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感來源：外婆家&齊秦某首歌
你是我心中的缺口，而他是我的出口~~（知道這首歌的人年紀應都…）
#整篇文可能都是清水吧…
#內有幾段台語文，這是我跟專精台語文的閨蜜討論斟酌後的用字，
應該大部份的人都看得懂或猜得到。
平常自己看自己寫都很容易，要寫給別人看就要想很多。
噗浪的用字還沒改，沒想到電腦版不給編輯留言，明天再用手機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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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星期日下午，醫院裡特有的冷冽空調與消毒水氣味，把炎夏的高溫阻絕在外。張
承勳搭上電梯來到十四樓，左拐右彎後進入一條暖色調的走廊，兩旁牆上塗了鵝
黃色與粉紫色的漆，感覺上，冷氣似乎也不再那麼冷了。不過，張承勳並不在意
這個，男生原本就比較耐得住冷氣房溫度，何況，他原本就不打算久待。
他今天抵達的時間晚了，錯過醫生巡房，便先在護理站花了一些時間等醫生回來
。醫生的說詞與昨日、前日、前幾日都差不多，患者整天幾乎都處於昏睡狀態，
讓他以為明天後天應該也是一樣，直到可預見的那時刻到來。
若是如此，他媽媽的確算是好病人，安安靜靜一以貫之，不像隔壁床的時常囈語
，即使聽不懂也令人心驚。
該交代的早都交代好了，所謂「遺言」不過寥寥數語，反反覆覆講的都是希望兒
子與陳小姐早點定下來、陳小姐是好女孩，差點就要上演病床前結婚的戲碼。
而住進安寧病房後，睡多於醒的情況不意外地一日甚於一日，他每天無論何時來
，十次有八次都是昏睡的，而另外兩次則是準備要昏睡。張承勳今天在來醫院的
路上不經意算算，赫然發現已有兩個月沒聽見她的聲音了。
進病房時，張承勳首先發現靠門口的病床空了，整整齊齊像沒人躺過，在這裡八
成只有一個原因而已，然而心裡不免沉了一下。走到靠窗的病床邊時，他先傾身
屏氣，注視著床上頭髮花白骨瘦如柴的女人，確認她尚在呼吸後，才輕輕說道：
「媽，我來了。」
他沒想過這句每日例行的話，今天會叫醒吳素珠，所以在吳素珠睜眼時，即便只
開了一條縫，他還真的嚇一跳。
「媽。」
吳素珠眼神有些渙散，花了一些時間才轉移到他臉上，但遲遲沒有聚焦，嘴巴幾
度開合後，才擠出沙啞的聲音，說的是：
「張先生。」
張承勳愣了一下，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說：
「媽，我不是叔叔啦，我是承勳。」
吳素珠的精神好些了，但似乎沒聽到他的澄清，幾秒鐘後又叫一次。
「張先生。」
張承勳正猶豫著要不要跟神智不清的病人計較時，又聽見媽媽喊了另一個更久遠
的名字。
「阿嘉、阿嘉，」吳素珠用了從再婚後就不曾使用的名字和口音，「你老實甲媽
媽講，張先生敢有碰過你？」
「媽！」
「敢有？」
張承勳猛然察覺媽媽問的是什麼，一股熱流湧上臉皮，聲音隨之激動起來。
「無啦！妳哪會按呢想？」
「敢真正無？在大光那時陣，抑無嗎？你老實講！」
張承勳又氣又急，頭搖得都快掉了。
「我甲妳保證，那个時陣啥米代誌攏無發生過！」
吳素珠聞言，眼中因激動而燃起的光輝瞬間熄滅，整個人陷入槁木死灰的狀態，
張承勳以為她沒氣了，慌慌張張正要按床頭的鈴，她卻嘆出一口大氣，低聲緩緩
說道：
「我甲伊講…有某有囝…對伊較好…伊是為著你…伊答應欲栽培你…恁阿爸的大
兄來討厝…欲娶新婦矣…袂當擱借咱住…伊沒碰過你…也沒碰過我…」
一大段話無頭無尾斷斷續續，卻耗盡了吳素珠僅剩的腦力與體力，在張承勳還搞
不清楚究竟講完沒的時候，她又昏睡了過去，再也沒醒過。
張承勳根本是倉皇逃離醫院的，即便在炎夏餘溫中跑上幾百公尺衝進停車場，坐
進車裡時，雙手仍舊冰冷，像是醫院裡的冷氣總算纏上他了一樣。
他明白媽媽在講什麼，可是已經太遲了。他記憶中那個沉默斯文、身材高瘦有些
痀瘻的男子，早在五年前便積勞成疾溘然辭世了。
張先生。叔叔。張煥堂。
張承勳吸吸鼻子，手抖得連啟動鍵都按不住，滑了三次後車子才發動起來。而在
車子空調總算完全取代烤箱般的悶熱後，他整個人才穩定下來，抽出兩張面紙把
這一頭一臉，不知是給悶出來的汗或是別的什麼東西給擦乾。
也是在此時，音響裡的小野莉莎總算成功鑽進他耳朵裡，他才想起沒向媽媽說，
今天他之所以晚到是因為那個陳小姐，由她起話頭，由他接下去，完成了分手這
個動作。

為什麼感覺要虐（發抖