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家對主角的年紀很感興趣~
主角4X歲,陸剩3X歲,設定上兩人年齡差距沒有超過10歲
陸剩有鬍渣但娃娃臉看起來年輕,主角輪廓深比較像歐美人所以顯老
大概就是這樣
扛著巨大軍背包,穿著脫線泛黃的衫衣、有點味道的夾克、還有修修補補的牛仔褲。陸剩
感興趣的聽著衛哨所站崗的學弟說自己家鄉的事。這年,陸剩從軍中期滿退伍,四年中間
,轉調許多部門與營區,可說隨著軍車東西南北跑,從個二等兵士,到現在也算是個上等
兵。軍旅期滿退伍,退俸和存額算來也有個四十萬大洋。
大門前,看守大門的正哨衛兵叼了菸納涼,副哨在哨所中打盹。陸剩盯著衛兵瞧,正哨衛
兵轉了個頭看到陸剩,以為哪個官來了,嚇的甩掉嘴上的菸,身子繃直,屁股夾緊。副哨
被一連串動作驚醒,慌的往前看。兩人全副武裝的站好身段,細看發現是一身便裝的陸剩
,都操出髒話,鬆懈下來。
「陸學長,別嚇我,我以為長官來查哨。」站哨學弟喘了口氣。
陸剩聽了對他笑笑。在學弟間陸剩是個好學長,不擺派頭、不耍性子。軍中不會的、不知
道的事,問陸剩學長鐵定有解。這樣的好人,怎單位一直調派?不敢問上面長官。一位還
算親和的副連長嘆口氣對這些小兵說:「陸剩人好?人好在軍中有啥用!不就是個被凹的
料。你們個個捫心自問,敢說自己沒凹過這學長的?呵,有事求他,享福時候你們老早把
這人忘了!當兵啊,要機伶。好事搶著做;壞事快閃遠。陸剩那傢伙,就是蠢到好壞都扛
,才會落到幾年過去還只是個小兵。」
「學長抽菸。」
站哨的學弟遞了根菸給陸剩,陸剩搖搖頭說自己不抽。學弟打趣要陸剩抽。陸剩好久沒碰
菸了,就從陳泰山消失以後。許久再次吸上一口,陸剩被嗆的直咳嗽,惹來兩位學弟笑聲
。站在哨台上的衛兵,見了在地上高度矮自己一階的陸剩,咳出淚來的樣子,就替他拍拍
背,看學長的樣子實在惹人憐,頓時想起家裡養的那隻撿來的小黑狗,手就像摸狗般,隨
性的在陸剩髮根間撫摸。幾秒鐘,學弟才發覺好像幹了啥怪事,看到陸剩疑惑的看自己。
臉頓時紅起來,尷尬的咳嗽幾聲,轉了個話題問學長說是不放假要去哪玩?
「你傻B!學長揹了個大包,橫看豎看都是要放長假去!不回來啦。」副哨喊說。
「學長真的嗎?可恭喜你啊!」正哨學弟露出笑容說。
陸剩朝兩位學弟點了個頭,倆人看笑說陸剩:「直到退了學長個性還是一丁點都沒變。」
陸剩又陪著衛哨瞎聊了一回,最後出大門前,正哨問了陸剩:「陸剩學長,你退伍有啥打
算,回老家工作?娶老婆?」
「沒啥打算,想說用當兵掙來的錢先到處看看。」陸剩說。
「那學長,不如去我老家轉轉吧!就在那邊山腰上,就是我們營區每天都見的著那座山。
你現在去到那應該是香菇節,鎮上平常沒啥活動,就這活動可熱鬧的,不止賣香菇,公司
老闆、批貨商人、連書記都會到場。你既然沒打算,就去我老家晃個時間吧,我抄個位置
給你。」
正哨學弟隨手撕了張哨所內的紙,歪扭的寫上字,又畫了個地圖,就塞給陸剩。還在嘴裡
念念有詞,要陸剩記得去光顧一下他家的菇場,誇口他家的香菇可是山珍海味。
「衛哨倆幹啥?聊的很來勁嘛,找死是不!」遠處一個吼聲,嚇得正副哨衛兵站的挺直,
陸剩轉頭過去,一個帶兩條槓的長官走來。
「副連?」
副連長瞪了兩個哨所士兵一眼,兩個兵連大氣都不敢喘,只敢盯緊前方。
「都退了死老百姓一個!還不快出營去。」
副連長說,丟了個東西給陸剩,陸剩慌的去接,接住後手握的實,就怕副連長的東西掉下
。看這東西是什麼?原來是罐冰維他奶。遲疑的看副連長,副連長就把手掛到陸剩脖子後
,不解釋什麼,叫衛兵開門,壓著他往前走。
「我洽公,順道載你一程。」副連長說,開了車門將陸剩壓進側邊座位,自己上了駕駛座
,車引擎響起,方向盤一打就上了柏油。
「去哪?」
「那、那個,報告副連!不知道。」
「唉,加啥報告,你都退伍不是我的兵了,別管那軍中他娘的紀律。我說你這小子可真逗
,你轉來營上第一天是這德性,到退伍這天還是這德行。真不知道該說傻,還是簡單。」
「你要去車站?還是想去哪?不說我就把你一個人丟山頭,跟山豬作伴。」
「報、報告!副連,那就去這吧!」陸剩塞了剛學弟寫的字條給副連長。
副連長看了回,皺眉頭再看了遍,又多看幾次才懂。連聲大罵:「這啥字像鬼畫符樣的!
