艷叫,快速地穿進大宅花園,往實驗室所在的別
院前進。
  「優生學(eugenics)的學術資料還欠缺;納粹優越種族的研究檔案在哪?」
  身邊的黨衛軍聞言,交出檔案夾。老科學家點點頭:「我還要貝爾計劃原件、賓州實
驗筆記,與琴夫人的身體檢查報告。」
  見資料到齊了,門格勒囁嚅自道:「今日美國人坐大,二王之家顯然失去了一部分人
心。但老朽曾經面臨差點失去兩位少主性命的悲劇呵!一時容許美國成為世界的中心,並
無妨害,前提是羅斯柴爾德這姓氏經過半個世紀,子孫仍勇如獅、狠如蛇——權力太短,
歷史還很長。
  一旦歷史終結,屆時賤民活在動物性與奴性的道路真理生命中,以傳說故事的悠遠語
言,回歸古文明造神運動對政教合一統治者的想像。對,權力與天道吻合時,歷史便沒有
必要了。老朽這時候絕望還嫌太早,教我對巫術負荊認輸,老朽也願意;只要......」
  
  「只要什麼?納粹老怪物。」在七十二柱管家之一的伺候下,半老美女從影下的長椅
站起來,顯然在門格勒私闢出來的軍用級實驗室前,守候多時。她沒血沒淚的哀戚,薄如
維也納壁畫描的一層金。
  「妳是誰?」
  老科學家警戒。那魔鬼對門格勒使眼色,要他不得無禮。那女人道:「我是金‧凡杜
恩。女兒蒙你照顧。」她突然淒苦一笑,「姊姊真是個強迫推銷的壞女人,明明知道你們
想要的是孩子。」
  門格勒聽她稱琴的姑姑為姊姊,立刻察覺事有蹊蹺。金幽幽地道:「但請你們諒解,
凡杜恩氏很弱小,在維繫家族血脈與肥水不落外人田之間,往往必須兩害取其輕。王家永
遠不會懂我們的苦。」她躊躇些許,又道,「我和死了的那個是兄妹關係,我深自引以為
恥。多虧我的現任丈夫,終於解脫了。」
  門格勒胸口升起一把無名火,陰陰地道:「您女兒唯一的缺陷就是脾氣,這種破綻在
近親相姦的後代中常見。但請您切勿多慮,老朽願盡所能改造這些孩子,告辭。」
  「呵呵,我們母女倆,既然都是你們的人了......」夫人見門格勒沒有理會,換個話
題道,「琴日後抵死不肯跟她丈夫做愛的話,你的研究等同付之東流。若大名鼎鼎的集中
營死亡天使,願意叫我一聲所羅門王夫人,我就幫你;我畢竟是她的母親。」不等門格勒
回話,她扶著阿斯莫德的手,娉娉地離開,「你會需要我的,你們全都需要我,因為我是
女人,你們不了解女人的恐怖。」
  ***
  苦思如何創作新一代MK-Ultra,好與陶德巫師的「祝福」一較高下,反而使
老科學家謙卑;真理在他眼中除卻程式語言的外殼,露出有機體的樣子。他首先得為它取
名字。
  Monarch,世襲王者;Butterfly,蝴蝶,在祕密結社黃金晨曦,按埃及神祕學傳統設
計的塔羅牌系統中,指靈魂離開肉體的狀態;除了取其輕盈、縹緲,亦隱喻意識自低等狀
態「活著」,蝶化、蛻變後昇華為「死亡」。
  Monarch Butterfly,大樺斑蝶。親代與子代間長途遷徙路徑顯示,牠們的基因具有
將「記憶與學習經驗」直接傳給下一代的能力。確實如此——若「天擇」在現實自然中有
將基因資訊量消減的強烈傾向,而不可能為物種多樣性的源頭;如果就煉金術的宇宙觀而
言,時空的緣起與靜止間循環不生不滅,乃女神蓋亞呼吸的形式,而從單純蛋白質到細胞
生命之間的過渡是她存在現象之流洩,因此閃電撞擊原始地球,純屬達爾文主義者尋找生
命起源偶然中的偶然,以滿足孤獨癖欲的可悲藉口......
