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Auxo (偷懶的高麗菜農)
2017-03-11 02:04:48配對:三日月/鶴丸
閱前說明:這是另一個本丸,會有審神者出現,
不會有殺出來的一期鶴或三日一期(喂)
遊戲背景夾雜各種個人設定,當然OOC
想不出標題只好繼續用這個名稱(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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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盜墓賊帶走了鶴丸國永的刀身,白色刀劍付喪神跟著他們離開墓地之後,
三日月宗近並沒有立刻離開,他站在被開啟的墓穴旁低頭看著裡面還維持著人形但
已經開始腐爛的男人,思考著是什麼樣的愛慾讓這個人死也要將心愛之物與自己埋
在一起,然而男人已經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在這裡的只是腐敗的肉塊,蛆蟲的樂園
,屬於人類的智識在死亡的那一刻就已經消失無蹤。
雖然上過的戰陣很少,他還是識得死亡的。會走動歡笑哭泣發怒的人類,死了
之後成了仿若物體的肉塊,據說是會轉世輪迴,或許是人海茫茫,他至今也沒有見
過第二個或第三個高臺院。
那麼物靈呢?如果鶴丸國永就這樣隨了這男子埋於地下鏽蝕腐爛而後消逝,他
又將會去哪裡?
一思及此,三日月宗近便不願意再想下去,他默然的往來時路回去,穿過「門
」時,感覺到有什麼畫面在腦海中閃現,但是他還來不及思考,踏進本丸裡已經入
夜。
這裏也是個奇怪的地方,他想。他們物靈在此被賦予人類的肉身,前往歷史上
的某一刻戰鬥,但是他們真切的存在只在這裡,僅僅只有這裡。
『這就像是個生態瓶一樣,嗯,就是一個密封的玻璃罐子裡面的自給自足小世
界。』
只有聲音像是高臺院的審神者在他詢問時曾經這麼說。
他先去找石切丸拿回他的本體,石切丸好奇地打量了他一下,說他身上帶有死
者的氣息,他只簡單說了去憑弔故人沒打算多加解釋什麼,石切丸說死者的執念似
乎很強啊,一面說祛除災禍淨化污穢一面御幣就直接往他臉上掃過去。
他很無奈的讓石切丸淨化之後,拿回了本體,石切丸說不知道為何壓切長谷部
很擔心他會耍什麼花招把本體帶走之類的,然而本體穿不過「門」啊,他不小心透
露了他曾經嘗試過的事情,於是得到了自家兄弟的一個白眼。
死者的執念啊,想來想去大概只有鶴丸的那位持主吧。
他先將鑰匙歸還給審神者,審神者非常好奇的問他是否有覺察到什麼不對勁之
處,於是他把石切丸告訴他的事情轉告給審神者,審神者倒是不太介意,也說她並
沒有察覺到本地的刀劍付喪神有什麼特殊的變化,或許那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干擾
,說完就讓他回去了。
剛好就和壓切長谷部錯身而過。
*****
壓切長谷部進到室內,三日月能見到的緊密簾幕變成了半掩的屏風,還有隱約
可以窺見屏風之後的男子身影。
「主人,您是否太過放任三日月宗近了。」
這不是壓切長谷部第一次抱怨,所以審神者並沒有立即回應。
「讓他去到那裡您在想什麼呢?」
「我在思考時間悖論的問題。」
審神者的回答,壓切長谷部當然完全聽不懂。
「或者說,從河川的下游撿起一個小石子,跑到上游丟下去,對於河川是否會
造成改變?畢竟北京的蝴蝶振翅,墨爾本會起龍捲風嘛啊,我想你們連北京或墨爾
本都不知道吧。」
「河流就算丟了石頭下去還是河流啊?」審神者經常對著他說一些他完全不能
理解的事情,感謝審神者教會了他電腦這麼方便好用的現世物品,他決定等下回去
查查主人到底說了什麼東西。
「說的也是。」審神者的聲音只頓了一下,「但是對那顆石頭來說呢?」
「石頭也還是石頭?」
他聽見了審神者忍俊不住的聲音。
「還是不要跟你談這些好了。你剛剛問,我為何縱容三日月宗近,對吧?」
「是?」
「我也很縱容你呢,長谷部,你把本丸管理得井井有條,讓我省了很多事,也
才能夠多關注一些其他層面的問題。」
「是的,謝謝您的誇獎,我會更加盡心盡力的侍奉您。」壓切長谷部低下了頭。
「最近鶴丸國永出陣受傷的頻率,根據你的月結報告,相對其他刀來說似乎太
頻繁了一些。」
「是,給診療間帶來了很大的困擾,浪費不少醫療資源。」壓切長谷部不知道
從哪裡學到了「浪費醫療資源」這個詞,第一次派上了用場。
「嗯,是了,浪費醫療資源。」審神者又笑了一下,「你在報告上給他的評價
也不算好啊,什麼衝動用事、恣意妄為、蔑視主上之類的。」
「我只是照事實寫出來,主人。」他們討論的是三日月宗近,這關鶴丸國永什
麼事了?