你娘的!要不副連我每天看你們這些沒文化的寫日記,不然誰懂這幾個像蟲的字是啥暗號
來著。我知道這!送你去最近的站牌撘車。」
車開了三十來分,終於上了大馬路。副連長將車窗搖下,迎風吹口哨,身上的軍服扔著車
後,光著上身。幾天下來都是涼爽天氣,但今太陽反常的大,車裡悶,穿著夾克的陸剩,
流了滿身汗,不停用手擦拭。
「熱就脫,少婆媽的!」
說完也不管方向盤動手就要把陸剩的上衣扒掉,陸剩連忙緊張的說我脫!副連長我脫!你
手別離開方向盤。脫到跟副連長一樣打了赤膊,副連長才滿意的用力摸摸陸剩的頭笑說:
「真聽話。」
馬路寬敞,路上沒幾台車。車規律的晃動,讓望著窗外的陸剩闔上眼皮,打起呼聲。又過
了幾小時,陸剩被副連長搖醒,模模糊糊的讓副連長幫他套上衣服,拿起背包,下了車。
車窗內副連長對他笑說:「你睡的像條死魚,可別忘了你睡著時我跟你說的話。」
「說了什麼?」陸剩呆了回,不懂副連長的意思。
「呵,說什麼?睡著了耳朵就聾了?等回去前頭買票等車,看好班次別坐過頭了,這裡打
車可貴的,只有觀光大爺才付的起。對了這給你,去洗把臉後,照照。我操!怎有人退伍
還一身菜味!」
說完想說的,也不管陸剩,副連長駕了車就走。陸剩看副連長給東西,是面鏡子,打開一
照,就見自己的臉被畫的像山貓一樣。陸剩四年下來在軍中的退伍換來罐維他奶、鏡子、
被畫成山貓的臉。
「曇嬸,你怎知道這些?」
「這說來也巧。那時剛好我跟我丈夫去城裡買點東西,在街上就見著他。他那模樣一看就
是外地人,見他一臉不知所措,跟人問路也沒人搭理他,我就上前去看個狀況。問之下才
知道他被人騙上來,香菇節是有,但早早結束了,我看是被人騙上來買香菇。看他一臉不
知所云也怪可憐的。我原本想給他說清楚就算了,誰知我家老伴卻問他要不先到家中坐坐
。呵,孽緣就這樣牽上了,也真是自個找麻煩事做。」
我聽曇嬸抱怨陸剩,但臉上始終帶著一張笑臉。這時曇嬸起身,走到個櫃子前,打開櫥櫃
,灰塵四起,櫃裡頭疊了許多雜亂的舊書。她翻找了一會兒,找了本滿是灰塵的相冊,吹
了口氣,拍了拍上頭塵埃,走了回來,翻了幾頁後,指了張多人合照的相片給我看。
「這張是幾年前陸剩住在我們這拍的照,剛好我兒子斑仔認識城裡那相館的老闆,就給我
們幾人拍了照片。我坐在椅上,陸剩跟斑仔兩人站在後,旁邊站著這位就是我丈夫,泯剛
。」
照片中,陸剩少了鬍子,牙咬著嘴唇僵著身子,表情緊張,樣子看來比現在還傻,我不免
心裡偷笑,都這麼多年,年紀雖大傻氣依舊。而旁的泯剛,高大壯碩滿臉鬍渣,平短的黑
髮中透出許多細白的毛髮,表情笑的燦爛,相當上鏡。我看泯剛將手搭在陸剩肩上,看來
兩人感情融洽。
「曇嬸,妳丈夫是個什麼樣的人?」
「呵,怎麼了?你是看中我丈夫是不?」
我聽了話,心中驚訝了一聲。阿曇嬸緩慢的替我倒上剛泡好的茶,呵呵的笑了聲說:「說
笑的,別放在心上。你就體諒一下老人家沒啥消遣,只能說說閒話,取個樂。不過我這話
也沒說的不對,你對我家那口當然沒啥興趣,有興趣的是他,我沒說錯吧?」
曇嬸指了指照片上的陸剩對我說。我當下已經不是驚訝,而是完完全全被嚇著了。腦袋空