  如果容格的集體無意識說不只詮釋神話,更可透過孟德爾碗豆苗配種等實驗方法紀錄
觀察,生物個體的性、愛與死如何構築龐大的「種」之共有記憶,輸入數學公式推演億萬
年;那麼在某個慈悲的次元,不老不死大螳螂的長夢中,牠夢見自己變成蘭花,鳥類的上
帝夢見彩虹。
  蘭花螳螂、孔雀蜘蛛與極樂鳥的型態美,具有夢的素質;分子生物學就是鹼基對ATCG
四進位程式語言,能解夢,亦能預言。這也許瘋狂,但意識與基因之間的確存在窗口。
  他將之命名為「大樺斑蝶心智控制」。孩子在出世前便按著預言前進,再好不過。門
格勒參考中古世紀女巫腦內無意識的大海,被滿月的潮汐拉力激挑瘋狂起舞,設計研究方
法。在基德的縱容下,他弄到手並犧牲了許多強暴懷孕的戴娜貓,取得可靠的數據,顯示
胎兒的意識內斂,潛意識向外;在現實中潛游,於夢裡呼吸,與生人相反。門格勒將目標
改造的胎兒意識,稱為「月之孩(Moon child)。
  研究室的鋼板門大鎖卸開,滑入牆內,門格勒命令左右下去,整理畢德堡議會蒐集來
的龐大情報,明日上呈雅各布。
  門又靜靜地闔上了,只洩漏一絲氣壓聲,剩下老人一人。暗室內,琴雪白的女體浸泡
藍色液體中,幽光煥發。她被死亡天使精密地檢查過,周身佈滿極微的切痕。
  琴戴著黑色氧氣罩,黑髮水中輻散,整個頭彷彿被變幻的黑洞吞噬,只剩下豐潤多產
的肉體。門格勒仍無法透析雷斯特,但他猜想神祕學中無定貌的母性宇宙,大概就是這個
樣子——她沒有存在的理由,沒有思緒,在太虛渾沌中不斷生育、生育、生育;渾沌、秩
序,回歸熵。門格勒興起肅穆之情,對琴脫下軍帽致敬。
  實驗室內凜凜著數位的冬至,無頭的瓦爾基麗顯聖於古日耳曼異教耶魯節的夜晚;他
突然產生原始的崇拜衝動。門格勒跪倒下來祈禱:「聖母瑪莉亞,將纍纍的葡萄枝嫁接在
猶太人的藤蔓間;白臂的赫拉,賜給先王的兒子們英雄後代!雅典娜,將妳所鍾愛的珀修
斯降在所羅門王家的搖籃中!
  冥后波瑟芬妮的母親,若凡杜恩家最美的女兒緩解妳的思親,願她成為不孕不育之冬
不再到臨的獻祭!老朽多麼欽羨伯恩哈德親王的曾孫......鍍了金,納粹長官驕傲的小老
鷹!」
  霎那,他不合時宜地憶起德國宣告戰敗的那天。
  納粹黨已經不存在了。
  做了一場近半個世紀的好夢,老人畢竟無法責怪伯恩哈德親王,即使他賣了他,撈了
一筆。活埋在美國五十一區的德軍科學家、阿根廷裴隆政權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那些運送
到南美叢林的深處,充作年輕黨衛軍的訓練製造者的指揮官們,可都安好?
  什麼也不留下。科學家的矜持、國仇家恨諸如此類,稀軟地溶解在沉痾的歷史官能症
中,化為輪廓模糊的使命感。門格勒隱隱知道鞭策他近乎可恥地為猶太人賣命的,是死亡
驅力,也是原始人看日居月諸、看相似於自己的孩子們一代代出生,被萬物的無窮所壓倒
的頹廢與朦朧。文字語言發明前,朝不保夕的人形肉塊們沒有名字;夜裡,最早的巫師對
著月亮自瀆以祈求種的延續,誤以為那之中,存在屬於自己的永生。
  他對著琴掏出乾瘦、無用的陰莖,扯上扯下,試圖自慰。老科學家的生殖器像退化的
演化遺跡,一點反應也沒有。
  ***
  時間回到畢德堡議會正式開始不久前。
  克里莫夫在瓦洛加身上解除心智控制,按照費邊文件進行治療、突破解離症重新連貫
記憶等,也經過一段時日。狄米特被一堆事困在聖彼得堡市政廳,成天敦親睦鄰、弄東弄
西,搞他的大計畫,居然將外貿委員長消失了蒙混過去。克里莫夫覺得欠了他情敵很大的
人情,有點不是滋味。
  莫斯科藏身處中,他在燈前慢慢地寫下「畢德堡會期」字樣,又以紅筆將字句與「
MI5後防鬆動」、「多數有地位的光明會成員離開自己原始的崗位」連在一起,並且在
「逃走」與「解開紅色怪物謎題」底下,多畫了許多條紅線註記,最後寫下「大好機會」
的結語。
  他最後添了一筆:安置512房睡鼠。克里莫夫無法放著小英國人不管,他清楚感受
瓦洛兒的心裡,那男孩是他的哀悼與縮影。將內容完全記住後,他將計畫表放入火爐中燒
掉。費邊文件的原稿他也絲毫一字不漏地記在心裡,一頁頁撕著滅口。
  帶信的鴿子在爐邊蓬著鳥毛曬火,李樵存寄給他的最新機密資料,克里莫夫還沒燒掉
——德國貝爾計畫。李大長老注意到畢德堡議會籌備過程的異樣,於是捎鴿子帶來字條,
大意如下:死亡天使將本屆代表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利益出席,而他對心智控制的未來仍有
企圖。
  
  企圖?什麼企圖?誰猜得透門格勒那種人的恐怖創作靈感?