「真是辛苦你了。」
「這是應該的,主人。」
「其實我對這件事情也相當的煩惱,不愛惜自己的刀對於士氣跟戰力會有一定
的影響程度。剛好這個時候三日月來宗近找我討論鶴丸國永的事情,我想他們既然
原本的刀匠有淵源,他們在千年以前就認識,那麼就讓三日月宗近來勸勸他,可能
他還比較能聽得進去一點。這個解釋你聽起來如何,長谷部?」
「聽起來很有道理,主人。」壓切長谷部點頭如搗蒜。
「那麼你就這樣理解就可以了。」
「欸?」
*****
三日月宗近踏進了自己的房間,立刻就感覺到不對,本能的想要拔刀時,腳下
踢到了一個東西,那個東西發出了模糊的呻吟聲。
「鶴?」
他先打開了電燈,果然看見了鶴丸國永癱倒在地上,仍舊穿著他早上看見的服
裝,然而他跨越了很漫長的時間,一時間有點不能適應眼前這一個白色刀劍付喪神。
「怎麼了?」
他單膝跪在他身邊,用手背輕輕拍打他的臉頰。早上的會面最後是以極不愉快
的形式結束,他沒有想到會在自己的房間裡看到鶴丸國永,不對,只有近侍能夠自
由進出他的房間,鶴丸國永並非他最近指定的近侍。一時間他了悟,鶴丸國永不知
道什麼緣故,和今劍交換了近侍的身份。
「……水……」鶴丸國永眼睛微張,看起來茫茫然的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他湊
近也只勉強聽清楚一個字。
看起來很不舒服。三日月宗近感到有點憂慮,抬頭想呼喚近侍馬上想到近侍正
倒在他腳邊,只好先去刀架上簡單安置了本體後,忙著去倒水。
鶴丸國永看著他有點匆忙又不失穩定的步伐穿梭在大房間裡,可以這樣使喚三
日月宗近讓他心情稍微好了一點,雖然仍然覺得頭痛欲裂。
他在與一期一振分別之後,忽然覺得很睏頓,但仍然去尋找今劍,簡單說明了
一下之後雙方交替了職責,今劍說祝他幸福之類的讓他大翻白眼。擁有了近侍身份
後他就能進到三日月宗近的房間裡,才進了房間只來得及把門拉好,他就完全失去
現實的情節,一直到被進門的三日月宗近踢到為止。
捧著水杯而來的三日月看起來有點笨拙,明明握著劍時比誰都要凌厲——鶴丸
國永發現自己居然正對著對方傻笑,而眼中有著月亮的美人看起來很困惑。
「你不舒服嗎?」
他跪坐在他身邊,將水杯遞給他。鶴丸國永還有點自知之明,爬起來沒有讓三
日月宗近照顧他喝水。
「……頭很痛,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你去了哪裡?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你做了什麼夢?」
鶴丸國永不急著回答他的問題,調整自己的姿勢,乾脆靠坐在牆沿,把腳伸得
長長的,這才覺得稍微舒服點,捧著杯子看著早上襲擊過自己的同宗旁親,覺得他
看起來又像月亮那麼遙遠了。
「我夢到……」他頓了一下,捕捉詞彙跟畫面,「……我夢到你抱著我在唱歌
……真奇怪,小時候你頂多就是牽著我的手而已。」
三日月宗近沈默地聽著。
「啊啊,對了,你還叫我要等你——這跟你說喜歡我一樣的奇怪,可是夢裡的
我卻答應了。」
「我在這裡。」
聲調就和夢裡的三日月宗近一模一樣,鶴丸國永吃驚的睜大眼睛。
「三日月?」
「我是。我在這裡。」
三日月宗近向前俯身攏抱住了他。
「我去了……你的夢裡。」
擁抱住他的三日月宗近和他夢裡感受到的一樣溫暖,他試圖推推他,但果然還
是推不動。
「別這樣,三日月……」有過早上的經驗,他有點害怕會再度發生他不樂意發
生的事情。
「一下子就好,我不會傷害你。」
我行我素的任性老頭竟然這樣對他低聲下氣的,對鶴丸國永來說還真是頭一遭。
「……那個夢還有後續,要聽嗎?」
「嗯。」
「我等到了你,之後還多了許多的同伴,啊,一期一振也在,但很快地就分開
了,我落腳到了神社裡,沒有很久就又被人類偷走,不過這次是被視為珍寶一般妥
貼的被收藏,接著被視為珍寶進獻——感覺跟我原來的刀生並沒有什麼差別嘛,一
點驚奇都沒有,這樣想著的時候,就被你踢醒了。」
「哈哈哈。」
聽見那熟悉的笑聲,鶴丸國永不自覺的鬆口氣。
「已經一下子了,三日月。」
「欸。」向來我行我素的老人家當然繼續賴皮。「你要聽我說說夢裡所見嗎?」