了好幾秒鐘,轉了回來,卻還不知該怎麼回話。這又是一個老人家的玩笑話?或是曇嬸真
知道些什麼?陸剩有提過我?不、不太可能,就算是陸剩也不可能隨便跟人提我的事。
「我想曇嬸妳好像誤會了什麼。我跟陸剩只是朋友關係,你就別再耍著我玩。」
「呵,瞧你這樣子。要說陸剩也真了解你,早跟我提醒你這人的個性。」
我聽了話沉默,心臟快速的跳。就像回到過去時候的自己,第一天收山,收心到城裡辦正
事那種感覺。好久沒有的心跳聲,沒想到是在這麼多年以後再次有一樣的感受。
「就甭緊張了,曇嬸我沒別的意思。你跟陸剩之間的事,這事也是聽陸剩說我才知道。不
過就兩個男人相好,有啥好隱瞞。」
曇嬸一臉不在乎,自顧自喝著茶,表情一派輕鬆。我看著她,有些不知所措,這老婆婆到
底是裝模作樣,還是想試探什麼?真把這事當談天說地?我第一次拿不上個標準,沒想過
在社會走跳那麼多年,現卻栽在個鄉下老太太身上,讓我完全無法去應對曇嬸接下會出什
麼招,
「陸剩喜歡過我家那口子。」曇嬸看著我說。
「怎麼?」我強裝鎮定。
「雖倆人什麼都不說,但我知道泯剛也挺喜歡陸剩。」
什什麼、什麼情形!
我愣了一下,大口喝了茶。就這麼差點!把心裡的話差點都脫口說了!
「不止我那死去的老伴泯剛,我孩子斑仔也喜歡陸剩,兩人以前睡在同張床上,冬天窩在
同一個被窩裡睡,陸剩因為當過兵皮膚略黑、我家斑仔皮膚天生就白,兩人擠在一塊像團
黑白饅頭,想起來也還真是有趣。」
曇嬸打趣的看我,我裝鎮定,對她老人家笑,背後卻在落汗。
曇嬸又繼續說:「我老公常說,有時候山上天氣冷,陸剩身子到挺暖和的,抱著如暖爐一
般。而且身上味道挺好聞的,那時候聽我老公這樣說,我家兒子也吵著想抱抱陸剩。味道
什麼我是沒聞過,陸剩身上到底什麼味?那麼好聞。所以有次我就想趁陸剩他人睡時,掀
開被單偷偷的……」
「曇嬸行了!我認輸可以吧,是!我是喜歡陸剩!我倆同居有好幾年頭了。」
我邊說一手遮住臉,舉了手向曇嬸投降。
「早點說開不就得了,真是,人在都市久了就愛疑神疑鬼。剛的事你別多想,我們一家人
都很喜歡陸剩,單純的把他當自家小孩看。說這些瑣事只是為了要你好好說實話。什麼朋
友關係!喜歡就喜歡,害臊啥?不敢什麼的?如你真連承認都不敢,我真會拿掃帚將你打
出去。」
見曇嬸說的直接,我也被她說的沒話。只得轉了個彎,問問陸勝在這生活狀況。曇嬸說的
細,帶著笑容說著陸剩在這香菇農家的故事,見那樣子,我這時真鬆了口氣,陸剩當真遇
到了一戶好人家。聽曇嬸說,陸剩是乎原本並未在這久留,只是對於養殖香菇感覺有些奇
妙,而留了幾個禮拜,看曇嬸怎麼養菇,也幫忙曇嬸養菇。
幾天後,曇嬸老公泯剛的工地正好缺人手,陸剩不免就想幫忙,這忙一幫就是好幾月,而
後泯剛感覺陸剩做事挺認真的,便問陸剩別只是幫忙,想不就真的上工?而我就隨口猜也
可以猜中,陸剩果然就答應了,在這跟這家人生活好幾來年。
「那時聽到陸剩說自己大學畢業,我們倆佬下巴都合不上口,因為第一眼見著陸剩,真沒
覺得他會是個學士。我老公直說讓陸剩來幫他上工實在太浪費了,跟陸剩說應該去都市好