  這暗示著本屆畢德堡議會期間,是瓦洛兒初次,也是最後一次逃亡的機會了嗎?他不
禁膽寒。
  克里莫夫對著羅列著針頭小字母的鴿子字條發怔,良久良久。
  ***
  本章後話:
  「根據印度瑜珈上師帕拉宏撒(paramahansa yogananda)對猶太密教『生命之樹(
Tree of Life)』的詮釋——生命之樹是上帝的意識轉變為『人類』的形象的管道,因此
它『決定了某個人的生命在物質世界中,應當以什麼形象存在的一切細節』。一般認為煉
金術巨著《晨光誕生Aurora Consurgens》就是阿奎納(Thomas Aquinas)失蹤的聖經詩
篇論文——文中的教會是『新郎』,上帝是『新婦』,神學家與神『性/交合』的過程,
能推導上帝創造人類的構想藍本,『亞當的設計圖』。
  DNA的雙鏈形象、生命之樹圖譜與煉金術觀念驚人的相似度並非偶然;它們都想解
答同樣的問題——人類是什麼?以科學語言詮釋帕拉宏撒與阿奎納的看法如下:一、
DNA是能量的良導體與儲存體。二、這能量是『資訊』的載體,類似收音機電台頻道。
三、這些是生物、宇宙及自然的原初資訊。四、基因改造追根究柢,是生物學與資訊科技
的跨領域。
  煉金術提供的假設與現代基因科學,以雪萊夫婦的『科學怪人』作為意識型態的轉捩
點。雪萊旅行時從未離身的最重要書本,是奧古斯丁布諾(Augustin Barruel)的《光明
會密碼(Code of Illuminati)》,瑪莉雪萊甚至將故事背景設定在因哥爾斯塔特(
Ingolstadt),也就是亞當‧懷玆豪最初創立巴伐利亞光明會的地點。
  在電腦晶片上培養腦細胞,並且把另一隻老鼠的記憶,下載到植入晶片的老鼠腦中,
使老鼠以為自己是別隻老鼠,靈感來自多年前跨國電信業者北電網路(Northern
Telecom)試圖開發的『靈魂捕捉者(Soul Catcher)』。將人的一切紀錄在晶片之中,
如果將這晶片裝在別人身上,那個人是否下載我?孟山都的專利種子不小心掉落、汙染了
某農夫的田地,孟山都可以告農人侵權;近來基因改造農作物試圖將人類基因嫁接在食物
上,如果它以各種方式影響人體,這些人的基因算不算孟山都的智慧財產?他們生兒育女
需不需要經過跨國企業的同意?
  『人類是什麼』的哲學、神祕學問題,已經緊急地轉變成『法律上人類的要素是什麼
』,並且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
--Joseph Farrell與Scott de Hart, Transhumanism
有人類基因的煙草、玉米與米 http://tinyurl.com/zcgcg98
  「『優生學』發軔於精神科學,由精神科醫師顧爾頓(Francis Galton)於1883年創
立。優生學不成比例地強調人類心智,導致二十世紀初的基因研究是『定義何謂成功、何
謂優秀』的社會改造運動;以及不令人意外地,它在納粹的政權下變成政治運動。
  1933年,有高達百分之四十的德國精神科權威,打著優生學的旗幟加入納粹黨,協助
推行精神病患強制結紮的政令;精神科醫師們當年提出的分析是:有些人之所以患精神病
,因為他們甚至受不了自己活著。同理可證,生來別無選擇只能當惡劣種族的人們,殺死
他們是幫了他們大忙。」
——公民人權委員會CCHR紀錄片,Psychiatri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II96QkZaz1E
  「從1933到1939年,洛克斐勒基金會挹注金錢給德國威廉皇帝研究所(Kaiser
Wilhelm Institute)的納粹優生學研究。二戰後,基金會轉而支持美國優生學會(
America Eugenics Society),並將優生學正名為『基因研究』,自此之後全力推行跨國
企業化大規模生產的農業與基因改造作物,基金會股東感嘆『納粹聲名狼藉真是可惜,他
們敢做我們美國人只敢嘴上說說的事。』美國生育控制聯盟的創辦人、洛克斐勒家族的私
交瑪格麗特·桑格(Margaret Sanger)在推行黑人節育計畫(Negro Project)曾諄諄交
代『不能讓黑人知道我們想消滅他們。』」
——William Engdahl, Hidden Agenda of Genetic Manipulation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s4qA0Ue_sI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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