「……好啊。」動彈不得的鶴丸國永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
「我穿過了『門』,找到了墳塋所在,看到了一個大概只到我胸口高的白色刀
劍付喪神,他非常害怕的撲過來抱住我,哭了出來。」三日月宗近看著鶴丸國永不
知何時紅透的耳根慢慢說著,「我心裡想,怎麼長得這樣慢,上次分別時雖然才到
我膝蓋高,可是這麼久的時間也該長成了吧。雖然如此,當我將那白色刀劍付喪神
抱在懷中時,又覺得這樣頗好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呢?」鶴丸國永茫然不解,三日月宗近所言的
「夢境」,和他的夢境內容近乎相符,這怎麼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利用了「門
」去了那個時間點。
「大概是因為我喜歡你吧,鶴,想要將你拆吞入腹,希望將你溶入骨血的那種
喜歡,這麼說好像是瘋魔了一樣,像是那個將你帶進墳塋裡的主人一樣——這樣就
連起來了吧,為什麼鶴一入夜就睡得不安穩,總是做著噩夢。離開你房間後,我想
替你驅離噩夢總還是我能做到的事,就去和審神者商量了。」
「……你……真是個我行我素自我中心又傲慢的老頭子……」他沒有料到他連
他夜不成眠這件事都知道。
「而且沒有什麼是我得不到的事物,除了鶴丸國永。」
聽著三日月宗近帶著嘆息懊惱與不甘的語氣,鶴丸國永忽然覺得有點得意,
於是就對著他露出了白牙閃閃的微笑。
「你當人上人,不,刀上刀上太久了,三日月。」
「是啊。」三日月宗近輕輕放開他,但是仍與他維持著親密的距離,笑得有點
無奈又有點寵溺。
鶴丸國永凝視著他飽滿的天庭、挺直的鼻樑、顯得有些薄情的嘴唇、還有那一
雙含著新月的深藍色眼睛,他被包進了那雙眼睛所含的夜空之裡。
初在這陌生的世界醒來,並首次擁有了肉身,那感覺是驚慌惶恐的,他至今然
依然有一種自己哪裡都不屬於的錯覺,也不願意為任何人所有,一開始他就開宗明
義的跟審神者這麼挑明了,她也由的他去。
他來的時候,三日月宗近看來是來了很久,像是遙遠的月亮一樣,他們只在歡
迎會上簡單地寒喧,也像是陌生人。之後有了別的相處機會,他們也一直保持著禮
貌的距離,直到三日月宗近指定他當近侍為止。這麼一來他就想通了,至少可以肯
定指名他做近侍的三日月宗近,在那時就沒有安好心眼過。
「所以,我獨占了天下五劍中,最美之劍的凝視嗎?」
「是呀。」三日月宗近微微一笑。
「這可真是、不得了。」雖然也不知道有誰會羨慕他。
他知道自己終究得做出決定。
「三日月。」
「嗯?」
「我沒辦法接受、也不願意被某個人所擁有或獨佔。」
「好,你就是你,我不會企圖改變、也不想要改變你,鶴。」
「但不管怎麼說,我總是喜歡你的臉。」
「所以我只要一直都是最美的劍,鶴就不會喜歡上別人的臉,對吧?」
「這麼說的確是。」
聽得三日月宗近這麼說,鶴丸國永不得不承認確實如此。
「這不太難。」最美這一點三日月宗近充滿自信。
「還有,像今天早上那樣未經允許的事,我不能接受。」
「對不起,我也一時被自己的慾望沖昏頭了,我答應你,這件事永遠不會再發
生。」
面對三四月宗近誠摯的道歉,鶴丸國永知道自己也氣不起來,他挑了挑眉,提
出最後一個條件。
「最後,我要在上面。」
「那沒有問題。」三日月宗近回答的毫不勉強。
「那麼你呢?三日月?」他跪坐起身,更靠近了他一點。「我提出了這麼多條
件,你自己都沒有嗎?」
「我?我希望鶴像從前一樣,傷心的時候會哭,開心的時候會大笑,感受到痛
的時候會讓我知道,雖然現在的鶴也非常可愛。」他沈吟了下,追加了一句,「我
並沒有要你改變,我只是回答你的問題而已。」
鶴丸國永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臉燙得可以。
「我想將你拆吃入腹,但是我選擇不這麼做,是因為我是如此的喜歡你。」三
日月宗近小心的靠近他,「現在,我想親吻你,可以嗎?」
他得到的不是話語,而是一個掠過他唇上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