好闖闖。但陸剩那傻小子卻說: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曇嬸說上許多,像是自己掉進那回憶中,繼續和我說到:「雖說我喜歡陸剩那孩子,但有
時還是會有讓我看不過的地方。像斑仔耍起性子,陸剩老遷就他,像怕他什麼的。有次上
工發燒也不說,險些被鋼條壓傷,那次我看我老公罵了他好久,見陸剩躺在床上一直道歉
,我拉住我家那夥子說好了!別唸了,人都燒成這樣了。結果半夜我起床想去陸剩房裡看
看,就見我老公點著小燈,在幫陸剩換毛巾。罵歸罵,他對陸剩也還是挺心疼的。」
「我老公在去世前,都還有問過:不知道陸剩現在過的好不?可惜他沒能見到那個已經挺
拔的陸剩。幾天前見著他,感覺他變了,自信多、笑容也多。雖然還是那臉傻愣樣,但看
他變的如此,還提到你,我就想陸剩的改變,一定是因為你。」
「我沒那麼大的能耐……」
「不,當陸剩提到你那笑容,比過去我見過他的每個笑容都要來得直接。他說,我現在有
了,一個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得回的家。雖說當時他要走,我一家人也很不捨希望他留
下來。但想想也許他自己也有考量,不過他沒說,我也沒有追問。陸剩來時知道我丈夫車
禍去世的消息,眼淚就下來,擦乾眼淚,替泯剛上了香,抱了我,那體溫讓我真覺得陸剩
就像我多出來的一個兒子,想不透為何他父母會放棄這個好孩子。」曇嬸嘆了口氣。
壺裡的茶見底,鐘上的針停在凌晨時刻,曇嬸看了下說聊那麼晚了,讓你被我這老人家嘮
叨一整晚上,真是不好意思。我搖了搖頭,笑著說不會。雖說曇嬸說陸剩的改變是因為我
,但聽了這段陸剩未提的故事,我倒覺得,因為有了曇嬸一家人在我遇上陸剩前,先填滿
了那渴望親情的陸剩,所以才讓我見到的陸剩更加完整。
回房前,問了曇嬸知不知陸剩離開這去了哪裡?曇嬸想了幾秒,很快就回答說:「他說接
到封信,我有拿過他信看,上頭是說他老家要被拆除的消息,我很少過問陸剩以前的事,
所以不知道他老家在哪兒?問他這信誰給他寄來的,他也沒說,人就走了。」
「他回老家?」
我聽了有些驚訝,因為我記得陸剩跟我提過他老家,他老家不在這省份裡,在還要更內陸
一些地方。明天出發,離這裡搭車去,最少也得過兩天半路程。回到房間,我嘆了大口氣
,雖說知道陸剩最後的目的,也大略知道信件裡的內容,但人怎麼說來著,卻有些不悅。
這傢伙什麼都不提,到底是在顧慮什麼?就像曇嬸一家的事情,他也徹頭徹尾沒跟我提過
,該不會真是沒問就不說吧。
我倒在床上,環顧四周。又見到相框裡的照片,我想起曇嬸跟我說這是她老公泯剛生前的
房間。相框裡是一張夫妻日常照,我拿起相框,想說幫曇嬸收起,手一拿,我這卻發現,
這相框不大對勁。
拿起相框很清楚聽見清脆的撞擊聲,我打開相框取出照片,並未發現異常。手指往邊上摸
,發現相框邊有個小縫,上下搖晃一下,一根迷你的小鐵鋤掉了出來,滾下剛擺放相框的
櫥櫃。我移動櫥櫃,發現下方磁磚有點鬆動。趴在地上看,有個細微的縫細,我撿起了小
鐵鋤將前端嘗試一頂磚縫,磁磚移了位,我推開磁磚,下方壓滿的是如雪花般的紙信。
這是?
我撿起其中一封,看起裡頭的內容。那信是泯剛寫的,說是信比較像是日記。我看了幾封
,全是一些雜事,當然也有工作的抱怨,沒有什麼特別的。就再我撿起第五封信,讀到第
三行,泯剛突然提起了陸剩:
(第五封信)
另外一提這禮拜是陸剩跟我第一天上工,他工作很賣力。多虧他努力工作,其它夥計看到
新來的那麼努力幹,也不得更努力幹。努力是好事,但看陸剩這種幹法,我擔心他身子是
不可以撐下去。
(第十封信)
今天擔心的事終於發生,早上那時,我就感覺陸剩有些恍惚。問他怎麼也不說,讓我有點
惱,果真最後病倒在施工現場。發現陸剩倒下是阿曹,他和小李將陸剩抬去休息室。阿曹
跟我說他聽見好大一聲鋼筋落下的聲音,跑去就見陸剩倒在那,鋼筋條散落在他四周,好
險沒打中。我急的把他送回家,將工地的事丟給蔡邦,
路上,送去附近的醫院,等了快半小時,急了,要護士先幫吊鹽水,醫生查病,說是操勞
過度。陸剩中途起來一次,看我,表情就像是斑仔被我處罰的樣子。我唸他,氣他怎麼為
了工作把身子都搞壞了,忘了自己都唸了些什麼,只知送陸剩回家後,老婆要我別唸了,
我才閉口。
晚上,我有些不放心,沒法睡,起身到他房間,果然,剛退燒,半夜又燒起來。我換了毛
巾,替他擦了身子,擦身子時我一直聽見陸剩跟我道歉,以為他醒了,原來是夢裡發話,
這讓我懊惱嘴唸太多。不久阿曇也來,說後面讓她來顧,我明天還得工作,早點睡了。
(第十三封信)
幾天後,陸剩燒退了,身子也暖了。我放了他幾天假,自己上工。回來沒看到陸剩,問了
阿曇,阿曇說斑仔纏著陸剩,兩人上街溜躂去。兩人晚飯回來,晚飯後,我見斑仔鬼祟,
不知自己這孩子到底搞啥鬼玩意兒,隔天放假我趁斑仔出門去翻房間,卻被陸剩撞見,問
我找什麼?不知怎麼回答,就隨口胡說,最後被我翻到幾本黃書和黃盤,看這不正經的東
西,全被我燒了。
那天晚上斑仔鬧脾氣,我猜是因為小人書不見,讓他動怒。但他開始發脾氣在陸剩上,我
想去說他兩句,阿曇卻拉著我叫我別瞎攪和。孩子的事,孩子自己解決。
晚時上床前,我看陸剩跟斑仔兩進房間,把房門鎖上。我好奇偷溜外頭看。沒想見兩人光
溜著下半身,斑仔拿起個安全套,將自己那硬紅的棒子套上。我聽我兒對著同樣露出棒子
的陸剩問:「你沒帶過這?」陸剩搖頭,斑仔笑著說:「這東西幹女人保險,不染病。你
沒見過?」陸剩說見過,在軍中有見人掏,但沒見過人戴。我幫你。斑仔教陸剩戴上,問
陸剩雞巴多長,陸剩搖頭說沒量過,斑仔取了尺來量,最後陸剩那話兒有十五。兩人打手
槍,我這又溜回房裡,老婆問我去哪?我只唬她說瀉肚子。
(第十八封信)
昨晚睡做了怪夢,夢到陸剩赤裸的躺在床上的模樣,然後我在窗外見有個女人正摸著他身
子,我驚的大喝聲誰!沒想到那女人卻慢慢變成我的模樣,我嚇傻了,而陸剩卻一直跟我
道歉,這時我發現我家班仔竟然也在,他出現在陸剩身後環抱住他,玩弄他的性器,我怒
罵聲!斑仔!夢醒了,啥也沒有。
(第三十二封信)
夏天熱,風扇壞了,沒法子只得光上身,陸剩也光上身,斑仔脫的只剩裏褲,問陸剩要不
跟他騎鐵馬去溪邊玩水。我說危險不准他倆去,斑仔就又開始耍性子,陸剩安慰他說不然
泡個浴缸。老婆說難得假期不然你就賠他去鎮上那泳池玩水?我不肯,嫌貴。但斑仔一聽
有得玩就開始求我,最後抓著陸剩一起求,我只得帶他去玩,讓老婆一人留在菇園。
池子人多,只得泡水裡,沒多久我們就上岸洗身子,大眾浴,不知怎麼我看見斑仔跟陸剩
兩人在那光著身子打鬧,眼離不開陸剩他那有著小巧突起肌肉的身軀,還有微凸的腹部肉
,跟下頭的棒子,我見那棒子晃動,就想起之前做的那奇怪的夢。
(第五十四封信)
這個禮拜只有我和陸剩,幾天前老婆回娘家,說下週回來,斑仔跟著班上朋友去外頭玩幾
天。菇園的事情變成陸剩在弄,我自己一人上工,下工回來,兩人開車到鎮上路邊小攤吃
飯。這晚我鋪床時,不知怎麼的就去到陸剩房裡,見他已經睡了,且睡的熟有呼聲,我便
摸摸他的頭,捏捏他的臉頰。
陸剩就跟斑仔同樣,是我孩子。怎想自己孩子裸體,想看孩子搞,我突然感覺自己思緒下
流,睡前,我決定努力將陸剩裸體的想像抹滅,拋棄這樣思緒,一早起來,我趕緊記下做
的夢,我夢見好幾年後,我老了,陸剩和斑仔兩人在外頭有了工作和家事,回來看我和阿
曇,那時陸剩叫了我們一聲爸和娘,我與阿曇淚如雨下。
(第六十六封信)
我聽見陸剩說他是學士,跟斑仔一樣。我嚇到,跟他說他應該出去外頭走走,去大城市看
看,不該只留在我們這山上小城。斑仔已經離家兩年,上次打了電話回來說現在首都有了
個很好的工作,連女友都有了。
阿曇也同意我的看法,跟陸剩談。但陸剩說他喜歡留在這裡,就算留下來也沒關係。晚上
,我想了一回,進了陸剩房裡跟他談,他聽了只是默默的不說話,我問他怎麼了,他搖頭
說沒事。
最後見我不出房門,陸剩才說:我怕我走了就不會回來,然後你們就忘了,斑仔忘了、阿
曇嬸也忘了、連剛叔你也不記得我。我聽了只笑到,拍拍他背說沒人會忘他,陸剩就像我
孩子。
那天我抱了陸剩,陸剩身上有股味道。輕輕淡淡的草味,聞來讓人舒服。
(第六十八封信)
陸剩走了後家裡突然安靜許多,我上工回來看見阿曇正在幫菇灑水。我問她今兒要不上館
子吃?她聽了聽笑說發生什麼好事?說我平常最怕花錢。我聽了不服氣,誇口說要請她吃
頓貴的。而現在我挺後悔的,搞不懂為啥只是把番茄砸在麵條裡跟奶油湯,可以賣四百多
大洋。好陣子我又不敢上館子了。
(第七十三封信)
好久沒寫些東西,昨晚我做了夢,夢到好久不見的陸剩,我夢見他努力的在首都工作,過
著好生活。想想也已經五年多,不知當年還是孩子的他是不更成熟了些。斑仔倒是人變得
成熟許多,果真結了婚,就真成了男人。找不著陸剩參加斑仔的婚禮,大夥都覺得可惜,
斑仔笑著對我們說,說不定等陸剩結婚就會回來。
今天上工的地點離家有些距離,必須早點出發。現在是早晨五點,天都還沒亮,天氣依舊
很冷,希望冬天快過去,也許這夢告訴我,孩子們就快回來了。
我見了最後一封信,那堆地磚下滿滿的信紙上的筆跡,可能連阿曇嬸都沒有發覺,我見那
被我取下的照片上,那陪著陸剩幾年時光的男人,這叫泯剛的人直到最後都以父親角色對
待陸剩,絲毫無越軌。雖不知他是否愛上陸剩。但我心中的忌妒,瞬間在這幾封紀錄的信
紙上瓦解。我點起打火機,將信紙全給燒成了灰燼。
這些信件的秘密,就讓他隨風去吧。天亮以後,由我繼續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